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堕仙 第158章 第 158 章

作者:伊人睽睽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24-09-15 22:50:32 来源:就爱谈小说

三天合一,结束之际,姜采在即将散开的混沌星海中睁开眼。

她看到星海之中,张也宁也睁开眼。他看到了她,便向她走来。

姜采用一种新的眼光看张也宁

第一天中永世自囚、没有希望的张也宁,第二天与她情投意合终成眷属的张也宁,第三天与她各守一方天地此后不复相见的张也宁

那仙人在虚空中缓行,步下生莲,眉心艳红。他玉冠玉颜,在星海中行走,如行在水边般悠然,素带迎风,长衣尽展。眉目秀逸而神色疏离的仙人,向她投来一眼。

这一眼,波澜不惊,风雪不侵。

他站在三尺之外,正好是玉皇剑的剑围之处。她静默着看他的时候,他察觉到她那复杂的、流连的目光,便也定睛看来。

二人沉静许久。

张也宁缓声道“原来我与你,一贯有缘无份。”

姜采说“所以,你是哪个你呢”

即将离开这里,张也宁好似有些恍惚,并没搭理她。

星海的风吹得姜采腰下半段连着金色坠腰饰物的白纱鼓起,女子紫色裙裾如浪翻扬,似盛放的花。离开未来天的的最后时光,她戏弄他,偏又面无表情

“阁下姓甚名谁。”

张也宁回过神,抬眸望着她,不语。

姜采静一下,再问“性别,是男是女。”

他仍看着她,眼中冷淡的光却在她一本正经的戏耍中,像被一阵风吹动般,疏离感渐远,温情渐生,点点如流火。那流动的火光在一点点跳跃,活了过来。

姜采等了片刻,不见他回答,便继续问“阁下贵庚到底是一千岁,还是一千五百岁”

他睫毛掀起,目光一动不动,一瞬不移,眼波晃动,深淡不一。察觉她明知故问的戏谑,他不躲避,反迎难而上。

眼如死水,无情似深情,而眼尾上翘,如燕展翅。他这种了然的看她要如何作弄的目光,近乎深情与陪伴,让张也宁这个人完全活了过来。三天的融合,此时才完美。

他目不转睛、淡着一张脸平静地看她,反将姜采看得面颊一热,心脏疾跳两下。

姜采咳嗽一声。

张也宁问“你不知道吗”

姜采“哼”

她才板着脸一会儿,便忍不住自己的促狭,也不想忍耐自己面对他的欢喜。她几步走向他,步伐加快,站到他面前。

他这时才别过脸,藏住眼中生起的那点儿笑。

无声的笑,撩人又谁都看得懂。

他伸手来拉她,要带她离开这片天地,姜采先一步拉住他的手,手向上一撒“也宁,你看。”

张也宁漫不经心地回头看,迎面飞来一大片花瓣,洋洋洒洒,如海浪卷帘般飞涌着扑向他。他被这花弄得微怔,没反应过来,睫毛上掉了一片花,花再絮絮顺着睫毛溜下来,落在肩上。

寂静世界,花瓣漫扬。

姜采凑过来,弯眸“你不是怪我不知情识趣,婚宴迎你时连花瓣都没有吗婚宴现在还作数吧,我补上来,我们也宁有没有高兴一点”

张也宁透过洒落的花瓣,凝望这个含笑的青年姑娘。透过她的眼睛,他看到第一天的那个踽踽独行、死在雪中的姑娘,也看到第三天那个披着斗篷、在夜里看万雪飞落的姜采。

风雪中,她们仰着面看他。

她们化作同一个人,仰着面看他。

那么的寂寥,那么的无望,那么地充满希望。

张也宁心脏骤抽,钝痛麻痹。他伸手,一把将姜采抱入怀中。

他拥抱她,贴着她耳,轻声“阿采,我爱你。”

姜采愣了很久,无声地抬臂抱住他腰身。她享受他的温情,轻松万分“我当然知道。”

短暂温情间,一道气息落下,二人分开,默契地退开后扭头,看到谢春山出现。

出现在这里的谢春山衣袍敞飞如鹤,步伐微趔趄两步,玉白面上一点神色都没有,眼神空洞万分。

他和之前有什么不一样,但是肉眼很难看出这种三天合一的区别,连他自己都要适应新的自己。

谢春山失魂落魄的时间并不长。看到两人,他很快调整好了自己情绪,对两人吊儿郎当地打个招呼“阿采,妹夫,你们已经好了”

张也宁袍袖一卷,将三人一同带离这个世界。

回归本我天,离天亮尚有半个时辰。

婚宴已经空了,所有人离开。巫长夜和赵长陵都离开去忙事,只有雨归大病初愈,被强行留在魔域中等待几人归来。

张也宁听雨归说赵长陵带着长阳观弟子去布阵,而他感觉到自己遮掩天机的能力正在被另两位仙人破坏张也宁“我去看看赵师弟他们。”

他在此学上走得甚远,天赋好极。只有半个时辰留给他们,在被另两位仙人察觉动机之前,他得帮赵长陵他们。

张也宁理所当然地向前走两步,发觉姜采没有跟着他,他回头看她,目有疑惑不解

自从梦中醒来,两人几乎寸步不离,补了他曾经希望和她一直在一起行动的遗憾。

尤其是从未来天归来他以为她会和他一样,想时刻与对方在一起。这般细腻的感情无从说起,说起也尴尬。但他以为经历这么多,姜采和他的默契总该有一些了。

他当真以为他去帮赵长陵布阵,姜采也应该跟着他才对。

姜采伸个懒腰,哈哈一笑“我留在魔域看个家嘛。你只是去帮忙布阵,又没什么危险的,难道非要我时刻跟着不成”

张也宁冷淡“随你。”

他拂袖便走,身形消失。姜采默然看他离开,谢春山在她肩上拍了两下“何必气他”

姜采摇摇头,笑而不语。

离天亮还有半个时辰,张也宁和赵长陵汇合,姜采则在魔域。姜采没有去见魏说他们若她活着,总会见面。若她死了,见也无益。

魔域如今没什么可留恋的,曾听令她的魔物全都被带走了,那些低等魔又成得了什么气候。

姜采来到了焚火修罗界。

大战之前,她将焚火修罗界又走了一遍。

她再次从山洞中看到魔子曾经留下的字,“一身傲骨终虚度,满眼荒唐对阿谁。”

这对应着永秋君留的那行联,“一生负气成今日,四海无人对夕阳。”

这对姐弟,因不信任,将整个世间当做了游戏场,走到了今日这一步。

姜采笑一声,走出山洞,坐在山崖前,取出酒坛开始喝酒。

四处焚火中,这里除了魔子,不会诞生任何魔。但焚火修罗界因是魔子诞生的地方,它在魔域的位置便很特殊,只要有魔来这里历练,修为增长远比在外界快。

所以有时候,天地规则是很有趣的天道对魔,和对人一样,一视同仁,机遇皆给,并没什么喜好。

她喝酒中,体内已经平静很久的魔疫们的代表,无歌发生声音“姜采。”

姜采慢悠悠地咬掉酒坛木塞,漫不经心地哼一声“嗯”

她散落在崖口的裙裾染上下方的魔火,魔气和灵气冲撞,黑色雾气和金白色的道光搏杀。她已经很习惯自己体内的两重气息,已经不像当初救阿罗大师时,还对这里的火毫无办法。

这些火星流连在她飞扬的裙裾上,盛大而壮美。

无歌问“姜采,你又走到了最后一条路上吗不生则死,不战则亡,不进则陨”

姜采悠悠喝酒,笑盈盈“是啊。”

她和体内的魔疫们聊天“累你们陪我这么久,我又要带着你们一同赴死去了。不过,说不定我能赢呢”

无歌“自我认识你,你一直在找死。”

姜采自我揶揄“没办法嘛,本人有点毛病。”

无歌沉默。

许久,无歌问她“这一次结束后,不管结果如何,我们都会消失了吧”

姜采“也不一定”

无歌自嘲“别骗我们了。从你在扶疏古国梦中作死开始,我们陪你差点死了,我们就感觉到自己气息平静了很多。最近,我们不再折腾你,你力量一点点恢复,并不是我们多么体谅你,而是我们已经没有那种力量了。”

无歌说“姜采,你成功了。”

姜采不说话,默默再饮酒。她胸口闷闷的,沉着中带点怅然烦躁。

她体内的魔疫们一同开口“你渡化掉我们了。”

“自和你相识,被迫被你困在体内,我们想杀掉你的同时,也要被迫和你合作,看你都在做些什么。你用你的行为在渡化我们,感化我们。眼下这最后一战,我已经预感到我们会彻底消失。”

“姜姑娘,谢谢你陪我们走最后一程。”

姜采淡漠“这不算什么,我没做什么。”

无歌等魔疫也不辩解。一群恶魔留在一个以身侍魔的至强至善者身边,他们想同化她,最终却被她同化。这难说是什么成就,只是他们也觉得,终于解脱了。

终于可以结束不死的命运,从世间消失了。

无歌“最后一战,我们会全力配合你,帮你战胜那两位。”

姜采“多谢。留下你们姓名吧,若我此战后还能活着,我给你们立个碑吧。”

无歌“被世间遗弃之人,有何面目立碑不必了。”

姜采便默然。

她又突然问“无歌,你想再见如芳一眼吗之前在我的婚宴上,你看到如芳了吧她现在跟着新的芳来岛,也是修士了。”

无歌沉默许久,说“不必。我又不懂她的感情。”

姜采问“现在也依然不懂吗”

她体内的魔疫不再回答她的问题,渐渐沉寂下去。姜采见他们不肯再交流,便也放弃,仍一个人坐着,一坛接一坛地喝自己的酒。

这个安静至极的天地间,她身边的酒坛摆了一坛又一坛。那酒液顺着喉咙滑入体内,烧得骨肉和血液皆沸腾,热意涌上脸,涌上眼,熏得她眼眶微红,眼中载着湖水般,波光粼粼。

一个带着笑的声音响起“哟,这是借酒消愁吗”

谢春山嫌弃无比地用脚踢了踢她身边的酒坛子,好不容易给自己找了个空地坐下。他潇洒无比地要取出好酒好肉来,发现经过三天后,这些都被时空化没了。

他遗憾地摸摸鼻子,再看姜采一眼。

她还在喝酒,他用扇柄敲一敲她脑袋,佯怒“怎么回事在未来天中说你师兄我眉目不正,太过风流,师兄我就不和没有品位的你计较了。现在回到本我天,你还对师兄爱答不理,反了吗”

他快速地凑来,姜采警惕抬起手肘打断他窥探的目光。

但只这么短短一瞬,谢春山便看得分明。姑娘眼眶微红,脸颊染绯,眸心如湖,睫毛上的水雾还没来得及眨点。

总是好强的姑娘露出脆弱却倔强的样子,真让人心疼。

谢春山笑一声,他仍是潇洒无谓的,只声音软和一些,带点怜爱“这是刚刚哭过了哭什么呢哎呀,这可千年难遇,竟被为兄赶上了。来,为兄借你一个怀抱,要不要”

姜采躲开他戏弄的手,冷冰冰地转过话头“你穿梭三天,付出的代价到底是什么”

谢春山顿一下,他眉眼间仍是噙着那种无谓的随意的笑,好像他的所有挣扎和痛苦都不存在一样。

他总是以满不在乎的形象来面对所有人“其实对我来说,也不是特别大的损失,交换出去的,是我本来也没有多在意的东西。阿采不必为我担心”

姜采固执“那是什么”

谢春山见她执着,便猜到她的疑问估计和张也宁有关。他心里叹口气,也不再试图瞒她,说了实话“我交换出去的,是先天道体,与成仙机缘。此战之后,我若活着,便是仙人以下最强修为了。但是我永无成仙的可能了。

“我若死了便是你我缘分至此散罢了。”

他笑一笑“这世间,本就这样嘛,也没什么。”

他说的可真轻松。

先天道体让世间人打破头,他说不要就不要了。成仙机缘虚无缥缈,他明明有希望,却也说不要就不要了。而不成仙,又没有先天道体,他能活多久呢至多百来年,千余年吧。

姜采望着他许久。

谢春山目光温和,他微微笑一声,抬起手臂,将姜采拥入了怀中。她顺着他的力道靠在他怀里,低头默然。谢春山手轻轻抚过她发顶,他仍然安抚她

“这没什么,阿采,不必伤心。我会努力活下去,最起码要死也得解除芳来岛女修们的血脉再说啊。有这种执念在,我不会那么轻易地消失。”

姜采“难怪百叶那么喜欢你。”

谢春山道“不提她了。”

他不愿意多说,姜采也不再提。师兄师妹的缘分,爱恨情仇的缘分,在谢春山这里,想来都差不多。他本是世间极好的人,不管经历些什么,身边人来来去去,他始终不曾改变。

姜采“你是最好的大师兄。”

谢春山笑。

他故意逗她“你是最好的二师姐。”

姜采向后退开,离开他的怀抱。她睫毛上的泪水已经眨点,泛着红的眼眸微弯,笑意已经调节好了“嗯,这话我们私下说说就好了。不要把你抱我的事说出去,我夫君可是会吃醋的。”

谢春山挑眉。

师兄妹二人相视一笑,姜采把酒坛分他一坛,谢春山并不拒绝,开塞即饮,然后夸她“好酒阿采,你这是在魔宫里藏了不少好酒啊。太小气了,连婚宴都不舍得开坛让人喝,只你自己偷偷摸摸喝。”

姜采失笑。

二人说了番闲话,姜采重新喝酒,谢春山才问她“所以你一开始,哭什么呢”

姜采微醺,懒洋洋“嗯”

谢春山指指她的眼睛“你不肯和张也宁一起去弄什么大阵,也不在魔宫和雨归说话。多亏雨归这姑娘因为她自己的经历而敏感十分,她找到我,说你不开心,让我跟来看看。我就见你一个人坐在焚火修罗界,借酒消愁,还在一个人偷偷哭。

“说说吧,你难过什么呢”

他道“师兄的伤口都扒拉给你看了,礼尚往来,也得让我看看你的吧”

姜采默然片刻,再喝一口酒。谢春山耐心等待她,听到她淡声“三天合一后,我们等你归来的时候,张也宁主动抱了我,说他爱我。”

谢春山“”

他尴尬道“嗯你不要告诉我,你是感动哭的。”

姜采不理他的胡说八道,她凝望着山崖下的火焰,和火海里那些挣扎的低等魔物。她继续慢慢说“你穿梭三天,付出的代价是放弃成仙可能。我曾经只去过过去天一次,付出的代价是眼睛。而今,我在未来天待了几百年,我要付出的代价,和你付出的代价,应该是等价的。”

谢春山明白了,他低声“张也宁替你承受了这种代价你不知道这种代价是什么”

姜采冷淡“是。为了镇压那两人,我必须保留最强战力,不能在此时有一点拖后腿的地方。他起初和我说他会替我承受代价,我并没有那么在意,我以为这代价,不过是一双眼睛,一只手之类的代价罢了。他是仙人,暂时受伤,也会慢慢恢复。

“但是在三天合一后,星海中,他主动抱我,跟我说,他爱我。我便知道那代价很大了。”

她凝望着虚空,眼中又隐隐约约有了泪意。

谢春山沉默许久,道“阿采,太聪明太敏锐了,不是什么好事。”

姜采仍是冷漠的“他这个人,绝对完美,绝对冷静,绝对理智。他毕生都在和自己的感情拔河。他分化出重明来,平衡他自己的这种分裂感。我们平常人不会像他那样频繁地使用分化身,他却怕自己失去感情,而不得不经常让重明出来。

“这样一个人,他的感情,和我们寻常人都不太一样。

“你知道么,当成仙机缘出现后,三大劫前来阻拦。天道雷劫,生死迷劫,无悔情劫。每过一重劫,将面对的劫难,都要比前一劫难。张也宁在成仙前,剩下的最后一道劫,是无悔情劫。他渡无悔情劫,就和我渡生死迷劫一样难。

“在我与他好之前,他已经在此劫上消磨了几百年。他师父等得很不耐烦了,看不到他渡劫的希望,就希望用欺瞒天道的方式,哄他练太上忘情,先渡劫成仙,等成仙后再消化欺瞒天道的后果。但是”

她些许哽咽,说不下去。

谢春山道“但是他遇到了你。”

姜采声音渐轻“所以我其实是他最难的一道劫。他淡漠的情感,毕生要和我对抗。你看他遇到我后,整天在遭什么罪。一会一受伤,一会一求死,至今心魔都消化不掉,本有真仙资质,却因我而放弃机缘,成为堕仙。

“他师父当年见我第一面就想杀我,不是没有原因的。永秋君看我第一眼,就知道我会把张也宁害到什么地步但永秋君也只是借助过去天看到的,他不知道在本我天中,张也宁也没有好多少。

“越是感情冷漠的人,动情后再细微的反应,在他心中也琢磨了很久,挣扎了很久。我一开始只是觉得孤独,想找个人陪我,我也是后来才明白,张也宁和我也不太一样。

“我不在意世间感情,所以生情就生情。他太过在意,也许他在心里想了我千万遍,见到我后,反而不会理我。”

谢春山低头。

他轻声“情至深处,反而无言。”

姜采点头“所以他说他爱我,这在他身上,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也宁我的月亮,怎么可能会开口说爱我呢他一辈子都说不出口的。

“所以”

她以手盖脸,掩住自己的哽咽和颤抖。

谢春山低声“所以你预感到他在和你告别你很难过,你却不想让他知道。你躲开他,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在这里偷偷哭阿采,其实不知不觉间,你也很爱张也宁了。

“我那个对感情迟钝的师妹,有朝一日,居然会这么了解一个人。这若不是爱,还能是什么呢”

姜采“他付出的代价,一定很大。他不想让我知道,我也只能假装不知道师兄,我现在想,这一战,我一定要赢。”

她声音渐渐冷下,脸慢慢抬起。她站了起来,摔掉自己手中的酒坛。她手向外张开,玉皇剑出现在她手中。谢春山抬头看她,晦暗的世界中,她那点脆弱已经被她自己消化掉,她眸光重新坚定,甚至更加一往无前,更加凌厉。

姜采“师兄,我一定要成仙。真仙也好堕仙也罢,我一定要成仙。

“不管也宁付出的代价是什么,只有我成仙,我才等得起他。这一战,我要赢;仙人,我也要。”

谢春山看着她,忽然想到,总是在为世间、为别人帮忙的人,便总会寂寞无比。

姜采是这样。

张也宁也是这样。

而他们遇到了彼此,这是过去天的张也宁,为他们赢来的机缘。

谢春山笑了,陪她一同站起,说“那我便只好陪师妹一起走了。”

二人凝望着焚火修罗界的烈火,魔域中法器模拟的黑夜结束,白天到来。最后半个时辰结束,神识中有一道遮掩慢慢结束。姜采凌身化剑,纵身入空,向魔域外赶去。

谢春山随她而走。

冲出魔穴的一刹那,万丈红霞蒸腾,天地大亮。张也宁在蒲涞海尽头等待他们,对二人一点头。众人齐齐化光,直取长阳观。

长阳观中,已经三天合一的永秋君终于出了关。

所有修士怀着各异心情,在永秋君的召见之下,站在广场上,看到广场大阵中,盘腿坐着天龙长老玉无涯。

有人激动永秋君是要当众引玉无涯堕魔吗

那些去过姜采婚宴的人掩饰着自己的心虚希望永秋君没有察觉他们背着他的大动作。

永秋君没有理会众人各异的目光,他望着玉无涯。

天地很宁静,静得他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听到很多百姓在耳边的哭泣求助声。

他目光从玉无涯身上移开,又穿越过玉无涯,看向虚空。他好像看到万千年的扶疏古国,看到死于仙人云升手下的子民们,看到神魔之战的惨烈,看到蒲涞海分开天地那一瞬的壮美。

他静静地想着,静静地看着

“棠棣之华,鄂不韡韡,凡今之人,莫如兄弟。”

云升带着诸魔、诸修士,盛知微、巫展眉和众芳来岛女修跟随,一样前往长阳观。

云升凝望着云海,透过云海,长阳观越来越清晰

一万年前,有一个人被抛入了深渊。

一万年后,这个堕入深渊的人,终于站在深渊之底,落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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