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惊华 第36章 三奠子04夜半之谜

傅玦眼瞳一沉, “这姑娘年岁大，又还未成婚，既是如此, 她又怎会被侵犯过可能看出是何时出事的”

戚浔倾身细查，“腿根处并无外伤淤伤，但死者非处子之身，**内还有红肿痕迹，从伤痕来看, 当是在两三日之内受的伤, 未见精元, 应是清洗过身体。”

屋内有她们二人, 她语声冷沉, 神色肃然, 又拧着眉道“身上没有过多的淤伤, 红肿算重, 未见撕裂，说姑娘并未如何挣扎，难道她在村里有心仪之人”

傅玦看了一眼外间天色，此刻时辰晚, 否则他倒是想立刻让厉七过来问话，“村子里的人虽粗莽无知, 却并非守男女大防, 且事发在两日内, 这姑娘随后死亡，总是有些古怪。”

戚浔颔首，随后分析，“她身量削瘦, 面有病态，且气喘病就是长年累月的消磨人，身子当是十分病弱的，如此还要行欢好之事，实在是看出此人对她的爱惜，知道他的父母知知情。”

傅玦想到厉七，缓声道“女儿病死，并未从他面上看到多少悲痛之意，倒是急于让女儿葬或许此事他是知道的。”

戚浔敢深想，又仔细检查片刻，仍肯定厉念儿非处子之身，她心底沉甸甸的，又转看嫁衣，适才她在林中第一眼看到喜轿里的新娘之时，便觉她身上喜服太过宽大，根是为她量身而做，眼再看，更觉喜服大得多了。

厉念身量娇小，个至五尺，这喜服却是给五尺高之人做的，因此厉念穿上，袖口大的能露出半个半个手背，“喜服像是厉念自己的，如果是借的，谁家能大婚的喜服借给一个死人穿呢”

“有没有可能是她母亲留的”

傅玦如此说，戚浔觉这是唯一的解释，母亲的喜服留给女儿，女儿若死了，便让女儿带进土里，这上除了母亲，怕无人愿意自己的婚服给死人穿。

冬末春初的夜尤寒，戚浔说话时，唇边呵出团团白气，她捏着死者关节道“尸僵经在散了，到了天，尸僵便会彻底散，如果厉七能同意剖验便好了。”

傅玦道“自有让他同意的法子。”言毕看外间天色，“时辰早了，今日先验到此处，回安歇。”

戚浔应是，将尸体遮盖好，又收拾好箱笼净手，这期间，傅玦吩咐李廉留人在此看守尸体，怕半夜会有变故。

回到厢房内是子时过半，戚浔回西厢，傅玦则被送回东厢，稍作梳洗，戚浔便躺了，昨夜在驿站尚能好睡，这会儿戚浔心底却莫名有些烦乱，这村子里受害的都是女儿家，而村中众人大都做配合，要如何才能查出村子里的隐秘呢

戚浔脑海里闪过那个眼底泛着泪光的小女孩，那女孩看着多超过十岁，被母亲的手牢牢牵着，她是在为厉念哭吗

戚浔带着乱七八糟的思绪，许久才入梦，耳边依稀能听见东厢有人进出的动静，傅玦身有残疾，自然十分便，全靠楚骞林巍照顾，陷入黑暗之时，戚浔叹了口气，傅玦以后一辈子都要坐轮椅，却见他有何颓丧，果真是心非常人可比。

第二日一早，戚浔是被东厢的动静吵醒的，她转看向窗外，见天色是未，忙迭起身来，待出了门，便见傅玦林巍等人经起身，一看到戚浔，林巍便道“厉七来了，咱们还没找他，他倒先找了过来，在前面正堂里等着呢。”

桌案上摆着面饼热粥，傅玦并着急见厉七，吩咐她用膳，戚浔应是，待与他用完早膳，方才随他往正堂来见人。

厉七等了半晌，早就耐烦，眼见到傅玦几人出来，立刻便站起身问道“大人，我女儿的遗体呢”

“自然停放在祠堂里的，昨夜我们查验你女儿的遗体，发觉了几处异常，还要你给出个解释。”

傅玦缓声说完，厉七眼瞳闪了闪，“什、什么异常”

傅玦看向戚浔，戚浔上前道“厉姑娘是病死的，死前你们可给她订了婚事”

“这个相看过一家，但是还未定。”

戚浔眉微皱，意识傅玦对视了一眼，傅玦此时看向她，二人目光相触，心底疑问一模一样，此前得来的消息是所有的姑娘都是定了亲事，要么在大婚前夕，要么在大婚当日身亡，可这厉念儿却是未曾订婚的。

“她既然未成婚，为何非处子之身此事你们做父母的可知晓她才刚过十五岁吧，难道是有人欺负了她”

一听戚浔此话，厉七有些意外的看向戚浔，似乎没想到戚浔竟然能查出这些，他唇角紧抿，落在身前的双手紧张的交叠在一处，“这个这个我知道”

戚浔凝眸，“当真知若你们知情，那她便是被坏人欺负了，我们要查村子里所有男人，看看到底是谁欺负她。”

厉七一听此话，面露焦急，似乎是想阻止他们，“我女儿人都死了，若生前当真受过欺负，那她经够惨了，如今被你们磋磨，还要坏她名声，她在天之灵岂非更难安”

戚浔听的怄火，“若她受人欺负，便是含冤而死，你要让她死瞑目吗”

厉七听得面色微变，“我是她父亲，我当然会让她死瞑目，他死后我为她做过法事了，昨日若能安稳葬，她便能入土为安了，可你们却从半道杀出来，让她死瞑目的是你们才对”

大家怎么没想到厉七会是这般说辞，傅玦冷声道，“死者死因有疑，官府既然知道此案，便由得你胡来，依子看，你对自己女儿受人欺负而死毫关心，说定你便是始作俑者”

傅玦冷面锐目，与昨夜侃侃而谈的如玉君子模样判若两人，厉七被他骇住，急忙辩解道“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我，我是她亲生父亲，怎会做如此有违人伦之事”

“那你知道她受人欺负了”

傅玦又喝问一声，厉七紧张的垂眸子，“我知道，村子里年轻人常在一处玩闹，我知道她与谁相好，女儿年纪大了，我们做父母的管住。”

戚浔忍住道“她病的那般重，如何与别人在外玩闹”

厉七道“还是出门的。”

傅玦拧着眉，“你女儿的死因有异，若要查白她是因何而死，好是能剖验遗体，你可同意”

“剖验遗体”厉七没听懂，“这是何意”

戚浔道“便是剖开表面皮肉，看看体内脏器有无损坏。”

厉七这白了，随后骇然的瞪大了眼睛，“这这怎么行，我女儿又非牲畜，怎么能剖开她的皮肉”

他说着，“噗通”一声跪来，“大人，大老爷，求求你们女儿还给我吧，我女儿经遭了少罪了，还等着为她葬呢，求求你们了。”

他一边说一边咚咚磕，很快额上便一片血红，傅玦看了一眼林巍，林巍上前一将他拉了起来，喝道“你别在此撒泼，我们大人是为了你好，你若知情却隐瞒报，便是帮凶，到时候要治你的罪的”

厉七眼底泛红，“我想要女儿的遗体，官老爷，我女儿真的是病死的”

林巍无奈的看向傅玦，傅玦道“死者的遗体暂且能留在祠堂，我们有专人看管，并会让遗体遭损毁，你若愿剖验，自会尊你之意。”

厉七这才平复了几分，又问，“那，要留几日呢”

“要留日。”

厉七欲言又止，自还想争，可对上傅玦的目光，他心底打了个寒战，这才弱声应，“那，那劳烦大人好生照看我们念儿。”

傅玦看了一眼他身后，“厉念的母亲未来”

厉七，“她母亲身体好。”

“身体好。”傅玦温道“那正好，我们这里有大夫，可以帮你看看，你带路吧”

厉七一愣，“这怎敢劳烦您呢”

林巍在旁道“让你带路就带路，哪那么多废话”

厉七看出来傅玦就打算他家里查问，知道拗过，好出门带路，村子里多为土路，傅玦的轮椅行走便，便又乘了车马，戚浔则与其他人一起步行跟着。

清晨时分，走在乡间小道上能闻到泥泞青草之味，林间飞鸟喳喳，亦别有一番野趣，厉七的家便坐落在一片松林边上，同样是一处土墙黛瓦的农舍，院子用矮墙圈起，里有一块平整院场，正门处，一个七八岁的男童玩着一支写秃了的毛笔，正好奇的望着他们。

看到来的人多，男童一转身便跑进了屋内，戚浔眉一皱，开口问道“厉七叔，那是厉念的弟弟”

“是，是她弟弟。”

戚浔颔首，众人绕至院门，傅玦马车停，林巍楚骞又将他抬了来，厉七望着傅玦他的轮椅，眼底知在琢磨什么。

进了院子，园内倒是十分整洁，门额之上还挂着一块办喜事用的红绸缎，厉七闷声道“我念儿她娘叫出来，你要问什么便问吧。”

厉七喊他们进门，自己进了正屋，傅玦戚浔站在院场中，林巍则在房前屋后看了一圈，多时，厉七扶着个一脸病态的中年妇人走了出来。

这中年妇人面白气弱，走路时腿脚发颤，厉七曾说谎，她的确病的很重，而戚浔盯着她看，渐渐的眉皱紧了，她身量与厉念相差无几，那件嫁衣，根就是厉念母亲的。

厉七将人扶在门槛坐，口中道“你们要问什么便问吧。”

傅玦看向戚浔，戚浔便走上前蹲在妇人身边，开口便问，“婶子是得的气喘病”

这一问让厉七微讶，妇人蜡黄的脸上生出几分意外，她，“是。”

戚浔叹气，“厉念儿过的时候，婶子在她身边吗”

妇人闻言微微一愣，好似想到了那夜情景，怔忪着言语了，厉七拍了一她，“说话啊”

“我在，我病着，知道念儿断气了才起身看她，她是个苦命的孩子，苦命的很”

妇人说着眼眶泛红，戚浔又问“您知道她非处子之身吗她是是被坏人欺负了”

妇人听到此处，眼神极快的躲闪了一，而后摇，“我知道，我们念儿好好的，没有被欺负，没有的”

她说的急，很快猛咳起来，厉七拍打她的背脊，口中道“你们别问了，我们知道的就是这些，她们娘两都得了这怪病，念儿经了，总能让她娘跟着。”

他扶着念儿娘起身进屋，“啪”的一声便将门关了上。

戚浔回到傅玦身边，“子，厉念的母亲一定知道什么，但是敢说，他父亲亦有所隐瞒。”她又抬眸往别处看了一圈，“我猜接来我们要的几家，多半都是如此，而此前几个受害的姑娘如今都经葬，无法验尸，除非将尸体挖出来。”

挖尸体便是掘坟，用问都知道村子里的人会同意。

“厉雯家看看。”傅玦吩咐。

林志成闻言赶忙带路，离开厉七家，沿着村中小道绕了片刻便到了厉雯家，厉雯死在正月里，张秋莲报官之后回村的当天便改了口，后来还避之见，今日他们上门，先见到了厉雯的父亲。

厉雯的父亲看着比厉七打上几岁，常年劳作让他一张面庞黝黑，看到林志成，他的脸一就沉了，“林捕又来做什么”

林志成道“厉老三，这是京中来”

“我知道，管是哪里来的，我们的家务事需要外人操心。”厉老三说完这话“啪”的一声将门一关，态度竟是万分强硬。

傅玦道“情况太好，此人昨夜我们未曾见过，他却知道我们的身份。”

此刻天色刚大亮久，而这家门前非他们昨夜经过之处，可见昨天晚上厉虞山离开之后，召集过村里人，若他们经统一口径，他们便更难查出什么了。

“贺音家里。”傅玦又道。

林志成知道贺家的路如何走，又带着队伍往西边，两炷香的时辰之后，便停在了一处白墙黛瓦的院落前，此处宅邸虽显阔达，可因土墙上过粉，看着比别家更为富足，林志成上前叫门，开门的竟是个熟人。

白霄望着林志成他身后一行人，警惕的道“你们来做什么”

林志成上前，“白兄弟，你要这么害怕，我们是来查查你姐姐的事。”

白霄的姐姐叫白歆，年八月，在大婚前日出了意外，是七个姑娘之中第二个死的。

白霄眉拧起，“我说过了，我姐姐是意外身亡的，人都葬半年了，你们到底要查什么”

“宵儿，谁在说话”

白霄话音刚落，忽然一道女声响了起来，白霄转身应道“是衙门的人。”

一道脚步声朝院门走来，很快，露出一张中年妇人的脸，白霄耐烦道“娘，你别管，我会打发他们。”

此人正是贺音，她打量了外面来的七八人，又看到还跟着一辆华贵马车，眼底便有了些忌惮之色，又对白霄道“咱们家正值丧期，别他们多说。”

白霄应是，等贺音离开，白霄道“求求你们快走吧，我们村子里的事没什么奇怪的，你们却一而再的来，搞得我们人心惶惶的，快走快走。”

他说着便要关院门，李廉一掌抵住门，“你想为你姐姐报仇吗万一她是被谋害死的呢”

白霄听完冷笑了一声，“她是。”说完一使劲，一就将门关上落了门闩。

李廉转身戚浔面面相觑，傅玦掀开帘络，“先回祠堂。”

昨夜刚来，便撞上红事白事，今日走访了几家，却都出师利，如傅玦所料的那般，村子里的人经统一了口径。

回祠堂的路与昨夜一般无二，待走到昨日见到小女孩那家时，这家的院门却紧紧关着，戚浔有些失望，待回了祠堂，众人都有些颓丧。

傅玦面上却急缓，他将名册取出，“厉念的弟弟名叫厉繁，李廉你将他叫来祠堂。”

适才傅玦的态度并强硬，更多是在观察，如今要单独问询，李廉白他的意思，立刻应是提人，这时，傅玦仍然在看村中名册，他默数了片刻，“死者都在十五岁到二十岁之间”

他看向林志成，“前几个死者的准确死亡时间可有”

林志成忙从怀中掏出一张文书递给傅玦，“张秋莲第一次报官的时候我们记得，她说，第一位死者厉韵死在七月十五，第二个白歆死在八月二十三，第三人厉冬雪死在九月二十六，第四个白妤死在十月十七，第五个厉冬梅死在腊月初二，第六个死在正月初十”

傅玦道“厉念儿死在二月初四。”他磋磨着指节上的疤痕缓声道，“我们少带了一个人，林巍，让沈临赶过来，再令他找覃文州，再带二十人马过来。”

林巍应声便找马车，他们马车底的暗箱里带了信鸽，正是为以防时之需，他离开，戚浔道“子为何找沈大夫来让他帮村里人看病吗”

傅玦闻言弯唇，看着她，“你看我是那般好儿的人吗”

当然是，戚浔心底如此做想，面上问，“那子是为何”

“七月十五是鬼节，是万万适合出嫁的，我猜其他日子是有含义的，是我们之中，并无人懂风水凶吉，沈临除了是大夫之外，还是个神棍。”

戚浔万万没想到沈临还会看风水，“信鸽回京城要小半日功夫吧，沈大夫从京城过来，休眠要两日一夜。”

傅玦道“无妨，我们查我们的，村子里的人虽是口径一致，却并非毫无破绽可寻，他们在村子里做了什么，总是来及掩藏一切踪迹的，且我们留得越久，他们越慌，越是慌乱，便越会暴露更多线索，我们的时间很多。”

等厉繁被带来的时候，厉七一同跟了来，到了堂外却被拦，林巍准许厉繁进屋子问话。

厉繁七八岁年纪，面上怯色分，见到傅玦知行礼，双手绞着衣摆，脑袋垂的低低的。

傅玦温的道“你叫厉繁”

厉繁，傅玦又道“你姐姐出事了你知道吗”

厉繁又，傅玦叹了口气，“你姐姐平日里待你好吗”

厉繁肩背缩着，抿着唇角说话，这时傅玦看了楚骞一眼，楚骞从怀中掏出一碎银子，傅玦道“看到没有，你若是愿意回答我的问题，我便给你银子买笔墨。”

厉繁听到这话，一就抬起了来，村子里并无私塾，寻常都是老一辈认字的给小一辈教，厉七认得几个字，他母亲是，他适才玩的毛笔是捡的别人的，捡到的时候就没剩几根毫毛了，而他更没有墨锭可用。

傅玦温笑了一声，“别的必说，说说你姐姐平日里是怎样待你好的。”

此刻的傅玦太过温柔，语气更好像兄长在对弟弟说话，他眼底沁着笑意，看着厉繁的目光，仿佛厉繁犯什么错他都能原谅，戚浔在旁看着，暗道了一声老狐狸，生的如此俊朗，又如此会做戏，厉繁一个没见过面的小孩子哪里顶得住

果然，厉繁紧缩的肩背一放松了，“我姐姐比我大好几岁，自小便待我极好，有好吃的给我，还给我缝衣裳，给我纳鞋子，她母亲一样有病，母亲卧床之时，便是她来做饭，她做的汤饼很好吃，夏天的时候我与她睡在一处，她给我扇蚊子，等我睡了她才睡，她还给我洗发”

小孩子说话没有条理，想到什么说什么，傅玦又问“她有教你写字吗”

厉繁摇了摇，“她会，如果她会，她一定教我，她说过以后会送我念书。”

傅玦，示意楚骞给银子，楚骞给了一块银子放在厉繁手中，厉繁捏着那银子仔仔细细的看，傅玦这时又问，“你姐姐对你这样好，她有病在身，你可对她好了”

厉繁小鸡啄米一般的，“我有对姐姐好，她病的起来床时，我学着生火做饭，我饭给她端到她面前，我还想着等我长大了，便给姐姐买裙子。”

说到此处，厉繁眼眶微红，很快便抹起眼泪，好像一子想到了姐姐经死了的实，傅玦这时又问“听说晚上你们村子里有狼，你你姐姐见过吗”

厉繁摇，“没见过，是姐姐叮嘱过我，让我晚上要随便乱跑，我问她我什么时候才能晚上出玩，她说长到她那么大的时候。”

傅玦听到此处，煦的眼瞳骤然一暗，他敏锐的道“难道你姐姐怕狼吗”

厉繁又摇，“她怕，她每次出都是父亲陪着”

说到此处，厉繁好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一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他惊恐的望着傅玦，一张小脸变得煞白，他这模样，用问便知道，他刚才说出了厉七让他说出口的话

厉念会晚上出玩，她怕狼，因为有父亲陪着。

厉繁害怕极了，捂着自己的嘴巴，银块都掉来，他又一脸惊恐的转身看出，似乎害怕厉七在外间听到他说的话，见门紧闭着他才微微松了口气，却还是满脸的懊恼与忌怕。

傅玦还是那安抚人心的温柔笑意，“你别害怕，你告诉过我的话，我会让你父亲知道，你姐姐晚上出的次数多吗”

厉繁望着傅玦，似乎想辨别他是好意还是恶意，然而傅玦动声色，又令厉繁放警惕，他缓声道“一个多月前开始的，次数并多，三次，还是四次，可我她睡在一处的，我知道她出了，她说她玩”

“她出玩多久回来的时候可会受伤”

“就就半晚上，回来的时候她会肚子疼”厉繁眨巴着泪眼道“她捂着肚子躺在床上哭，我会倒一杯热水给她喝，她每次都要摸我的脑袋，我看她肚子疼便叫她要玩了，她却说行”

厉繁眼泪扑簌簌的掉，傅玦戚浔对视一眼，心底都生出了一个可怕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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