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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要这大明皇位有何用!(穿书) 第45章 第 45 章

作者:痒痒鼠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24-09-15 11:57:17 来源:就爱谈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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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真是大明太祖。本来他们这些鬼魂, 是不敢贸然露面的,无他,怕吓到孩子。

他们都是皇家人, 没有普通人对皇家人的敬畏,五岁的皇上在他们眼里, 就是一个刚断奶的小孩子,小孩子天天听鬼故事长大,万一吓到魂儿怎么办

可他们自从来到五岁皇上的脖子上,每次使出浑身解数,要吸引皇上的注意力, 皇上就是不搭理,皇上明明听到他们的呼喊,也能当听不见, 叫人因为他这份定力又是喜欢,又是苦恼。

到皇上因为指挥使徐景珩的事情,天天在徐景珩的宅子里, 甚至住在那里,他们就不敢露面了,无他,怕徐景珩。

不光不敢露面,那真是一个个的,都躲起来, 什么也不敢听,不敢问, 就这么憋屈着,一直到皇上偶尔回来豹房,回去紫禁城孝顺太皇太后和皇太后, 他们听了一耳朵,要清理宗室手里土地,要遏制宗室繁衍。

其他人尚可,不是光“尚可”,都哈哈哈哈哈大笑,笑得前仰后合,可劲儿笑话大明太祖,你看你当年瞎折腾,把子孙为难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百个儿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大明太祖笑不出来哇,这要是其他太祖的子孙,他也笑,可那都是他的子孙,手心手背都是肉哇。

可大明太祖他也是皇帝,一个开国皇帝,他知道宗室这般模样,三十多位亲王,历代王府分出去的五百多位郡王,不计其数的将军、中尉两万多人口,实在不能任由其发展。

可今天的早朝上,都察院告状山西边镇的代王,代王的一个儿子辅国将军,仅仅因为县令秉公执法处罚他的仆人,他就命令护卫,对县令大打出手;代王的弟弟东王,经常无故殴打地方官员。

“挟奏有司,擅入府县,凌辱殴置,习以为常”都察院老御史含泪陈奏,眼睛通红,“皇上,是臣等无能,一直不敢陈奏些许事情,皇上,臣有罪,皇上,臣有罪”

老御史的脑袋砸在地砖上,“砰砰”响,染红了青砖地面。太祖皇帝的一颗鬼心痛苦不堪。

大同兵变,那个吓得尿裤子的博野王,是他的儿子代王的子孙。

第一代代王朱桂,乃是太祖皇帝的第十三个儿子,和四川蜀王朱椿是同母兄弟,本人天生的孔武有力好征战,长大后娶妻徐达的女儿,老四朱棣媳妇的同母妹妹,所以太祖皇帝才放心地,封他去山西边镇做藩王。

可是,老天爷好似要朱徐两家,所有的劣性,都集中在这对夫妻身上一样。

朱桂性情暴躁,朱桂的媳妇喜好奢华。当年他还在的时候就担心,可太祖皇帝总觉得,这般强势的性子守在山西边镇才是安心。可太祖皇帝万万没想到,这个儿子的子孙,叫兵变吓的尿裤子,只会窝里横地欺压百姓和官员。

太祖皇帝听着皇上奶声奶气的声音,一颗鬼心泡在黄连里,苦涩难言。

皇上很英明,很大气。代王配合山西大同土地改革,有功劳,本该赏赐。家族儿郎不肖,也该罚;御史言官几十年来任由各地方宗室乱政,自去领处罚;有冤屈的官员和百姓,尽量给予补偿

可皇上才五岁。

五岁的小孩子,没有叔伯兄弟,没有父亲,这般熟悉习惯地处理政务,太祖皇帝骄傲,可太祖皇帝如何不心疼

等到朝堂上的大臣们谈古论今,说起当年第一代代王妃徐氏,随朱桂入京朝见,见到紫禁城宫门口的九龙壁华丽漂亮,要求朱桂在大同代王府前也建一个照壁,朱桂回去后,还真给建了一个比紫禁城还大的九龙壁

有的大臣说这是违制,有的说既然已经建造,拆除不是浪费吗徐达后人北京这一支的定国公,一听关系到自家女孩儿的名誉,跳起来就骂“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情,你们也说还记得这是朝会吗”

于是大臣们又说,当年第一代代王犯错,被建文皇帝废除亲王爵位。到永乐皇帝登基,虽然恢复朱桂的王爵,但亲赐玺书给他闻弟纵戮取财,国人甚苦,告者数矣,且王独不记建文时耶

永乐皇帝亲自下令,从今起王府不得擅役军民、敛财物,代王朱桂才是收敛听话。

太祖皇帝听着大臣们这般“活泼”,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可那句“闻弟”进了太祖皇帝的耳朵,太祖皇帝那一刻,天旋地转,鬼鬼的身躯摇摇晃晃,眼看要消散

太祖皇帝在几个“同乡”的帮助下稳住鬼魂,耐心地等候皇上用膳、嘘嘘、午休,再也忍不住,直接跳出来,问出来。

“载垣,你是朱棣的子孙,不是朱允炆的子孙”

好一会儿,皇上好似确认他的身份,大眼睛好奇地看着脖子上的红石头,看着他的鬼影飘飘,嘴巴一张,太祖皇帝就感觉,凌迟处死,五马分尸,或者就是他此刻的苦难。

“两个字的。”皇上知道他不能念祖先们的名字,说两个字的。

太祖皇帝的鬼影一晃,又要消散。

太祖皇帝梦想着,他可以听到“建文皇帝朱允炆,没有子嗣,没有兄弟侄子”的话。可他知道这只是梦想,这是自欺欺鬼。

朱允炆,他的乖孙儿,性格弱,文气重;老四朱棣一直不服他册封皇太孙,可他万万没想到,他一死,老四朱棣就能领兵造反。

更没想到,朱允炆,堂堂正正的皇帝,居然会失败。

太祖皇帝就后悔,他为什么要知道这些,他为什么死了还有一个鬼魂他为什么没有一碗孟婆汤,投胎转世做猪狗也愿意

眼看太祖皇帝真要魂飞魄散,其他几个鬼魂都给他渡气抢救,皇上懵懵懂懂的,皇家的帝王之气有助于他们休养魂魄,这也是徐景珩一开始把红石头放在方丘坛的原因。

可皇上身上的帝王之气怎么用,皇上也不知道。生人之气对于鬼魂是大毒,皇上更不敢随便给,只能看着。

其中一个鬼魂大喊“皇上,你伸手握住红石头。”皇上立马伸手握住红石头,用力握住。

红石头发出一圈淡淡的红光,太祖皇帝的魂魄,好歹是救回来了。被救回来的太祖皇帝,绝望心灰,人说瞎子有眼泪是伤心到绝处,那鬼魂有眼泪,那真是伤心到,比魂飞魄散还痛苦。

皇上惊呼“不能哭,不能哭。”太祖皇帝这个状态,要是哭出来,那真是怎么也救不回来了。

其他鬼魂也都说“你哭什么哭皇上不管是谁的子孙,那不都是你的子孙皇上这个年纪,你既然有缘遇到了,你能撒手不管”

“你当初糊涂,分封藩王给予兵权,早就应该想到这一日。你看现在皇上为难的,那福建宁化王府的一个奴才管家,也能因为福建欠收奉养不起,公然殴打封疆大吏、从二品的左布政使。你犯下的错你都不去管”

一人一句,说的太祖皇帝想彻底死亡也不能,一颗鬼心油锅里煎熬,十八层地狱也不过如此。

皇上立马表示乖乖“朕不需要帮忙,朕能管住宁化王。”

那些鬼魂就更能骂“你听听,你听听,皇上多懂事我们老李家要有这么一个子孙,我做鬼也能笑醒,你哭什么”

“就是就是。哪家朝代到了一百五十年,还有如此子孙你不偷着乐,你还要哭,你就哭吧,哭死了一了百了,我们陪着皇上看大好河山,说不定哪一天可以投胎转世了那。”

“那可不等皇上一长大,我们就投胎”

“胎”字的音还没落,大明太祖猛地大喝一声“你敢”,不光说,还指着他鼻子大骂,骂完就动手。

“我早就知道你有不良之心,你要投胎到老朱家,要做什么恢复你大汉江山我掐死你。”

“我就恢复,你”

“我什么我说光复华夏,恢复华夏衣冠,不是你汉家的。我掐死你个鳖孙”

“你你”

两个鬼魂打架,那个鬼魂脖子被掐住,还是嘴硬,太祖皇帝的鬼魂上就冒出来杀气,其他鬼魂赶紧来拉架皇上看得忒稀奇,发现大明太祖这般生龙活虎的,没吃亏,他也就没管。

皇上动作慢吞吞的,下床洗漱穿衣,张佐问皇上今天穿哪件,皇上立马笑出来“最亮的一件。”

指挥使说带他出宫玩,夏天的北京城到处奇装异服,皇上那自然要穿最亮的一件。张佐一听笑得满脸菊花开“皇上穿上,一定是全天下最亮堂的小公子。”

皇上矜持地微笑,特配合地伸胳膊伸腿。

皇上一身宝石红的四季花缂丝便服,广袖垂大带与身等高,纹样花纹新异如雪梅、水田,牡丹等等凡数十种,下身是朝鲜国的马尾裙,咳咳,一般人穿着飘飘欲仙,胖嘟嘟的皇上穿着,忒可爱。

皇上头上左右梳两个小羊角,今儿没有包头,而是大明仙人隐士喜欢的仙桃巾,玄色,缀以玉结子、玉花儿,别人是侧缀二条玉环垂到耳朵,皇上是长短不一的四条。

腰上的金玉腰带,荷包玉佩等等,更是辉煌明亮,反射着夏日午后的光芒,璀璨耀眼,比太阳还亮。

脚上玄色千层锦缎云履,红宝石绿宝石各色玉石钻石搭配其上,织造局最好的绣娘绣出来的云纹莲花,一起亮的晃人眼

最特别的是,两个云履后跟上,各挂四条装饰的飘带花绣,抬脚走路,脚后面花绣飘飘,宝光闪耀,腾云驾雾一般。

侍卫们和宫人们伸手捂脸,可是皇上满意啊。皇上对着铜镜转圈圈,够亮,喜欢,一转身,小胸膛一挺,威严天生“出发”

皇上领着侍卫宫人们,浩浩荡荡的一队人来到紫禁城,先给祖母问安,再去给亲娘问安,来去匆匆地留下一句“祖母、娘,我晚上买礼物回来。”人就不见。

太皇太后和皇太后,都叫他这忒亮堂的一身闪得睁不开眼,听到话音儿,人就不见,都一起抿嘴儿笑。

太皇太后和皇太后继续操心指挥使的亲事,查看各家女孩儿;红石头里的鬼魂们打架拉架的,都累了,都叫皇上这一身吓瞎鬼眼;皇上和指挥使开开心心地逛大街。

指挥使一身红色的宽袍大袖,简单的两根带子束发。指挥使对皇上的打扮,那是使劲儿憋住没笑出来,幸亏皇上压得住。

“小公子这身气象恢弘。”

小公子对指挥使眼里的笑儿视而不见,昂首挺胸,牵着指挥使的大手走在大街上,那绝对是大明最亮堂的小娃娃的模样气度。

此时此刻,大街上的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位小公子的打扮,亲娘哦,这个好,我们怎么忘了脚后跟那从头到脚,脚也重要啊

他们围着不动弹,皇上大方,发现很多人侧头看他的脑袋,他的脚,他就伸头抬脚给他们看,嘴巴里还带着解释“脚后跟穿带子,走路要生风哦。遇到湿地要用内力飘起来,不能脏了哦。”

众人“”有功夫的人跟中了头菜一般“小公子说得好。有那些人说火器起来不用连功夫了,都是瞎说。穿衣服就要功夫。”

没有功夫的人不服气“没有功夫就不能穿我一定能研究出来穿法。”

还有的人说“你看这位大公子,他也没有功夫,大素大雅,这才是真功夫。”

于是就有人反击“那你赶紧投胎吧,或者投胎好,能有大公子的一半儿长相。”

皇上听着,大眼睛眯眯成两道月牙儿,皇上最喜欢听人夸指挥使。

皇上眼看这满大街的红云翻涌,绿柳招摇,高兴。想起红石头里的太祖皇帝,又有模有样地感叹“以前的大明人,都是用生命在爱美啊。”

太祖皇帝“”指挥使“”瞥一眼大着胆子偷听的“太祖皇帝”,指挥使心生一咪咪的同情“昨儿文老先生感叹说满以为大明规矩分明,哪知道满大街望去,分不清谁是老百姓。”

皇上就更高兴“这是好事。”

指挥使也觉得这是好事儿,大好事。

太祖皇帝感觉,他都不认识大明人了。太祖皇帝担心皇上和徐景珩说他们的事儿,大着胆子偷听偷看,哪知道叫满大街的不规矩气得背过去,又叫皇上的一句话憋得背过气,再叫徐景珩的一眼看得缩回去

可是徐景珩觉得这样好,有活力。皇上也觉得好,好看,喜欢。

说起来大明服饰的变化,开国年间,太祖皇帝采取严格服饰制度,对任何“乱穿”都是零容忍。军汉们擅自穿靴子在街上踢球,砍脚。画家给图画里的平民错用官服的红色,剥夺画家身份

物极必反。到成化年间,朝鲜使团来入贡,那一身马尾裙,瞬间吸引满朝文武的眼球。京城里大小官员纷纷效仿,衙门里“马尾裙”招摇,刮了好一阵流行风潮。

到皇上这个时候,大明人的骨气和热血燃烧,生活热情蓦然爆发出来,那就是洪水爆发一发不可收拾。皇上自己就爱美,仗着长得好就爱各种搭配。所以皇上说,大明建国的时候的人,谁敢乱传衣服,那绝对要命。

红石头里面,开国的皇帝们都是摇头叹气,说民风不古,奢靡浪费布拉布拉。中后期的皇帝太子都是默默不敢说话,只在鬼心里嘀咕。

红石头外面,大街上,就见这元和五年夏天的北京城,大雨灾刚过去,大明人就恢复他们的穿衣热情。

原本指定士绅们才能穿戴的峨冠方巾,大户人家的杂役佣人,大摇大摆地穿。紫色红色这类官员专用的颜色,平头老百姓都穿,有钱人家没有官身也穿华贵衣服,玉佩珠翠加身

女子们绫罗绸缎,头上的一根钗子二两重。男子们为了斗艳,比女子还讲究涂脂抹粉,一个头巾千变万化,更有胆子大的男子身穿襦裙头戴绯色头巾,乍一看是女子。

就连锦衣卫的飞鱼服,穿反正我们穿着也不像指挥使,我们就是梦想有几分指挥使的风采。

“指挥使什么也不装饰也是风流尽显。等小公子长大也一定。”

“这叫去繁留简,指挥使披着麻袋也是指挥使。小公子学画画了吗”

皇上因为他们的说话更开心“小公子长大更好看。小公子学画画。”

众人呆愣,一起拍手欢呼“好好大明人就是要小公子这份儿自信的气度。”

自恋皇上眉开眼笑,接过来指挥使买的糖葫芦,大口咬一口,特甜。

今儿皇上和指挥使逛的地方,略远一些,工部下属衙役检修京城防水沟,顺天府下属的衙役检查路边摊环境街头挑夫们泥瓦匠们成群,胡同里两伙儿小混混打架占地盘

还有一些奇怪的街道,一家家店铺,大白天的大门禁闭,街上也没有一个人。

“北京城的防水沟要大修了啊。”

“小公子说得对。”

“为什么挑夫们不合伙”

“因为人以群分,任何行业都一样。都有竞争。”

“那店铺白天不开门”

“有些生意,夜里做,比白天做更好。”

“我知道,刺客盗贼的生意就是。”

“对。”

“那街上的女子比男子少因为她们脚小走不动路”

“脚小也是一方面。男主外女主内。女子在家里做家务。大户人家的女子出门做轿子,小户人家的女子,一般也不抛头露面。”

“那她们为什么脚小红姨就是大脚。”

已经有了男女意识的皇上,走在街上开始分辨男女,一分辨,就出来问题。在皇上的印象中,大明女子的脚都是小脚,祖母和亲娘的脚也是小脚,只有贫困人家的女子长大脚,可是红姨的脚就是大脚。

红姨是指挥使的朋友,因为喜欢穿红衣人称红女侠。她是皇上接触到的,第一个江湖女子。皇上曾经问文老先生,文老先生说,江湖女子都是大脚。

指挥使徐景珩面对皇上好奇的大眼睛,镇定自如“因为她们要练武,所以长大脚。”

皇上更好奇“要做活,长大脚;要练武,长大脚。脚想长多大长多大”

皇上低头看看自己的脚,看看指挥使的脚,幻想,他和指挥使的脚,长大,长大,从北京长到南京

“脚长大,从昆仑山到南海。”皇上欢呼出声,大白天做梦,忒美丽。

指挥使煞有介事地解释“那是女子的脚,男子的脚,没有这项变化。”

皇上“”“男女不一样”

“不一样。男人长大喉结较大;女子长大,一般喉结很小。还有其他方面不一样,要皇上长大后体会。”

皇上大眼睛明亮“我知道,男子胸膛平的,女子的大。男子不生娃娃,女子生娃娃喂奶。”

徐景珩的眉梢眼角都是笑儿“都很对。”

皇上眉眼弯弯地笑。自己吃完三颗糖葫芦,把糖葫芦串儿给徐景珩,拿着一串铜钱,路过一家小店里买豌豆糕,另一家店买酸梅汤,还有一家果子摊贩,井拔的西瓜、桃儿、李子、杏儿最是新鲜。

皇上跟着指挥使经常晃悠四九城,哪家美食味道独特,他吃一次就记下来。皇上长得人见人爱,任凭那些大厨再脾气古怪,眼高于顶,见到他也笑逐颜开,要什么都给现做。

把东西交给侍卫们,皇上摸摸肚子,饿了。

“要去吃鲍鱼。”

“好。”

七拐八拐的小胡同里,一家小店门口门可罗雀,进去后发现收拾得挺干净。里面的大师傅正坦露肚皮,懒洋洋地躺在躺椅上,手里的蒲扇慢悠悠地摇,一眼看到这两位来了,一蹦三尺高。

“海参、鲍鱼、鱼翅加上肥母鸡、猪蹄筋三种食材混合,加入调料小火慢煨三个时辰,马上好”他口中高呼着,尾音拖得长长的,特喜庆欢乐的模样。

徐景珩顿时笑出来“今儿口福不浅。”

皇上也笑“今儿口福不浅。”

那个大师傅腆着大肚子,更是笑“我啊,一早上听到喜鹊叽叽叫,就知道有贵客临门。哎呦呦,小公子这一身真亮堂。”

皇上小胸膛一挺“北京城最亮。”

“对对对,北京城最亮。”大师傅声音豪迈,声音浑厚,一听就是内力高深,他看一眼指挥使,眼里的担忧一闪而过,却也没说什么,领着他们进去店里,拐到里面小院子。

院子里有颗老石榴树,一只胖胖的大花猫,夕阳西下,这般用晚饭确实风雅有趣儿。

皇上和指挥使美美地用一顿晚饭,期间一个店小二模样的中年人,一看是这两位来了,手里的一块抹布放下,先行礼,接着就要抱一抱,反应过来,先在围裙上搓搓手,又在衣服上擦擦手,这才抱着小公子一个举高高。

“小公子这一身,好看。”

皇上就更骄傲,徐景珩摸着他头上的小角,笑“你们都夸他,下次出门不知道穿什么。”

皇上不乐意,大师傅和店小二都说“小公子穿什么都是北京城最亮。”皇上就冲指挥使做鬼脸。指挥使在大师傅的大笑声中,牵着顽皮孩子的小胖手出来店门,瞧着顽皮孩子还一脸不服气的模样,失笑。

“天色不早,回去哪里”

皇上小下巴一抬“先去给祖母和娘送礼物,再去听文老先生讲故事。”

“好。”

皇上和指挥使一起去紫禁城,先去见太皇太后。等皇上去见皇太后,指挥使和太皇太后说话,太皇太后果然提到婚事的事儿。

太皇太后坐在徐景珩的上方,语重心长“我们都知道你不想娶妻,觉得现在讨论娶妻的事情,不好。生怕万一,拖累人家好女子。可是徐景珩,你扪心自问,这大明,愿意嫁给你做妻,做妾的女子,有多少哪个怕被你拖累哪个不希望被你拖累”

“我们和你父母一样,都尽力去理解你。可你也要理解我们。你说说,你这都二十有五了,你还不娶妻,像什么样子学道就不能娶妻生子

你的好友,那位女子,不就是自己生娃我们也不要求你娶妻,知道你不耐烦这些俗礼,那你自己在外面生一个,也行啊。”

徐景珩面对这些家务事,只能和他面对他娘一样,不说话。可是太皇太后算准了他的性子,今儿非要一个态度不可。

太皇太后愁得慌“这几天,我也听说一些你的事儿,那修道之人脱离世俗,没有婚嫁也生孩子,我们不理解,但我们也不反对。总之,你要有孩子,明白”

徐景珩“”

“一个男孩子的成长过程,没有父亲的教导是一个大缺陷当年杨阁老说,皇上不能长在后宫妇人之手,你知道先皇的痛苦吗他说,有你在,他放心。他说,等你成亲,皇帝就会有弟弟妹妹,很多亲人。”

徐景珩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

太皇太后注意到他泛白的面色,太皇太后的心里难受,可有些话她必须说出来。

“我们也知道你有你的追求。你觉得再过几年,大明基本不用担心了,皇上也长大了,也不用担心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皇上的感受”

徐景珩的脸色越发白,没有一丝血色。太皇太后的一字一句都是艰难,她知道徐景珩想过,否则他不会每天硬逼着自己喝药,喝那些他不愿意喝的药。

太皇太后已经没有眼泪了,可她面对这些小辈们的苦难,她当成儿子一样疼的徐景珩,她还是心痛。

“皇帝把感情寄托在你的身上,皇帝没有父亲,没有叔伯,没有兄弟姐妹你明白吗”

徐景珩轻轻一闭眼。太皇太后因为他的痛苦,一时后悔,一时心里更悲伤。

太皇太后的声音沉痛,那似乎是她生命不能承受之痛。

“我知道你明白。你打小儿聪明,什么都明白。我要说你的父母,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在倚老卖老逼你反正你弟弟已经成亲有了嫡子可那不一样,你父母操心你,我们都操心你,要你成亲生子,不光是为了魏国公府的延续

这一次你受伤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对待长辈们你心里就没有一个牵挂你知道不知道,当年先皇那般折腾,那般艰难,他的心里总是有个牵挂,他总想着,他的弟弟在仙山上,做着他最想做的事情,他身在这紫禁城,他也是开心。”

徐景珩突然咳嗽起来,咳得他苦胆都咳出来,一张脸潮红潮红,咳得他坐不住这清宁宫的绣墩,身体摇摇晃晃。

太皇太后的问题,徐景珩都明白,所以他费尽心思,找到那颗受损的红石头,放在方丘坛温养,在祭天那天,送给皇上。

他希望,如果他出事,皇上可以有人陪伴,不是皇上的子民,不是皇上的臣子,不是依靠皇上的太皇太后和皇太后,而是一个能帮助皇上教导皇上的长辈,最好再有几个知心朋友

包括他的父母弟弟,他都考虑到。

可是祭天那天,他意外得到那枚戒指,他有了生存的可能,他就换了安排。不管如何,只要有希望,他总是想多活几年。

他的父母还没老,皇上还这么小

可他到底还是错了。他醒来后,面对父亲的两鬓斑白,面对皇上的依赖和恐惧,他恍若发现,自己错得离谱。

徐景珩天资过人,算进天下人,把老天爷也算进去,把他自己,也算了进去,却忘记了,人都有感情。

他伤害了这几个他最在乎的人的感情。

他每天苦苦支撑,努力想在自己的有生之年多陪伴他们。可太皇太后的话,把他这些天的那些痛苦血淋淋地撕开,要他再也受不住。

他即使多陪伴他们几年,又如何再过几年,他的父母还健在,皇上也还只是一个大孩子。

徐景珩的目光中露出一抹痛苦之色,心口一抽一抽地疼,疼得他站不直身体。

他站在乾清宫的汉白玉台阶上,紫禁城的一草一木,繁华盛景一一闪过眼睛,他又想起当年的先皇,想起那些无忧无虑的岁月,意气风发的时光

他站在金水桥的桥中间,扶着桥墩的手泛白。

等皇上长大了,皇上也会和先皇一样孤寂吗

皇上现在就在要求弟弟妹妹,将来还会要求徐景珩看着他坐稳天下,娶妻生子,御驾亲征横扫边境的风光。

因为皇上寂寞、骄傲。天大地大,千万万人的大明,谁可以和皇上分享那份胜利的喜悦

徐景珩几乎不用怀疑,如果他那天一着不慎离开人世,皇上会变成一个什么模样

一个聪明有能力的皇帝,隐忍不动几年,长大后杀人亲政,面对这偌大的天下,找不到一丝牵挂,他会怎么样

徐景珩眼前发黑,呼吸困难。他几乎认为,太皇太后的提议是对的,他应该成亲,生一个或者两个孩子,他们是皇上的弟弟妹妹,等他去世,皇上会变成一个有担当的哥哥,用心照顾弟弟妹妹长大

他的父母,也会看着他的孩子,走出“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伤

徐景珩的双手握紧,嘴角露出一抹自嘲的笑。

徐景珩和皇上回来他的宅院,听管家说建房子的日子已经定下来,明天就开始搬迁,只点头表示知道。

皇上迫不及待地听文老先生讲故事,衣服都没换。徐景珩休息一会儿,洗漱沐浴后慢悠悠地散步,第一次,也来听一听自己的故事。

这个时辰,天色已经黑下来,府里燃起蜡烛,木兰树上面几个火把,后院的小池塘附近,一圈都是火把,文老先生坐在一个书桌背后,有模有样地摆出来一把扇子,一个醒木、一个手帕,围观的人有二百多个,都搬着小板凳自觉地坐好,特乖巧的模样

文老先生开讲,徐景珩又想笑,如果不是文老先生用内力说话,他失去内力的情况下,站在外面几乎听不见,这些人哪里来的热情

就听文老先生的醒木一拍,目龇眼裂,痛苦不堪的模样,学女子愤怒尖叫的声音惟妙惟肖。

“徐景珩你这个负心人,我今天,一定要为了天下女子杀了你”

徐景珩“”其他听众“”徐景珩额头一枚黑线。

文老先生瞄一眼木兰树下,他那神色无奈的好友徐景珩,讲的更起劲儿。

“女子的声音嘶哑绝望,这是只有伤透心的痴情女才有的声音,爱极,恨极,一直到毁灭对方。徐景珩就是会杀人,他又如何能对这样一个女子动手徐景珩只有跑,不停地跑。

他长这么大,不会杀人,幸亏还有点求生技能,平时从不逃跑,但至少会逃跑。

他运起来轻功,跑得比世界上最快的兔子还快,可是那个女子乃是当今武功最高的女人,他如何跑得过他不眠不休地跑一个月,整个人累得虚脱,那个女子还是紧追不舍,他只要一停下来,那个女子的剑就会划破他的脖子,收割他的脑袋,他只能继续跑”

徐景珩已经不知道,故事里的徐景珩是他,还是同名同姓的人。可是听众们听得全神贯注,眼睛瞪大嘴巴张大呼吸屏住身体紧绷好似徐景珩当真在被人追杀,命将不保。

“他跑过雪山,跑过沙漠,跑过大海,有人说他最惨的时候在大雨里奔跑,在泥泞里打滚,在鲨鱼胃里喝血,

因为他可以一个月不吃,但他不能不喝。他实在太渴了,渴的要他感觉,宁可死,也要喝一口水。他浑身脏污,身上没有一个铜板,只得从怀里摸出来一个小小的金碗,坐在大街上,凭借他那艳若桃李、风月无边、风华绝代的脸蛋,很快要到一碗碎银子。”

徐景珩的嘴角抽搐。然而听众们眼泪花花,满场都是吸鼻子的声音。

徐景珩看一眼他父亲,皇上,余庆一转头看到憋着不笑出来的好友们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文老先生的声音似乎有了魔力,领着听众们亲眼看到,那落魄到无路可走的徐景珩。

“他跑到一家酒楼里,买来一坛美酒,捧着酒坛朝脖子里灌。那一刻,就算那女子的长剑划断他的脖子,他也要喝下一口酒。他看到那个女子进来酒楼,他也不管不顾。”

皇上的眼泪珠子吧嗒吧嗒掉在地上。魏国公也是老泪纵横,一个个的,眼睛红的兔子一般。文老先生的声音一变,深沉的叹息。

“那个女子,她曾经那么爱他,她如何能狠得下心,不要他临死前喝个够

可她一想起他的绝情,她就恨。

她手里的剑,抬起,刺出去。

那一剑,天外飞虹,仿若春天的杨柳在微风里轻轻摆动,仿若太阳下的大海波光粼粼那一剑,蕴含无限杀机,剑道至理。当世武功最高的宿老,也不能接下来;当世最好的剑客,也不能发出来。

那几乎不是人间会有的剑法。

可它在一个女子身上出现。

为了杀她的负心人。

因为她已经决定,杀了他,就给他陪葬,他们至少能死在一起,同年同月同日”

徐景珩实在听不下去,他刚要抬脚离开,就听皇上爆发出惊天大哭“哇哇”

今天晚上,皇上吓得抱着徐景珩睡,睡梦中还是小眉头皱巴着,徐景珩一动,他就惊醒,生怕他一个看不见,徐景珩的脑袋就掉了。

徐景珩再多的烦恼都叫他们闹没了,只能哄着皇上“皇上,都过去了。”

皇上吸吸鼻子,不相信他的话。

“文老先生说,那个女子伤心了,那颗心有多么无助,就会爆发出多么恐怖的力量,说天底下没有人躲得过去。”

徐景珩试图解释“她没有伤心。”

可是皇上说“徐景珩,大明的男子汉,好儿郎,一定不能要好女子伤心。要是让女子伤心了,就要勇敢地承认错误。”

徐景珩喉咙一哽,第一次体会到百口莫辩的滋味儿。

特别是他的面前,还有太祖皇帝那张笑得癫狂的鬼脸。 ,无防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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