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我还能苟 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也许因为自己并不是什么稀有的刀剑吧。

加州清光这么想着。

上一任的审神者, 并不重视他。

虽然他也才被上一任审神者锻出来不久，并没有说过几句话，但毕竟是待过一些日子, 环境的突然变化，要说不忐忑，那是不可能的。

“你就是，加州清光？”

啊, 就连声音也是轻柔的, 十分温柔好听的声音。

“是的, 主君。”

加州清光答道。

然后那人便直接抱住了他，将他吓了一跳。

“等、主、主君？”

“你能来, ”那人说道，“我好高兴啊。”

加州清光顿时红了脸, 有些磕磕巴巴的道：“我、我也很高兴, 那个, 主君, 能不能请您先放开我。”

“为什么？”

那人问道, 话语里是纯粹的疑惑。

“为什么，就算您这么问, 我也……”

加州清光甚至闻到了主君身上好闻的味道, 让他的头脑都有些混乱了起来。

“我很喜欢清光啊, 不能抱着吗？”

“不, 这个……”

该怎么解释好呢。

虽然他能被主君这么亲昵的抱着也感到很高新, 可一直这样的话, 他就不能去干活了。

“主君。”有人在身后唤道。

然后主君欣喜的声音便响起了。

“啊，三日月。”

那人放下了他，向来人跑了过去。

加州清光转头一看，发现那果不其然，是三日月宗近。

几乎所有审神者都梦寐以求的刀，作为“天下五剑”之一，被誉为最美。

他见到主君对三日月宗近十分亲昵的样子，不由得感到有些许失落。

想着都有三日月宗近这么稀有的刀了，对他，大概也只有这一开始的新鲜劲而已。

而三日月宗近则是笑着将主君拥入怀中，宽大的袖子几乎要将他全部遮住，看向加州清光的眸子中，那弯明月像是被云给遮挡了一般，晦暗不明。

主君叫做阿纱。

他是这么自称的。

随后加州清光发现，他对所有刀剑的态度，都是一样的，没有丝毫不同。

一直都是微笑着，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对任何人都是那么亲昵。

能够遇见这样子的主君，无论是对哪一把刀来说，都是一件幸事。

可是，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这个人，似乎，太过宽容了。

没有见过他生气的样子。

只要是人类的话，就一定会有负面情绪的吧？

不管怎么说，一直这样子，也太奇怪了一点。

“诶？我吗？”

加州清光曾询问过。

而那个人依旧微笑着，“怎么了，我这样，有什么问题吗？”

的确是没有问题，起码从外表上看。

他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然后，他终于知道那人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了。

就跟之前说的一样，这个世上不存在完美的人，只要是人，就一定会有各种的负面情绪，获得了人身，作为付丧神现世的刀剑也是一样。

在最近，很多的本丸里，因为审神者，或者其他的各种原因，出现了暗堕的刀剑。

因为这些刀剑的练度都很高，政府不舍得将他们销毁，便尝试着，将个别刀剑分进了正常的本丸，希望能让他们能继续出力。

来到这个本丸的第一把暗堕刀，是一期一振。

主君从来都不锻刀。

他只接收时之政府给予他的刀剑。

跟压切长谷部去万屋的时候，他听见了一些闲言碎语。

说这个本丸，就是“垃圾场”。

压切长谷部面不改色，丝毫不为之所动，反而是看了一眼怔楞的加州清光，道：“不需要理会。”

“我们，有主君就够了。”

比如像是一些短刀这样的，稀有度并不高，像是审神者人手一把的刀剑，他也并没有。

一期一振这把刀的暗堕程度很高，那人却没有丝毫的介怀，依旧是温柔的，像是面对他们一样，接纳了他。

“……一期一振，粟田口吉光唯一的太刀作品。”

太刀垂眸，做着自我介绍。

“吉光是短刀名手，所以弟弟们大多是短刀。”

他的语气淡淡的，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不知是想起了什么，抿了抿唇，神色中有几分痛苦，而在那之后，又被他强行压了下去。

“……曾经的主人丰臣秀吉下令将我再次打磨以配合他，于是才有了我现在的模样……

不过那个时候的回忆，已经和大阪城一起烧毁了。”

一期一振的态度虽然算不上是失礼，但也不能说是有多好，起码对于新主来说，这样子的态度是不应该的。

他本来就没有想要对现在的这个主人多忠心，不冷着脸面无表情就已经算是不错了，这种调动，他完全就是麻木的接受而已，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的感觉。

主君看着一期一振，盯了一会儿，并没有说什么责备的话语，而是跟当时见到加州清光，不，或者说，跟他之前第一次见到的所有刀剑一样，十分开心的笑了起来。

“你真好看呀。”

这是他对一期一振说的第一句话。

他说的是实话。

一期一振作为稀有度仅次于三日月宗近的那个最高级别，入手难度同样也很高，想要锻造出来的话，是比较困难的。

寻常审神者，要是从时之政府那里得到了一期一振，那肯定是高兴得要蹦起来。

可若是这一期一振是把暗堕刀，那这个“高兴”，可能就要不复存在了，甚至有可能觉得他是个麻烦。

主君却丝毫没有这么觉得，依旧觉得高兴，而这个高兴，又好像有哪里不一样。

一期一振的头发是水蓝色的，一双眸子就像是上好的琥珀，相貌英俊，配上身上的军装，纯白的手套，简直就是从童话书里走出来的白马王子。

“……您谬赞了。”

面对称赞的话语，一期一振先是顿了一下，然后脸上带上了自嘲的笑容。

……是吗，这个人也是……

他眸子里的光越发黑暗了，完全看不见一点光彩。

主君像是完全没有察觉到一样，仰头笑着看他。

一期一振原本还想平淡的与之对视，想要看清这个审神者内心深处的污浊，可却发现，对方的眼眸中满是笑意，那个样子，就像是满心满眼都是他一样。

他的心微微颤了一下，然后又再次被冰冷覆盖。

庭院里的刀剑，没有一把是暗堕刀，其他的人就算是想要跟他好好相处，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毕竟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跟暗堕刀相处。

暗堕。这个词，对于审神者来说，可谓是谈虎色变。

毕竟这不是什么好东西。

导致刀剑暗堕的理由有很多，但大部分的原因，都出在审神者身上。

时之政府将暗堕刀调配去正常的本丸里这一决定，让很多审神者都觉得高层的人是不是脑子都进了水。

可是主君只是因为，一期一振这把刀来到了自己的本丸而感到开心而已，暗堕什么的，他根本就没有在意。

然后，主君被刺伤了。

毕竟是暗堕刀，不知道经历过什么，却已经满心都是憎恨，失去了对审神者的信任。

主君的肩膀受伤，血流得到处都是。

那天是加州清光当近侍，还没有反应过来，或者说，他的脑子一片空白，随后巨大的惶恐与后怕笼罩了他，他一把将一期一振推开，然后颤抖着去捂那人肩膀上的伤口。

没事的，不会有事的，只是伤到了肩膀的话，不会有太大的问题的……

可是，可是要是流血太多的话，也会……

“主君，主君您没事吧？绷带，我这就去找绷带……”

加州清光有些语无伦次的说着，然后对一期一振吼道：“你这个混蛋！！主君对你那么好，你居然……！”

这里是主君的房间，只有今天作为近侍的他，跟主君在这里而已，

一期一振只是冷笑着，既不举起手中的刀，也不说话，任由刀上的血滴滴答答的往下流。

或许他根本不想再为时之政府卖力，想着这么刺伤了审神者，自己这回肯定是要被刀解，那样还乐的轻松。

“放开我，清光。”

加州清光听见怀里的人这么说着。

“主、主君？您的伤……”

“我没事的。”那人依旧微笑着，然后看向了一期一振。

推开了加州清光，居然就那么向对方走去。

“等等，主君，您是想做什么！”

“我？”那人说着，“我没有想要做什么呀。”

就跟往常一样，像是那满地的血，他肩膀上的伤口，以及痛楚全部都不存在一样。

“一期。”

他这么唤道，一双金眸弯起，看向了一期一振，对着那把暗堕了，甚至刚才还刺伤自己的太刀伸出手。

“一期，抱我。”

加州清光楞在了原地。

他眼睁睁的看着那人一直向前走，走到了那把太刀的身前。

……这是什么。

这种颤栗感。

一期一振也是没有想到对方会是这种态度，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

“……不要再接近了！”

他看着那双带着笑意的金眸，只是这么低吼着，提起了刀，可是看着这人，却根本砍不下去。

“可以哦？”可是，那人却这么说着，“砍我吧？”

“如果这，能让你好受一点的话，来砍我吧？”

他语带笑意，是认真的在这么说。

“……你到底，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没有怎么回事呀。”那人说着，微笑着，摸了摸他的脸，因为指尖带着血，所以一期一振那张俊美的脸上便带上了血痕。

“……！！”

“没有关系的，你感到很痛苦吧？将那些痛苦，全部都向我发泄出来也可以哦？”

“你在说什……”

“因为我爱你啊。”他说着，语气并无任何的戏谑之意，正因为是这样，所以才显得可怕。“你也爱着我吧？”

“看，这个就是证据啊。”

这个人，很温柔。

脸上一直都带着笑容，包容了他们所有人。

然后，他们慢慢的，慢慢的就明白过来，自己感受到的那种不对劲，到底是什么了。

这个人他，没有底线啊。

一般来说，所谓没有底线这件事，应该是一件坏事。

要么是窝囊，要么就是做事不择手段，可是这些形容全部都无法被用在这个人身上。

或者说，单纯用话语的话，根本没有办法形容。

无论对他做什么，他都很高兴。

哪怕被打，被骂，被刺伤，甚至被杀死，他都觉得，那都是对他的“爱”。

而包容这一切，就是他对“爱”的表达。

那个人是个漩涡，又或者是病源，让待在他身边的人，也逐渐的变得不正常起来，像是被融化掉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