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xpt4 > 都市 > 乌金坠 > 番外(番外。)

乌金坠 番外(番外。)

作者:尤四姐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24-09-15 14:21:04 来源:就爱谈小说

知愿篇

生于望族, 记事以来没受过半分苦,家里头历来有重视姑奶奶的规矩,底下几个弟弟对她言听计从, 父母疼爱, 祖母宠溺,长到十六岁那年被选为中宫细数知愿的人生,没有任何不足。

尚家的女儿, 历来都是进宫的命运, 但也正是因为这种早早被规划好的一生, 无端让她感到压抑。

她甚至不用参加选秀,只在中秋那天受皇太后召见, 随祖母入宫给皇太后磕了头, 第二天礼部就送来好些赏赐, 并一把金镶玉如意。内府总管很明确地转达了太后的美意, 说皇上到了立后的年纪,理应大婚, 以正社稷。大姑娘和皇上年岁相当,人品贵重,进退得体,且尚家祖辈上多和皇族联姻,大姑娘的生辰八字有母仪天下之象, 请贵府上做好准备,择个黄道吉日, 恩旨就会送达府上。

额涅替她梳头的时候,絮絮说着“我们尚家姑奶奶做皇后, 已经是前几辈的事儿了,也该再出一位巩固家业才好。只是你一向长在我手里, 我又只有你一个姑娘,心里实在舍不得。上年朝廷发旨让你阿玛做京官儿,我就知道有这么一天,既来了京里,也不碍的,横竖离得近,咱们娘们儿想见一面,也不是多难的事。”

知愿意兴阑珊,她对当年的太子爷有些印象,那时候就因为姑爸当众的一句话,太子爷人尽皆知,甭管他长得有多好看,反正不妨碍大家背后掩嘴儿笑话他。

六年过去了,当初闹笑话的少年已经变成皇帝,自己还得嫁给他,这让她有些不情愿。

“按着长幼辈分,该轮着姑爸,不该轮着我。”知愿垂眼说,黄铜镜里倒映出一张年轻娟秀的脸。她觑觑额涅,犹豫再三道,“我不想做皇后,上回跟着太太进宫,那些繁文缛节闹得我脑仁儿疼。”

做母亲的哪能不知道闺女的脾气,知愿擎小儿就有主张,她有跳脱的思想,不服管,这点和先头老太爷很像。

可女人的一生,终究和爷们儿不一样,要是个小子,不管从文还是从武,都由她自己定夺。做姑娘呢,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找的女婿够格,对娘家家业有帮助,那么就嫁吧,没什么可打价儿的。

额涅的眼皮缓慢地眨动几下,带着苍白的声口说“可着大英地界上问,哪家的姑娘不愿意当皇后别人家求都求不来的事儿,你倒挑拣你姑爸虽是你长辈儿,可她年纪小,宫里头不认,这才选定了你。天意不可违,咱们家多大的脑袋胆敢抗旨不遵问问你阿玛,你要说半个不字儿,非打折了你的腿不可。再者,你兄弟们大了要入仕,仗着你的排头,将来都是国舅爷,不说皇上格外抬爱,就是搁在外头,谁又敢不高看一眼为了家里头,无论如何你都得进宫,也不枉阖家疼你一场。”

谁说女孩儿身上没有振兴家业的重担以前她不明白,为什么祁人家如此重视姑奶奶,到现在才醒过味儿来,因为女孩儿前途不可限量。尤其尚家,姑奶奶们不是皇后就是贵妃的命格,女儿帮衬家里,远比儿子更实际。

无可奈何,最终封后的诏书还是来了,知愿一个人呆呆在屋子里坐了好久,人也像被冷冽的空气冻住了。

临近傍晚时候,她去瞧了老姑奶奶一回,老姑奶奶正忙着剪窗花,歪着脖子拧着眉较劲。十二岁的丫头片子,年纪小但辈分高,在家里受尽了子侄辈的尊敬,因此见了她,瞥了一眼,老神在在说“来了”很有长辈风范,完全不在乎她是不是就要当皇后了。

“姑爸,您还记不记得早前在江南时候,咱们家接驾的事儿”知愿坐在炕桌另一边问。

老姑奶奶说记得,“那会儿的菜色真好,芙蓉黄金糕,做得比现在的厨子妙。”

知愿说不是那个,“我问您还记不记得在我们家尿墙根儿的小子”

老姑奶奶琢磨了半天,“六岁那年的事儿,要全记住挺费劲,不过我听说了,你要嫁给他,人家如今是皇帝老爷啦。”

知愿沉默下来,点了点头。看着老姑奶奶胖嘟嘟的脸,喃喃自语着“我要是能一直留在家多好,我还想和您一块儿读书呢。”

老姑奶奶仰起了懵懂的脑袋,“别介啊,读书多没意思,进宫当娘娘就再也没人考你课业了,上回你背书不是没背出来吗。”

知愿讪讪闭上了嘴,对于不爱读书的老姑奶奶来说,只要能免于上课,就算发配进深宫,也不是多可怕的事儿。

这就是少年不知愁滋味吧她的苦闷想找老姑奶奶排解,基本就是没门儿。

反正诏书下了,该进宫还是得进宫。照着老姑奶奶的想法,受了封就再也不必背书了,也算是件幸事。

大多时候人躲避不开命运,得学着妥协,从无尽的顺从里品咂出不一样的滋味儿来。

大婚的日子一天天临近,宫里为迎娶皇后预备的聘礼一担担往尚府上送,几乎把她的小院儿堆满了。到了正日子,宫里来的嬷嬷替她梳妆打扮上,吉服、朝冠、朝珠,一重重往她身上加,霎时一个不起眼的女孩子变成了庄重威严的皇后,只等吉时一到,就登上凤辇,直入中华门。

家里老太太和老姑奶奶来送行,先行国礼,向皇后磕头跪拜。知愿红着眼睛把她们搀扶起来,才要说话,就听见门上传来击节声,是催促皇后出门的信号。

离别在即,往后要见一面就难了,她须拜别家人,便一一向长辈们磕头辞行。

老太太和额涅淌眼抹泪,她们心里不舍,谁愿意把含辛茹苦带大的孩子送进宫去呢,再大的荣耀也缓和不了骨肉离别的痛。

老姑奶奶却是个异类,她说“宫里人比咱们家还多,见天赶集似的多热闹,你哭什么”

知愿被她一说,真有点哭不出来了,最后重新上了妆傅了粉,捧住苹果盖上盖头,在女官的搀扶下迈出了家门。

帝王家办喜事不兴喧哗,皇后车辇经过的一路拿明黄色的帐幔围起来,两腋禁军把守着,除了迎亲的仪仗,没有一个闲杂人等。

因盖头遮挡了视线,知愿闹不清究竟走的哪条路线,只知道车辇进午门后,在铺满红毡的中路上走了好久。那些簇拥着她的导从命妇们将她送入交泰殿,再换恭待命妇,小心翼翼扶她坐进八人孔雀顶轿,向北直入坤宁宫。

依旧什么都看不见,盖头得等着皇帝来揭。在行礼之前她得坐帐,只看见身下喜床上满目红绸百子被,脚踏前铺陈着五彩龙凤双喜栽绒毯。一切都是红的,红得那么鲜焕,红得那么热闹,红得那么令人惶恐

终于,门上有人进来了,一双缉米珠金龙靴停在脚踏前。知愿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连全福人的吉祥唱词都没听清。

不多会儿,一根秤杆伸到面前,将盖头挑了起来。她到这会儿才看见喜房内的全景,到处都是赤红色的,两盏五尺多高的肿执蠊灯,把整个洞房照得煌煌。皇帝就站在她面前,一身大婚用的吉服,领上以黑狐毛镶滚,衬出白静的脸庞和明澈的双眼。他长得那么好看,可惜不苟言笑,只是短暂打量了她一眼,便转身和她并肩坐了下来。

十八岁的皇帝,正是意气风发的年纪,但他较之一般的青年更沉稳,想必这就是所谓的帝王风度吧

合卺宴菜色考究,由四位福晋伺候喝交杯酒、进餐,皇帝始终垂着眼,不知是对这桩婚事不满意,还是对这个新娘不满意。

好在最后给事宫人和恭侍命妇都退下去,他才稍稍活泛起来,问她今儿累不累,明后天还有接连的大宴,文武百官和各国使节要向皇后进笺称贺,皇太后要设宴款待公主、福晋和皇后母家。

知愿原本很紧张,和他交谈了几句,心里反倒平静下来。他的长相和脾气还同小时候一样,据阿玛的说法儿,皇上的性格很温和,待谁都有耐心,她嫁进宫,就算做不到夫妻恩爱,凑合一个相敬如宾还是可以的。

起先她将信将疑,确实不敢肯定能不能和皇帝过到一块儿去,但因他大婚当晚几句嘘寒问暖的话,让她信心陡增。可是慢慢她发现,皇帝确实是个好皇帝,好丈夫,但他不是她一个人的。他对待三宫六院一样温存,一样有耐心,虽然很多方面给了皇后足够的尊重和体面,但他有他的责任,在他的第一位皇子降生时,知愿觉得自己和皇帝可能更适合做朋友,并不适合做夫妻。

有时候她也和他聊聊心里话,皇帝是个很好的聆听者,他愿意替她解决很多麻烦,尽量让她在宫里活得舒坦。但这宫廷太大,规矩太多,人际复杂,对于自小娇养的尚家姑奶奶来说,应对起来很吃力。譬如寻常的宫务,一应都要她拿主意,她举棋不定的时候,太后倒也和颜悦色,只说“让裕妃和怡妃她们多出出主意吧,你一个人,难免有管不过来的时候。”

要被比下去了,她心里焦急地想,虽然左右嬷嬷和大宫女常为她出谋划策,可信心这东西,一旦打破了就很难重建。

她开始疑神疑鬼,觉得那些嫔妃们在背后取笑她,一个连家都当不好的皇后,算什么皇后太后那头的态度,似乎也有了些转变,她敏锐地察觉,太后宁愿和那些嫔妃们说话,也不怎么愿意搭理她了。加上两年时间内,她的肚子始终没有动静,恐怕连太后也开始后悔当初的决定,不该让她来当这个皇后。

越是疑心,越是不安,她开始夜夜难寐,大把地掉头发。皇帝和她的情说不上浓,初一十五例行来看她,见她精神恍惚,让专事替自己诊治的太医来替她瞧病,一再地宽慰她,心里有事大可和他说,一应由他来解决。

她嘴上应了,心里却更加彷徨,这后宫的一切都是自己的份内,总不好男人处理了朝政,再来替她处置宫务吧

“我好像,不大适合当这个皇后。”她灰心的时候和贴身的宫女说,“这会子特别想回家,要是还没出阁,那该多好。”

结果没过多久,就传出了阿玛贪污舞弊的消息。

家被抄了,阿玛也因罪被贬乌苏里江,尚家一夕之间从天上坠落进地狱里,她更加如坐针毡,勉强支撑了几天,每夜都会从噩梦中惊醒。她觉得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她不敢想象那些嫔妃在背后是怎么议论她的,这宫里多呆一天,对她来说都是折磨。

所以她找到皇上,直截了当说“我愿意让贤,求求万岁爷,废了我吧”

皇帝显然没想到她来找他,竟是为了对他说这些,一时怔在那里,不知该怎么应对她。

知愿声泪俱下,把入宫至今日日生活在焦躁中的心情告诉他,摇着头说“我再也忍不住了,我不能再在这牢笼里待下去了,我要走,我要离开这里,走得远远的,再也不回来了。”

皇帝的眉慢慢拧起来,“你的意思是,对这紫禁城,对朕,没有半分留恋你一心想走,想去过你自己喜欢的日子,是吗”

知愿愣眼看着他,看了半晌点头,“我们尚家获罪,我阿玛等同流放,我还有什么脸面继续坐在后位上这满后宫的女人,哪一个不比我家世清白,经此一事,恐怕再也不会有人服我了,我还当这皇后做什么,招人笑话吗”

皇帝看着她,她脸色苍白,瘦骨嶙峋,实在不明白,当他的皇后为什么会让她感觉如此痛苦。如果继续强留她,也许用不了三个月,就该为她大办丧事了

他想了又想,最后长出了一口气,“朕可以答应你,但你出宫后的一切须由朕安排,不得对外泄露自己的身份,没有朕的允许,不得踏入北京城半步。”

她自然满口应允,只要能让她走出这个牢笼,不管什么条件,她都能接受。

其实她是自私了,也可能是她胆小懦弱,居然完全没有想过该怎么搭救阿玛,至少让他过得舒称些。

她不顾一切地走出了紫禁城,在去外八庙的路上遇见一场大雨,她站在雨里痛哭流涕,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现在的自己,哪里还有半点尚家人的风骨,一味地逃避,像丧家之犬。名声、尊严、威望、回头路什么都没有了,注定一条道儿走到黑。

初被废黜时的短暂轻松后,又落进另一个无奈的深渊,不知道孤零零在外八庙,怎么才能有命活下去。

就在她大哭的时候,身边一直有个人替她打着伞,面无表情地笔直立在一旁。从她开始抽泣,一直陪她到哭完,中途没有说一句话,甚至连安慰都不曾安慰她一下。

她奇怪地扭头看他,“你是谁”

车箱一角的风灯照亮他青白的面皮,他垂着眼,雨水顺着他的睫毛和鼻尖流下来,他有一双深邃的眉眼,虽然她已经不再是皇后,他也依旧保持着对她的尊重,垂袖道“回娘娘话,奴才是前锋营三等蓝翎侍卫蒋云骥,奉旨护送娘娘前往承德。”

这么一来她倒不好意思继续哭了,自己淋雨不多,却连累这个侍卫一身稀湿。

“你去换身衣裳吧。”她难堪地说,指了指车辇,“我上去了。”

蒋云骥这个名字,其实并未给她留下多深的印象,只记得是他带的队,到了五道沟,一应也是由他来安排。

要重置一个家,大到房产屋舍,小到家什摆件,桩桩件件都得操心。知愿是油瓶倒了都不知道扶的大小姐,她也想自己安排来着,可惜插不上手,只好站在檐下干看着。

蒋云骥没有祁人大爷的傲性,他细腻、温文、知进退,向她回事的时候,连眼皮都不敢抬一下,张口闭口全是娘娘。

知愿很感激他,亲自捧茶给他,他退后一步,恭敬地弯腰承接,在他面前,她永远是不可攀摘的主子娘娘。

后来他来往于京城和承德之间,有些情愫暗生,但是谁也不敢捅破,毕竟一个是曾经的皇后,一个只是不起眼的三等虾。

他们保持着适当的距离,蒋云骥每回来,都替她解决一些不平的琐事,譬如一个女人自立门户后遭遇的种种,当地乡绅的刻意欺凌等。男人的解决方式就是动武,一刀插在人家供奉祖宗牌位的高案上,随行的侍卫将乡绅家围得水泄不通。

乡绅见来人穿着公服,腰上别着牙牌,自然不敢造次,嘴上圆滑地推诿,结果一脚就被蒋云骥踢翻了。

“爷是干什么吃的,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你欺负得人好啊,打量没人撑腰,你要反了天了,这家私全并入你账下,可好不好”一面说,一面抽刀就朝人脑袋上削,幸好那乡绅缩得快,只把头顶上发髻削秃了。他错牙冷笑,“今儿留着你的狗命,适逢菩萨生日,不宜见血。要是再有下回,你就洗干净脖子,擎等着离缝儿吧”

说完一挥手,说“走”,带来的侍卫们呼啦啦全撤出去。一个土豪乡绅哪见过这阵仗,顿时吓晕了,后来再没找过她麻烦。

“一个家,总得有个男人才好”知愿坐在圈椅里喃喃自语。

当初在跟前伺候的人,全都破例放出去了,她是到了外八庙才重新买的使唤丫头。民间穷家子的孩子,伶俐的不多,难得挑出来两个,答话也有一茬没一茬的。

“没错儿,男愿有室,女愿有家,这是老例儿。少奶奶您孤身好些时候了,再找个人,谁也不会笑话您的。”

小丫头子说话不知道拐弯儿,但正中她的心事。那晚她预备了酒菜说要和他共饮一杯,灯下的蒋侍卫手足无措,面红耳赤。原本他对她也有意,只是不敢存心冒犯,后来借着酒劲儿盖脸,就留在她房里了。

自打有了那层关系,他的心境就变了,相爱的两个人,总要图一个长久的方儿。他越性儿借着身子不好,把侍卫的差事卸了,到五道沟来,便于日夜守着她。

知愿说“我把你的前程都给毁了,你在我跟前,一辈子得跟我隐姓埋名,我怪对不住你的。”

云骥笑了笑,“小小的蓝翎侍卫,得混多少年才能攀上二等侍卫您没毁我前程,是给了我一个更远大的前程。”

他们之间的对话永远是这样,云骥对她尊称“您”,在他眼里知愿亦妻亦主。

后来没多久,她的肚子有了动静,那刻真是说不出的五味杂陈,好像活到今儿,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活着。

云骥的买卖做得挺好,从小及大,一点点积攒起家私来,不动她从宫里带出来的分毫。他说养家糊口是男人的责任,连老婆孩子都养不活,也不配活着了。

她就安安心心待产,中途听说了京里的消息,说她那老姑奶奶进宫当上了纯妃,跟着皇上来热河避暑了。

她心里一时七上八下,尘封了快三年的记忆又被唤醒,不知道自己如今这模样,皇上见了会怎么样。

其实只要他想,什么事儿能瞒得过他呢,她一直在赌皇帝的容忍度,直到那天姑爸和他一起来瞧她,她提起的心霎时就放下了――他们处得不错,就是瞧着姑爸的金面,皇上想必也不会难为她。

只是她也羞愧,闪躲着,不敢看皇帝的眼睛。他却显得不怎么上心,看了她的肚子一眼,临走说让他们离开外八庙,远走高飞,既是放他们自由,也是为了维持帝王家的体面。

对于皇帝,她真有说不尽的感激。世人都说皇权冷酷,其实他是世上顶好的人。还有姑爸,她对不起她,因为她的自请废黜,害她不得不参加选秀,今后也得困在那座四方城里,直到死的那一天。

云骥回来,听说皇上来过,显得有些惴惴的,低头说不担心皇上难为,只怕太后要怪罪。既然皇上放了恩旨,那就及早走吧,所以归置了东西,转天就预备出发。

娘儿们好容易聚了一回又要分离,她心里头舍不得。给姑爸写了封信,没指着她来送她,只央求她想法子把阿玛捞出来说来没脸得很,这本该是自己的责任,却全推给了比自己年纪还小的老姑奶奶。

行程已经定下了,云骥说在盛京有产业,过去就能安顿下来。承德离盛京也不算太远,他们慢慢地走,走上一个月,也就到了。

后来她生了个儿子,虽然没有娘家人在身边,但云骥照顾得她很好。

她奶着孩子,也和云骥说“照着家里人的看法,我是个凉薄的人,只管自己逃命,再也不管家里人死活了。”

云骥宽慰她,“处在那个位置上,您多不容易,家里头会知道的。不当皇后,您挣了条命,当皇后,这会儿恐怕人都不在了,还谈什么捞人呢。”

他们在盛京的买卖还不错,开了个门脸儿做皮货生意,北方来的商客很多,偶尔还有京里采买的官员。孩子快满周岁的时候,从采买的内府官员口中听见个消息,说皇贵妃娘娘得了一对龙凤胎,皇太后慈谕,封皇贵妃为皇后,“嘿,尚家这凤脉断不了,都说他们家不成事了,瞧瞧,这不又给续上了”

龙凤胎,母子均安,这是多大的造化呀又逢皇贵妃晋封皇后,如此双喜临门,不得大赦天下嘛

知愿站在院子里,面朝着紫禁城的方向,跪下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

她这辈子有福星保驾,总算活得不太糟糕。原还担心姑爸,这会子她也有了一双儿女,皇上又爱重她,两下里终于都放下了。

原来没有无缘无故的相遇,小时候不着四六的结交,就是为了长大后的长相厮守啊。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