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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霜寒 第34章 叔嫂关系

作者:语笑阑珊 分类:玄幻 更新时间:2024-09-13 17:40:01 来源:就爱谈小说

这世间,漂亮的白色大鸟有鹤, 有鹭, 南疆还有典雅高贵的白孔雀, 张开尾羽一回眸, 如落了满身蓬松细雪, 十里八乡的文人争着抢着要为其吟诗,但萧王殿下就是这么特立独行, 他统统没想起来, 还在沾沾自喜, 觉得自己这个比喻甚妙。

云倚风看了他一会儿, 说“嗯。”

然后就继续低头吃饭。

季燕然也继续撑着腮帮子看他, 一边看,一边将自己碗中没动过筷子的虾仁盛过去, 照顾得极为周到。离开的时候, 巷子里起了风,空气中再度泛起湿蒙蒙的雨雾,有些寒凉, 于是又体贴问他“再吃一碗热的红枣汤”

云倚风道“不吃。”

“桂花羹”

“不吃。”

“山楂糕”

“也不吃。”

“喂喂, 你走慢一点啊。”季燕然小跑两步和他并肩,“急什么,晚上又不用去府衙审案。”

云倚风索性纵身一跃,身姿轻盈落在屋顶, 过往百姓只觉空中飘过一道白影,也不知是妖是仙, 惊得赶紧抬头细看,却又只剩下了轻轻摇晃的红灯笼,和一片黑漆漆的无边夜空。

吴所思正在客栈二楼伸懒腰,准备去厨房弄些热水泡茶,冷不丁面前就多了一个人。

云倚风道“借过。”

“哎”吴所思先是清脆答应一声,却又觉得对方脸色似乎不对,于是赶忙将人拉住,小心试探,“怎么,外头出事了”

“没事。”云倚风深深呼出一口气,极为无辜地看着他,“王爷说我吃饭像鹅。”

吴所思听得一呆“像啥”

“哦,对了。”在回房之前,云倚风又补一句,“他还想给我喂虾。”

吴所思眼前隐隐发黑。

云倚风反手关上屋门,哐啷。

季燕然飞身踏上房梁,稳稳落在地上,手中还拎了一包刚出炉的赤豆点心“云门主呢”

“回房了。”老吴幽幽回答,“生气了。”

季燕然一愣“好端端地生什么气,你惹他了”

怎么能是我惹他吴所思痛心疾首“王爷,你怎么能说人家云门主吃饭像鹅呢,他是叨你了还是拧你了”

那么温柔文雅的一个人,就算多吃了两碗饭,就算吃得稍微急了些,也和凶残大鹅扯不上关系啊而且光说一说倒罢了,你还要给人家喂虾,那可是萧王府的债主,怎么也不知道稍微收敛一些老吴越说越头昏,有“王爷说我吃饭像鹅”这句话在先,他自然不会将“喂虾”想成是饭桌上体贴周到的添菜,满脑子都是自家王爷把虾丢到半空中,好让云门主来接喂鹅不都是这样吗下回是不是还要扔一整条活鱼

季燕然态度端正“是是是,好好好,你说得都对,我这就去诚恳认错。”

他敲了两下门,没人开,便从另一头翻窗而入。果不其然,某人正坐在桌边,一手晃着茶杯,一脸幸灾乐祸。

“我就知道。”季燕然哭笑不得,拖了把椅子坐在他身边,“商量个事,下回我再说错话,你只管追着打,千万别再拉老吴过来了,嗯”

云倚风自己捏了块点心吃“考虑一下。”

季燕然用指背蹭掉他脸上一点酥皮渣“我是说天鹅。”

“王爷这补丁打得隔了几条街,早不做数了。”云倚风放下茶杯,“先不说这个,星儿回来了。”

话音刚落,楼梯上果然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季燕然原想夸他一句好耳力,幸而及时想起鹅的故事,觉得自己还是闭嘴为妙省得又被讹一笔。

灵星儿一直在暗中盯着十八山庄,袁氏被扣押后没多久,许老太爷也急匆匆坐起轿子,走小巷后门进了府衙,一直待在张孤鹤的书房中,直到现在还没出来。

云倚风问“为了求情”

“也不算吧。”灵星儿想了想,“他的确是为了张瑞瑞的事,却并不想遮掩,而是承诺会亲自去张家道歉,让老两口后半生衣食无忧,还再三请求张大人将许秋旺所犯罪行公之于众,说许家没有这种丧尽天良的儿子,哦,对了,他还说要散一半家财,用来做善事。若说求情,也就只轻轻提了一句,希望官府能看在许家这么多年修桥铺路的份上,把袁氏放了。”

许老太爷在府衙书房里,说得是声泪俱下、泣不成声,满头花白头发佝偻着腰,颤颤巍巍坐也坐不稳,任谁看了都会心生怜悯。原本好好一座山庄,却在短短数十天里闹得家破人亡,恶鬼缠身,原本高洁无瑕的品行也有了洗不掉的肮脏污点,大船被巨力撕开裂口,浑浊的江水不断“咕嘟咕嘟”往上冒着气泡,船上每一个惊慌失措的人,鞋靴都是湿的。

眼看已经黑云压顶,而他却也顾不得许多了,只想尽自己所能地、竭力修好这条船。

“大人。”许老太爷跪地长哭,“或许就是因为秋旺做下了此等禽兽不如之事,老天爷才要罚我许家啊。”

灵星儿当时守在窗外,也觉得这老头哭得可怜极了。她对云倚风道“张大人好言好语劝了他几句,不过倒是什么都没答应,只说让他回去安心休息,照顾好身体要紧。”

季燕然问“你怎么看”

“我吗”云倚风回神,“若许家当真只有这一桩命案,那许老太爷提出的种种补偿,的确算是仁至义尽,甚至有些主动请罚的意思。百姓知道以后,顶多骂一句许秋旺不是人,而整个许家依旧是清清白白、一等一的大善人。”

可要是许家不仅仅这一桩命案呢

光鲜亮丽的躯壳下,会不会还藏有更多污秽的秘密,而张瑞瑞仅仅是最无足轻重的其中之一,她像一株嫩芽,看似柔弱不起眼,根须却深深扎在最暗无天日的地下,此时倘能有个人用力一拎一抖,只怕就会扯出更多肮脏的往事。

若真这样,那许老太爷看似真心悔过的种种举措,也就有了另一种解释为了尽快结案,让风波迅速平息。

恐怖童谣早已传遍大街小巷,而百姓的种种猜测亦从没断过,有同情许家的,也有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这天灾一般的横祸,老天爷是会随随便便降下的吗八成是许家在发家时做了亏心事,才会遭此灭门报应。

季燕然继续道“在这种时候,若官府能将许秋旺的罪行公之于众,民间关于善恶有报的说法也就得到了印证。就像袁氏把所有罪责都推给许秋旺一样,许老太爷也想这么做,死人是不会为自己辩解的,只能乖乖被整个家族顶出来,挡在暴风雨的最前头。”

灵星儿咂舌“那可是许家的长子啊,百姓平日里对他尊敬极了,算是十八山庄的活招牌。许老太爷却连一句情都不求,反而催促张大人快些张榜,引百姓都去唾骂许秋旺,如果的确是为了隐藏秘密,那他们这些年到底做什么了”

是啊。云倚风皱着眉头,也在想。

许家这些年,到底做什么了

翌日清晨,季燕然和云倚风一道,踩着微微细雨进了府衙。

张孤鹤正在院内活动筋骨,他辗转一夜未眠,此时有些头晕脑胀。

“瓶子”

“是。”季燕然道,“装化尸水的瓶子,在府衙吗”

张孤鹤点头“自然,收做证据锁在柜中了,下官这就差人去取。”

那白瓷瓶是随尸骨一道,从枯井里被挖上来的,看着尚且完整。云倚风用一块白布垫着捏起来,对着灯烛看了半天,吃惊道“这这是红鸦教的东西”

张孤鹤闻言吓了一跳,赶忙凑过去,就见在那斑驳瓶底,果然有几道细细的凹凸痕迹,横七竖八扭在一起,虽说奇诡,却也看不出什么邪教的标记。

“这标记古老,见过的人极少,瓶子又被腐蚀过,所以大人不算失职。”云倚风道,“只是万万没想到,这许家竟真同红鸦教有关系。”

风雨门门主,自然是见多识广的,张孤鹤不敢怠慢,当下便再度升堂。

袁氏在那狭小监牢中被关了一整夜,又是老鼠又是漏雨,折腾得心力交瘁。原以为家中一早就会派人来接,再不济也得与张孤鹤商量着,通融换个舒服些的地方住,却不想又被带到了堂上,问的还是昨日问过的事那化尸水究竟是哪里来的

袁氏依旧回答“是我家老爷从外头买来的。”

张孤鹤又问“从何人手中买来的”

“这我哪知道”袁氏心中有些怨气,“他们走南闯北的,那又不是什么稀罕货,哪里不能买得”

季燕然敲敲桌子,对张孤鹤道“所以许秋旺八成就是在这瓶化尸水之后,和红鸦教有了联系。”

袁氏听得一愣“什么红鸦教”

“那装化尸水的瓶子,底下是红鸦教的标记,你不会不知道吧”季燕然看着她,“许大掌柜走南闯北,虽说多个朋友多条路,但这种朋友真是可惜啊,怪不得命案一桩接一桩,许家那么多人,竟全部被拿来白白做了祭品。”

“不可能”袁氏尖声道,“我家老爷从未杀过人”

季燕然冷笑“你像是忘了自己为何会来这衙门。”

袁氏怔了怔,放低声音道“除了除了那丫头。”

“大夫人不必太过紧张,死几个丫鬟下人,的确不算什么。”云倚风在旁闲闲插话,“但和邪教扯上关系,可就不一样了。朝廷对红鸦教深恶痛绝,曾费时费力派人在大梁各地劝导百姓,生怕他们会误入歧途,为此连国库都掏空了一半,许大掌柜却还要执迷不悟。李财说张家丫头死时浑身是血,惨不忍睹,若当真只是奸污杀人,犯不着将人害成这样吧不过要是说成为红鸦献祭,那事情就能解释通了。"

“不会的。”袁氏浑身战栗,嘴里只喃喃重复,“不可能。”

此时外头又匆匆进来一个人,凑在季燕然耳边,声音不大不小“王爷,十八山庄派人来找张大人,说大夫人身体不好,想暂时将她接回去。”

“大人”袁氏如同抓到救命稻草。

张孤鹤却摇头“与邪教扯上关系,如何还能轻易回去你去回禀许老太爷,在整件事情查清之前,非但袁氏不能离开府衙,整个十八山庄的人,若无官府允许,都不得踏出屋门半步”

“大人”袁氏哀道,“官府先前已经上门查了一回,没找到任何红鸦”

“先前是先前,现在不是有新证据了吗”季燕然不耐烦地打断她,“上回的符纸尚且能说成死后被人污蔑,这回的药瓶是你亲口承认,由许大掌柜从山庄外头带回来的,还有何可狡辩”

袁氏被他一番训斥吓得瘫软在地,只觉耳中嗡鸣。眼看已经有衙役如恶狼般上来,拖着自己就要往外拉,也不知要去往何处,一时就顾不得许多了,大哭道“那化尸水不是我家老爷买的,是四弟,是四弟亲手送来的”

云倚风道“咳。”

季燕然一笑“哦许秋意啊。”

“是,是四弟。”袁氏战战兢兢道,“那天下午,他来我院中,找我,找我,给了我这瓶化尸水,说不必将那丫头的尸体丢出去,用药就能化得一干二净。”

季燕然又问“那为何先前不肯交待”

“四弟四弟帮过我不少忙。”袁氏语调干涩,已隐隐觉得自己似乎说了不该说的话,却又无可挽回,只得趴在地上哭求饶命。

李财扯出了袁氏,袁氏又扯出了许秋意,这拔萝卜一般的审案方式,倒让张孤鹤有些心惊。差人先将袁氏带下去后,又恭恭敬敬请示道“王爷,可要派人立刻捉拿许秋意”

“捉拿他做什么”季燕然摇头,“送一瓶化尸水就要下狱,大梁也没有这样的律法。”

张孤鹤不解“可”

季燕然拍拍他的肩膀“瞎编的,那就是个普普通通的白瓷瓶子,与红鸦教没关系。”

袁氏也算有些见识,又知道自己身后还有许家,若是按部就班每日提审,只怕也问不出什么,倒不如连讹带诈好用。

自然,这方法事先是不能让张大人知道的,倒不是怕他不肯,而是萧王殿下与云门主都懒得等这青天大老爷犹豫,索性一并骗了,还能更逼真一些。

张孤鹤“”

许秋意主动帮袁氏处理尸体,袁氏又在公堂上咬着牙不肯供出这个四弟,一般这种叔叔嫂嫂,若说关系匪浅,十个有九个都是在那一方面,但许秋意偏偏又身患隐疾,像是有心也无力,那这二人背地里究竟因何结盟,显然又会是另一个故事。

云倚风自言自语“许秋意,按照童谣,他的下场该是血流成河啊。”

会不会应验暂且不论,至少在写出童谣的那人心里,许家老四,该是所有人中最无可饶恕的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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