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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pt4 > 玄幻 > 每天致力于让师尊走火入魔[快穿] > 第30章 古代宫廷【完】

若干年后,南疆通往大昭的官道上。

一辆马车正缓缓前行。

这马车乍一看并不如何华丽, 浅青色的底, 上面绣了些简单的带着南疆风格的纹路。马车架子用的是最普通的水梨木, 赶车的两匹老马耸拉着脑袋, 无精打采的。

要是只看外观,怕是谁也不敢相信这辆看似其貌不扬的马车里坐着的竟然是南疆现任的疆主以及她的继任者。

穿着南疆特色服饰的小女孩趴在马车车窗旁好奇地挑起帘子往外望,回头时发间的银饰叮当作响:“师傅,中原可真富饶呀, 和我们那完全不一样。”

她们此时已经进入了大昭京城外的街市,大昭富裕,京城街市更是热闹, 直让小女孩看得眼花缭乱。

原来中原就是长这个样子啊, 果然好看。

怪不得师傅这些年来总是心心念念地要来中原呢。

小女孩眨巴着眼看向窗外, 街道一旁正有个小男孩跟着自家大人出来游玩。

小男孩家里大约是习武的,男孩穿一身淡蓝衣衫,头发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手里拿一把长剑, 一脸严肃正经。

明明脸颊两旁还有未退的婴儿肥, 却一直努力地板着脸, 做出一副很有威势的模样。

小女孩看得有趣, 不禁咯咯地笑了起来, 笑声银铃一般清脆。

南疆少女性子多直接, 小女孩扭头跟一旁的人笑着道:“师傅, 中原的男孩子好看, 我喜欢。”

她身旁正坐着一个女子。

说不清女子此时究竟多少岁,只见她颜若少女、肌肤水润,一头长发却是已经尽数变白,如雪一般地披散在她身后。

她也穿一身南疆服饰,手中却是紧握着一把玄铁剑。

那剑一看便是中原的样式,剑身漆黑,光华凛然。

女子一双白玉般的手指细细地从剑身上拂过,眼中沉沉,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听了小女孩的话,女子这才抬眼,看了窗外一眼,却也笑起来:“大昭人杰地灵,自然能生出世间……最优秀的男子。”

女子说这话时眉眼温柔,眼中思念重重,显然是想到了谁。

小女孩见状忙趴上女子的腿,仰着头跟她撒娇:“师傅是不是又想到他了呀,别难过,徒儿不说就是了。”

师傅今年已经四十多岁了,身份高贵,是他们南疆最尊贵的皇族,族里恋慕师傅的好男儿能从三星潭一直排到日月树。

师傅却一个也不喜欢。

师傅一直没有成亲,也没有生孩子。

族中长老急得不行,师傅却宁愿选几个孩子做徒儿养在身边、做以后的继承人也不愿意成亲。

她便是因此被师傅选中做了她的徒儿的。

族里人都说,师傅年轻时曾在大昭生活过一段时间,她在那个时候喜欢上了大昭的一个男人。

只是那个男人命不好,在师傅回南疆前就死了。

师傅从此就不愿意与别的男人在一起了。

小女孩仰头看着自家师傅好看而温柔的眉眼,在心里想,师傅喜欢的那个男人必定也是很好看很好看、很厉害很厉害的人。

只有这样好的男人,才能让师傅这么好的一个人,这么多年都这样念着他。

那男人给师傅留下了一把剑,师傅便日日带着它,当宝贝似的,谁也不给碰。

她有时偷偷去师傅房里看师傅,经常能看到师傅一边擦着剑身一边对着它哭。

是因为师傅实在喜欢那个男人吗?

可族中长老明明说,喜欢一个人是天底下最能让人快乐的事情。

怎么师傅的喜欢,就那么苦呢?

小女孩抬眼看着苏锦,眼神清澈,目光明亮。

苏锦看着她就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发。

她看着窗外,也不知是在看什么,还是在回忆什么:“阿若你记得,中原的男孩子很好很好,但他们生性实在太腼腆了。他们不会主动告诉你他喜欢你,所以……”

苏锦低头看着阿若,笑容里带着点回忆,温柔地仿佛春日的湖水,盈盈地映着谁当年的柔情:“如果你喜欢一个人,你一定要告诉他。”

“你要告诉他,你也很喜欢很喜欢他……”

“……比喜欢这天下还要喜欢。”

苏锦低头点了点阿若的眉间,忍住一时间突然蔓延上眼底的泪意,继续道:“你一定要告诉他,别让他以为你把其他别的什么东西看得比他重。”

“中原的男子都傻,一旦他们以为你更喜欢某样东西,他们真的会为了你……用自己去换这样东西的。”

小女孩眨了眨眼睛,显然并不明白苏锦的意思。

苏锦叹了口气,只再次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发,不再言语。

马车终于停了下来,该是终于到了目的地。

苏锦这次来大昭是为了与李延签订休战契约的。

燕雪风死后,南疆与大昭的战争并没有因此结束。

或者说因为燕雪风的死,苏锦与李延都恨死了对方,日日恨不得置对方于死地。

这些年来南疆与大昭战争不断,且愈演愈烈。

南疆因为燕雪风之前的部署实力强盛了许多,又因为占了地理优势,这些年来也不是没有打过胜战的。

但南疆地小人少,人民也不擅长作战,短时间还好,这时间一长就难免显得疲软。

苏锦原本都在想着要不要向大昭称臣来换取疆民们的安定生活了,没想到一个月前李延却突然发了诏书,说要与南疆议和。

这等好事苏锦自然不会不同意,这才在时隔多年之后又再次跨入了这片土地。

算来,此时距离燕雪风去世,已经……二十年了吧。

苏锦重新站在皇宫内的时候还觉得有些恍惚。

二十年的时光一晃而逝,皇宫内景色依旧,只是少了当年那个……眉眼温柔风流,会笑着看着她唤她“锦儿”的男人。

苏锦的手剧烈颤抖了一下。

只要一想到燕雪风,她能感受到的仍只有心间剧烈的疼痛。

但想来此刻的她便是再疼,也比不得当年燕雪风疼痛的万分之一。

苏锦正垂着头发呆,一旁却突然传来了太监的唱喏。

是李延来了。

虽是两国会见,但李延却并没有将场地选在勤政殿,而是选在了御乾宫。

这地方苏锦实在熟悉,尤其这些年这里的所有摆设李延似是都费心保持了原样,桌上的白玉镇纸,床上的锦绣被面,甚至连那盏燕雪风当年最爱用的酒盏,苏锦都在老地方看见了。

这里一切的一切都仍是老样子,就仿佛是谁时隔多年仍不愿从梦中醒来,仍固执地在等待着一个……注定再不会回来的人。

苏锦一边行礼,一边抬眼打量着李延。

二十年过去,男人似乎什么都没改变,却又似乎变了许多。

他仍是一头黑发色泽如墨,皮肤光滑,眼眸晶亮,眼角也没有任何细纹,不见老态;但他浑身的气质却与当年显然不同了。

如果说当年的李延是一个皇帝,那现在的李延……则更像是一个帝王。

所谓千古一帝,总该是那个一眼就让人觉得高高在上、无人能及的……孤家寡人的存在。

他的身旁是千里江山,也注定永远空无一人。

苏锦垂下眼,寒暄道:“多年不见,陛下风华一如当年。”

李延却没有说话。

苏锦有些奇怪,抬头看了他一眼,却见男人一直盯着她满头的白发,竟似在发呆。

苏锦笑了笑,摸你摸自己的头发,语气里有些自嘲:“当年在南疆听到他的死讯……我便白了头。”

“挺好的……”李延听了之后沉默片刻,才开口轻声道。

苏锦被他的回答弄得楞了一下,原本还以为李延这么说是在讽刺她,可苏锦回味了一下李延方才说话的语气,竟莫名地从男人说话的语气里品出了一份……羡慕的意味?

羡慕?

苏锦在心中失笑,怕是她的错觉吧。

李延与苏锦两人虽然说起来也是旧相识,但两人之间实在没有什么美好的共同回忆,有的那些都是两人都再不愿意诉之于口的,因此很快两人就坐下聊起了正事。

苏锦原本还以为李延突然议和、还是在这种大昭占尽优势的情况下,议和文书必定会有许多“不平等”条约。

苏锦都做好了要与李延好好掰扯一番的打算了,可没想到议和文书一打开,里面的条约却都公平得很,甚至隐隐之间给了南疆许多自由。

苏锦有些呆呆地看着这份文书。

这份文书、这份文书……简直就好像是在担心她不愿意签订而故意做出了让步一样。

可李延为什么要这么做?

苏锦虽然心中奇怪,但并没有把话问出口的意思,又确认了一遍条款没有问题,就快速地签了字。

李延看都没看契约书一眼,见状只摆摆手示意宫人们将苏锦带了下去,自己却仍坐在原地。

苏锦离去时回头看了一眼,竟觉得李延此时的身形显得十分佝偻。

他独自坐在那里,苍老地仿佛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明明、明明他看上……还那么年轻。

苏锦愣愣地想着,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到了外殿。

阿若正等在那里。

苏锦过来的时候,小女孩正仰着头背着手看着墙上的八幅画。

苏锦也看了一眼,认出了这些画。

其中四幅还是他们年轻的时候那个民间画家给他们画的。

原本只有三幅的,后来民间画家一次来皇宫时无意间见到了芙蓉,这才有了最后一幅画,补齐了“风”“花”“雪”“月”。

另外四幅却是不久前才画的。

画风与之前的四幅别无二致,他们四人也仍是对应着“风”“花”“雪”“月”四字,画旁也仍提着词。

只是画中的人都不是当年少年的模样了。

二十年过去了,他们都已经是中年了。

之前单独看时还不觉得,如今这般与之前的画并在一起一对比,却是实在明显。

苏锦看着这八幅画,眼中带出了丝怀念。

听闻芙蓉如今已经成亲,做了孩子的母亲了,画中的她模样不再复当年的清艳,眼角眉梢的安宁却仍动人得很。

听闻李延这么多年也不曾娶过妃子,仍一直孤身一人,画中的他看起来倒确实比二十年的清冷上不少。

苏锦正愣愣地发呆,却听一旁的阿若突然开口:“师傅师傅,为什么这四组画里,只有最后一组不一样?”

“别的画组都是一副少年、一副中年,为什么只有‘月’两幅画里的人看着都是一个年纪的?好年轻啊这个哥哥。”

“师傅,这个人是谁?他为什么没有中年时期啊?”

苏锦的身体一下子顿住。

她抬眼看向方才她一直不敢看的最后一组画。

画中的男子果然仍是那样年轻的模样。

他眉眼如画、乌发如墨,男子穿着他最喜欢的那件祥云仙鹤的华服,骑在高头大马上。

他的身后是初生的朝阳,朝阳如火,染红了天空中大片大片的云彩。

男子神色倨傲,眉眼风流。

他的鞋底雪白,干净地仿佛从未染过一丝尘埃。

这幅画的笔锋实在温柔,一笔一划都温柔地仿佛藏满了情意。

苏锦却看着这幅画,慢慢地蹲下身,泪流满面。

是啊。

为什么四组画里,只有他的两幅画是同一个年龄的呢?

大约是因为……他们四人中,只有他一个,是没有中年时期的吧。

这个人、这个人他……早就死了啊。

他……二十年前就死了。

那年他才二十三岁,要让作画的人……如何去想象他年华老去的模样?

苏锦捂着心口。

她突然想起从前,燕雪风心心念念的便是能与她青梅竹马、白头偕老。

那时他们都还太年轻,他们都觉得他们之间缺的只是个青梅竹马。

未曾想到了最后,真正少的……竟是白首。

自踏入宫门那一刻就开始在心中汹涌的泪水终于漫上了眼。

苏锦眼前瞬间朦胧一片。

她抬眼看向最后的那幅“月”,眼前仿佛又出现了多年前燕雪风骑在高头大马上俯下身来、朝她伸出手的场景。

苏锦终于哭出声来。

她想,如果还能有下辈子,我宁愿做你脚下的泥、马下的土,我宁愿我一生在你面前都低到尘埃里,我宁愿我一生都如初见时那样满身肮脏。

我要让你永远都这样,高高在上、纤尘不染。

我要让你一生都如初见那刻那样,骑在高高的马上,倨傲傲慢得仿佛天上的凤。

再不落入尘埃,再无人能伤害你。

只要你对我笑一下,我便愿意付出一切……将天下捧到你眼前,以求你多看我一眼。

我愿意用我一辈子的卑微,来换你一世不被人折断的骄傲。

苏锦离开后,御乾宫内又恢复了寂静。

有宫人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走进内殿,动作极为轻巧,仿佛担心自己的稍许声响就会吓着殿内的人一般。

吉祥走过去的李延正在看着方才签订好的契约书发呆。

吉祥在心里叹了口气,快走几步躬身呈上手中的锦囊:“皇上,您方才要奴才去寻的新锦囊。”

李延见了忙伸手接过锦囊,又小心翼翼地从腰间取出一样东西。

那是枚符箓,看成色应该已很有了些年月,但仍保存地不错。

李延动作极小心地将符箓装进了不知道第几个锦囊里,小心翼翼地将其扎紧。

男子用手指细细地摩挲锦囊,眼神温柔而深情,就好像在透过它……看着谁一样。

吉祥又是心中一声叹息,也不知道这次的这个新锦囊能坚持多久。

照皇上的这种摩挲法,再结实的布料怕是也坚持不了多久。

锦囊坏了倒还是小事,就怕万一有一天那姻缘符坏了……

自洛王死后,皇上视这个姻缘符为唯一的寄托,日日小心爱护,不许旁人触碰,连自己触碰都小心再小心。

那样轻柔地动作,仿佛在对待自己心尖最宠爱的人。

可姻缘符这东西,毕竟其实只是一张纸。

一张纸……能坚持多久呢?

吉祥不敢再想,只躬身道:“这次与南疆签订了议和条约,南疆不用再打战,洛王要是知道了必定高兴。”

李延听了也笑起来:“是啊,雪风知道了必定高兴……二十年了,他今日若是高兴,总该来梦中见朕一面了吧。”

李延摸着锦囊,唇边终于带起了丝近段时间来的第一次真实的笑意。

燕雪风去世了二十年,李延却一次都没能梦到过他。

初时李延以为燕雪风是恨他,不愿来见他,他便想着那再等等,雪风那么温柔的一个人,总该有心软的一日。

他日日去他坟前求他,哀求他入梦见他一面。

他只是实在思念他,想再看看他。

可是二十年过去了,燕雪风却还是不愿意来梦里见他。

李延慌乱得不行,却不知要如何做。

这时有身边下人进言说,洛王生前喜爱苏锦,如今苏锦生在南疆,皇上却一直与南疆开战,也许洛王是气恼于此,才不愿来梦中见您。

原本以李延的性子,以前若有人拿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来非议朝政,必定是被拉下去斩首示众的下场。

可这次李延却信了。

不仅信了,李延还命众大臣尽快达成与南疆的议和,这才有了苏锦进京、以及那道奇怪的议和契约。

现下议和条约已经签订好,雪风他……该来梦中见朕一面了吧?

二十年了……一个人怎么能见不到自己的心上人二十年呢?

那种绝望和崩溃能生生将一个人逼疯。

吉祥很快退了下去,李延一个人坐在御乾宫殿内的座椅上,撑着脑袋阖上了眼。

他不敢去床上,他担心燕雪风不喜欢那里。

半梦半醒之间,李延竟真的好像看到了燕雪风。

他还是年轻时的模样,风流俊逸,眉眼温柔好看地好像是从画中走下来的人。

燕雪风眼角带着笑,慢慢地走近他。

李延激动得几乎不能自己。

他几次抬起手想抱抱他,却又担心燕雪风厌恶他的亲密,不敢伸手,只好局促地站在那里,用一双眼角痴痴地打量他。

雪风生得真是好看,这样贵气风流,合该是被所有人捧在心尖上疼宠的。

如果、如果下辈子我能再遇见你,我一定好好护着你,不让任何人伤害你。我要把世间所有都捧到你面前。

只要你喜欢,我什么都给你,都给你。

燕雪风走到李延面前,歪着头打量了他片刻,突然伸出手、手心朝上伸到李延面前。

李延楞了片刻,呆呆地看着燕雪风,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燕雪风突然笑了,李延近乎痴迷地盯着燕雪风这他苦思了二十年的笑容。

燕雪风开口,声音仍是记忆里的温柔含笑。

然而他说的却是:“我的姻缘符。”

李延楞了一下,下一秒却是伸手紧紧地抓着腰间的锦囊。

燕雪风皱了皱眉:“你不给我?”

“我只有这个了……”李延轻声地道,他看着燕雪风,语气卑微,“你要什么其他的我都给你,江山也好,什么都好,我都给你。就这个不行。我只有这个了……我只有这个了……”

你将你的家传宝剑留给了苏锦,你将你一辈子的喜欢留给了苏锦。

你还和她约好了下辈子的白头偕老。

你给她那么多。

我什么都没有。

你什么都不曾给过我。

我只有这个姻缘符了……

我只有这个姻缘符了……

苏锦不要它,它是我自己捡回来的,你就将它留给我吧……

就、就留一样东西给我吧……

李延看向燕雪风的眼神里盛满了哀求。

然而燕雪风残忍地拒绝了他:“不行,这不是你的,这本来就是我要送给锦儿的。你的东西我都不要,但这个不是你的。不能留给你。”

李延开始不住得后退,他看着燕雪风几乎落下泪来,不住地反复求他:“雪风你就留一样给我吧……就一样……这本来就是她不要的。我就要她不要的还不行吗……我只有这个了……”

燕雪风看了他一眼,下一秒也不知他是怎么做的,李延就看到刚才还紧紧抓在他手里的锦囊突然到了燕雪风的手里。

李延急得眼睛通红,他想去抢回他的姻缘符,却不知为何怎么也接近不了燕雪风。

他看到燕雪风从锦囊里取出那枚他珍藏了二十年的符,随手将锦囊当垃圾一样扔在一旁,转身将姻缘符挂在不知何时出现在燕雪风身边的苏锦的脖子里。

然后他们看也没看他们一眼,转身并肩离开了。

两人慢慢走远,他们的墨发慢慢变成了满头银发。

他们相携离去,只剩他一人留在原地。

连最后的姻缘符也不愿给他留下。

李延终于从梦中惊醒。

他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摸下腰间的锦囊,手指颤抖地从里面取出符箓。

还好、还好……

它还是好好的……

他还有这个……

正当此时,原本躺在他手心完好无存的姻缘符却开始渐渐破碎。

就好像是突然碎开的玉石一样。

它就这样在他的眼皮子地下,碎成了一堆碎末。

室内竟不知为何突然起了风,李延还未来得及握紧手,碎末便被风一吹,尽数消散在了空中。

再不留一丝痕迹。

李延慢慢地、慢慢地跪下来。

他捂着胸口,疼得脸色狰狞,却奇异地开始笑起来。

李延笑得甚至有点喘不上气:“我原本以为你只是恨我……那我就等,等时间长了,你总有不再那么恨我的那一天。可今天我才终于明白,问题从来不是你恨我,是你不爱我……你从来就没有喜欢过我,你眼里只有她。我等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等一辈子又能有什么用呢……你……从来都不属于我。”

他说着声音却渐渐低下去。

然后慢慢地阖上眼睛,靠在椅子旁,仿佛睡着了一般。

李延看不见,其实一旁的椅子上,一直有个人坐着看着他。

青篱撑着下颚看着李延,直到他渐渐没了呼吸,才终于站起身,走到李延身边。

青篱蹲下身,伸手抚了抚李延一头墨发,动作近乎温柔。

半晌后他终于垂下眼,道:“望乡,任务结束了,进入下一个世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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