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将至,家家户户都热热闹闹的,女眷们忙着采买,理账,打赏节礼。男人们,就忙着寻欢作乐,烟花柳地,酒色迷人。
难得到了过年的时候可以放松一下,衣冠楚楚的朝廷大臣们身着锦衣华服,出手大方,怀里一人抱个姑娘,好不得意。要说起这生意最好的,还是双喜楼,谁叫那花魁倾城一舞动人呢。
双喜楼的倾城姑娘,以往常年被一不知名的达官贵人包着,最近不知怎么了,和那贵人闹翻了,还好老鸨有些势力,保住了她,并且重新推她上了台,虽说不是个清白身子了,可容貌性情又是一等一的,多少人都等着一亲芳泽呢。
“哎,你们听说没,这以往倾城姑娘的入幕之宾竟是魏王呢。”
“你怎么知道的?”一个酒客搂着怀里的姑娘问道。
“嘿嘿,咱上次有幸去了元阁老的寿宴,这事当时可是闹开了呢”
“那现在这倾城姑娘重新挂牌,不是打了魏王的脸吗?谁敢去睡啊!”
“还想着睡?谁不知这倾城姑娘因为偷汉子得罪了魏王,现在能保住命就不错了。”
“怎么,这倾城姑娘竟是给魏王带了绿帽子?”
“谁说不是呢。”
……
窃窃私语自底下传来,平王与太子殿下坐在雅座里听着,笑了笑:“殿下,臣弟这出戏可要上演了。”
太子点点头:“恩。”
得了太子的首肯,平王殿下招过小厮耳语了几句,那小厮心领神会,应了声便退下了。平王看着底下的人越来越多,更是满意:“如此好戏,二哥没眼福了。”
太子殿下忍不住吐槽:“你那好二哥倒是敢来。”
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怨气呢,其实今日太子派人去了慎王府想要拉上他一起来,可谁知这个二弟居然十分理直气壮的拒绝了,还给了个理由说那种烟花之地去了媳妇会生气,自己晚上怕是又要睡书房!真的是,怕媳妇怕的天经地义理所当然的。
平王对二哥惧内的事似乎也有所耳闻:“二哥倒是心疼二嫂。”
说了这话,太子突然想起了一事:“说起了这个,我倒是要与你说说,你娶了哈琳公主,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面子上总要说得过去,天天闹得鸡飞狗跳的,父皇那边对你意见不小呢。”
若不是看在平王素日里还算听话老实,又心疼他主动替父皇解难,怕是早就被训斥了。
对于这事,平王也是很为难:“这,臣弟也无能为力,到底是公主之尊,臣弟哪里能下了狠手管教去。”
“公主之尊又如何,难道连三纲五常都不懂吗?”
平王有些苦涩笑了笑:“是,臣弟知道了。回去定会好好管教她”
太子叹了口气,没再说话,这个哈琳公主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啊。
兄弟俩说话间,突然听得一声响动,知道是好戏上演了,连忙去瞧。
二楼的一间屋子,正对着那走道,是以楼下的人也看得清楚,衣冠不整的倾城姑娘旁边还躺着一个男人,而他们俩面前,则是一个手持利刃的杀手。老鸨被吓坏了,连忙上前道“这位爷,咱们这里都是一群姑娘家,手无缚鸡之力的,不知哪里得罪了您?”【@爱奇文学 …@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杀手冷冷的看了一眼老鸨,语气不善:“你这贱人,纵容手下的姑娘让我家主子丢脸,还敢问哪里得罪了我?”
“哟,这话怎么说的,我素来对各位大爷亲人一般,从不敢得罪,更别说让爷们丢脸了。您是不是找错了人啊?”老鸨委委屈屈的抹着泪。
“哼,错不了,就是这对奸夫,居然敢在我家主子眼皮子底下偷奸,真是枉费了我家主子在她身上花的心思。”杀手说完这句话,一剑刺过去,那男人已是暴毙当场,温热的血溅到了花魁倾城的脸上。
一张花容月貌的脸吓得失了颜色,倾城跪爬两步死死拉住那杀手的衣袍“我求求你,不要杀我,我知道错了,我不该让王爷为了我丢脸,求求你向王爷求求情,饶了我吧!”
如此美人相求,那杀手却毫无所动:“闭嘴,你这贱人还敢胡言乱语!”
又是一剑刺下,一代佳人香消玉损,再无了声息,老鸨尖叫一声,晕倒在地。杀手完成了任务,转身欲走,却听得背后一声喝。
“哪里来的贼人,光天化日伤人性命,当这里没王法了不成?”
众人正思考着是哪个王爷来着,就见一人飞身而上,与那杀手过起招来,不过三招,杀手已然被按在了地上。
“送官?”太子看得兴起,忍不住问道。
平王却摇了摇头:“不过是一个死士,身上没带任何东西,送官也是浪费。”
这边话音刚落,那边人群中有人高喊:“他服毒了!”
众人连忙去看,之间那杀手身子晃了晃,径直倒在了地上,出手制服的人见此情状,忍不住可惜:“竟是个亡命之徒!”
底下围观的人已散去了不少,谁也没兴趣在继续看,当然,主要是官兵快来了,自己的身份着实不易在此处出现。更何况,是谁派人来灭的口已经心知肚明了不是。
“走吧。”太子站了起来,下面该京兆尹登场了,自己不宜多留。
“殿下先请。”平王自觉地起身恭送,戏已落幕,他们都该回去了。
慎王府内,乔装打扮的高丰已经回来复命了,脸上的面具还未来得及摘去,仔细看去,正是刚刚在双喜楼中出手制服杀手的人。
“如何了?”
“回王爷的话,京兆尹带人在倾城房中搜出了魏王的信物,现在已带着尸体及证据去了宫中,想必一会就该有动静了。”
“啧啧,大过年的,老三这事闹的真是让父皇难受啊,还连累本王折损了一名死士,真是不懂事啊。”慎王殿下假惺惺的说道。
高丰无语:“王爷也不怕教太子知道了?”
“知道了又如何?大不了全送他,只要他养得起。”慎王殿下难得的大方一次“本王主动出人帮忙,他该谢谢本王才是。”
高丰无话可说了,反正跟自家王爷说话,自己从来没占过上风。
“若王爷无事,属下先行告退了。”
魏予安不耐烦的挥手:“去吧去吧,赶紧把脸上的东西揭了去,看得本王心里膈应。”
顶着一张麻子脸的高丰:王爷属下这是为您办事啊!
真的非常受伤!
因为多看了几眼那张假脸,魏予安感觉心里很不舒服,立马就回去找媳妇去了。还是自家王妃看着舒服啊。
“没事了吗?”楚溶月被他紧紧抱着,也不挣扎。
“恩。”
碧潭出去端个茶的功夫,回来就看到王爷王妃两个人又抱在了一起,只能视若无睹的走过去,上茶,退下,关门。
“大过年的,闹出那么多事来,怕是吵得母妃都过不好了吧。”楚溶月十分心疼婆婆,虽然是魏王惹得事,可母妃到底在宫里,到时候皇上一生气,谁还能好好过年。
“你放心,这种事,母妃光看热闹就要高兴坏了,指不定咱们进宫拜年的时候母妃还乐呵着。”魏予安十分了解自家母妃,能看到朱贵妃和她儿子的丑事,母妃能乐得多吃几碗饭。
婆婆竟然这么幸灾乐祸吗?楚溶月仔细想了想,真诚建议:“那我再给母妃送去一点干果吧。”看热闹怎么能没有东西吃呢?
魏予安乐得在媳妇脸上狠亲了一口:“怎么这么招人疼呢。”
那是自然!楚溶月厚着脸皮得意道。
媳妇这么招人疼,天色又正好是休息的时候,魏予安迅速扒光了媳妇塞到了被窝里,这种时候,最适合要个小孩了。
大床吱吱呀呀的响了一宿,皇宫那边霹雳吧啦的瓷器碎了一地。
第二日,魏予安心满意足的起床,正好听到皇宫那边传的旨意,魏王夺封地,罚三年俸,闭门思过半年。
这不错,魏予安乐呵呵的抱着媳妇又去睡了,今天真是个好日子。
随着魏王被罚的消息一并下来的还有双喜楼的那件事。百姓们,翻了天了,说书先生连夜将此事改编,日日在茶馆说,引得高朋满座,赏银无数。
什么:痴王爷冲冠为红颜,小女子一戏榻上宾等等层出不穷,魏王的名声也是彻底没了。元府二房,坐不住了,闺女还没嫁过去呢,就闹出了这么多事,以后嫁了过去,哪里还抬得起头来。
可二房老爷却铁了心一样,非把闺女嫁过去不可。
“老爷,咱们家再不济,也能让女儿安安稳稳的过一生,何必要赔上名声呢?”元二夫人急的不行,死活要退亲。
“无知妇人!圣旨已下,此事岂是咱们能左右的了?”
“老爷大可去求皇上,或是求父亲出面,咱们女儿,真不能嫁过去啊!”二夫人口口声声,皆是慈母心肠,巴不得现在就入宫,磕在地上头破了也要让皇上收回旨意。
“闭嘴,此事我意已决,你休要多言!”二老爷一甩袖子,转身出了房门,留下二夫人一个人愣了许久。擦了擦眼泪,二夫人也出去了,去求父亲,哪怕就此与老爷决裂,也要拉闺女出火坑!
朱贵妃自然不知道定好的儿媳妇正打算跑呢,如今她一下老了十岁一般,颓然的在自己宫中流泪,从一个小小的商家之女做到一人之下的贵妃,她付出了多少心思,好不容易有了儿子,一步步推着他走到了今日,可,老天似乎都不愿意在帮助自己。从儿子入朝开始,每一件事都是坎坷不已。
如今,没银子禁足也就罢了,可偏偏没了封地,这就代表着,日后若是皇上没了,自己和儿子连个避难的地都没有,只能呆在新皇眼皮子底下,遭人白眼,听人使唤。
朱贵妃何等的心高气傲,怎么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可说到底,终归是自己没有娘家可扶持,才让盛儿势单力薄的,总受人欺负。
对,娘家!朱贵妃眼神一亮,自己娘家虽然扶不起来了,可还有个侄子可以帮衬,只要自己想法子让侄子得个爵位什么的,盛儿在朝中也有人相助了。
想到这,朱贵妃一下来了精神,现在要赶紧给娘家去封信,好生商量一番。
被禁足在家的魏禹盛发了疯一样,砸碎了所有的东西,拿着鞭子抽死了两个奴才尚不解气,癫狂的大喊:“拿酒来!你们这起子没用的东西,本王得势时,一个个哈巴狗一样凑上来,现如今都躲到哪里去了!”
说着,一个花瓶狠狠的砸了过去,碎成了无数个碎片。
“这就是你的本事?”鄙夷的女声自门口传来,魏禹盛扔掉了手里的酒坛,抬头去看,先是见一双艳红的鞋子,慢慢上移,逐渐看清了来人。
“是你?”魏禹盛自嘲的笑了笑:“怎么。来看本王的笑话?”
平王妃冷笑了一声,找了一处还算干净的地方,站定:“好不容易进来一次,就为看你的笑话,那我也太无聊了吧。”
“那你来做什么?”
看着眼前醉醺醺的人,平王妃冷静的拿起桌子上仅存的茶壶,浇了他一头水,冰冷的茶水一下子让魏禹盛清醒了过来,忍不住大骂:“你疯了!”
平王妃扔掉茶壶,拍拍手:“我看你是疯了,好好的能让人算计到这种程度,真是丢人!”有着深得圣宠的母妃,还有不低的起点,竟在短短时日之内落到了这般程度,这个人,真是一点脑子都没有。
其实倒也不能说魏禹盛没脑子,他的第一步路其实选对了,就是事做错了,以至于得罪了一大圈有权有势的人,才一直被打压。
“呵,本王如果不被算计,你早就是本王的王妃了。”魏禹盛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凑近了闻一闻:“好香!”
蠢货!平王妃深吸了一口气,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女色。
“放尊重一点,我现在是你的弟妹!”
魏禹盛显然不知道这次算计他的主要人物就是不起眼的四弟,无所谓的笑了笑:“弟妹?那个废物弟弟,也值得你为他守身如玉?”
“你若是想在这里一直呆下去,可以继续!”平王妃一动不动,任由他的手在自己脸上游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