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一墨半夜黑着脸起床,看着被揍成猪头的黑衣人:“说,谁派你来的?”
黑衣人狠狠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只见喉口一动,暗卫再想拦已经来不及了,黑色的血顺着牙缝流了出来。
宁可自尽都不肯多说一句话,不是普通杀手那么简单?难道是死士?楚一墨又马上否决了这个想法,死士都是各家从小养成的,武功绝非是这种程度。那,又会是谁?
楚溶月好好睡着觉都有人来下手,楚一墨更是放心不下,加强了府中护卫,让暗卫分为三队轮流值守,务必护得楚溶月周全。
此事受害最大的莫过于魏予安。
原本还能偶尔进来一回,可现在,别说去看楚溶月了,翻个墙都有生命危险,慎王殿下很不开心,第一千零一百次诅咒楚一墨,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自己都是要当第二次爹的人了,还要学着棒打鸳鸯。
楚溶月对于她们之间的明争暗斗一点不感兴趣,第二天早早一起,瞧着今日天气刚好,拿上早备好的小肚兜,兴高采烈的出了门。
楚一墨这边得到消息,冲着好不容易光明正大进来的慎王笑了:“殿下恕罪,小妹刚刚出去了。”
慎王脸上的笑险些绷不住,死死攥住椅子:“那敢问,楚小姐去哪了?”
楚一墨摇摇头,大有一副想知道自己猜去的样子。
魏予安觉得自己真的有必要找个机会把楚一墨也送到京外去。
楚溶月去哪了?这个问题并不难猜,与楚溶月交好的就那么几位,元若依如今忙着学习家事没时间,太子妃怀了孕正卧床休息,况且楚溶月也不想去宫里,那么就只剩下国公府了。
国公夫人的双胞胎儿子已可以见人了,楚溶月哪能不赶着去看看。
国公夫人正拿着如意哄着两个孩子,头上扎着一条红带子,虽脸色还有些苍白,可脸上的笑却是盖不住的。见到楚溶月来,更是高兴。
“喏儿来了,快坐下。”
楚溶月拿出做的小肚兜,递了过去:“给雨哥润哥的礼物,姨母可不许嫌弃。”
国公夫人接过肚兜,入手舒适,便知道楚溶月是用了心了:“喏儿的手艺,谁敢嫌弃。有这么个贴心的姐姐,我们雨哥润哥可是有福气了。”
穆雨之和穆润之也不知是不是听懂了,两个奶娃娃含着小拳头咧着嘴直乐,还不住气的扑腾着小腿。楚溶月被萌翻了:“姨母,我能抱抱吗?”
国公夫人很是大方,随手搂起穆润之塞给了楚溶月:“随便抱。”
小小的婴儿面团一样依赖在她怀里,眨巴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面前的漂亮姐姐,许是喜欢,穆润之从嘴里拿出手,去摸她的脸。湿乎乎的小拳头蹭了楚溶月满脸的口水。
“这孩子。”国公夫人拎着帕子给楚溶月擦脸,不乐意的拍了拍他
“不许欺负姐姐。”
“咿呀~”穆润之抗议,又在楚溶月脸上蹭了一把。
“他好可爱。”楚溶月也不嫌脏,弯起一双眼睛亲了亲他。
躺在摇篮里的穆雨之似乎不乐意了,张着嘴喊了几声,国公夫人忙把他抱起来,却见小家伙扑腾着要去楚溶月怀里。
“小白眼狼!”国公夫人哭笑不得,怎么这两个小家伙都这么喜欢喏儿呢?
楚溶月看看怀里的,再看看另一个,两个都好想抱怎么办?
没办法,楚溶月只能小心的抱着一个,快速的亲了亲穆雨之,穆雨之瞬间乐了。
躺在楚溶月怀里的穆润之打了个哈欠,小手轻轻拽着楚溶月不小心甩过来的一缕头发,握紧了小拳头,呼呼睡着了。这可苦了楚溶月,不敢动也不敢把头发拽回来,生怕吵醒了他,只得求助姨母。
国公夫人也是没想到这一点,伸手去掰穆润之的手,小家伙却不乐意的咧嘴想哭。楚溶月忙制止了国公夫人。
“姨母,算了吧。”
看了看身后不远处的床,楚溶月走过去小心把孩子放上去,让人搬个凳子过来,守在床边看着他睡觉。国公夫人看得有趣,索性把大儿子也放上去,穆雨之一上床就抓住了弟弟的小手,无声的打了个哈欠,也睡着了。
小孩子闹腾起来很闹腾,睡起来也是真的很沉,足足一个时辰,楚溶月都没敢动一下,只觉得脖子僵了,手脚也不是自己的了。瞧着两个小家伙睡的香,楚溶月试着拽了一下,没拽动。在拽拽,两个小孩都瘪了嘴,楚溶月没了法子。
“翠螺,找个剪子来。”
翠螺自然知道她想做什么:“小姐,不可以。”
楚溶月无奈:“我腿酸了。你快些,别吵醒他们。”
在楚溶月的坚持下,翠螺不情不愿的找了个剪子,看着楚溶月干脆利落的剪下了一缕头发,然后站起来狠狠伸了个懒腰:“好舒服。”
国公夫人闻讯赶来,看着楚溶月一缕明显不齐的头发,再看看穆润之手里的断发,卖了亲生儿子的心都有了,忙不迭的把楚溶月拉到自己身边,小声数落:“若是累了,把他们摇醒就是了,好好的毁自己头发做什么!”
楚溶月笑着劝道:“不过一缕头发,很快就长出来了,姨母做什么这么激动,别吵醒了他们。”
“女子轻易不断发,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国公夫人气得轻轻拍了她一下,力气估计够掸掸灰尘。
楚溶月倒是不在意:“横竖只有我们知道,平日里藏起来也没人在意,好了,姨母不要数落我了,我好饿啊。”
国公夫人最受不了她撒娇,一下子就没了脾气,吩咐人准备饭菜。
楚溶月留宿国公府,某人以为有了可趁之机,趁着月黑风高夜闯国公府,然而刚过二门只觉得汗毛竖立,撒腿打算跑,谁知一转身就见一排暗卫迎风而立,手里的长剑在月光下发出冷光,很是渗人。
魏予安:“本王乃是慎王,来找你们国公爷有事。”
暗卫看了看魏予安身上的夜行衣,眼神木然,穿着夜行衣大晚上在国公府出没的王爷?你信吗?反正我是不信。
暗卫们不认衣服不认人,拿剑就刺,要不是高丰出来的及时,明儿个国公爷就该去大牢里蹲一会了。高丰以一敌十,挡住了所有的暗卫,魏予安趁机开溜,根本不管高丰是死是活。
一天没见小丫头了,甚是想念。
楚溶月正准备睡觉,忽然蜡烛被吹灭,下一秒一个人死死捂住她的嘴,阴森森的说道:“别动,劫色!”
楚溶月先是一惊,随后闻到淡淡的檀木香,忍不住张嘴咬他,整齐的一口小白牙很是给力,生生咬出来一个牙印来。
魏予安甩着手哭丧着脸:“那么狠啊!”
楚溶月呸呸两声:“谁叫你半夜吓我。”
重新拿了火点了蜡烛,魏予安就着亮光一看,一个带着乌青的牙印挥之不去,忍不住抱怨:“小丫头牙口那么好,都不怕把手给我咬断了。”
楚溶月翻白眼,让你吓我。
美人就是美人,哪怕翻白眼也是好看的,魏予安忍不住就伸手去捏她的脸:“现在不怕我了?胆子大了?”
说起来倒算是意外之喜,比起小丫头以前见了他就躲的样子,现在胆大包天会撒娇的楚溶月更合自己的心意,哪怕,比以前更加难哄。
果不其然,楚溶月使劲拍开他的手,然后鼓着小脸,委屈巴巴:“红了。”
魏予安看着明显红了一小块的白嫩小脸,忍不住叹了口气:“脸皮这么薄,以后...”
楚溶没听清,揉了揉脸:“什么?以后什么?”
“没什么。”魏予安狠掐了自己一把,心道不能再想了,不然非要出事不可。
陪着楚溶月说了大半夜的话,眼见她止不住的打哈欠,眼泪都沁出来了,魏予安就哄着她睡觉了。然后翻窗走了。
翠螺默默进来,游魂一样服侍楚溶月洗脸,手指抓过那一缕断发,心想幸亏王爷没看见,不然指不定气成什么样子。
楚溶月将断发给了穆润之,国公夫人想了想,索性命人制成了毛笔,给楚润之以后练书法。捏着儿子的小脸,国公夫人恨铁不成钢的说道:“臭小子,若是早生个十几年,一定让你娶了喏儿。若是敢欺负她,便滚出去讨饭去。”
穆润之不知听懂没,抗议的挥了挥拳头。
国公夫人忍不住笑了,在儿子脸上亲了亲,看着软乎乎的一对儿子,慢慢出了神。
也许当年退一步,这些早该得到了,也不会错过了这么久才记得紧紧抓住。
楚溶月坐着马车回府路上,远远听见街上吵吵闹闹的声音,遣了车夫去打听,说是有人闹事,官兵正在抓人。
“绕路吧。”楚溶月怕伤及自己,毫不犹豫的选择走小路回家。
车夫一挥鞭子,吆喝着让马车倒头,朝着后面的一条小巷子驶去,马车摇摇晃晃,楚溶月下意识就拉住了翠螺的手。
“抓住我,别再掉下去了。”
翠螺回过头笑了笑,反手抓住了她的手,眼里似乎有泪光闪烁。如楚溶月这般关心下人的着实不多见,真是替以前那个丫鬟可惜。
马车行走在不算人多的小街上,屋顶上趴着的人伺机而动,钻进马车。翠螺一惊,顾不上暴露自己,将楚溶月护在身后,与他们纠缠起来,来人没想到小丫鬟有这么大本事,为首的一人亲自上手,三下五除二制服了翠螺,躲在背后的手下一根迷针飞过去,翠螺身子一软就倒了过去。
楚溶月惊急之下,眼前一黑,沉沉睡了过去。手下意识的抓了一把,却什么也没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