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苏贤走出兰陵公主府。
仰头望着夜空,只见明月播撒清辉,星星闪亮眨眼,皇城中灯火通明、夜深人静,一派安宁与祥和的景象。
他挥手抹了把脸。
想起方才在公主香闺中的经历,他总感觉不太真实,像是做了一场美梦。
所谓酒壮怂人胆
他方才可仅仅只是强吻了兰陵公主,最后还差点扒光人家的衣服。
若不是后来,苏贤猛然警觉自己在公主眼中是一个“太监”,今晚铁定会发生一些了不得的大事
夜晚的凉风轻轻一吹,苏贤打了个冷战。
昏昏沉沉的脑袋彻底清醒。
再回想一遍方才的经历,他悚然而惊,辛亏最后及时收了手,要不然真不知该如何收场。
毫无疑问,兰陵公主最后并未责怪于他,不仅放他走,还勒令他不准将今晚之事到处宣扬,不然公主要发飙。
这其实并不算什么。
相对于两人之间的合作来说,这点事兰陵完全能够忍气吞声,反正都被苏贤占了那么多便宜,也不差这一次。
办大事者不拘小节,在兰陵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甚至于,兰陵公主似乎还将今晚之事当成了某种“筹码”,隐约提醒苏贤,你欠了本宫那么多,今后可不准背叛本宫
真正令苏贤感到意外的是,他选择罢手之后,兰陵公主反而来劲儿了,竟要求他继续
将他与女皇之间发生过的事,在他们两人间“重演”一遍,要全部。
还说什么陛下可以与苏贤做这些,她也可以而且还要更多
苏贤蛋疼,不太愿意,结果兰陵公主还发飙,酸溜溜的说什么你傍上陛下后就不稀罕本宫了
苏贤无语,只得在兰陵的胁迫下再次强吻了她。
兰陵心满意足的同时,又觉得羞耻,便将手伸到苏贤腰间,掐着苏贤的腰间软肉狠狠旋转,疼得苏贤龇牙咧嘴。
就这样,苏贤将方才侵犯公主的行为逐个重复了一遍。
期间,兰陵不停掐他腰间软肉,还张嘴用细密的贝齿狠狠撕咬他的肩膀,苏贤体验了一把痛并快乐着是什么滋味儿。
直至最后,苏贤几乎将她的衣服扒光。
她分明已经两股战战,但却倔强的问苏贤
“还有没有”
“搓澡”苏贤面无表情的答道。
“搓搓澡”
她舌头已经打结,两股颤抖得更加厉害。
最终,她没有让苏贤给她搓澡。
只说,若苏贤此次河北道之行大胜而归,她就让苏贤帮她搓
苏贤赶紧借坡下驴,答应下来。
然后以天色不早为由准备开溜。
兰陵公主玉臂轻抬,一把将之拉住,面色又红又黑,沉声喝道“你将本宫吃干抹净后就想一走了之”
苏贤当即头大,干什么她要报仇了
很快苏贤灵机一动,想起兰陵公主的“根本需求”,于是便将“愿为公主上刀山下油锅”等好听的话又说了一遍。
信誓旦旦。
公主听了这话后果然心满意足,松开了他,最后红着脸问苏贤,女皇有没有发现他其实是“太监”
苏贤给予否定的答复。
他对兰陵还是有所隐瞒的,比如这件事,女皇曾用嘴那啥之事,他就没说,不然非得穿帮不可。
苏贤继续解释说,女皇最近旧疾复发,不能行房事,所以还能隐瞒。
不过,若日后被女皇发现他其实是“太监”的话,女皇说不定会发飙。
这可是欺君之罪。
兰陵一听,认为这是一个棘手的问题。
于是乎,刚刚还剑拔弩张、差点决裂的两人,将脑袋凑在一起,商量如何应对今后将会爆发的“危机”。
公主府门口。
苏贤又抹了一把脸。
“今晚的经历,着实魔幻罢了,反正最后有惊无险,还是先回府吧,接下来应该将心思放在河北道一行上。”
苏贤嘀咕一句,走出皇城,登上马车,与杨芷兰一起赶往侯府。
在马车中,他没忍住又将今晚之事重新梳理了一遍
女皇那边应该没有问题。
兰陵公主那边没办法,他还是对公主有所隐瞒,比如他不是太监之事。
今后,公主若知道了真相诶,想想就头大。
与兰陵公主之间的纠葛似乎越来越深了啊。
他本不想这样的。
罢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苏贤苦笑着摇了摇头。
“到了”
这时,马车停下,车外传来杨芷兰的声音。
范阳侯府与皇城之间只隔着一座天津桥,几乎眨眼便至。
苏贤下车后,看着侯府高大的府门,忽想起兰陵公主送来的罗绣娘,不知柳蕙香如何“安排”她了
两女会不会明刀暗枪
会不会吵架
亦或者爆发撕逼大战
稍稍一想,苏贤深感担忧的同时,不知怎的,心中竟同时冒出一股期盼,期盼两女动手打起来
就是那种你拉扯她的衣服,她撕开你裙子的那种打架。
“咦”
苏贤打了个冷战,赶紧将这种不健康的想法丢到爪哇国。
进入府中后,柳蕙香忙前忙后,殷勤的张罗苏贤沐浴洗漱更衣,无比温柔与体贴。
在此期间,苏贤数次欲言又止,想问那罗绣娘被如何安排了但每次都没有问出口,他怕柳蕙香忽然变色,为此事闹得不愉快。
后来,两人熄灯就寝后,苏贤心中想着这件事竟睡不着觉,柳蕙香发现后,温柔体贴的她,忙问苏贤是不是有心事
苏贤想了想,斟酌着字句,终究问出心中憋了许久的疑惑“夫人,那罗绣娘毕竟是公主送来的人,夫人”
“原来夫君担心这个”柳蕙香松了口气,笑道
“罗妹妹妾身亲去见过了,温顺乖巧,我见犹怜,很听话呢,还做得一手好绣活儿,妾身将她安排在隔壁偏院休息一晚,明日随我们一起前往瀛州。”
“罗妹妹”苏贤吃了一惊,在黑暗中目瞪口呆。
“妾身处理得不太妥当”柳蕙香吓了一跳,声音都弱了下去。
“倒也不是,为夫先前还担心”苏贤欲言又止。
“担心什么”
“担心你们两个会动手打架呢看来是为夫想多了。”苏贤摇头,揽着柳蕙香腰肢准备安心入睡。
“打打架”柳蕙香却是一脸懵,在黑暗中那双水眸睁得大大的,打架苏贤为何会产生这种想法
“夫人,时辰不早了,我们明天还要启程前往河北道呢,早些休息吧。”苏贤迷糊说道。
“嗯”柳蕙香随口回应一声,但心头始终百思不得其解。
“”
转眼。
时间来到第二天。
今天是苏贤启程出发前往河北道的日子。
因他内卫小阁领的身份不能暴露,所以此行的真正目的也被隐藏起来,对外宣称是“荣归故里”,而不是暗中提防辽国。
很多人得到消息后,都来为苏贤践行。
神都城外,二十里处。
尚书六部的宰相们、门下省刘侍中,还有各大世家及各衙门的高官全都来了,乌泱泱一大票人。
当然,自然少不了林川与千面狐这对狐朋狗友,林川将继续留在神都,千面狐也将于今日秘密前往辽国卧底。
“范阳侯回去后且好生修整数日吧,前些天着实辛苦了。”尚书六部的宰相们作揖道。
“回去几天也好,神都的水其实很深,等平静一些再回来也不迟。”刘侍中意味深长的叮嘱道。
“苏贤侄”
“”
面对一个个送行的人,苏贤全都热情回应。
相熟一些的,比如尚书六部的宰相与刑狱司的人,他还拉着人家的手东拉西扯,侃天侃地,一场践行会愣是被他拖延了两炷香。
众人面面相觑,心说苏贤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婆婆妈妈了
其实,苏贤是有些舍不得离开神都。
毕竟前路未知,辽国也凶残,此行还不知将会遇到什么凶险还是神都城中安逸啊,距他理想中的安稳生活已经不远了。
但能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他如今已是内卫小阁领,又深受女皇信任与重用,他不去阻挡辽国谁去
是故,苏贤想多留一会儿。
这方安宁的乐土,下次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踏足呢。
“苏贤侄,时辰已经不早了,早些上路吧,注意安全。”唐家家主笑容满面,对苏贤这位准女婿越看越顺眼,见苏贤久久不动身,不由善意出言提醒。
“好的。”
苏贤嘴上虽如此回应,但转身就去拉着千面狐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
“二捕头啊,此去辽国你一定要小心,对了”
他附耳过去小声说道
“威武郡公言大山,也秘密去了辽国,你们若相遇可以互相扶持一二。”
千面狐背着一个小包袱,额前那缕不羁的发丝迎风飘扬,爽朗笑道“苏兄你就放心吧等我从辽国返回,我们兄弟再把酒言欢”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千面狐说完后,转身就准备上路。
但苏贤一把拉住了他。
千面狐以为苏贤还有要事交代,便认真问道“苏兄还有何事”
苏贤语重心长的说道“二捕头啊,此去辽国你一定要小心,对了”
说着,他又附耳过去,小声说
“威武郡公言大山,也秘密去了辽国,你们若相遇可以互相扶持一二。”
“”
千面狐脑门上冒出一缕黑线,一脸古怪的看着苏贤,这话刚才不是才说过么,怎么又来一遍
尽管心中疑惑,千面狐还是抱拳爽朗笑道“苏兄你就放心吧等我从辽国返回,我们兄弟再把酒言欢”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千面狐这次动作很快,见苏贤又向他伸出了手,闪身躲开,翻身上马,扬鞭而去,眨眼就跑没了影儿。
苏贤见此,怔了一会儿,转身看着林川,咧着嘴走了过去。
林川下意识往后一缩,苏贤这表情他看着渗得慌
不过就在这时,有人忽骑马奔至,见苏贤还没启程出发,便高兴的大声喊道“侯爷还没走啊,正好,兰陵公主准备亲来送行,马上就到了。”
“什么公主来了”
苏贤面色顿变,当即丢下往后缩去的林川,转身登上自己的马车,大声吩咐道“时辰不早了啊,赶紧上路,莫要误了时辰。”
“是”
随着苏贤一声令下,长长的车队片刻间走得一个也不剩。
原地只留下面面相觑、一脸懵逼的众人
其实,自昨晚之后,苏贤就感觉没脸去见兰陵公主。
公主虽然原谅了他,但苏贤想起昨晚的经历,总感觉将人家公主欺负得很惨,人家到底是女子,可是却差点被他扒光衣服。
这是人该干的事吗
简直就是禽兽
短时间内,还是躲着人家吧。
话说苏贤一行沿着官道行至偃师附近后,便弃车登船。
大船沿着“洛水”慢慢驶向黄河。
然后借道大运河回到瀛州附近。
苏贤之所以弃车登船,是为了多陪陪柳蕙香,欣赏沿途风光美景,还可以在船头饮酒谈论风月,岂不快哉。
不多时,船队行至巩义县附近水域。
船侧数丈开外,不知何时竟出现一艘小小游船,一位披着蓑衣的老叟正在船头钓鱼,波光粼粼的河面倒映出老叟一动未动,宛若雕塑。
苏贤瞥了一眼,没有在意,继续举杯与柳蕙香谈天说笑。
一会儿后,空气中忽然飘来一股独特的鱼肉香味儿,勾人馋虫,苏贤瞬间就饿了,柳蕙香也赞道
“好香啊这种香味儿非寻常之人可烹调而出”
苏贤可以确定这股香味来自于其他地方,因为他们的小几上只摆着蜜饯干果等零食,并没有烹调过后的鱼肉。
这股香味儿着实独特,苏贤不禁扭头寻找源头。
“公子,那边。”
身旁的杨芷兰忽然开了金口,指了指船侧的河面。
苏贤顺着指引看去,嚯,找到罪魁祸首了。
原来是方才那艘小小游船,甲板的小几上摆满了佳肴,身着蓑衣的垂钓老者已经坐在那里,准备动筷。
苏贤看去的同时,那蓑衣老者似有所感,手中的筷子悬停在半空,隔空与苏贤对了一眼。
那是
苏贤表情微微一变,眉梢轻轻一杨。
这位蓑衣老者他认识,不是别人,正是曾有过一面之缘的雍王 ,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