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代将矛头转向身后的相良猛。
“那你来干什么”
被问的猝不及防。
他总不能说是闲逛至此来寻求真理的吧。
虽然是某种意义上的真理。
相良猛噎了一下,“我啊”
正好他的手插入自己的口袋里, 摸到一个东西。他瞬间来了底气, 迅速抬眼, 恢复平日里的锐利, “我来还钱”
说着他从口袋里拿出钱包,抽出几张纸币,走近千代的面前。
他拿起她的一只手,潇洒地钱“啪”得一下, 塞在她的手里,“喏,不用找了”
好像主场一下反转成给嫖资的。
相良猛说完后, 生怕她多问, 又拽得全世界都欠他八百万一样逃离现场。
千代想起之前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自己给过钱给他猫看病,当时还以为这钱一去不复返了。
没走多远,相良猛发现自己的手里还握着肥皂。
刚准备扔回去,突然急急地刹住要扔的手, 看了一下, 面不改色地放回自己的口袋里。
那家伙身上的味道挺好闻的。
姑且先用着试试看
于是接下来有段时间, 开久的小弟们发现, 相良哥出汗的味道是
玫瑰味的。
现在休息室内只剩她和赤司征十郎两个人。
千代说“赤司君, 如果没有别的事的话, 那我先走了。”
她关上柜子门, 转过身对他礼貌性地点点头, 准备离开。
结果在她擦过他的时候,手被拉住了。
千代停下,疑惑地看着他。
他侧着身子,从千代的角度可以看到他棱角分明的下颌骨。
他的语气看上去有些无奈,说,“你为什么不能对自己自信点呢”
千代有一瞬间僵住了,“嗯”
赤司征十郎头转了过来,“我是说那时,你就没想过我会答应吗。”
他眼也不眨地注视着千代,仿佛所有的光芒全都集中在她的身上。
过了许久,她开口,“我”
千代脑子一抽,“其实那时候我看上的是你的钱。”
“唉我怎么会有这么龌龊的心思呢,你放心,我已经深刻地严重地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一定”
她还没说完,手腕上的力道明显加重了。
赤司征十郎拉过她,长久地看着她,“我现在也还是很有钱。”
千代“”
他是在显摆吗是吧绝对是吧
赤司征十郎正欲开口,“所以”
门口传来几个男人说话的声音。
“哎呀终于可以冲澡了”
“是啊全身汗津津臭死啦。”
“刚刚的事情真是吓死人了还好没人受伤”
千代迅速挣脱他的手,离他站远了些。
她郑重地对他说,“不管怎么样,都已经过去了,我先走了。”
仿佛一切生活又归于平静。
就是被她拉倒的篮球架赔了不少钱。
那日,赤司征十郎明显还有未说完的话,但千代已经不在乎了。
因为对于现在的两人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他说的没错,千代的确是缺乏自信。
不是自卑,而是来自于自身与外界格格不入的违和。
她从记事起,就已经待在地球,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又是怎么来到的地球,只知道自己身上带着宇宙最强战斗种族夜兔一族的血统。
从小她格外出挑好战,被别人当做成异类的躲着,没有同伴也没有朋友,更没人敢欺负她。
身边所有的小朋友都被家庭陆陆续续领养走了,只有她还待在孤儿院里。
即使千代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战斗**,装得乖巧听话又懂事的样子,同样没有人愿意带走她。
要不是混黑道的夫妇看上了她的能力,给了她不一样的选择,估计这辈子就这么过去了。
所以又嚣张又好战又爱惹麻烦的她,怎么会有人喜欢呢。
大概是那天,千代收拾银龙会的人做得太狠了,这件事情不仅让银龙会抓到线索被警察盯上,而且闹在道上传成笑话,惊动了整个千叶。
他们银龙会派出的几十人居然被区区几人打进警察局,一点线索都没有留下,无疑是对他们的一个巨大的挑衅。
东京的总部下了命令,要让千叶的分部找出当日动手的所有人,尤其是当日戴着头盔的那个人。
就连和银龙会有点关系的开久高中,也被沦为他们的工具。
全千叶的不良和混混们人人自危。
千代以为凭着银龙会的本事,再过不久应该会找上红高来,她都准备好甚至跃跃欲试准备大干一场。
不知怎的,等了很久都没有消息,这个锅居然甩到了隔壁软高那边。
加藤把自己打探的所有始末告诉千代,“听说是隔壁软高的两位老大,之前把银龙会的一个还算有地位的大哥给干掉了,银龙会一直找他们的下落,这次又有人出事了,所以他们第一反应就是软高的那两个人。”
千代沉思,也就是说,只要他们不露出马脚来,也就没有人会怀疑到红高身上。
她瞥了一眼隔壁的同桌三毛,他脖子上挂着打石膏的手,正在偷偷摸摸地看写真集,时不时发出“嘿嘿嘿”的傻笑。
千代“”
也是,他们红高的这个老大,一看就是个非常破绽百出容易对付的傻大个,怎么可能会怀疑到红高身上。
千代给那日参加过混战的小弟们下过死命令。
这几天都要夹着尾巴做人,低调行事,若是把那日的事情泄露出半个字,就不是弹**可以解决了,直接剁了
大家捂好裤裆,纷纷噤声,知道她绝对说到做到。
这几天,千代十分老实。
话少了很多,准时上下学,按时上培训课,非常让人省心。
可往往这样,她爹妈反而胡思乱想。
这不像是千代以往的风格,因为就算以前让她好好收敛自己的性子,表面上过得风平浪静但她私底下也没少干过不收敛的事。
他们思前想后,觉得不妥。
怕不是因为比赛输了所以彻底放弃自我了吧,于是他们夫妇两商量了下,决定要给千代找个出气筒。
最后万次郎的主意打在之前在观众席上对他出言不逊狂妄不羁的男人身上。
所以他派手下,要把那个屎黄色头发的男子给抓过来。
某天,她爹神秘兮兮的,带她往地下室走去,说给她准备了神秘的礼物。
走进地下室,光线非常暗,一股闷闷的潮气扑面而来,带着不见天日的霉菌味道。
两排手下整整齐齐地站在地下室,严阵以待,头顶上的电灯泡微弱地发着光,时不时地闪一下。
他们面前正中央围着一个坐在椅子上,被五花大绑头戴黑罩的人。
只是这个绑法
千代摸着下巴,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怎么有点像某个爱情动作片里的s绑法
见老大来了,其中一个手下迫不及待凑前邀功。
他叫森林,两个手臂粗壮得十分夸张,异如常人,衣物崩得紧紧的似乎随时随地都能裂开。
实则他是两个手臂上各隆着一个**,是当初做错事不小心打了千代她妈而被她爹罚的。
森林想戴罪立功,激动地说“老大人我们已经抓到,请老大查阅为了方便,我们弄成了公主殿下最容易下手的方式”
千代“”
喂,暴露的明明是你的兴趣吧,这锅她不背啊。
千代伸出手疑惑地指着前面的人,“这个是”
怕不是给她找了什么童养夫之类的吧
“别着急别着急。”
万次郎点燃一根雪茄,抽了一口,十分满意,看来女儿很感兴趣。
万次郎吐了一口烟圈,慢慢地说道,“就是一个不良惹了老夫,叫什么来着”
他用雪茄指着森川,“喂,叫什么来着”
森川立定站好,“回老大叫相良”
万次郎说,“对对,相良。”
千代瞪大了眼,“哈”
开久的二把手给绑过来了
万次郎见自己女儿兴奋得都说不出话来了,认定自己这事做的非常好,立刻吩咐手下把头套揭掉。
森林一边揭开,一边絮絮叨叨地说“哎呀,这个兔崽子太狡猾了,为了抓他,可费了我们不少人力物力财力啊”
他没敢说被面前这小子坑去粪坑的事,说出来丢脸。
头套唰得一下揭开,面前的人的脸孔当即暴露在所有人的面前。
不仅万次郎愣住了,千代也愣住了。
“你是谁”
眼前的人哪里是什么相良猛啊,是完全一个没见过的面孔。
金色卷发,上齿龇着牙咬着下唇,皱着鼻子拧起一张凶狠的脸。
活脱脱一副被抢食的土拨鼠形象。
被突然绑架的三桥贵志摘掉头套后,本想充当一个宁死不屈的大丈夫形象吓唬吓唬其他人,结果打量了四周
人好像有点多。
大丈夫能屈能伸,他迅速切换一张新面孔,嘴角一瘪,哭丧着脸。
三桥贵志大声哀嚎“请饶了我吧,银龙会的大哥们,这一切啊,都是那个叫今井的那家伙指使的,跟我半点关系都没有,我啊,当时就是好奇进去看看,我什么都没做过啊”
这套撒泼耍无赖的表演下来,闻着伤心听者流泪,可歌可泣,十分专业。
一听到“银龙会”这三个字,千代顿时就感兴趣了。
她立刻猜到,面前这个男人,虽然穿着便服,但应该是软高的其中之一的老大。
万次郎不动声色地从口袋里掏出枪,转头指着森林的脑袋。
“你是色盲吗屎黄色和金色都分不清还是嫌你下面那个物件太多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