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仵作惊华 第43章 三奠子11残忍真相

作者:薄月栖烟 分类:玄幻 更新时间:2024-09-15 11:41:29 来源:就爱谈小说

这一具保存完整的婴尸。

尸骨头身四肢皆在, 整体足尺,外形干瘪,原本的肌肤血肉干燥皱缩, 变一张深褐色的硬质蜡皮紧贴在骨架上,乍看时,像一尊粗糙的嶙峋泥塑。

见戚浔和傅玦都面生惊色,楚骞忍住走近来看,“这”

“这干尸。”戚浔回答的十分肯定。

傅玦看向她, “活婴的干尸”

这一问问到了紧要之处, 戚浔摇头, “还确定, 卑职要细细验看。”

傅玦将干尸从黑檀木盒中取出, 又将红布垫在底下放在贡台上, 戚浔上前一步, 先掂了掂分量, 发觉果然足二斤重。

楚骞万万没想到这盒里竟然放着干尸,还婴孩的干尸,他纵然在战场上见惯了死,此刻也觉心底膈应的慌, “婴儿的干尸,这这如何制的”

戚浔头也抬的道“将尸体放在干燥高热, 又颇为通风之地, 让尸体中的水分迅速挥发, 水分挥发完了,尸体便会腐烂,此法虽然可行,要求却十分苛刻, 稍留神,便保留完整无损的尸身。”

戚浔上下细看了一遍,“制作这具干尸之一定十分懂行,才能保留的这般完好,一般境况下,一具干尸制,重量会减轻大半,而如果原来的尸体上留有伤痕,也会一并保留,可这具干尸表面的皱褶却十分自然,见任何伤痕印记。”

楚骞听的寒毛直竖,“戚仵作怎么什么都知道”

戚浔这时才抬眸看了他一眼,又低头道“都师父教的,来翻了些医,也学会了少。”

楚骞轻啧一声,“术业有专攻,难怪戚仵作能在大理寺任职。”

戚浔再多言,只心翼翼的将干尸拿起来细细比看,验尸傅玦和楚骞都在行,便都在旁边默然看着,楚骞又端过一盏灯来给戚浔照亮。

戚浔秀眉紧蹙,严肃又专注,灵毓秀的面庞平添了几分持重老,看了好半晌,她缓声开口,“活婴的干尸,死婴制的。”

傅玦眸色微深,“为何如此说”

戚浔将干尸放在红布上,深褐色的尸体红布对照,莫名有些悚然之感,她却浑然觉,“世请看,这具尸身血肉肌理萎缩干硬,骨相却完整的保留了下来,其胸廓扁平,几乎脊柱紧贴,而锁骨处突出,并未上举,且胸廓比腹部还要细痩,这表明婴孩诞下时个死婴”

说至此处,戚浔在自己锁骨处比了比,“若婴孩活产,有过呼吸,胸廓应扩张,锁骨因胸廓扩张上举平滑模样,而非眼下这般突出。”

她又去看干尸,“这具尸身内的脏器也已经萎缩干硬,剖验效大,否则,倒可以剖验看看,死产的婴儿肺脏曾膨大的。”

傅玦听清楚明白,眼底带了几分激赏。

芙蓉驿案和院案,戚浔虽也验尸,可都常见的尸骨,眼下这婴孩干尸他连听说都未听说过,可戚浔却验的细致入微,又讲的鞭辟入里,令他一个外行都明白了其中关窍,实在更令他刮目相看。

傅玦自禁的去看戚浔专注入神的眉眼,“厉堇的母亲说,前朝那位公主在死前曾诞下过一个婴孩,交给了旁支族抚养,可若生下来便死婴,又如何交予旁之手”

若活婴,还可说李氏血脉,若分明个死婴,谁敢接手更提抚养了。

戚浔也觉十分古怪,“婴尸看起来已经很陈旧了,褶皱之间积攒了灰垢,可如果说已经放置了百年,又有些像,当年村里有看守的,他们可能在看守眼皮底下修建祭坛,卑职更倾向于在朝廷给他们自由之,他们才敢修建此地。”

她略一思忖,“至于干尸,或许当年那个婴孩的也一定。”

傅玦这时道“更甚者,这婴孩只个寻常死婴,被彼时的领头者制作干尸巧立名目,借此控制整个村落。”

戚浔亦觉有理,由附和。

傅玦将婴尸包裹,重放进黑檀木盒里交给楚骞,又带着戚浔看了一圈祭坛之,沿着来时的甬道往待客厅堂去,厅堂内并无异常,他又往东侧的暗门去。

此处暗门直通几间屋阁,房卧房皆在其内,待看到卧房内一张黄花梨拔步床之时,傅玦知道了厉堇当初躲在何地,戚浔也瞧见了,心底亦做了然。

傅玦内外搜查了一番,狐疑道“若自将送入此处养大,便终难见光。”

戚浔道“卑职在一本医上看到过,说生而白发者,既非祥瑞,也非妖物,极有可能胎里带来的病,此种病之,让太阳暴晒,否则极易殒命,常水村的或许将那当做白狼王转世供奉,恰巧合了医上所言。”

傅玦便看向她,“医从何处来的”

戚浔心知傅玦在意外她知道的少,便道“师父给过,自己去买去借,几年下来看过少。”

傅玦一边搜查屋内的案一边问“何以如此用功”

戚浔也跟着翻找柜,口中道“彼时虽然拜了师父,可官府并接纳为仵作,卑职又罪族之身,除了将仵作一道学至极致之外,实在没有旁的办法,幸而来运气错碰到一件太守大为难的案,卑职刚好帮上了忙,这才跟着师父名正言顺的验尸。”

将仵作之道学至极致,这便戚浔微末之时唯一的念想,傅玦又看向戚浔,只瞧见她纤细的指节正在翻看一本册,即便看一本值起疑的本,她的目光也专注的,傅玦想从她面上窥见一丝苦涩或者唏嘘,可她眸如平湖,面上也只有沉静。

这处洞屋内线索有限,傅玦并在此地久留,没多时一行便顺着来路回了祠堂,待回了厢房,傅玦见戚浔还一瘸一拐的,便道“腿上的伤还要再上药油。”

戚浔立刻应,转身朝西厢去,傅玦了唇,到底没再提帮她上药油的话。

多时,李廉回来复命,禀告道“世,有一愿意交代村里的从何而来,一个叫贺音的妇,白霄的母亲。”

傅玦对此有印象,此前去白霄家门上,贺音表现十分淡漠,他立刻道“带她来问话。”

傅玦在前又坐上了轮椅,戚浔上完药出来,和沈临、楚骞二一同侯在一旁。

很快,李廉将贺音带到中堂问话,一看到傅玦,贺音“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拜见大”

傅玦凉声道“你要交代什么”

贺音一开口便语声苦涩,“大,妇去岁过世的白歆的母亲,白歆被逼死的,这村里的,各个都受了族的蛊惑,各个都中邪了一般。”

“您知道,村里历代族都出自他们一家,几十年未变的,山的祭坛也族的祖父六十年前修的,也他们家里,出了好几个生来白发的,他们说自己家里白狼王降世,又说能复辟大楚,整个村里的都那的信徒”

贺音说至此语声一痛,“妇本这村里的,十多年前,妇的夫君出村贩货之时认识了妇,妇觉他可靠,便跟着他嫁了过来,起初也知这村里藏着这么多秘密,来渐渐发现村里的男们都十分信奉一种神教,他们定时的集会,却许们知道,妇虽然觉古怪,可男们的事我们妇道家也好过问。”

“直到去年,去年的夫君好似换了个一般,经常带着白霄去山,来,还带着白歆去,白歆去过一次之,回来便大哭,妇背着那杀千刀的问了她,这才知道她竟在山被了,天底下竟有这样狠心的父亲”

贺音泪盈于睫,“他父亲交代许她抵抗的,妇知道此事,自然要去质问夫君,可没想到老实了十多年的,竟在那时变脸,说儿已被白狼王选中,更改,我若将此事宣扬出去,他也护住我。”

“妇娘家早无了,心底害怕敢反抗,便帮着歆儿逃走,可没想到她终究还被追上,还跌死在山崖之下。”

贺音抬手抹了一把眼泪,“他们将她打扮嫁娘模样下葬,又去山忙活了一晚上,妇当时便心死了,来佯装顺从,哄骗夫君和白霄道出了些内情,秋莲去官府报官之时,妇也想同去,却实在害怕”

贺音更咽道“大前去家门上时,妇未做理会,因妇也知道大此来要铁了心查探,还走个过场,前次秋莲报官差被打死,结果官府来也未如何深查,根本敢妄,如今大捉拿了他们,妇这才敢说真话。”

贺音一口气说至此处,有些气喘,傅玦道“你起来说话。”

贺音站起身来,眼泪止住的落,“这村里的男都走火入魔了,们自足出户,根本知外面世道如何,一切皆听男吩咐,若非此番到了时辰要摆道场,妇还知这些竟这等歹毒心肠的,歆儿还有韵儿几个姑娘,都被至亲之生生害死的。”

傅玦肃眸,“你知道其他的死因”

贺音颔首,“妇知道,韵儿在花轿里服毒的,因她父亲说要将她配冥婚,她绝望之下服毒而亡,她父亲救也救,歆儿被逼的坠下山崖跌死的,冬雪冬梅两姐妹,冬雪也被配冥婚吓,在家中上了吊,冬梅和念儿一样,都有气喘病,他们故意给孩吃发物,引气喘病发作”

贺音又道“雯儿被他那狠心父亲捂死的,这白霄父亲亲口所言,意在安抚妇,说家也这般狠心的,只有白家那丫头,当真病病死的,病死在家里停了十天才出殡,亦红丧事。”

贺音语声颤抖,身也止住的战栗,“这村里本十分看重男儿,妇原先以为只寻常的看重继承家业之,可未想到,他们根本未将自己闺当做看,为了那虚乌有的道场,竟然能亲手害死自己的骨肉,虎毒食,他们当真”

从去岁到正月,村里一共死了七位姑娘,若贺音说的真的,那其中六位被谋害致死,傅玦面沉如水,“那一同出殡的男死者呢”

听到这话,贺音嘲弄的惨笑了一声,“大都老死或者病死的,只有白五家的孩,发羊角风,白五未曾给药,活活看着死了,白五村里的老,他膝下没有儿,有两个儿,这个儿病了几年,他便舍让他陪葬,哦,他们觉陪葬,他们觉孩们会去极乐之地”

傅玦蹙眉看向沈临,“这红白撞煞的道场,怎么可能有去极乐之地的说法”

沈临颔首应,“仅如此,他们选的属下昨夜看了,都极凶煞之,分明想将死者亡灵催生为厉鬼去引魂。”

而贺音听到此言面上一痛,“厉鬼”

沈临忙道“这道家一种禁术之中的说法,并能当真,按道家所言,身所去之地,只看生前造下的福祉业障。”

贺音听到此话松了口气,傅玦又问她,“你可去过山祭坛”

贺音摇头,“能去的,只有男们能去,只这么多年了,各家各户的们多少都知道一些,却只听自家男的话,把那神教当好物。”

贺音知无言,并未想过以,想到自己男和儿,又忍住落泪,“也并非全都十恶赦之,只那神教害,他们都走火入魔了,大英明,若能将这神教除了,村里的能安生些便对妇们恩同再造了。”

傅玦问“若你夫君和儿也获罪呢”

贺音闻言忙又跪下,“大英明,我夫君虽然助纣为虐,却并未杀过,白霄虽然也信了那神教,却也曾害,求大明鉴,算获罪也没什么,只要还留有一条命在,妇也悔道出实情。”

傅玦略一沉吟,“你主交代有功,于你夫君儿也有些许好处。”

贺音顿时大喜,连连谢恩,她所知已道尽,很快退下,她一走,傅玦便吩咐楚骞,“带去坟地,将几位受害者的尸体掘出,令戚仵作验尸。”

按照贺音所说,七之中有六被至亲害死,而这些信教信的六亲认,既如此,傅玦并打算提审这些的父母,若验尸了证据,自少些纠缠争论。

楚骞奉命离去,李廉亦继续去查问村中其他村,沈临便叹了口气道“这村避世,莫说信,便当真建了朝廷也难被发觉,如今沉疴多年,已药石无医,此番治罪之在少数,剩下的老弱妇孺知如何生存。”

傅玦道“会令京畿衙门想办法的。”

沈临仿佛想起什么,“京城外有一处养济院的吧倒能安置些老和幼童。”

养济院在大周,多为寺庙或官府建造,寺庙靠着香客布施,官府则从朝中拨银两,又或者号召富绅们捐钱捐物,建造起的屋舍用作收容无家可归的幼童或者鳏寡老者,京城外和大周各个州府城池皆有设立。

戚浔听到这养济院眉眼微,并未接话。

傅玦也并未在此处多言,多时林巍几个起身,傅玦便转而问起厉虞山父的情状,林巍道“分开关的,厉虞山和厉旭一句话说,也要吃的喝的,入定了一般,倒那白发男,神情惶恐安的很,时时叫,我们都曾搭理。”

傅玦冷着眉眼,“再关半,你带着去厉虞山以及几个老家中搜一圈,看看有无凶案和闻香教有关之物,若有,一并带回祠堂来。”

林巍领命而去。

如今村中都被看守住,十一婶算个例外,她仍在祠堂帮忙做饭食,每每看到傅玦等,神色都惊慌安,等到了暮西斜之时,终忍住来寻戚浔说话。

戚浔还亲和模样,“婶有何事”

十一婶颤声道“姑娘,大此番,当真要惩治整个村的”

戚浔摇头,“惩治整个村,惩治犯了罪责之,无罪之,自然会被惩治。”

十一婶眼底一片惶恐,“那大可会惩治知情报者”

戚浔看着十一婶,“婶,你若知道什么,便告诉我们吧,大此番来,当真想救你们于水火,你在村中多年,想来也看过少悲惨之事,何必还护着他们呢”

十一婶正需要有劝诫,见戚浔如此说,一咬牙定了决心,“那那我说,可我知道的并多,我只知道,二十年前村里便行过一次红白丧事,彼时彼时我差被选上,当时被选中的姑娘也要去山,那时山住着的,乃厉族的弟弟。”

戚浔心头一跳,纵然知道二十年前的确有过一次红白撞煞的道场,可十一婶做为亲历之道出,震撼还同,戚浔忙带着十一婶去见傅玦。

见了傅玦,十一婶更为忌怕,先重复了一遍对戚浔说过的话,又道“本来选了妇,可妇的母亲忍心让妇去,妇便装大病逃过了一劫,亦因为此事,妇家里被记恨上,妇未嫁便来守祠堂了,也幸而妇未嫁,若嫁生了儿,只会让她白白在世上受苦。”

难怪十一婶早前对戚浔道出些警醒之言,而戚浔更未想到,十一婶一辈曾嫁生,独守着祠堂过活,在大周这个世道,嫁的姑娘要被戳脊梁骨,一辈都活在流言蜚语之中,而十一婶当初还并非自愿来守祠堂的,可想处境有多艰难。

若非心性强大,只怕能独自面对多年,戚浔一时有些敬服十一婶,忍住问道“婶可记那一次死了多少”

“七个。”十一婶的语气十分肯定,“我刚好第七个,我装病之,他们又选了另一家的姑娘”

十一婶垂下眸,“那个姐姐算因我而死,也如此,这些年来我一直十分歉疚,可我一个,我根本没有办法,村里许本村姑娘嫁出去,只有少数男能出村做活,们都要一辈在此地的,我们根本敢反抗。”

戚浔只觉难以想象,在距离京城路程之地的山村中,竟有这样一处可怖的避世之地,张秋莲虽然来改了口,可若非她逃出村报官,此事还知要被隐瞒多少年。

十一婶又断续说了许多,贺音所言相差无几,傅玦又问了二十年前的受害者葬在何处,由十一婶亲自带着去找坟冢。

到了天黑时分,楚骞带回了其余六具尸体,其中四具尸体皆已有严重腐坏,七月死的厉韵几乎只剩一堆骨架,戚浔连夜验尸。

祠堂厢房眨眼之间了义庄,七具尸体排着摆放在草席之上,令触目惊心,戚浔在屋内一角燃苍术,又含了一枚苏合香丸方才开始验尸。

傅玦坐着轮椅在门口处,见屋内光线够明亮,又吩咐楚骞灯,很快,厢房内恍如白昼,戚浔戴上护手面巾,先去验第一位死者厉韵的遗体。

厉韵死在七月十五鬼节当天,彼时正值盛夏,死者死亡久便会开始腐坏,如今只剩一副骸骨,也难为了挖掘尸体的楚骞他们。

戚浔一旦专心致志开始验尸,便心无旁骛,中间李廉来回报了两次村供词,也未能打扰到她,她弯着腰身蹲在地上,一蹲便一盏茶的功夫,只等双腿酸麻难忍方才起身歇息片刻,春初的夜里尚有寒意,可她额上却出了一层薄汗。

时间一流逝,角落里的灯花暗了又亮,夜色渐深,整个祠堂都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等戚浔再起身松活之时,便觉周围安静的厉害,她下意识回头去看,却只见傅玦站在门口,他弃了轮椅,身边也无楚骞等,看的戚浔颇为惯。

“歇歇再验”见戚浔看过来,傅玦开了口。

戚浔摇头,指着第一具遗体道“厉韵的确中毒而死,尸表虽已腐化,毒却留在了骨头里,依旧类似毒鼠药之类的毒,也有可能砒霜,尸骸上没有伤痕。”

尸体**的厉害,能看出的确中毒而死,再多的线索却难,幸而如今当务之急确定死因,若死因贺音所言相符,凶手便也呼之欲出了。

“第二具遗体白歆,她右腿腿胫骨骨折,脑袋前额骨骨裂,此处也致命伤,当从山崖坠下之脑袋撞上石块之类的硬物而亡。”

“第具遗体厉冬雪,她的尸体经过一冬并未完全腐坏,只霉变严重,在她颈部发现了勒沟伤,伤痕从颈部两侧向斜行,沿下颌骨角经耳上行,到枕骨形提空,留下的伤痕,俗称的八字交,典型的前位自缢。”

戚浔扫过具尸骸,“前的死因贺音说的一样。”

戚浔微微一顿,“第四具尸体死者白妤,腐坏程度也高,尸表并未发现明显外伤和勒痕,若贺音说的病死,需剖验之才能知道何种病灶,厉冬梅和厉念也一样需剖验。”

这时,戚浔又看向第六具尸体,“厉雯的死因的确窒息而死,面部青紫肿胀,眼膜上出血明显,口唇有淤血状,牙根有出血,口内壁上亦有牙齿顶破的伤痕,除此之外,死者手指发紫,指尖有挫伤,全身出现多处淤血”

戚浔语声沉重了些,“口唇上的伤,能证明她被捂死,凶手捂住她的口鼻,这才让她唇齿受伤,并且捂死一个要比一个自缢来的慢多,死者时间挣扎,导致身上的血脉加速流,而造了身上多处淤血状。”

傅玦眸色亦寒肃起来,“贺音说的真的,捂死厉雯的正她亲生父亲,她母亲应当知情,这才跑去官府报官。”

春的夜寒尚能抵抗,可查明真相的心寒却让戚浔禁住打了个寒颤,傅玦看见了,又见剩下具尸体皆要剖验,便道“明再剖验吧,如今已急这一时片刻。”

时辰已早,戚浔连着验了四具尸体,虽未剖验,可她验的细致,也十分费心力,而要定一件案,只有证供自够,验尸所证据为证据链之中最关键的一环。

戚浔看了看屋内角落里刚换了久的蜡烛,索性道“既然已经开始了,便验完死因吧,卑职还坚持的住,至多一个多时辰便可验完了。”

她说完此话,又怕麻烦傅玦在此等候,便道“世可回去歇下,我自己在此也怕的。”

空荡荡的厢房外黑漆漆的祠堂中庭,厢房内虽然明亮,可角落里停着一抬大红色的喜轿,喜轿旁边则七具腐坏程度同,却都显十分狰狞可怖的尸体。

戚浔却说她怕。

傅玦心底漫起一丝酸涩来,他叹了口气,“我在此监工,你且验你的。”

戚浔望着傅玦,一时确定他为了陪她,还真的在此监工,过傅玦要决定做什么,她也劝了,于麻利的开始剖验厉冬梅的尸体。

她有所怀疑,剖验之时便十分精准,过片刻,便了结果,她越过白妤的尸体,又去剖验厉念的尸体,此时却花了更时间。

角落里的蜡烛晃了几晃,傅玦走过去将灯花挑亮了些,一回头,正看到戚浔前额一片细汗汇聚一滴汗珠儿,正险险的从她眉心滑下,下一刻便要滚入眼睛里去,傅玦眉头一皱,抬步上前,同时从袖中取出一方白巾来。

“”

他微微倾身,话音落定,巾帕拂过戚浔眉心,正将那一抹汗意擦了去。

戚浔正全心验尸,根本未曾发觉汗珠要落入眼中,只觉傅玦忽然靠近,又说了个什么,而眉心有何物一拂而过,根本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

她下意识抬眸看向弯身而下的傅玦,傅玦的手刚收回至一半,一时竟被她眼神摄住,她杏眸内七分专注两分悲悯,又有知发生什么的一分懵然,全数落在他身上,一时给一种他被她深深凝望着的错觉。

傅玦呼吸放轻了一瞬,又将巾帕往前伸了伸,“汗,要落进你眼里了。”

“哦。”戚浔应了一声,又转回目光继续剖验,划了两刀之才彻底醒过神来,知觉的补了一句,“多谢。”

傅玦居高临下的站在她身边,看她削瘦的身蜷一团,背脊低低弯着,一时有些悔没让他们多搬几张案来,这时,他目光一晃落在了她颈上,那处纤细洁白,脊骨分明,他忙移开视线将巾帕放回了袖中。

戚浔这时开口道“这二的确患有气喘病,咽喉水肿严重,气道狭窄,很容易呼吸畅导致窒息,只厉冬梅身亡已久,胃内查出什么了,过厉念胃里还有些许残存之物。”

戚浔正剖验至厉念胃脏,从中提取了一团污物,傅玦见状立刻从一旁灯盏之下拿了个瓷碟来,戚浔心翼翼的将污物放进去,分辨半晌,犹疑着道“这似乎什么江鲜,似虾蟹之物”她拧眉,“气喘病者忌食禽蛋江鲜。”

傅玦心下一沉,“又如贺音所说”

一股寒意好似阴冷的蛇一般爬上戚浔背脊,未验到这一步之前,她实在敢相信贺音所言皆能应验,这些正值妙龄的姑娘们,何曾想过有朝一会被亲生父母亲所害

戚浔心上好似压了千斤重石,半晌才开始收整死者遗体,整饬好伤口之,她又开始验看白妤的遗体,贺音说过,白妤病亡,想到此处,她心弦略松。

她如常那般检查尸表,见躯体之上并无任何异样,她继续检查死者头部,她指节缓缓按进死者发根游弋,忽然,她如遭雷击一般的僵愣了住。

她触到一抹硬物悄无声息的嵌在死者顶骨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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