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禄侦查手记 120、冰河浮尸（五）

为能迅速压倒其他货郎抢占市场, 争取到最大的消息来源，天米辉的不少商品都是赔本卖的，而由真却始终没有出现。

倒是有不少大姑娘小媳妇说起最近新寡的由真, 有同情，也有鄙夷，更有煞有其地说曾见过由真跟村里许多男勾勾搭搭, 跟自家大伯子更是早就有首尾其内容之劲爆, 描述之详细, 场面之生动，简直像讲述当时就在现场亲眼目睹一般。

“哎呦呦，们是没见啊，那骚蹄子那小腰扭, 恨不断才好”

“是呢，屋里有一个还不算, 偏要再外头拉, 看见男就恨不娇弱走不动道呢。”

“那日我都看见, 两在草垛里搂搂抱抱亲嘴儿摸腚”

“嗨，可说话，我都是知道的, 那姊妹两个兄弟两个，啧啧, 咱们也不过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罢，打量谁不知道呢”

考虑到同性本就容易对某方面特突出的嫉妒诋毁，而米辉到的些所谓小道消息又明显带有夸张污蔑的色彩, 其真实性显有待商榷。

甚至同一条流言，在他卖货第一天第三天从同一个大娘说出来，内容乎就有质一般的飞跃

最终结果就是天下来, 米辉一度心灰意冷，乎要为自己是个货真价实，酷爱出卖却不为富贵折腰的小贩。

结果就在天傍晚天色微暗的时候，他为自己再次走空，刚要收拾摊子撤退时，忽从远处阴影里走过来一个包着脸的。

“位小哥且住，奴家想要一盒胭脂。”

米辉当时就觉个声音有点熟，好像在哪听到过似的。但他天真的见过太多老中青女性，不光是本村的，甚至还有旁边村子的慕名前来，招揽不少回头客，有熟也不奇怪，所一开始就没往心里。

可等稍后那走近，蹲下来细细挑选之时，米辉终于看清来的眉眼不就是由真吗

因为米辉当初没跟着度蓝桦他们一起由真家中拜祭，并不认识目标物，为防止认错，伪装次日他曾在沿街叫卖时特意曲家那里讨水喝，暗中记清楚

那家个的模样。

此时由真包着头巾，淡青色的衣裳宽大，身形五官乎都遮住，昏暗的天色下若不细看根本认不出来。可捕快职业生涯中的一半时间乎都在干着认的活儿，早就成职业本能，她那一双眉眼又太过姝丽，刚一凑近货担就被米辉认出来。

米辉当时就激动

可说由真一过来，基本上就把自己的罪定下来五成。

因为普通老百姓一辈子就生老病件大，按照一般情况来看，哪怕夫妻感情一般呢，毕竟一夜夫妻百日恩，朝夕相处的枕边意外身亡，怎么着也伤心些日子吧可如今那姜北的二七还没过呢，由真竟就有心思出来买胭脂若说她对亡夫有感情，谁信呢

说到里时，度蓝桦等也已经振奋起来，阿德还插嘴问道“她是怎么知道卖胭脂的难不成连守灵都不么”

米辉摇头，“那倒不至于，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天姜家办丧，村中熟悉不熟悉的都会走过场一趟，说点安慰的话。但真心替他们难过的又有个呢往往走完过场之后就凑在一处闲聊。毕竟与的悲喜并不相通，痛苦只是的，设身处地什么的，只是说说罢。

小村子平时很少有什么新鲜儿，最近经常过来的个货郎就成女们口中的热门话题，其中年轻英俊、体格健壮、货品齐全嘴又甜的米辉更是被重点照顾，十句里乎有七句在提他。

由真作为东道主，少不要亲自给些来安慰自家的婶子、嫂子们致谢，哪怕不刻意听，偶尔有那么句传入耳中也很可观。

由真比姜北小七岁，今年也已经三十五岁的，但她天生丽质底子好，看上竟也不过才二十来岁模样，又多分成特有的韵味，更添风姿，很是妩媚动，喜爱打扮也在常之中。

当时米辉脑海中飞快的闪过无数个念头，手上嘴上却动作不停，先贴心地点起一盏油灯，又麻利地打开已经关上的货柜，将里面颜色最鲜亮、质量最好的款胭脂水粉都拿出来摆开，“位娘子来的样晚，不过您真是好眼光，不是我夸口，我

里的胭脂当真是家不能比的。”

可是自家度夫倒贴钱进的货呢

由真没想到他动作么快，还没来及说话，油灯已经照亮她露在外面的小半张脸。热孝期间本该安安分分守灵，避着偷偷跑出来买胭脂的由真顿时一阵心虚，忙扯起面巾遮。

米辉趁机细细打量她眼，再次确认确实是由真无疑，于是见状忙做惊讶道“哎呀，是小眼花吗是哪里来的仙女”

没不喜欢听好话，饶是由真已经听惯奉承的话，可从一个年轻英俊的男口中听见如此直白的夸赞的话还是不由羞红脸儿，一颗心怦怦乱跳，又无法克制地升起一股骄傲意。

“位大哥说笑，奴家样貌丑陋，不敢见，所不敢白天露着脸过来。”由真假意道。话虽如此，可原本扯面巾的手已经不知不觉放下来，大大方方的弯腰挑选起胭脂来。

也罢，货郎是外地来的，左右过两天就走，能坏什么儿

回忆结束后，米辉又道“由真一共挑两盒胭脂一盒鸭蛋粉，都是最好的，可见她手头不缺钱，多年来也一直很重视保养，不不至于么识货。不过根据其他村民交代，由真平时似乎不大上妆，看着都清清亮亮的，所才显尤其天生丽质。”

韩东嘶声，“既平时不，总不至于买着玩儿吧可见她私底下一定有相好的”

众男纷纷点头。

谁知就见度蓝桦冷笑一声，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道“不懂吧想要画个看似清透自的妆容，大部分时候耗费的妆品反而更多呢”

众男“”

夫您在说啥

问题一时半刻也掰扯不清楚，度蓝桦索性就不跟他们解释，只道“但哪怕有些线索，我们也只能证明由真姜北夫妻俩生前的感情很一般，至少由真对姜北很一般，可却不能进一步证明什么。”

总不能因为女方对男方毫无感情就说家出轨吧退一万步说，就算真抓出轨，也不能断定姜北就是他杀啊

道德层面的谴责完全不能与法律扯在一起。

没有直接证据就不能解剖验尸，而不解剖验尸，很可

能他们就不到直接证据整个就是无解的循环。

一阵沉默过后，米辉道“由真不安分是既定的实，也很可能存在一个期偷情的对象，而村民们虽一直在说，但却没有切实的证据，那么就证明儿相当隐晦，至少从没被抓过现行。参照之前阿德兄弟看见的细节前的案例，同一屋檐下通奸的可能性极高，我个认为大伯子姜南由真之间的真实关系很值推敲。尤其姜北出时只有姜南一在附近，可进一步查一查。”

番推没什么大毛病，大家也一直认为如果继续调查的话，应该把重点放在者的家身上。

但问题在于，就算真的能证明他们的推测，貌似对揭露案情真相也没有特直接有力的帮助

大禄朝在男女关系方面相对开放，对通奸的刑罚并不高，也就是说，即便抓两不正常男女关系的现行，只要他们不承认杀，关一阵子、罚点钱就没儿

通过旁敲侧击的打探后知，姜北生前的际关系非常简单，外界对他的评价也再普通不过

他就像随处可见的农夫一样，风评不算太好，但也不算太坏，不是善，却也绝对不是恶。偶尔会与吵回，可也没有什么无法容忍的污点缺陷。

邻居也曾听见过姜北由真夫妻俩拌嘴，但哪儿有不吵架的夫妻呢两的争吵也绝对在正常可接受范围之内，过两天马上又自己好

没有任何有的线索

严格说来，是没有任何可辅证本案是他杀刑案件的证据

阿德有点沉不住气，“夫，难道真是咱们想多”

不放过任何一点蛛丝马迹是好，但若没有案子而强行说有，也不符合一个职业的规范，很容易造成冤假错案。

而就手头现有的线索来看，任何都不能提出异议，如果再么下，他们也只能无功而返。

见度蓝桦没说话，韩东试探道“要不，咱们从由芳那边打开缺口试试常年同住一个屋檐下，如果有猫腻的话，她不可能一点都不知道。”

阿德不大同意，“心难测啊，万一由芳默许呢甚至万一她也参与呢咱们开口岂不是打草惊蛇”

一群叽叽喳喳讨论一会儿，结果还是毫无头绪，于是重新安静下来，又将目光投向度蓝桦。

后者缓缓吐出一口气，“三天，再等三天，如果没有新的线索，本案就意外盖棺定论。” ,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