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之冷血飞鹰 第19章：曹仁死节

第二天晚上，六点过后，燕之鹰与海哥办理了交接班手续后，一个人无聊，漫步街头，不知不觉又来到了先前那辆幽灵黑车出没的巷子里面。

找不到任何线索，铩羽而归之时，他看见了一个鬼鬼祟祟的小身影在箱子里面绕来绕去。

燕之鹰定睛看时，那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报童，手里拽着一叠报纸，虽是夜晚，仍在沿街叫卖。

小男孩看见了燕之鹰，三步并两步得冲了过来，噗通下跪道：“先生，求你帮帮我的忙。”

燕之鹰愕然道；“你我素昧平生，何故如此呢？”

小男孩哭道：“如果我不卖完这些报纸，老板就不给我钱，我就会挨饿。我看先生穿地体面，一定是有钱人，所以想求你行行好，把这些报纸都买了吧？”

“呵呵，有意思。”燕之鹰先扶着男孩起来，然后伸手看了起来，随口问道：“这些《华商报》，一向销路很好，今日怎么卖不出去了呢？”

小男孩道：“先生你有所不知，《华商报》有反日倾向，引起日本人的注意，就被封杀了，这些报纸都是偷印出来的。”

燕之鹰沉吟片刻道：“这里经常有日本人的出没，你在这里卖报纸，太危险了，这些报纸多少钱，我全买了。”

“先生，两份报纸要一个铜板。”小男孩怯生生得说道。

燕之鹰笑笑，掏出一个大洋，递给小男孩：“够不够？”

小男孩看着银光闪闪的大洋，眼里都放出光来：“够了，够了。”

燕之鹰拿着报纸转身离开，他想起小男孩的话，就去了一趟《华商报》的会馆。发现门关着，上面贴着两个封条，曾将热闹的地方，如今门可罗雀，人们路过这里，都是匆匆而去，道路以目，没有人敢驻足围观。

燕之鹰心内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难道仅仅是因为自己发表了那篇关于平顶山惨案的文章，触怒了日本人，才导致报刊被查禁的吗？

带着这些疑问，燕之鹰四处搜索起来，并未发现什么蛛丝马迹。燕之鹰心内郁闷，原路返回，刚绕出这条阴暗狭长的巷子，看见一侧墙角有人在挥手，燕之鹰一个闪身就到了那里，面露喜色道：“师妹，怎么是你？”

庞柔说道：“燕大哥，你胆子好大，日本人每天会在这里巡逻，你还有心思在这里漫步。”

燕之鹰说道：“别扯这个，我只想知道《华商报》会馆被查封的原因。”

庞柔环顾四周无人，凑到燕之鹰耳边小声说道：“日本人知道那篇文章之后，震怒之下，逼迫曹仁紧急拆档，要用他们的假图片换掉你的真文章，结果第二天曹仁没有换，日本人一气之下，就查封了报馆，报刊同志连夜逃亡，曹仁至今下落不明。”

燕之鹰说道：“你也在报刊上过班，为什么不走呢？”

庞柔说道：“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这件事情，主动要求留了下来，我一身武艺，也不怕鬼子。曹仁他们都是文弱书生，当然不一样了。”

燕之鹰说道：“既然日本人已经盯上了曹仁，就不好逃了，香港各个码头，车站，都有日本人的巡逻，除非躲在英租界里，否则插翅难飞。”

庞柔说道：“看来这次曹仁是凶多吉少了。”

燕之鹰凛然说道：“想不到曹仁敢违背日本人的意愿，我当初看错他了，既然他愿意和日本人作对，就永远都是我燕之鹰的朋友，即便赴汤蹈火，也要救他出来。”

庞柔说道：“可是你也是日本人盯防的重点人物，你去救他太危险了，不如让我去救。”

燕之鹰说道：“少啰嗦，一起去。要死一起死！”

庞柔白了燕之鹰一眼：“谁跟你一起死？我可是有男朋友的人，虽然天各一方，但是我们的心仍在一起，要死要生，也是和他一起……”

看着庞柔眼神流露出的对爱情那无比美好的向往与憧憬之情，燕之鹰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恋爱中的女人啊，拿什么来拯救你们的智商来着？

感叹完毕。

燕之鹰继续说道：“既然这样，我一人去，你留着以后可以给那洋记者生儿育女，相夫教子。”

庞柔闻言，作色道；“燕师兄，你太小看我了，在民族存亡之际，什么男欢女爱，都是微不足道的。我愿意跟你一起去救曹仁。”

砰！

说话间，一声枪响惊动了燕之鹰，只见他一个健步冲出暗巷，朝着枪响的地方跑去。庞柔也紧跟而上。

枪声是从浅水湾附近传来，与《华商报》会馆的地址不过三、四里路程。

在浅水湾的十里铺码头，靠海的一侧空地上，一个戴着眼镜的青年男子中枪倒地，枪手却不见了踪影。

燕之鹰一个健步，扑了上去，托起他的身子，一探鼻子，一息尚存。

“曹仁，曹仁……”庞柔在一旁呼喊着他的名字。

良久，曹仁终于睁开眼睛，看着燕之鹰那张冷峻又刚毅的脸，淡淡说道：“燕，燕子侠，我曹……曹仁也不是胆小怕事之辈，我也敢和日本人作对，我不后悔死在日本人的枪下，你还觉得我像狗吗？”

“不……你不是狗！”燕之鹰的热泪在眼眶里打转了。

“曹仁，你不愧为曹氏家族的后人，不愧与三国大将曹仁同名同姓，我看错你了！”

“燕子侠，我原本只是一个平凡的小人物，是你的做法激励了我的爱国情操，并为这样的爱国操守献出我的生命，但是我无怨无悔，我他妈的临死了才觉得自己活得也像一个真正的男人了！”

“曹仁，你不要再说了，我马上送你去医院……”燕之鹰试图扶他起来，却发现他的身子越来越软了。

只见他摆了摆手道：“不用了，我知道伤在哪里，没得救了，临死前，希望你能照顾我的妻儿……”

“你的妻儿在哪里？”燕之鹰急切问道，却没有应声了，再一探鼻息，已经断气了！

燕之鹰抱起曹仁的身体，鲜血仍然不断从他身上涌出，仔细一看，子弹从背心入，射穿了脾脏，在前胸和后背留下了两个直径一模一样的弹孔，殷红的鲜血汩汩得的从弹孔的缝隙之间流淌出来……

燕之鹰失声痛哭，码头上的人都像躲避疯子一样躲避着燕之鹰。

燕之鹰一双鹰眼冷冷扫视众人一圈，喝问道：“你们知道是谁开的枪？”

方才无人应声的群众见状，哗啦一下跑得无影无踪了。偌大的码头，就只剩燕之鹰一人独自横抱着曹仁的尸体，默默地伫立在那里，任由风刮着，任由雨淋着，他的后面站着的师妹庞柔，也在默默地抹着眼泪。

安葬好曹仁的尸体，已经是黄昏时分，阴沉沉的天空飘着灰蒙蒙的细雨，一眼望去，远近高低都像裹了一层轻纱的迷雾。

庞柔看着燕之鹰伤心欲绝的样子，欲言又止，燕之鹰看出来了，便说道：“有什么话，直接说吧。”

庞柔小声说道：“接下来，你有什么计划呢？”

燕之鹰反问庞柔：“你还记得曹仁临终前说过的话吗？”

庞柔轻咬玉唇道：“记得。”

“你认识曹仁的妻儿，知不知道他们住在哪里的呢？”

“不认识，不记得。因为报馆是工作的地方，不允许带家人进来。所以我也没看见过。”庞柔如实说道。

燕之鹰喃喃自语道：“天下之大，何处去找曹仁的妻儿呢？”

燕之鹰感觉体内压抑地难受，仰天长啸道：“老天爷，你帮帮我，找出凶手，我要为曹仁报仇雪恨！”

声震山谷，回音不断。

但是为抗日事业死去的最可爱的亲人们啊，却永远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