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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禄侦查手记 39、天火(四)

作者:少地瓜 分类:玄幻 更新时间:2024-09-15 15:33:00 来源:就爱谈小说

众人正想问是什么原因时, 在外头守着的包振业忽然喊道“朱老弟,你怎么过来了”

度蓝桦顺手将那包琉璃碎块塞到袖子里,一转身, 就见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正在别人的搀扶下缓缓走来。

他的容貌不算一等一出色,神情憔悴也难掩气度出众身形瘦削,皮肤苍白,系两根络带, 留一髯美须, 身穿雪白长袍,脚踩黑色皂靴,风度翩翩、气度儒雅。如果不是事先知道来人乃红枫镇数一数二的富商, 便说他是个正经读书人也不会有人怀疑。

都说腹有诗书气自华,朱浩读书人出身, 做的也是文雅买卖, 整体形象跟外头那些满面奸猾的普通商人完全是两个极端。

饶是为公务而来, 度蓝桦也不由面露赞赏这人确实很难让人生厌。

朱浩先跟包振业拱了拱手,又跪下磕头,“叩见夫人。”

度蓝桦示意阿德上前扶一把, 语气温和, “不必多礼。”

朱浩两只眼睛明显红肿, 眼球上满是血丝, 看上去分外凄惨,“劳夫人亲自跑一趟, 草民心神不定,有失远迎,实在该死。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还请夫人入内一叙。”

度蓝桦见他几乎整个人的重心都靠在小厮身上, 仿佛随时都会倒下去,不便推辞,“也好。”

几人刚走出小院,迎面就跑来一个小厮,先恭恭敬敬给度蓝桦行了礼才道“夫人,老爷,不好了,县衙来的那位雁仵作方才劳累过度昏过去了。”

度蓝桦“”

恐怕不是劳累过度昏过去,而是被黄兵砍昏了吧

雁白鸣啊雁白鸣,真不愧是你简直超速度

朱浩大惊失色,又要请大夫,度蓝桦连忙制止道“他身子一直不大好,又赶了大半天的路,可能累坏了。老毛病了,没有大碍,休息一会儿,醒了之后再吃点甜的就成了。”

见她和两名随从都是镇定自若的样子,朱浩也松了口气,又让人好生伺候,并命厨房准备可口的点心,倒搞得度蓝桦有些过意不去

稍后一行人来到会客厅,朱浩坚持请度蓝桦上座,自己则在下首陪坐,又命人上茶。

茶水的清香取代了火灾现场的焦糊气,给人

一种暂时脱离烦恼的错觉,度蓝桦叹了口气,“之前有消息误传,说你不幸身故,肖大人十分悲痛,若非公务繁忙,必然要亲自跑一趟的。”

朱浩闻言,又强撑着要起身行礼。

度蓝桦一个眼神丢过去,坐在他旁边的韩东就一把将人按住。

朱浩又道谢,“劳大人记挂,不胜惶恐。可如今草民虽然苟活,死的却是草民最看中的管事、盼了多年的儿子唉”

他的脊背前倾,仿佛是从身体内部深处挤出来似的,发出一声又沉又重的叹息,精神气儿好像都散了,整个人都变得干瘪佝偻。

“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度蓝桦道,“尊夫人,怎么样了”

朱浩摇摇头,苦笑道“她盼儿子比我更甚,这一下着实打击得狠了,哀莫大于心死,大夫说情况很不好。”

这么一个巴望儿子的人,先后娶了一堆大小老婆,好不容易熬到四五十岁才如愿以偿,结果现在又死了面对这种程度的人间惨剧,度蓝桦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只好埋头喝茶。

每当面对生死,语言就会显得空前的苍白无力。因为这种丧失至亲的锥心之痛,外人永远都不可能感同身受。

继续讨论这些事的话恐怕天就要聊死了,度蓝桦干脆另起话题,“朱老板对这次火灾有什么看法”

朱浩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过来,身体稍稍坐直了一点,“说起来,草民也是满头雾水。草民虽然经商多年,但自认行事光明磊落,并不曾与谁结仇。若说为了买卖利益,相互陷害、排挤,这个确实有,但还真不至于到了杀人放火这一步。而且庄园中的人都是精挑细选过的,值得信任,他们总不会无缘无故放火思来想去,倒有些像传闻中的天火,不知夫人有何高见”

哪怕在这种情况下,他的思维仍然很清晰,真不愧是肖明成看重的人。

“高见不敢当,”忙活半天,度蓝桦是真渴了,一口气喝了半碗茶才道,“不过我确实有个猜测。朱老板,你卧房内有颗很剔透的琉璃球对不对”

大热天的,确实都渴坏了,那头阿德和韩东已经主动给自己续了第二杯。

朱浩点头,“是,有什么问题吗”

“具体

原理我不好解释,但像琉璃球这类非常透明又没有杂质的球形物,或是两面光滑凸起的物件,都能聚光。”度蓝桦既是对他说,也是讲给韩东和阿德听,所以掰得很细,“只要光源够强,聚拢的光线会在很短的时间内温度飙升,进而燃烧。”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都没做声,显然这些内容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朱浩愣了会儿,双眼发直,良久才声音干涩道“所以,夫人的意思是,我的爱物摆件引发火灾,烧死了自己的儿子可因为白日太晒,屋子里的窗帘一直都是拉着的啊”

如果真的是那样,简直太滑稽太讽刺了。

度蓝桦反问“事发时你不在现场,又怎么能保证中途窗帘没有被人拉开,或是被风吹开过或者窗帘拉的不严实,阳光刚好就从缝隙中照进去了呢”

朱浩哑然。

包振业目瞪口呆,先安抚性的拍拍他的胳膊,又看向度蓝桦,低声道“夫人,这事儿听起来怎么这么玄乎做得准吗”

在他看来,中年丧子已经够惨了,若此事真的因朱浩而起,他下半辈子必然陷入自责和悔恨当中,真的没法活了。

度蓝桦点头,“我没必要说谎,不过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也能理解你们一时难以接受。这么着吧,明天中午,我亲自演示给你们看。”

玻璃球系统商城里多得是,8个积分一颗,这个实验再简单不过。

那头朱浩已经傻了,木雕泥塑一样瘫在椅子上,目光涣散,口中喃喃有声。谁也听不清他究竟说了什么,不过光看也知道这个人现在的情况不太对劲。

“不是张慧那头有大夫么”度蓝桦忙道,“赶紧叫来给他看看。”

这才刚开头呢,后头还有许多细节要跟朱浩沟通交涉,可不能出什么事。

大夫来得很快,手头功夫也很麻利。他先给朱浩把了脉,扎了针,又让人去煎药,这才对度蓝桦解释道“朱老爷是急火攻心,前头又悲痛过度,不过好在他底子不错,多休息,再吃几服药调养也就是了。”

度蓝桦松了口气,“有劳。”

“不敢不敢,”那大夫谦虚几声,“那草民就下去看着煎药了。”

“朱老爷,”等朱浩的精神稍微

好一点了,度蓝桦又继续道,“我知道现在找你问话可能很残忍,但此事中疑点颇多,时间不等人,必须抓紧了办。”

“还有什么疑点”朱浩眼神放空,幽幽道。

度蓝桦在心里同情了他一回,“那琉璃球是你自己要放在那里的吗被烧毁的木架是谁设计的火灾发生前可曾能有什么人碰过么”

朱浩反应了会儿才重新开口,“是我自己选的地方,那木架却是去年拙荆亲自画了样子找匠人打造的,那是给我的生辰礼物,我很喜欢”

张慧

这个结果还真是有些意外,度蓝桦立刻在笔记本上记下这一条,“那你出门之前,有没有发现屋子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比如说奇怪的味道、液体之类”

朱浩皱起眉头,“夫人是在怀疑这场火灾乃是**可您方才还说是琉璃球引发的。”

“我也说过,此案疑点颇多,这之间并不矛盾。”度蓝桦正色道,“现在最大的疑点有两个,我希望你和山庄的人都能尽量配合我查清。第一,纵然琉璃球可以作为火种,但正常情况下,火势蔓延需要一个过程,就算现场有大量纸张,也绝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蔓延到一整个房间。所以我怀疑现场事先安排了助燃物,尤其是几个门窗附近,最有可能的是某种纯度比较高的油。”

火灾现场堆积了大量纸制品,重点就在那个“堆积”上,是一摞一摞的,非常厚重,反而是这里漏了破绽

亲手烧过纸的人应该都知道,哪怕是易燃的纸制品,想要在短时间内将它们完全引燃也不是易事。要么手动分开成一张张的,让燃烧面和氧气充分接触,要么就添加助燃剂。

说得更直白一点将火把丢入凌乱扯开的一堆卫生纸里,肯定腾地变成一个大火球;但如果把火丢到一片堆放地整整齐齐的未拆封的紧密卫生纸卷里,说不定不等火烧起来,那火把自己就灭了

“第二,李管事在单枪匹马营救令郎失败的情况下,并没有大声呼救,这一点显然不符合常理。那么他究竟是在什么情况下,或者说什么时间段进入火灾现场,又在生前遭遇了什么这些都必须查清楚,否则,我和肖大人都不

会同意随意认定死亡、消除户籍。”

一直到现代社会,放火还是犯罪分子毁灭证据最常用也最有效的手段之一,这种方法成本低廉门槛低,最简单的操作却能带来最巨大的破坏力,可以在最短时间内最大程度的毁灭最多的证据。

经过火烧的犯罪现场勘察难度极大,能提取到的线索极少,是一线刑侦人员最不愿意遇到的现场之一。

现在既然存在疑点,就必须彻查到底。而且时间不等人,拖得越久,对侦查就越不利。

包振业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两头为难,很有点不知所措。

朱浩是他的老相识了,这次遭了这么大的罪,他也同情得很,现在最希望的就是死者赶紧入土为安,生者也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但度夫人说的也有道理

如果真的是有人蓄意谋害,那么最初的对象是朱浩才对,其他人不过是倒霉的替死鬼

漫长的沉默过后,朱浩终于松了口,“夫人想让草民怎么配合”

度蓝桦跟着松了口气,“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你尽量回忆下事发前的所有细节,记住,是所有。”

朱浩用力闭了闭眼,缓缓道“来到庄园之后,草民每日都是寅卯相交早五点时起床,用过早饭后就去西院研究今年的新品,这期间没有外出会客。哦,拙荆昨天上午来送过一次甜汤”

又是张慧度蓝桦忽然打断他,“她经常在你研究新品时来送东西吗”

朱浩摇头,“她对买卖和读书人的事情都不感兴趣,并不常来,不过那孩子的六岁生辰马上就到了她埋怨我总不顾家,儿子想要对兔子都不肯”

他已经连儿子的名字都不敢叫了。

度蓝桦一字不落的记录下来,“那在这期间,她有没有碰过琉璃球和架子”

琉璃球到朱浩手中已经有一年多了,如果位置一直不变,要出事早就出事了,怎么偏就这么巧在昨天烧死两个人

朱浩是个聪明人,瞬间明白了她的弦外之音,猛地抬起头来,眼眶都红了,“夫人这是什么意思草民与她乃是结发夫妻育有一子一女,她怎会害我”

度蓝桦见过太多夫妻反目的例子,平静道“朱老板冷静一下,

你既然相信肖大人,就该明白我此时问话只是例行公事而已,你又何必多想”

朱浩的牙关紧了紧,额头隐隐显出青筋,过了好一会儿才泄气似的点了点头,“动过。”

似乎是怕度蓝桦就此给张慧定了罪,朱浩马上补充道“不过也只是闲聊过程中的小动作,随手拿点什么把玩的。”

丈夫、妻子和爱子,父亲、母亲和儿子阿德和韩东悄悄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脸上复杂的神情这事儿要真是张慧干的,那可麻烦了。

各种意义上的麻烦。

度蓝桦嗯了声,反而不再继续讨论张慧,“那么尊夫人走后呢令郎怎么又忽然来了是否是有人故意将他引去”

“草民日常在家的时间并不算太多,”经过了张慧的环节后,朱浩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了,“他总爱跑来让我带他玩,还说,还说想要小兔子”

说到这里,朱浩眼睛里刷地落下泪来。

他猛地吸了口气,将头靠在椅背上,仰起脸来,用宽大的衣袖遮住,狠狠做了几个深呼吸,胸膛剧烈起伏。

度蓝桦没有催促,等朱浩重新露出泪痕未干的脸来时,很认真地道“抱歉,让你重提伤心事,不过”

朱浩摆摆手,缓缓吐了口气,“草民明白轻重。”

不待度蓝桦开口,他又道“小孩子还长身子呢,天气又热,很容易犯困,他嚷了一会儿就昏昏欲睡,也不愿意回自己院子里”

他的眼神中不由自主地流露出几分追忆,亮闪闪的,不过马上就被愤怒和痛苦淹没了。

度蓝桦一边记录一边追问,“还有李管家,你离开庄园去后山捉兔子时,李管家在哪儿有没有什么异常”

“李管事是草民十几年前从野地里捡回来的,”朱浩叹了今天第无数口气,“他聪明又勤勉,学东西很快,草民视他为半子、心腹。当初想着,若是老天不怜悯,以后没有儿子继承家业,就认了他做义子,由他继承草民的衣钵也算不枉了。”

“在这个家里,除了自己,草民最信赖的就是他了,临走前就让他进屋帮忙看着孩子,谁承想反倒把两个都害了”

问完话之后,朱浩就再也支撑不住,直接被人抬

了回去。

包振业作为多年好友兼本地镇长,不得不越俎代庖了一回,亲自联系管家为度蓝桦等人安排一处更大的院子之前没想到会来这么多人,尤其其中还有一位县太爷夫人,着实怠慢不得。

回到客院时,孙青山和雁白鸣两拨人已经提前到了,正站在里头等着度蓝桦。

度蓝桦冲大家颔首示意,去主位坐下,“都坐吧,交流下看看有什么发现。雁白鸣,脖子还疼不疼”

饶是任务艰巨,众人听了这话后,脸上也不禁浮现出一点笑意,都齐齐看过去。

雁白鸣缩在座位上,捂着脖子直哼唧,“小兰花你真的坏死了”

说着,又恶狠狠瞪了黄兵一眼,“你这从犯”

黄兵“是。”

“行了行了,但凡你听话一点,我也不至于这样防贼似的,”度蓝桦使劲眨了眨眼,缓解疲乏和困倦,又变戏法似的摸出来几颗糖,“哝,你也辛苦了。”

说时迟那时快,刚还捂着脖子一脸柔弱的雁白鸣立刻猛虎扑食一样飞奔过来。

众人“”不愧是你

雁白鸣左右开弓,往两边的腮帮子里都塞了一颗糖果,把脸颊撑得高高的,露出一个扭曲的幸福的笑,“好甜小兰花你真是大好人。”

度蓝桦都给他气笑了,“好也是你歹也是你,我的价值就这几颗糖了是不是言归正传,你有什么发现”

“没有发现”雁白鸣突然气呼呼道,“从外面看就是很正常的烧伤,我就想看看里面,结果他,”他愤怒地指向黄兵,“他打我”

“打得好,”度蓝桦残酷无情道,“除了烧伤之外,有没有别的伤痕比如说生前有可能被受到外力打击昏厥吗”

“不可能”雁白鸣飞快地否认,“脑袋圆溜溜的,身体也整齐饱满,不可能有外伤的。”

现在黄兵好像已经被练出来了,面对他几次三番的控诉都面不改色,听到这会儿还忍不住问道“可我方才看尸体身上裂开好多道”

“你都吐成那样儿了还能看见”雁白鸣露出一个嫌弃的表情。

黄兵“我只是吐,又不瞎”

咋的,我一边吐一边看还不行吗

对此早有准备的孙青山忍不住笑

道“早前我说什么来着,少吃点儿,你们就是不听。”

雁白鸣撇着嘴打量下黄兵,倒是没再反驳,只是稍显不耐烦道“你们吃过烤猪吗人跟猪是一样的,焚烧后也会熟,如果火太猛太急,表皮就会噗嗤爆裂开来,露出里面的嫩肉但烧出来的和生前伤口完全不一样,你们这些外行”

有几个年轻人听他一说“人和猪一样”时就已经脸色发绿,再到“噗嗤爆裂开来”时,脑海中就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烤过火的烤猪形象,然后再套到人身上

“呕”

孙青山啧啧几声,摇头叹息,“这就不行了都还嫩着呢”

度蓝桦无语,对洋洋得意的雁白鸣道“你最厉害好不好进一步解剖的事情我还要跟朱浩商量一下,你暂且忍耐一二。孙捕头,你那边怎么样”

那两具毕竟不是野外发现的无名尸体,可以交由衙门任意处置,尤其现在“死者为大”“留全尸”的观念根深蒂固,朱浩又具有相当的知名度和影响力,如果不经协商就强行解剖结果绝对不会是度蓝桦想看到的。

“是,”孙青山道,“卑职带人将庄园的所有下人都问了一遍,确定从五天前朱浩一家过来避暑之后,除了每天早上有菜农过来送每日所需新鲜菜蔬和鱼肉之外,并没有外人出入。”

“一直到案发为止,也只有朱浩自己在案发前去山中抓兔子,这是有守门人看见的。”

“被烧毁的院子是朱浩的研究和临时休息地,普通下人无权进入,就连事发前小少爷跑进去,跟着伺候他的那些乳母等追过来,也只敢在门口回话。庄园中被允许进入的,只有朱浩一家三口和他的心腹,也就是死者李管事,以及负责每日清扫、整理的两名小厮。”

联系之前度蓝桦的结论,阿德琢磨一会儿,惊讶道“那岂不是说,凶手很可能就在这几个人之中”

“那也不一定吧”韩东再次提出不同看法,“李管事和小少爷都死了,就算事发前曾有其他人去过现场,也是死无对证了啊朱浩的买卖这么红火,外头肯定很多人眼红啊,人心险恶,不一定非要有仇才会杀人的。说不定就是有人觊觎已久,很早之前就潜入进来,摸清朱浩的行动规律,知道他离开了,想趁无人期间偷偷窃取机密,结果没想到里面竟然有两个人,情急之下,他只好杀死两人,然后纵火逃离现场”

一番话说得众人都陷入沉默。

别说,还真有这种可能性

作者有话要说雁白鸣挨打“小兰花你真是坏死了”

雁白鸣吃糖“小兰花你真是个大好人”

度蓝桦“不愧是你”

s,节日快乐鸭大家要出去玩吗 ,无防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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