镖局天下 第57章 正当竞争

第二天早上，沐春和镖局众人在全村的目光中远离了王家庄，王铁则早一步到了京师。

和镖局汇合后，一路向西，很快就出里城，一出城，车子颠簸得厉害起来，土路上坑坑洼洼很难走，王铁索性下了马车，徒步前行。

春天来了，地上的野草开始冒头了，这让王铁想起了红薯和土豆的种植，还没有来得及问老族长土地的事。

几个锦衣卫和卢象观也跟来了，还带了一队军士，人数不多有七八个左右，加上镖局的人一共四十六个，马车九辆，看起来还是很壮观。

京师到西山门头沟一带的路大都平坦，只是进了山区开始高低不平，脚夫艰难就在这段路上，而何铁脚主要控制也就是这十来里山路。

车队一进山区，王铁就发现了不对，往来的大车特别多，走的很缓慢，无论是载货的还是空车，能平行两辆大车的车道上显得很拥挤。

不过今天镖局的车队却是不简单，车头上除了插有正阳镖局字样的旗子外，还有一面大军旗，上面斗大的“卢”字在风中飘舞，守旗的是天雄军军士，全身披甲的那种。

脚夫们一见有军士押车，还有穿锦衣卫服装的跟车，眼里的火苗似乎一下子熄了，很无奈的让开道路。

行进到一个小山顶时，王铁看见了何铁脚，他身后是几个掌柜，正用惊讶的眼光看着车上的那面大旗。

而准备想用武力来抗的一群无赖和脚夫一见这阵势，顿时萎蔫了，自觉的往后面退了几步，差点要跑了。

王铁见脚行的核心力量都在，也就停下来用眼睛挑衅看着何铁脚。

何铁脚一看王铁队伍里的军士，又看了看大旗，他明白了这后台是名震北方的天雄军，主帅是新晋将领卢象升。

有天雄军、锦衣卫、镖局组成是车队让何铁脚一下子就明白了自己的脚行完了，顿时萌生了退意，看着王铁一付要砍杀的样子，心里一颤，脸上竟露出一付苦笑。

看着何铁脚笑了，王铁摸摸头，感到奇怪，进一步上前来到他跟前，示威一样的看着这老头。

这时何铁脚的内心是崩溃的，这锦衣卫代表了皇权，天雄军代表了军权，镖局也是武装力量，这是要砍要杀的节奏啊。

两人就这样的对峙，山坡下又来了两队人马，不一会也上来了，何铁脚一见很高兴，其中一队是他投献的对象，阳武侯薛府的小侯爷薛志，另外是一队衙役，带队的还是那个赵满。

“干什么，你是谁！”一上坡，薛志就见来一个年轻后生这和何铁脚横眉冷对，便大声吼了起来。

王铁听见身后的吼声，慢慢的转过身来，看着这个嚣张的薛府小侯爷，冷静的说：“你又是谁？”

薛志一看没有见过，心气一下子就起来了，京师有来头的他大都相识，这个书生一样的年轻人肯定没有什么后台，手上的马鞭径直就抽了过来：“小爷是谁是你能问的，何大爷也是你敢碰的，告述你，这段路是小爷的，小爷罩着的脚夫行，就是皇上来了也不行。

王铁没有想到在货一上来就动武，“啪！”的一声就抽到了他的身上。

“哗啦啦！”锦衣卫几个瞬时就拔出了秀春刀，军士则刀锋已经朝薛志砍上去了。

薛府的家丁反应也快，几把刀子已经架上来砍薛志的刀子上，一只手把薛志拉到身后。

“你们要造......“薛志吓到了，眼前的竟是锦衣卫和全身皮甲的军士。

“误会，误会，停！停！”薛府的一个管事赶紧大声呼叫。

军士和锦衣卫很恼火，这才两天自己的保护对象就挨了打，可真的要砍了这小侯爷这事也真的闹大了，这时旁边的卢象观出面了：“薛志你个王八蛋，怎么哪都有你，今天这事你又惹大了，这镖局的王掌柜不但是给我们天雄军采买了，也是......“他故意看着几个锦衣卫。

“卢老三，你特么的害我！”纨绔子弟果然没点本事不行，这薛志一下子就认出了卢象升的三弟卢象观。

“薛志，你别叫换，这打了人，还说皇上来了一也不行，是不是让几位大哥到皇上那里告述一声，说你比皇上还牛！”看是训斥薛志，可薛志一听就明白了在是在维护他。

“说笑，说笑，几位大哥别在意，哦，王掌柜对不起！”薛志怕了，赶紧上来赔罪。

王铁见了这个欺软怕硬的东西一肚子气，挨了一鞭子绝不能白挨:“对不起？不行，我得给你一鞭子，要不我几年都睡不好！”说完捡起掉在地上的马鞭子。

“哪，哪，你轻点！”见旁边虎视眈眈的军士和锦衣卫，薛志真的怕了，他是怕锦衣卫真的告到了皇上那里。

“事是我惹的，要打打我吧！”何铁脚抽冷旁边来了一句。

王铁没有理会他，上去对准薛志就是一脚，手上的鞭子直接朝薛志的脸上抽去。

“啊！”薛志一躲，鞭子没有抽到脸上，身上结实的挨了一鞭子。

“滚！”王铁见一鞭之仇已经报了，骂了一声转身又盯上了何老头。

不到一刻钟，薛志败兴而去，回头望了望山顶，委屈得哭了起来。

何铁脚心里一横，面对王铁一股悲愤之情爆发出来：“还有没有王法！”

“哈哈，哈哈哈！”

王铁大笑，这何老头还想讲王法？

虽说挨了一鞭子，不过穿得厚，没有什么感觉，他打薛志也仅仅是两个人的面子问题，他已经找回了面子，心情也就不错了。

“何老头，讲王法？好，很好，那我跟你说说王法！”王铁自己都感到好笑，在这讲王法。

“这官道是你家的？不是，是皇上的，是皇上开恩让大家走的，你走，我走，他走都可以走，这是王法！你同意吧！不同意也没有关系，只要官府同意皇上同意就是王法！”

看着何铁脚不服气的样子，王铁有说：“你清楚，我清楚，整个京师的人差不多都清楚，你何铁脚在这段路上称霸了几十年，利用脚夫行获取超额之利，害得整个京师炭价高昂，王法对于你来说就是个工具，有用就讲王法，没用就弃之不顾，别说你们是苦力挣钱不易，全大明没有那个生存不艰难的，包括皇上。只要你们脚行正规行事，生活还是不错的，毕竟是个长期的谋生手段。

你守法，我也不嚣张，你守规矩，我也不违规，和气生财就是这样，你运你的煤，我保我的煤镖，你挡路，我就把你当成劫匪，有都是手段对付你，记着，我对你的脚行没有兴趣，我就是个走镖的！”

“当真就只是运煤？不用其他手段来对付我脚行？”何老头有些蒙了。

“也不正确，我也有个煤窑，就是你一心想要的樊家窑口，我盘下了，挖煤也是我的事，合法的事。我喜欢正当竞争，正当竞争！”

“正当竞争！”何铁脚心里一动，也许还有条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