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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禄侦查手记 69、远客(三)

作者:少地瓜 分类:玄幻 更新时间:2024-09-15 15:33:00 来源:就爱谈小说

常开心在不被私人感情困扰的时候确实是个很精明的人, 他见肖明成和度蓝桦双双走神,隐约猜到什么,试探着问道“大人和夫人认识那朱浩么”

被问的两人齐齐回神, 然后不用看对方就整齐地给出很官方的答案,“因为公事见过。”

公事, 想必就是前些年追讨税款的事吧。说句老实话, 这天下但凡做买卖成规模的, 就没几个老实安分一文不少纳税的, 要么冒险做假账,要么巧立名目扩大开销,减少收入常开心自己也不例外, 当初还忍着肉痛补了数万两, 跟一干同行一并擦着冷汗骂娘来着。只是万万没想到,造成席卷全国补税风潮的“始作俑者”有朝一日竟会成为自家的地方父母官。

常开心哦了声, 安静地等待接下来的话,谁知等了半天,也没有第二句。

他们不说,他也不好问,只是用力拍了拍大腿,叹了口气,不知是叹他自己的遭遇,还是叹朱浩, “他确实是个人物,若有机会,草民倒想与他见上一见。”

虽隔着千山万水,可之前常开心听说朱浩没了儿子时,也颇有几分同病相怜的触动。两人都是一方豪商, 虽行事各有不同,但并不妨碍他们欣赏对方。

左右经营的项目不同,构不成竞争关系

就像现在,常开心固然做不到像朱浩那样干脆利落地拒绝一切得到儿子的可能,转而去培养女儿,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对方实在是个很有魄力的男人。

假以时日,朱家商号或许会成长为常人无法撼动的庞然大物也未可知。

稍后重新梳洗过后的杜玉茹带着两个儿子出来,先告罪一回,又和丈夫一起说起今天来的第二件事。

“听说夫人要开女学,民妇和外子商量着,若是夫人不嫌弃,正好将家中三个女孩儿都送了去。”

常开心后院的女人虽多,但他一直很尊重发妻,从来不插手后宅管理,杜玉茹是真正的说一不二的当家主母,就连生孩子这件事也无人敢抢在她前头。

如今常家有五位小姐,全是庶出,最大的还比二公子常欢小一岁。最小的只有三岁,四小姐四岁,都是不够入学的。

来之前

杜玉茹和常开心商议过,长子是托度夫人和肖知府的福找回来的,世人皆知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更何况这样天大的恩情从今往后,他们是必然要无条件支持对方的。

地方领导班子更迭对地方百姓而言尚且是大事,更何况常家这样的商业巨头,但凡上面的人随便说句什么,很有可能多年经营就要毁于一旦。民不与官斗,严酷如斯。所以肖明成还没来与前任知府司马通交接时,城中有名有姓的商户、官吏就已经在明里暗里打听他的底细和喜好了。

奈何度夫人有财,肖大人有才,后来大概是近朱者赤,双双提升为有才且有财,令人无从下手

今天他们虽是来到谢,但若能顺便攒下交情,自然是再好不过的。

度蓝桦点头,“自然可以。”

除了常家,城中有名有姓的富商、官宦家中的女孩子大半都报了名。这些孩子们的家长动机大多不怎么纯洁,想来相当一部分是看在肖明成和度蓝桦的面子,生怕自家不支持会被穿小鞋。

另一方面,可能在他们看来,拥有大批富商、官员女孩儿的女学更像是天然的人脉摇篮吧。

但无论动机为何,至少结果是好的原本还在踟蹰的许多平头百姓们看那些上流人士都踊跃报名,便也都耐不住,但凡家里不缺那么一个小丫头做劳动力的,也试探着送了来反正不要钱还管吃住,不赔就是赚了若能搭上一个半个的贵人,后半辈子不就有指望了吗

九月十七,寒露已过,天气明显冷了下来,早晚已经甚有凉意,需要加一件厚实的缎面长袍了。

卯时刚到,常悦就自动睁开了眼睛。

这是他过去几年被迫养成的习惯该起来伺候人了。

习惯真是可怕的东西,哪怕现在他回家了,每天一到这个时辰就会自动醒来,睡意全无。

常悦盯着价值不菲的平安纹床幔看了会儿,顺手摸了摸身下铺着的柔软顺滑的被褥,缓缓吐出一口气,起身挑开帐子,静静地望向外面。

天还有些黑,影影绰绰看不大清,但在过去的一段时间内,常悦已经将屋里的一切都记得烂熟于心,闭着眼睛都能走。

他回家了,终于回家了。

这本该

是值得庆幸的事,他也确实激动异常,但激动过后随之而来的,却是长久的尴尬和茫然他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外间伺候的小厮听见动静,忙从矮榻上爬起来,一边点灯一边问“大少爷,您醒啦可是口渴了么”

云汇府虽然接壤南方,但因为气候湿冷,凉意反而来得早,常悦的腿又受过伤,常开心夫妇生怕他难受,专门请人给他的屋子通了地龙云汇府并非家家户户都有地龙,近半数的百姓都是点火盆过冬的。

这几天地龙每天晚上都点两个时辰,室内温暖如春,常悦果然好受许多。但相应的,也因为空气过分干燥而很容易口渴。

常悦摇摇头,也不必人伺候,自己很快穿好衣服往书房那头走去。

短短数日,小厮就已摸清这位小主子的脾性,也不多嘴,立刻去叫了热水供他梳洗,又趁这个当儿帮忙将书房的灯火都点燃了,并将他惯用的笔墨纸砚准备好。

常悦简单地梳洗过后,果然去书桌边坐下用功。

小厮不禁赞道“少爷真是刻苦,家中再没哪位主子天不亮就起来读书的。”

常悦暖了暖手,开始提笔练字,“我耽搁了几年,自然是要补一补的。”

常家并非寻常商贾,当家老爷和主母都颇有远见,专门请了教师来教导儿女们读书。如果常悦没有被拐走,下个月他就要正式启蒙了,可没有如果

回家之后,常悦就发现自己的进度甚至连大妹都赶不上,自然不会无动于衷。

他先花了半个时辰练字,又读了半个时辰书,外头才送来早饭辰时一刻,常家的早饭时间。

刚用过早饭,就有常开心的心腹来传话,“大少爷,老爷让您去他书房一趟。”

常悦点头,也不问为什么,“好。”

那心腹又面带笑意道“老爷特意嘱咐了,您不必着急,慢慢去就成。”

本是好意,但常悦听了,却微微垂了眉眼,“好。”

稍后去到常开心的书房时,常悦发现自己的弟弟常欢也在,兄弟俩对视,都微微怔了下。

天气刚冷,但常欢就已经换上夹棉的衣服,怀里还搂着个手炉,饶是这么着,还时不时低头咳嗽几声。

见常悦进来,他

立即站起身,“哥。”

不是大哥,也不是兄长,而是简简单单的一声“哥”。

有那么一瞬,常悦觉得自己的思绪都飘远了,好像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拉回久远的,久到他几乎以为早就被忘却的尘封的记忆。

“哥”

“哥哥哥哥哥”

“哥哥抱”

“跟哥哥睡”

好像有那么个奶声奶气的小家伙,总喜欢粘着自己,一会儿找不到就哭得好大声。

五岁的记忆大多支离破碎,能想起这么一星半点的,就连常悦自己都感到惊讶,而每多想起一分,他就对这个本该属于自己的大家庭熟悉一分。

他极其缓慢地眨了眨眼,重新看向常欢,用一种久违的眼神打量他一遍,喃喃道“都长这么高了”

常欢的眼睛猛地睁大了一点,声音微微发颤,用力抿了抿唇才开口,“七年了,自然要长高的。”

当初接到常悦要归家的消息,常欢欣喜不已,但这份欣喜很快便化为失落七年的分别,足以让任何原本密不可分的感情变得陌生而单薄,常悦显然不太记得自己这个弟弟了。

他曾拼了命地想接近,但却又很敏锐地察觉到,自己越努力,常悦就好像越尴尬,久而久之,他反倒不敢靠近了。

所以方才听常悦那么说,他真的很高兴。

回来了,记忆深处的哥哥回来了。

见此情景,常开心也不禁眼眶泛红,“你们兄弟和睦就是最好的了,都坐吧。”

兄弟俩道了谢,各自落座。

常欢又低低咳了两声,眼角的余光瞥见父兄关切的眼神,心里暖洋洋的。

常开心例行关心了一遍儿子,这才切入正题,“叫你们过来,是想说说商号的事情。”

此言一出,书房内顿时一片安静,气氛迅速变得干涩凝滞,方才的温情不复存在。

常悦的喉头滚了滚,“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一旁的常欢平静道“长幼有序,且哥哥自小便聪慧伶俐,当年我不过临危受命,如今哥哥回来,自然是要他接班的。”

常悦猛地看过去,“不是”

常欢又咳嗽几声,继续道“父亲也知我自幼体弱,如今才不过下了一场秋雨就犯了咳疾,若再继续劳心劳力,只怕

要加重的,正该好好歇歇。”

常开心老怀大慰,“你能这么想,很好。”

说着,又看向常悦,“明天起,你就和阿欢一同随我去柜上吧。”

常欢也看过去,微微笑起来,“愿哥哥早日熟悉,我也好早日解脱。”

常悦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心中仿佛有千言万语要说,可一时间,竟不知该从何说起。

他的手不断握紧又松开,脑袋里好像有十面八面铜锣在敲打,吵得快要炸开了。

不对,不该是这样的

书桌对面的父亲嘴唇一开一合,好像在说些什么,但常悦什么都听不清。

连日来挤压的思绪和无形压力在这一刻疯狂涌现,从四面八方朝着这个十二岁的少年用力挤压过来,几乎令他窒息。

不对

我不是,我不想的

“我,我不想”常悦突然大声喊了出来。

“什么”常开心和常欢都被惊了一跳,然后愕然发现,常悦一张脸涨得通红,憋得青筋都鼓起来了。

常悦狠狠喘了几口气,走失的五感终于回归,耳中嗡嗡作响。

他觉得自己不该发脾气,可过去几天内类似的情绪无时无刻不将他包围,随时随地感染着他。他就像一只蹴鞠球,分明已经鼓满了气,但还有人在不断往里吹,随时都要爆炸了。

他迫切的需要一个宣泄口。

“你们,你们不要这个样子”

常欢愕然,下意识伸手去拉他,“哥你怎么了”

常悦一把打开他的手,呼吸急促,眼圈都泛红了,“我,我心心念念的家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从我回来之后,你们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的,所有人都在赔小心,好像过去的一切都是你们造成的。”

“你们都觉得对不起我,每天都在观察我,怕我伤心、怕我生气、怕我不习惯”

“我因为腿疼略皱一皱眉头,家里就没人敢笑;我因为吃不惯这边的菜,隔天厨子都换了;我认不出家里的花草,母亲马上就会掉眼泪”

常欢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常开心从未见长子一口气说这么多话,有过这样剧烈的情绪起伏。自从回家后,他一直都在笑,反过来安慰所有人,他告诉大家他过得并不坏,让大

家不要担心。殊不知他越是这个样子,大家就越担心。

他被拐走的时候才五岁啊又在别人家为奴为婢,怎么可能过得好

所以大家都本能地心疼他,竭尽所能想将所有的好东西都捧到他面前但大家却又发现,好像阿悦并不快乐。甚至刚回家那种明显的期待和欢愉,也都渐渐地从他身上消失了。

每天晚上,常开心都要跟杜玉茹检讨白天的一切他们不知道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按理说,长子回家了,他们也尽力了,难道不该一家人开开心心过日子吗可为什么,为什么阿悦反而日益消沉

他们想不明白,越加忐忑,生怕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够好。

“阿悦,”常开心的嘴唇抖了几抖,脸上罕见地流露出无措。他的双手无意识的抓了几下,“是爹爹哪里做的不好么你不要怕,告诉爹爹。”

又来了

常悦忽然一阵烦躁,他觉得自己好像要炸开了。

“你们做的够好了”他近乎失控的大喊起来,“真的不是你们的错,你们怎么就是不明白”

说完,他再也无法忍受,转身推开门冲了出去。

“阿悦”

“哥”

常开心和常欢愣了下,然后紧随其后跟了出去。

可常开心毕竟失于锻炼,常欢身体又不好,撵不上,而下人们因主仆有别,没有命令也不敢阻拦,父子俩家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常悦越跑越远,最终彻底消失在视野中。

常悦一口气跑出家门,用力憋着眼泪不肯掉下来。

他也不知自己跑了多久,跑了多远,最后实在跑不动了,呼吸间一阵阵腥甜,喉管火辣辣的,左腿也像针扎似的疼起来,这才一瘸一拐地去墙角坐下,然后茫然地望着眼前来去的行人。

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明亮的阳光均匀洒落在宽阔的街道上,照出人们透着洋洋喜气的脸庞。

街上很热闹,有热情揽客的小二,有努力卖货的摊主,还有东瞧瞧西逛逛,与家人说说笑笑的百姓。

常悦贪婪地盯着他们看了许久,直到耳边一个身影响起,“呦,好好的,怎么躲在这儿哭”

他嗖地仰起头来,划过皮肤的微风吹得一阵凉意,他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

己竟然哭了。

常悦慌忙抹了抹脸,眯着眼睛仰头去看声音的主人,“夫人”

度蓝桦翻身下马,将缰绳丢给后面的妞子,去他面前蹲下,柔声问道“怎么啦”

常悦觉得有点丢脸,本能地摇头。

度蓝桦本来是要带妞子他们去书院看看的,结果半路上却意外发现了一个有点眼熟的身影,这才上前查看。

她估计肯定有事儿,又见常悦没人跟着,想了下,又问“饿不饿渴不渴”

常悦摇头。

度蓝桦笑着伸出手去,“但是我渴了,走,陪我喝杯茶去。”

常悦迷迷糊糊顺着她的手站起来,马上又觉得不合适,慌忙抽回手来,结结巴巴道“谢,谢夫人。”

度蓝桦盯着他红彤彤的眼睛和耳朵看了会儿,噗嗤一笑,“走吧。”

说着,又朝后面的韩东和阿德使了个眼色,让他们去常家走一趟。

常悦这么一个人跑出来,也不知常家知道不知道,回头别闹出乌龙来。

度蓝桦找了一家清净的茶馆,叫了一壶红茶,四样点心,等常悦的情绪稍稍平复,这才问道“说吧,怎么回事儿”

豪门大户恩怨多,之前她和肖明成还担心常悦回家后处境尴尬,没想到这么快就在外头捡到了

常悦偷眼看了她一下,结果被抓个正着,又慌忙埋下头去,闷声闷气道“没事。”

度蓝桦看着他,好像又看到了当年那个沉默而敏感的肖知谨,不由多了几分爱屋及乌。

她用食指轻轻点了点桌面,等对方满面疑惑地看过来后扬了扬下巴,“你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吧”

常悦迟疑着点头,“听过一点。”

度夫人的名头大得很,饶是过去几年他身处小地方,也时不时听过几句,什么今天度夫人又破获什么案子啦,明天度夫人又协助肖大人大杀四方啦。在那些说书人和口口相传中,这对夫妻俩简直就是世上最完美的搭档,只要凑在一处就无往不利。

“所以别想瞒过我,明白”度蓝桦挑了挑眉毛。

常悦缩了缩脖子,又把脑袋埋了回去。

一时间,谁也没有再开口。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仍是一片安静。期间韩东回来来一趟,与度蓝桦耳语一番

说他半路上遇到了四处寻人的常家人,说了常悦在这里,已经先打发他们回去了。

“虽然没说是什么事,”韩东低声道,“但瞧着常家人十分着急,倒不像是闹翻的样子。”

度蓝桦点点头,让他们都去不远处的另一桌坐着,自己也不开口催常悦说话。

到底还是个才十二岁的孩子呢,说心事这种事情,自然要慢慢来。

常悦双手抱着茶杯,食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微烫的杯壁,感受着温度源源不断袭来,这让他烦躁的心情获得了片刻宁静。

他在一片氤氲的热气中,略显茫然地盯着橙红色的茶水,良久,才声音干涩道“我,我不知该怎么办好了。”

“过去七年中,我无时无刻不在思念家人,虽然已经记不清他们的模样,但做梦都想跟他们团聚。”

“得知能回家那一刻,我欢喜得发了狂老远一看到常家那块牌子,我的心就忍不住跳个不停,有个声音不断告诉我,这就是我的家。”

“可,可我回家之后,好像把一切都搞坏了。”

“他们总觉得对不起我,时时处处都在跟我赔小心,连家中最小的妹妹都知道我这个大哥过去几年过得很不好,要让着我”

“我说过许多次,我很高兴,我过得很好了,可他们不信。夫人,没有人相信我没有人真的在听我说话”

所有的人都生怕他不高兴,那样绞尽脑汁地对待,可殊不知他们越客气,常悦心里就越不自在越难受这样过分而生疏的周道,让他始终无法彻底融入。

他甚至经常会觉得,觉得自己像一位远道而来的贵客,而非什么本就该生活在这里的家人。

“今天,今天早上,父亲叫了我过去,说,说要让我开始学着管买卖,可,可阿欢怎么办呢”

常悦的语气忽然急促起来,语无伦次道“我一回来,就好像把大家的快乐全都抢走了,所有人都提着气,像在如履薄冰的活着。如今,我甚至连阿欢的东西都要抢走了”

他常年在外,更加知道这么做的后果阿欢本就是嫡次子,地位尊贵却也尴尬。前面几年他被人捧得那样高,一朝失势,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呢

他希望所有的人都好好的,可事与愿违,他的出现,却把一切都打乱了。

所有人都在奉献自己,唯一的对象就是他

他抢走了一切,现在,又来挤压弟弟了

少年低低地抽噎起来,有眼泪顺着面颊滚落,在茶水中溅起一圈一圈的涟漪。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无防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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