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当爹那些年 林如海（16）

忠顺亲王乐呵呵地回了府，直奔正院去寻王妃。

进了屋，忠顺亲王直奔主题，道：“咱们儿子媳妇有了。”

忠顺王妃拨算盘的手顿住了，不可思议道：“老大才十岁……”

忠顺亲王摆摆手：“不是老大，是咱们老二。我今儿上林如海家做客去了，瞧上了他闺女，今年才四岁，长得好极了，人也机灵，和我们老二正合适。”

忠顺王妃脑子里是什么账目都没了，只觉得脑仁生疼，一言难尽地道：“您这么跑人家家里去见人闺女，人家没给你打出来不错了，还想着结亲？况且就算人家不计较，这位林大人我没记错的话您前些日子才和我提过，是要接替现在户部那位老尚书的罢。您这会儿给老二定个一品大员之女，将来老大上哪儿说亲去？”

“……”忠顺亲王先是愣了会儿，突然间灵光一闪，看向忠顺王妃道：“老大能袭我的爵，一个亲王是跑不了的，我不担心。可是老二老五就要降到镇国公了，其他几个更低。你说到时候要是两家结了亲，加上林海的面子，够不够给老二弄个郡王？”

忠顺王妃吓了一跳，说道：“您可真敢想，要是有这样的功劳，人家干嘛不给儿子。要是将来林大人功劳够，没准林家还能拿回祖上的爵位。”

忠顺亲王道：“你知道什么，若不是林家到这一代没了爵位，林如海又自个儿考了出来，你猜如今皇兄的清算名单上会不会有林家。林如海那人精得很，将皇兄的心思摸得透透的，你信不信将来即便皇兄要赏爵他都能推了。”

忠顺王妃愣了一下，道：“你是说林大人担心林家将来步上这些人的后尘。”

忠顺亲王肯定道：“不错，一朝天子一朝臣。况且林家如今已彻底成了读书人家了。就说林海家里，那原是御赐的侯府，如今竟然看着素净得很，同四王八公那些很不一样。”

忠顺王妃听完倒是若有所思起来，说道：“孩子们还小，到好先让他们相处着试试，若是合得来，那是皆大欢喜，要是合不来，强凑一起也是一双怨偶，反倒结仇。这么着，接下来的事儿王爷您别管了，也别胡乱插手，我去寻林夫人。”

忠顺亲王听了不高兴地道：“什么叫胡乱，什么叫别管，你倒是说说，要没本王下手快，林家闺女还不知道要便宜了谁。你是不知道那闺女多可人，我都恨不得马上给抱回来养。哪里像我们家的几个，全是一模一样一张脸，叫她们笑一个，好么，连弧度都一样，全给她们娘教傻了。”

忠顺王妃无奈地道：“两位侧妃都是上皇指的好人家的女儿，您就是不喜欢也别这么埋汰。况且皇家的女儿不都是这个样儿的，哪里就差了。”

忠顺亲王冷笑道：“是不差，就是傻。你瞧瞧我那些个姐姐妹妹里有几个是长命的，又有多少是叫下人小妾给逼死的。我倒宁愿她们学学草原上那些女蛮子拿鞭子抽人的狠劲。”

忠顺王妃：“……”

“王爷，芳戚院小翠还是小绿的，今儿让人来报说是想见您，您去瞧瞧吧，晚膳也别回来了，我叫厨房给您送去。”

“……”被嫌弃了，忠顺亲王轻哼一声，抬脚就走，临到门口，又回头说道：“对了，我方才从林府出来的时候见如海兄脸色不大好，王妃记得明儿替我送份礼去。”说完，就出门走了。

留下忠顺王妃这会儿连脑壳子都一起疼了，这话是能放最后说的吗？合着人家不但没答应，没准都恼了？您知不知道，您这样不厚道，坑的是您儿子！

……

林家这边，乔喻也和贾敏进行了一场大同小异的谈话，达成了共识。总而言之就是联姻是无法避免的，嫁给皇室近宗是个好选择，皇家血脉总比旁人多一层保障。到时候有了爵位两口子分出来，有乔喻和忠顺王看着，日子总不会差了。

而贾敏第二天一早就接到了忠顺王妃的帖子。之后，两家来往就频繁了起来，两家的孩子也常凑在一起玩。

当然，这时候乔喻已经没时间陪孩子了，因为忠顺王已经将名单弄出来了。

要不说忠顺王损呢，他直接给甄应嘉去了封信，大意是：看在你送了本王美人的份上，本王告诉你个消息，有御史要弹劾你贿赂上官、结党营私，已经拿到证据了。好心建议你赶紧做好准备，以及最好通知一下被你坑了的那些人家。本王是无所谓的，那些官员可就惨了。反正信儿本王送到了，这人情就算还了，以后有事儿没事儿都别找本王了。

而当今组建的密卫手下又有许多辅卫，早安排在了金陵城内外。甄家里头原就有当今的探子，里外结合。甄家派去送信的人一离开金陵，辅卫们就悄悄跟上了，为了防止被发现，一人跟一段，一路跟到了京城。

而后只看他去了哪些人家，记下来便大功告成。

甄家拼着风险也要通知的都是高官，以及上皇一派的，因此有这些人也已经足够了，即便有其他漏网之鱼也不重要。

待一切准备好，三月初的一次早朝上，当今就直接提了户部亏空一事，要求众臣归还欠银。突如其来的大雷将文武百官都炸翻了。乔喻站在殿门口位置，就听见耳朵后面一阵嗡嗡声。倒是前面，安静得很。

在此之前，当今便一个一个约谈了三品以上在京的大臣。当然，是有欠银的那些。有把柄的直接亮证据，没把柄的透个意思过去，算是提前打好了招呼，给足了面子。

总归欠银之事这些有实权的大员们不明着反对，那就大大降低了难度。没人还的时候大家都不乐意还，一个重要原因也是怕被排挤。有人领头还了，那些愿意还的就没压力了。

而不愿意的又分为还得出不愿意和还不出两类，哪些是真的还不出的当今心里有数，这部分可以私底下透个话，宽容一些。当今现在只想先将那些想赖账的挑个出来，杀鸡儆猴。

很快，就有人陆续将银子归还了户部，领回了条子。乔喻也不例外，他更方便。入账的时候还顺带查看了一番，发现现在还银的官员除了那些拿钱换顶戴的，其余的还款每条都不超过两千两。

也就是说，现在痛快还的都是当初跟风借的，看着人多，其实加起来压根没多少银子。大头还是宗室贵族。

而四王八公里头，除了识趣的北静王悄悄来还了银子，其他几家都按兵不动。其中，只有两家是真正还不起银子的，便是如今袭三品威镇将军的齐国公陈家以及袭三品威远将军的治国公马家。这两家子息繁茂，几代下来，家产分薄了，子孙又无能，如今这两个国公府第也就剩一个空壳子了。

……

贾家无人上朝，但有王子腾在，消息当天就送来了。一时间，王夫人慌乱无比。原还想着先拖几日，不想林家也派了人来告知贾母。

因此，贾家两府的人很快聚到了一起。

贾母坐在上首，说道：“咱们两家，当年为了接驾，欠下统共120万两白银，当初是说的一家60万。如今圣上要命归还欠银，我将大家都请了来，现在该怎么办，商量商量罢。”

贾珍首先道：“这欠银原就是为着接驾花的，如何还要还？！”

贾赦接道：“珍儿说的不错。老二，你可是咱们贾家最有出息的，要不然你去和圣上说说，叫免了我们两家的，哥哥我记你的情，到时候叫你家环儿坐我的位置，如何？”

贾母怒道：“老大，如今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里阴阳怪气胡搅蛮缠。你是袭爵的，推到老二身上作甚。”

贾赦冷笑一声：“谁住的正堂，谁管的家，谁还银子便是，与我何干？”

贾母道：“如今可是凤丫头管家。”

贾赦嘲讽一笑：“琏儿媳妇充其量也就是个管事大丫头。管家？可别抬举她了，怕是连库房的门朝哪开都不知道。”

边上王熙凤涨红了脸，却不敢说什么，只低下头扯帕子。

王夫人连忙护着侄女道：“大伯不满便直接对着我来便是，何苦为难凤儿，凤儿虽是我们王家的女儿，如今也是贾家的媳妇。”

贾赦冷笑，看着一脸感激的儿媳妇和一脸尴尬的儿子，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两个蠢货。

这一回的“商议”自然是不了了之了，无论是荣府还是宁府，都不乐意还款，又觉得四王八公同进退，大家都没还，那想必不还也没什么。

王夫人更是对贾母说，咱们贾家的姑爷不是正好在户部，叫松松手，也就过去了。

贾母沉吟片刻，倒真派了人去请贾敏来一趟。

作者有话要说： 小仙女们放心，作者是亲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