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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家女 共敌(“北疆无世家,她欲南下称...)

作者:三水小草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24-09-15 11:20:03 来源:就爱谈小说

得了恩师所答, 伍显文心情极好,

想到还要去定远公府接晴娘,他便先与恩师告辞。

转过竹林要出院门, 有一人从身后叫住了他。

“之前听闻伍侍郎为边市之事忧心,今日一见气色甚好, 下官也放心了。”

伍显文一见此人, 难得露出了几分笑意。

“韩录事从何处听来的无稽之谈我只忧心世家愈福百姓愈苦,此税法之弊也,近日我少来恩师府上,乃是事要做。”

那人摇摇头道“伍侍郎总是有事,也要珍惜自身, 之前朝上凶险,下官从别人口中听来亦心惊胆战。”

来人年三十上下,身高臂长,长了一副白净端庄样貌, 穿着一身整齐蓝衣, 举止皆有风度, 与相貌平平的伍显文站在一起, 倒更像是正四品的户部侍郎,谁又能想到他不过是个从七品的门下省录事

伍显文对他的态度也比对旁人好得多, 倒也不只是因为此人他一度想收作妹婿。

韩熹比伍显文小几岁,科举授官却只比伍显文晚一年,本也是一难得的才俊, 偏偏时运不济, 他昔日上官乃是废王逆党, 他好歹撇清关系,还是被几度贬谪, 一度沦落到了朔方去当县令,还是他的几位同年为他周旋许久,他今年才回了东都,在门下省当起了小小的录事。

在伍显文心里,此人也是难得实干之才,两人站在一处,旁人也见不到他,他也更乐得与之相交。

“不用为我担心,倒是听闻你病了许久,如今可好了”

“多谢伍侍郎关心,大概是久居西北,回了东都有些水土不服,如今已好了。”

伍显文记挂妹妹,又说了两句就转身快步离开,韩熹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有人唤他饮茶,他才慢慢转身又往竹林中走去。

定远公府内,裴道真还没走,难得有暇,卫蔷与他和崔夫人讲起了新罗内乱之事。

自古以来,人们便重中原而轻四方,如今的大梁人连南吴都不放在眼中,更遑论新罗那等偏僻小国,裴道真也一样,对于“渤海国”“新罗国”这些地方也只略知其名,偶尔见了什么稀奇貂皮之类,听人说起才知是从海东国而来,至于新罗,因其无甚物产,他所闻便更少了。

倒是好读游记和野史杂谈的崔瑶知道的比他更多些。

听卫蔷说在前唐助力之下一统半岛的新罗国又陷战火,裴道真叹了口气道“只在史书上读到过前唐苏烈大将军夷百济灭高丽,生擒其国主,没想到如今新罗衰微,弹丸之地又有新国将立。”

“李萱意取完山州,若成,大有可能封官建国,如此,北有王建,西有李萱新罗内乱,海东国衰微,黑水诸部刺史亦不能同心同德,蛮族觊觎白山一带已久,若是给他们喘息之机,他们怕是要一统三山之地。”

白山黑水,丛林中猎熊擒虎的部落随着卫蔷所讲,裴道真和崔瑶皆心驰神往。

伍显文站在门口,本想与国公打声招呼,却也不知不觉听得入了神。

中原之外的人世间,亦是广阔无垠。

昔年在青州,伍显文亦曾专程去往登州看了海,见天海相接,他自以为也到了一方之极,此时一想,觉从前自己不过一井蛙耳。

卫蔷在诗书一道上连自己十二岁时都不如,关于北方各势力的来龙去脉却是博闻强识,讲完了新罗再讲海东国,最后复又讲到蛮族,她茶都喝了七壶。

恰好伍晴娘授完了课,卫燕歌亦回了府,卫蔷招呼他们互相见过,一起用午食。

今日风稍大,卫蔷干脆就将午食摆在了正堂,一人一案。

因有客,虽然不是设宴,大厨娘也用极了心思,春笋干、蕨菜干泡发后混着猪腿肉做了笋蕨馄饨,再做了轻薄的饼,内里夹了新韭肉丁,在釜中以油烙制而成,正是如今世家才稍有所见的油饼,因比烤出来的饼更白,被称作羊脂韭饼。比如此用心且应时的馄饨和饼,菜反而要简单些,一道茄子,就是将茄子破开以葱白香酱加油焖至酥透,一道蒸羊肉,配了蒜酱。

裴道真心知国公平日朴拙,如今在饮食上突然用精细,定是崔夫人用了心,就如大梁少见的笋干、蕨菜干,定是崔夫人所供。

崔瑶拉了伍晴娘与卫燕歌坐在榻上,一左一右都是寡言之人,她也毫不介意,一个静雅一个俊美,她喜欢还来不及。

卫蔷身边坐了伍显文和裴道真,吃着饭,就说起了后院这帮“北疆待选官”的北去之期。

“几十人连带细软,总要百人护送,我亦有一库财物想要送回北疆,只能等燕歌返回北疆之时,怎么也要再过一两月。”

伍显文极爱这馄饨,吃了一碗又添了一碗,抽空说道“到时还请将晴娘一并带去北疆,至于我,若国公大人不嫌弃,待今秋秋粮入库事了,我就自请出为丰州刺史。”

丰州有边市,虽人口稀少,亦被算作上州,上州刺史正四品,看似与户部侍郎同阶,一个是边州远官,不知哪年能再入东都,一个是六部堂官,不仅日日得上朝,文思殿议事也有一席之地。

二者如何能比

这分明是自贬。

裴道真不禁抬起了头,却见伍侍郎脸上微微有些得意,仿佛此是一喜事。

瞪眼抻脖,伍显文又吞一馄饨,道“我这侍郎本就当得不甚舒心,在东都多年也不知如何与人往来,要不是恩师爱护,怕是早死了千百次,趁着正当壮年去看看未见过之景,幸事也。”

卫蔷笑着说“伍大人,我早看中你这头脑,别以为到了北疆能只在一刺史位上躲闲,财部要建审计司,统算各州收支、各部报账,比你如今更得罪人百倍,倒也不需往来应酬,你可有意”

伍显文不禁瞪大了一双小眼睛,脸都有些红了。

“此差事正合我意,国公大人你可千万要替我留到秋后。”

见他欢喜之态无一丝作假,裴道真不由在心中暗叹,自伍显文做了户部侍郎,国库亏空之态比早年好了不少,虽仍是亏空,总不至于无账可查,这等人才却不肯留在东都,乃朝廷之过也。

正在他五味陈杂感叹之时,就听伍显文看了一眼伍晴娘,复又说道

“国公大人,我这般实在情义,可值得你请我吃顿蒸猪头且莫忘了带蒜酱。”

卫蔷笑着应允“此事简单。”

“啪嗒”两声,裴道真裴大人不小心将筷子落在了碗上,那筷子从馄饨碗又滚到了羊肉碟。

戌时初刻,坊市皆歇,韩熹缓步进了自家后院。

他久在西北,回东都为官亦囊中羞涩,所赁之处只有前后共三屋,姑且可做前后两院,他家中人口也极简单,刚回了东都就自称妻子已去,只有一爱妾亦得了重病养在后宅。

后宅屋中床上真有一脸色苍白的女子,见韩熹进来,她头也未抬,只从床上下来,走到门口处依门而坐。

韩熹也不理她,只管拿起一油灯,又拉开床底木板,一地道入口赫然出现,他先爬了进去,待能站定身子,才油灯又拿在手中,那坐在门口的女子又走过来,将床底合上。

地道颇深,韩熹走了足一刻,才终于见了光亮。

出口处却并非地下,而是临坊一富商宅院的假山后面。

假山石上悬着一盏灯笼,灯前,一穿着素白衣袍的男子正在昂首观星。

韩熹在他身后站了好一会儿,才听他说道

“自定远公归朝,这北斗七星总是格外明晰,斗为帝车,运于中央,临制四方太史公不欺我等。”

说完,那人转过头,又笑着对韩熹道

“北斗主杀,卫氏可当之,可说为帝车便有些名不副实,她不仅招揽了冀州裴氏的裴道真,也与伍显文来往密切,又从世家敛财运往北疆,姜白衣看似与她不睦,只怕也未必是真”

韩熹皱眉道“依大人之意,卫氏有不臣之心可她若有此心,又如何两度南下救驾”

那人冷笑一声,道“我本想查梁帝中毒一事,没想到在宫里的鸽子却探到了一桩秘闻,若是卫氏知道两代梁帝在九州池里养了个什么东西,她纵使是伍子胥再世也要反了。”

见韩熹不解,他也不多说,将一蜡丸递给了韩熹。

“这便是那秘闻,你如今且不必知道,只管收好,待来日你真爬了上去,待到风云变幻之时再将之打开,到时你自然知道该如何处置。”

看着手心的蜡丸,韩熹心知此人说话不虚,只先不管蜡丸中是何物,小心将其收好,才道

“大人现在将此物交给我,可是已决意要离开大梁”

“离开大梁东都鸟雀几乎死了个干净,我回去南吴是洗干净脖子要待斩么卫氏的鱼肠剑在这东都扰得人不得安宁,我打算寻一好去处,三两年不会再见你。倒是你,之前你探了伍显文欲参世家商税之事,我本想借伍显文之手挑动世家寒门之乱,却未成事。眼下世家之心皆在北疆,寒门又欲在朝中压制世家,你往上爬的好时机就在眼前,那姜白衣以一己之力扶寒门与世家分庭抗礼,梁帝多疑,见世家往北去,定不愿看姜白衣在朝中一家势大,你也不必再惦记伍显文之妹与你续弦之事,只管寻姜白衣疏漏之处牢牢抓在手中,我亦会让旁人助你。”

韩熹点头称是。

伍显文喊姜清玄为恩师,其实并未受教于姜清玄,他却不同,昔年姜清玄为国子监司业,他正在国子监受教,如今朝中寒门子弟大半为姜清玄旧时学生,众人同气连枝,才能与世家相抗,他能从废王逆乱中脱罪,又能从朔方回到东都,正是借了此利。

他却答得毫不犹豫。

就如那伍显文,本该一颗头颅为那世家寒门之乱滚落在地,而他多番营救未果,只能娶妻妹,先得寒门名声,再承其在户部多年经营。

如今这踩尸饮血的打算已行不通,甚是可惜。

与南吴细作私通乃是叛国之罪,恩师也好,好友也罢,从他在朔方设法为“窦黑”伪造身份那一刻起,就已然从心里抹了去。

“大人,我心中有一事不明,您初来东都之时明明要取卫氏人头,好令北疆大乱,为何却又收手”

穿着素袍之人双手握在一起,灯笼的光映在他半边脸颊,依稀能看到他眼下青黑脸颊高耸。

“我早就说了,我们在东都杀不死卫氏,况且既已知卫氏必反,我又何必杀她北疆十万雄兵连蛮族亦被杀得节节败退,若有一日她挥刀南指,这梁国又有何人能敌”

心知自己不该多问,可如今已是最后的机会,韩熹连忙低声道

“若卫氏必反,我可要提前打算,与之交好”

那人似乎是笑了一下,声音又比刚刚冷了几分“与她交好你以为那卫氏是什么人都能看在眼中的裴道真世家寒门左右逢源,颇有姜白衣早年之风,若说为官,你拍马不及,伍显文算学精深近乎异术,你可有之她入东都,就如巨鹰睥睨山林,能入眼者百中无一,况且,你与她交好,便不可能在东都平步青云,你可舍得”

韩熹自然舍不得。

那人又抬头看了北方之天,淡淡道“你也不必与之交好,卫氏必反,可她亦必输。”

韩熹心中一惊,只听那人笑着说道

“北疆无世家,她欲南下称王之时,便会成天下共敌。”

说完此话,院外有犬吠之声传来,那人不在说话,只抬手将灯笼又拿在手中,摇摇晃晃,渐渐远去。

转身回到假山之后,油灯不知何时灭了,韩熹却还在想那人最后所说之言。

“天下之共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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