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草原初次交战,楚一墨连败三人,不仅让西草原的勇士们士气大涨,更是坚定了巴雅尔在西草原的地位。得此将才,何愁人们不服呢。
是夜,为庆首战大捷,巴雅尔设宴款待众人,作为头等功臣,楚一墨身边围满了人,前来敬酒的人一个接一个。
“阿尔木,好样的!”
“再喝一个!从今天开始你我就是兄弟了!”
“没错!”
楚一墨来者不拒,喝酒流水一般,更是让人钦佩!
“少喝一些。”其木格走过去,语气温婉的靠在他怀里,一是对他的崇拜,二也是宣示主权,免得别的首领的女儿凑上来。
楚一墨眼中有精光闪过,笑着把她抱在怀里:“夫人说话了,为夫哪里敢不听呢?”
其木格羞红了脸,锤了他一下:“说什么呢?倒是我是个悍妇一般。”
“不是悍妇。是为夫太过喜爱你。”楚一墨情话张口就来,全然不复在京中稳重的模样,颇有几分志得意满的劲头。
周围的人都大笑起来,自然,也有那不服劲的,觉得这新来的抢了他们的风头。其中最不服的就是白音,他父亲与巴雅尔首领交好,是顶好的朋友,他也自小和其木格一起长大,暗中倾慕着这个大方明朗的姑娘。
他与父亲说的时候,父亲还答应等他们年龄到了便去求亲。想来巴雅尔首领也不会不答应,谁知,还未等他行动,就被这个半路来的阿尔木抢走了心上人!更是让他出尽了风头!明明自己才是这里最厉害的人!
白音不善的眼光太过强烈,楚一墨自然感受到了。可却不以为然。这个年轻人,从自己来第一日就没表现出丝毫善意,不过也没暗中做过什么。楚一墨也就没有什么和他计较的心思。
一场庆功宴喝去了许多美酒,勇士们大多也都醉倒了,楚一墨也不例外,搂着妻子睡着了。
一切都是那么的平和,深夜的草原挂满了星星,皎洁的月亮照耀着这片广阔无垠的土地。这里似乎才是真正的得天独厚。
而偏偏有人想要破坏这一切。一个不和谐的黑影闯进了这片土地,消失在了阴影中。急促的脚步声在帐外响起,楚一墨警觉地竖起了耳朵。听了半晌,滋滋啦啦的声音响起来。楚一墨笑了笑,继续睡去。
火光冲天的时候,众人还睡得很安稳。不知道是谁起夜时看到了这片火,揉了揉眼睛。大喊道“来人啊!起火了!!”
尖利的声音划破了夜空,吵醒了睡得正香的人,楚一墨揉揉眼睛,似睡非睡“怎么了?”
其木格也是难受的坐了起来“好好的怎么吵的这样厉害!”
身为一个好丈夫,演戏自然要做全套,楚一墨安慰的拍了拍她“你好好睡,我出去看看怎么回事儿?”
其木格点头,她现在也确实是睡不醒“嗯,你小心些。”
他们这边还在慢悠悠的起床。外面已经闹翻了天了。失火的地方正是粮草存放之处,烧的特别快。等到楚一墨出去的时候,虽然火已经扑灭了,可粮草也烧的差不多了。
巴雅尔首领绝望的跪在地上。这难道是上天对他的惩罚吗?还是说老天爷都不肯帮他。
楚一墨看到这一幕,心中已暗自有了打算。连忙跑过去“您不要太过于难过。没有粮草又如何?咱们照样可以打赢!”【…@爱奇文学 …&最快更新】
“是啊。定时那帮混蛋趁我们不注意时烧了粮草!”
“东草原那帮孙子,打不过便出这种坏主意!但真是无耻!”
巴雅尔首领绝望的摇了摇头:“草原存粮本就不易,为了此次大战,已差不多全部拿了出来,可如今不过两日,后面没了粮草该如何打下去!”
“您若信得过我,给我一队人马夜袭。若粮草真的是他们烧的。此刻想必正在得意当中。”楚一墨握拳“我趁着他们不备杀过去,若能一举擒下哈日图,这场战争,还是咱们赢了!”
巴雅尔眼中浮现出几分希望来:“你有几分把握?”
“擒下哈日图有三分把握,但若是也将他们粮草烧了,我有十分把握!”楚一墨道。
话音刚落,人群中有一人走了出来,正是白音。
“烧粮草?也亏你想的出来。既然有把握夜袭,为何不将他们粮草偷偷运了出来!”
果然是个没脑子的家伙,楚一墨正打算反驳,刚巧其木格走了过来“白音你是真的什么都不懂吗?”
看见心上人,白音的眼睛都亮了“其木格,我也这为了咱们考虑啊。”
其木格打了个哈欠,走到楚一墨身边“白音,你可知押运粮草需要多少人吗?夜袭讲究的是快,狠,稳!拖着那么多人马过去,你是嫌目标不够大?还是声音不够响?”
被心上人一顿抢白,白音的脸色顿时不好看了“我也就是出个主意嘛。”
其木格翻了个白眼,没再搭理他。转头笑着对父亲说“父亲,阿尔木这个主意不错。既然他将咱们逼上了绝境。咱们不如也来个破釜沉舟。看一看到底是哪边更厉害。”
事到如今,似乎也没有了别的法子。巴雅尔点了点头“那你去挑几个人吧。”
楚一墨立马道“是!”
一说要去报仇,草原的汉子们跑的比谁都快。不到一会儿功夫就凑够了人。楚一墨领着这群人昂首挺胸的出发了。
兴奋的汉子们还不知道,接下来他们要去的并不是哈日图驻扎的地方。而是通往死亡的道路。
不管这把火是莫将军派人放的,还是哈日图那边自己沉不住了气。都是在帮助楚一墨。如此大好良机,怎么能轻易放过。
楚一墨早在出发前就偷偷放了信号出去,此刻行到一半路程,听见天上有苍鹰的叫声,嘴角一勾。突然调转马头,跟在他后面的人躲闪不及。直直的被一枪穿透了胸膛!
“阿尔木!你做什么!”
血,溅了一脸!不过这仅仅是个开头。等他们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后方不知何时突然冒出了大批人马。草原的勇士就此覆灭!
月光下的尸体瞪大了眼睛,却再没了半分生气,莫将军派来的人早做好了准备,将他们的尸体堆放好,只等一会带回去,免得让人发现了。这里,可不是火化尸体的好地方。
楚一墨手持银枪立于月光之下,面容说不出的冷酷。像极了黑夜里的杀神!悄无声息的可以取了人的性命。
有人递上了宝剑,跪下道“卑职见过楚将军!”
楚一墨接过宝剑,道:“你带上这些人换了他们的衣服。”
将士们听令,不到一刻钟换完了衣服,就听楚一墨继续道“随我去哈日图的驻地,一队去烧了他们的粮草,另一队随我去偷尸体!”
没错,这才是楚一墨的真正目的。哈日图长子布和今日死在他的手下,此刻尸体应该还在大营当中。对草原人来说,没有什么事儿比侮辱尸体更加严重。哈日图也必定忍不下这口气。
莫将军派来的人都是精英,从来都是只听命令不问原因。办事效率极高。能把他们派来协助楚一墨,也是对他的信任。
领这一队精兵深入哈日图驻地,兵分两路。其中一路人马按照楚一墨的吩咐,先隐藏起来,等信号。另一队七拐八绕的到了安置布和的帐篷里。
身为哈日图长子,哪怕是在战争中死去,也不能委屈了他,是以布和的身上挂满了饰品,什么牛骨刀之类的。楚一墨看着他满意的笑了,这样,才最容易让人认出来!
让人扛起来尸体,拿布裹了。楚一墨下令放火,那边接到了信号,立马点燃了粮草,迅速撤离!
火光一现,东草原的勇士都跑过去救火,刚好给了楚一墨逃跑的机会,一队人扛着尸体跑出了大营,几乎可以说是非常顺利!
出了警戒范围,楚一墨让人把尸体留下,看着将士们手中拿的大刀,下命令“朝我肩膀上,砍一刀!”
将士们面面相觑,最后还是一个小将走了出来,抡圆了大刀砍了过去!
楚一墨咬牙忍耐,看着血喷涌而出,浸透了整片衣服。
“回去吧!”
“是!”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回答,因为他们心中都已经明白了。这位将军为了胜利已经不择手段。也不需要任何的同情和关怀。
楚一墨拿布条粗粗的在胳膊上缠了一圈,带着尸体一路赶了回去。
胳膊上的伤看着很严重,但是根本没有伤及要害。不过是疼得厉害,以及血多的吓人。楚一墨回到了自家驻地,明明身上还有力气,却还是倒了下去。
“快来人,阿尔木回来了!”巡逻的人立马发现了他,看着他满身血迹,连忙叫人。
其木格第一时间冲了过来,看着满身是血的丈夫,眼泪汪汪的上前扶他“阿尔木!阿尔木!你怎么了?”
巴雅尔看看他,在看看他身边的尸体,眉头紧锁“怎么回事?”
楚一墨苍白无力的苦笑“是我的错,没看好他们。原本是烧了粮草打算离开的,谁知有两个人偷偷跑去扛了布和的尸体出来。被人发现了。我领着他们一番苦战,到底敌不过他们人多势众,才……”
说到这,楚一墨更是自责“都是我的过错,我愿意领罚!”
其木格心疼不已“怎么是你的错!都是他们,好好的偷什么尸体,当真是丢人!”
巴雅尔叹了一口气“先扶他进去疗伤吧!”
说到底,还是手下人不够得力,不然哪里会闹成这个结果。不过,总归是有了些收获。
巴雅尔将首领们聚到一起连夜商议,具体说了什么不得而知。楚一墨知道的是,为了夺得战争的胜利,也为了不让西草原的勇士们成为俘虏。巴雅尔首领必定会出卖自己的良知。
如楚一墨所料,第二日出战,当着两方大军的面,巴雅尔亲自点燃了布和的尸体,彻底引爆了哈日图的怒火。没了战无不胜的楚一墨。东西草原各又派了勇士出战!
草原平和多年,这些勇士们也没想到有一天会和自家人打起来,所以哪怕个个英勇无敌,也架不住对对方的招数太过了解。
一天的战役下来,双方损失惨重,只得暂时休战。
其木格正小心的给夫君喂汤“慢一点,小心烫到。”
楚一墨皱着眉头道“也不知现在打的如何?我哪里喝的下?”
其木格心疼地看着他“你已经出了最大的努力了,总不能事事全让你一人做了。你如今重伤未愈,还是先养好身体最要紧。”
“其木格,你不懂。看到你的两个哥哥惨死,我的心中比谁都要难过。我并不是很愿意打仗,可哈日图着实欺人太甚!”
其木格拉过他的手,道“你知道吗?以前哈日图并不是这个样子。可能权利真的能让人蒙了心眼。他坐上了大君的位置,便想一直坐下去。阿尔木,我真的很怕,怕有一天,父亲也会成为和他一样的人。”
“不会的。”楚一墨深情的看着她“我们不是为了战争而生,我们不会变成和他一样没有人性的畜生。”
“嗯。”其木格点点头,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此刻她有些忍耐不住的想将这件事说出口了。她想看到,阿尔木听到这个消息后兴奋的样子。
“其实,有件事……”
其木格话还没说完,白音突然闯了进来“不好了,其木格你快去看看!巴雅尔首领晕倒了!”
“什么?”其木格一下子站了起来“我马上去!”
巴雅尔晕倒了?这种时候怎么能少了自己。阿尔木撑着身子站了起来“我和你一起过去!”
“可是?”
看到她担心的目光,楚一墨笑了笑“别怕,有我在呢。我陪着你!”
其木格感动的点头,连忙扶着他慢慢走了出去。目睹了全程的白音心中不知作何感想。他以前总以为其木格是属于他的姑娘。可现在看来,其木格从没有属于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