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娘真不是好人[穿书] 假的

楚寒：“打开。”

秘书长落后他一步：“你不知道吗, 从那次你手受伤之后, 萧小姐就在指纹库里，录入你的指纹。”

楚寒的眼中温柔一闪而过，用自己的指纹打开门, 智能管家的声音冰冷冷响起，那雪白灯光下的家具，泛着一种愣凉的光：“你们都留在外面。”

“是。”

楚寒步入房内，脚步声在寂静的大厅内格外清晰，他一路来到煖煖的房门前, 手按在门把手上, 却迟迟不敢推开门, 他不敢想象如果煖煖不在里面, 那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打击。

这时房间内部传来声易拉罐被打翻的动静。

楚寒的心猛地一跳，快速打开门，阳台的玻璃大开，因为气流的变化，那轻薄的窗帘被扬起, 而在窗帘下面朦胧的月光中，隐约有个人的身影。

她真的在这里……她真的这里！

楚寒快步来到萧煖面前，他想要伸出手又不敢，最后小心翼翼地单膝跪下：“煖煖，我来了。”

从刚来起就不懂不言的萧煖，缓缓抬起头，没有焦距的双眼落在楚寒身上, 然后迟钝地笑了声，用手指摇摇晃晃指着楚寒：“我认识你，你叫楚寒对不对，楚寒，哈哈楚寒……”

楚寒迅速地将萧煖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确定后者没有明显的伤口后，那从今早一直提着的气散去不少，他握住萧煖的手指，贴在自己的面上：“对，我是楚寒。”

听到这话，原本带着笑意的萧煖，面色猛地冷了下去，尤其是拿温热柔软的肌肤，这种活人的触感，令她非常的不适，她用力地抽出自己的手，举起酒狠狠灌了一口：“不，你不是楚寒，我的世界里不该有楚寒，假的你们都是假的，这一切都是假的！”

楚寒的心重重一跳，哪怕现在煖煖明显喝醉了，她的话更有可能是酒后的胡言，但内心有个念头告诉他，这就是真相，就是萧煖这一切行为的原因，他口干舌燥问：“再说明白点好么，什么是假的？”

“你要知道？也许会很难过。”

楚寒坚定道：“我要知道。”

无论是什么，他都要知道，这是一个不确定因素，不搞清楚说不定下次煖煖还会失踪，这次他找到了那下次呢，危害到煖煖自身这是他无法忍受的。

萧煖的面上闪过怜悯与痛苦，以及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痛快：“什么是假的？整个世界都是假的，知道么，你们原本只是我世界中的一本书，我在自己的世界死了，被系统……神选中，然后进入了书里，只要完成神交代的任务，我就可以回到自己的世界，但神不见了，他抛弃了我，回不去了，啪的一下不见啦，我再也无法见到我的爸妈了！”

她颓然地倒下，喃喃道：“回不去了……”

滑落的酒罐子滚了出去，撞在墙上又反弹回来，从她说出这个世界是本书开始，楚寒就陷入了呆滞，放佛时间在这一刻停止，这很好理解，任何一个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得知自己的世界只是一本书，严重点能因此发疯。

她知道自己做得不对，不该把其他人牵扯进来，但她控制不住自己，实在控制不住了，在听到外面的脚步声时，哪怕没看到人，萧煖也知道是楚寒来了，她明明该像之前一样，躲起来不被人发现，身体却做了截然相反的举动，撞到易拉罐将人引了进来。

她太痛苦了，这种痛甚至不会因为时间而消散，反而因为时间越来越清晰，萧煖再坚强也只是个有血有肉的人啊，她撑不住了，所以卑劣地利用了楚寒，把真相告诉对方，希望楚寒能够帮自己一起承担痛苦。

的确是差劲，明知道无论她怎么强调，楚寒关心她都不会放着她不管，她这么做，却已经顾不上楚寒会难过，她实在是太过分了，萧煖知道，坏透了。

楚寒终于开口了：“你说……这世界只是一本书？”

萧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又灌了一口酒。

这太可笑了，楚寒想这么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那双在万米高空中，都不曾颤抖过的手，此刻抖得却握不住心爱人的手，各种冲突的信息让他混乱不已，而在这样的混乱中，唯独只有萧煖的脸是清晰的。

楚寒使劲咬在舌尖，铁锈味立刻弥漫开来，他抓住萧煖的手腕，死死地按在身后的玻璃门上：“那我呢？”

萧煖仰着头没有挣扎，困惑眯了眯眼，似乎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

楚寒重复道：“我对于你来说也是假的吗？”

萧煖猛地睁得眼睛，这一瞬间的时间变得特别的漫长，楚寒感觉自己能听见他们间每一次呼吸，他清楚地看到，煖煖的瞳孔使劲收缩，楚寒知道这是人情绪剧烈波动的表现，快说啊，快回答他的问题。

但寂静如同死亡一般蔓延，最后萧煖开口了：“对不起。”

楚寒的眼睛一下红了，他奋力一拳凶狠地打在地上，那力道让一旁的萧煖都震了震：“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重新说，我就原谅你。”

他梗着大脑袋，用力地吸气呼气，眼眶瞬间湿润了，仿佛下一秒就会哭出来，那忍着难过的倔强，令萧煖心疼不已，她低下头避开楚寒的眼神，轻轻按在对方的拳头上：“痛吗？”

楚寒用力地挥开她的手，握着拳一擦自己的眼睛：“这个不算，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

萧煖看着楚寒沾着泪珠的睫毛，刚想说你不是假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萧母哭泣着问那我们就是假的吗，顿时嘴巴就怎么都张不开。

楚寒定定等了萧煖许久，那么长的时间也没等来对方的回答，只等来自己一身热血统统凉透，他猛地站起来冲出去，心里的难过用语言形容不出来，之前想象过他们两人在一起后有多甜蜜，现在就有多痛苦。

在离开房子的那一刻，楚寒张开五指挡在眼前，那盏路灯太刺眼了，刺得他眼泪流都了下来，他仰着头看着掌心深深的指甲印，以及还有些浅淡的结痂，是上一次送萧煖回房时留下的。

想到这里他又无可抑制地回想起那个吻来，那种轻柔的感觉就像是被鸟儿撞了下，对于他来说，约等于两人结婚领证了，万万想不到原来他对于萧煖来说，只是个虚假的人物。

楚寒自嘲笑了笑，慢慢走下台阶，想着来时他恨不得立刻来到她的身边，现在还要一步一步走出她的世界，楚寒紧紧按住心口弯下了腰，好痛。

“楚少！”

他都这么痛了，再也见不到父母的煖煖，是不是更加痛？

楚寒的额角露出青筋，他都这么难过了，失去了家人又被爱人丢下的煖煖，是不是更加难过？

你是个混蛋，怎么能在这种时候丢下煖煖！

楚寒用力抓住胸口的衣服，毅然决然地走了回去，假的又怎么样，只要萧煖对他来说是真实的，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