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禄侦查手记 123、返京

转眼度蓝桦等人已经在云汇府过六年, 屈指一算，人一辈子又能有几个六年呢几乎可以算是第二故乡。离别时就像从骨头上扯肉似的，有细细碎碎的刺痛的不舍。

进京述职的旨意正式来后, 度蓝桦就指挥人光明正大地打包行李，又抓紧时间处理女学医院的事。

莲叶决定要留在云汇府，宋大夫也是, 只不过者是永远, 后者只是暂时。

“京城是好大夫, 也不差一人，可这里少不。回头你定来赴任地，托人捎个信，再过去也就是。”

官员入京述职说简单简单, 说复杂也复杂，即便顺利也要等年后, 若中间稍微有点波折, 在京城一待整年还没落的也不罕见, 他一把年纪，哪儿来那么时间陪小年轻耗哦。

去年宋大夫破格收个小姑娘做入室弟子，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倒是可以跟绕世界跑，可学校里的女学生不行。头一批女学生还没正式出徒呢, 若这么撂摊子就走，岂不功尽弃

说这话的时候，还有其他几名大夫在场, 闻言就笑，“听听这老货，这是还把咱当外人呢”

这几年云汇女学的名声大很, 度蓝桦又不惜重金吸引外地人才，但凡人品学识符合条件的，直接送房子，实吸引不少人才。

而医学方面则是最突出的一个方面。

只要真心想精进医术的，就没几个不热爱研究。因外头的人听说有什么人模型精通此道的大夫仵作，宋大夫也写信给己的几个老伙伴，十分诱惑。

众人一传十十传百，便都耐不住好奇心，想不如交流交流。结果这一交流，就是好几年，如今已经有六人选择留，大大充实女学的师资力量医院的医疗储备。

度蓝桦手底的女学、海洋养殖巨头名声过大，再加上如今声名鹊起后来居上的医院，实增进就业收入，连带肖明成的政绩都好看不少。不是没人想效仿，只是九成九都铩羽而归。

原因无他，成本实在高。

先说海水养殖，当年度蓝桦是掏腰包要求本地渔禁渔养海的，后来又圈养

海带、蛤蜊等，中间也要施肥。因这种举措无来者，如果没有足够的利益诱惑，根本没几个渔愿意花大力气尝试。

光这一项，度蓝桦每年就要投入近千。

至于女学就不用说，是个花钱的祖宗，相当于每年白养几百个人吃喝拉撒；又有医院，目阶段还是出的进的少，遇见穷苦人家，干脆看病抓药养病全包。大禄朝如今并没有后世政府医保的概念，即便肖明成有意划出公款贴补也是杯水车薪，大头还是度蓝桦己掏。

就个地方，每年她都砸进去万把银子还嫌不够。

这都只是明面上，私底的各项贴补就更不必说。

虽说后期可能回本，但光期投入就是肉眼可见的长期而持久，有几个能坚持来的中间但凡资金链一断，管你期么艰难用心，全都拉倒。

所以说，现在愿意跟风效仿的基本都是冲政绩名声去的，根本没想这么，谁知一试水发现完蛋他哪儿来这么银子

正常情况，遇这种要掏钱的事儿九成九离不开从本地商贾身上扒皮，可人家也不傻。

这样的长期投入不同于架桥铺路，随便丢一笔银子，一年半载就见成效，鲜有大商贾愿意长年累月做这样的善事。就算有，也未必能跟地方官尿一个壶里去谁都想要名声，可大头肯定还是当官的。

况且官员三年一任，说不定上任政绩没等做出来就走，来新任还从头开始人家做买卖的也不容易，没最后官员、善事层扒皮，还什么好儿都没捞，图什么呐干脆不掺。

而官员身份敏感，若说掏不出这么银子吧，那是扯淡；可若真掏出来，又从哪儿解释来路

最后真经受住重重考验搞起来的，除云汇府外，也不过家而已。

另外，因为这次返京还有肖家二老肖知谨，就不要再住度家去，度蓝桦就托人提在京城租一处宅院。京城寸土寸金，又要住近，随时听候宫中传唤，然比不府衙宽敞。

不过好在他人口少，又都不是特别讲究排场的人，倒也住。

就为租房子的事儿，肖明成几乎把己的小私

房掏空，好歹估摸时间能熬正月。

若是顺利，想来正月就能有结果；若是不顺利再说吧

离开云汇府当日，各处百姓头官员送行不必说，又是好一番动人场面，一直走城外官道出去二十里还陆续有人驾牛车、骑马追赶，试图将家准备的特产送出去。

没奈何，夫妻俩中途又回车，言辞恳切，好歹慢慢劝回去。

韩东林家良又打马转一圈，确定真的无人尾随这才罢。

度蓝桦笑道“，你也辛苦，这一路还有的忙，先回去陪媳妇吧。”

去年韩东终于跟小舟成亲，如今他要跟度蓝桦去外地，然是带媳妇的；林家良那头不必说，他爹娘万万没想儿子竟然还有跟进京城的一，喜开堂祭祖放好几支大鞭才罢休，对儿子儿媳离家的事然无有不允。

只是林家良的一双儿女年纪还小，一来恐不耐奔波，二来也担心不懂礼数失分寸，在京城惹祸，就先留在云汇府。

左右云汇府也是大禄朝上数的繁华都市，纵使比不上京城也不算吃亏。

一行人农历九月初一出发，一路沿官道疾驰，十月十二就京城外的最后一座驿站。

因今年返京的官员人数众，还有不少皇亲国戚，肖明成并未如次那般隔日就入京。

众人又在驿站住三，中间陆续有司马通霍家的书信递进来，说因洪元带几名御史弹劾有官员贪污受贿，更一度参与买官事，成宁帝大怒，最近发落不少人，只怕要等几日。

这一等就等十月二十，成宁帝快刀斩乱麻，命三司连夜会审，实连轴转大半月，这才尘埃落定，将一干官员及其家眷砍头的砍头、流放的流放，又有充为官奴者不计其数，可谓雷霆怒。

驿站每都能收最新的官方报纸，刊登的都是可以公开的朝堂最新动向，而为杀鸡儆猴，惩治官员的消息总在最显眼的位置。

以在云汇府时，虽也有报纸看，但苦于交通不便，每每消息滞后，如今倒是方便。于是度蓝桦肖明成都养成每一杯茶看报纸的习惯，又针对各种动向琢磨朝廷的

意思。

然后度蓝桦就发现一个挺有趣的事儿就是现实朝堂并不像后世影视剧小说里说的那样，朝后宫息息相关。

确实，者是有断不开的联系，家中男丁出息的妃子受冷落的可能性比较低，但皇帝还真不至于为拉拢能干的大臣就“委屈己出卖色相”，对不喜欢的嫔妃也各种做戏。

说白，既然是被皇帝看重的臣子，脑子肯定足够清醒，男人最能证明己价值的途径是什么肯定是建功立业啊妃子宠捎带家也就罢，若光指望后宫女人替你铺路，那废物啊那样的皇帝这能看上眼

至于说什么“皇帝对姑娘姐姐妹妹不好，就要不好好干活威胁皇帝，甚至来个功高震主”的，纯粹脑子有坑，他敢吗哪儿来的本事胆子啊

究竟历史上有没有这种款式的皇帝，度蓝桦肖明成都没见过，不方便定论，可光看眼的先帝如今的成宁帝还没色令智昏那个地步。

敢用后宫妃嫔威胁子的，坟头草都换不知少茬儿，还容你活现在

又等十月二十八，肖明成一行人这才赶在十月的尾巴进城。

接旨意后，他还私底对度蓝桦玩笑，“再熬，为夫这荷包是真撑不住。”

京城房子租金贵啊，本来就跟割肉放血似的，谁承想这次耽搁这么久，几乎白费一个月租金，足足一百呢他攒久才能攒这么钱啊。

度蓝桦失笑，“罢，指望你那点俸禄养家怕是不能够，还是养你吧。”

她的银子都是贩卖系统商城兑换的玻璃制品来的，而若无肖明成的职务便，她的许计划也根本就施展不开，压根儿赚不这么积分。所以说起来，这“军功章”还真有老肖的一半呢。

若换做寻常男人，听这话只怕要勃然大怒明晃晃说让女人养家糊口这话，将一家主的颜面置于何地

不过肖明成然不是寻常男人，他对各方面一直很拎清赚钱确实不是己所长，既然如此，何必打肿脸充胖子总不能为维护脸面，就要去贪污受贿吧

外人爱说什么就说什么，谁叫他有个能干的老婆呢挺好

众人进京后，肖家二老顿时就被城中繁华震撼，大气不敢出一口，生怕给儿子儿媳惹祸，拖后腿。

肖明成然要马不停蹄进宫面圣，倒是皇后恤，许度蓝桦次日再进宫。

度蓝桦谢恩，带人直奔租的院子。

早有人接消息等在外面，结果看清站在门外那人后，她直接就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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