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大昏君 第259章 残阳如血

战果辉煌。

而且不是一般的辉煌。

宣府大战结束之后，光是留在现场的尸体就有一万两千具，至于伤病和俘虏就更多了。加起来总共近三万人，而且打死了永谢布万户的首领昆都力哈，下面的各种小部落首领就更多。还有更下面的千户之类的，更是数不胜数。

沈希仪说要打残鞑靼右翼，真的成功了。

永谢布万户，基本上成为了历史。因为永谢布部落，完全被沈希仪灭了。依附永谢布万户的不少中小部落，也都覆灭。而永谢布部落的军队，在此战当中几乎是全军覆没。

永谢布万户本来就是右翼三万户当中属于最弱的。人口不过十万人左右。何卿带着骑兵偷袭永谢布部落和周围部落，杀伤了六千多人，俘虏了三万多人。此次大战又是解决了三万多人，还有大量逃离的骑兵，可以说直接灭了永谢布万户七万人左右。

经过这一次的打击，永谢布万户要彻底除名。

然后是鄂尔多斯万户。

虽然鄂尔多斯部落的老巢没有受到打击，但鄂尔多斯万户的军队受到了致命打击。吉囊是鞑靼右翼三万户的济农，也就是右翼三万户的亲王。但他能够控制鞑靼右翼，就是因为他掌握强大的鄂尔多斯部落，以此来控制鄂尔多斯万户。加上两个弟弟的支持，才能够顺利控制右翼三万户。

但此次他的部队伤亡惨重。

导致他的鄂尔多斯部落元气大伤，以后能不能控制得住鄂尔多斯万户都是一个问题。

和土默特万户一样，鄂尔多斯万户也不是只有鄂尔多斯部落，还有其他一些大部落。此次吉囊让鄂尔多斯万户下面所有的部落都损失惨重，必然会让很多大部落不服气，甚至对吉囊充满了怨气。

再说右翼三万户本来就不是黄金家族传统控制的部落。

是达延汗强行并入到了鞑靼左右翼六万户里面，然后派遣自己儿子去控制右翼三万户。结果右翼三万户的传统大佬不满，直接砍死了达延汗的长子，然后和达延汗大打出手。

结果他们失败了。

达延汗靠着手中的左翼三万户，还有科尔沁部落的支持之下，达延汗平定了右翼三万户。当时失败的右翼三万户大佬，带着自己的部队逃到了青海草原。现在还在青海放牧。

之后达延汗整顿右翼三万户，往里面再次派了自己的儿子管理。这就是右翼三万户的由来。因此传统上，右翼三万户和达延汗是有仇的。

吉囊三兄弟的老爹手腕出众，控制了右翼三万户。吉囊三兄弟各领一支强大的部落。他们三兄弟能征善战，管理能力也强，因此右翼三万户这些年很是稳定。

但现在不一定了

永谢布部落全军覆没，鄂尔多斯部落也是损失惨重。吉囊已经没有绝对的实力，用鄂尔多斯部落控制鄂尔多斯万户。鄂尔多斯万户分裂，应该就在眼前。

真的是打残了鄂尔多斯万户。

刘天和接到了战报之后，立马让人统计战果。自己则是写了一份捷报给朝廷，让朝廷知道这个好消息。实在是因为这次战争太辉煌。在朱厚熜得到消息的时候，另一边的战场却是碰到了很大的困难。

马永回程的部队，被俺答追上了。

还是那句话。

速度太慢了。太多人，还有太多的牛马羊，都要赶回去，速度就不可能快起来。一天再怎么努力，也就是三四十里，不可能走的更快。而且大同和丰州太远，足足有五百里。没有半个来月，甚至更多的时间，这么多人很难全都迁走。

但俺答是什么人。

根本不会给马永那么多的时间。从接到消息之后，当天晚上部队就撤兵，接着马不停蹄的赶到了这里。

“总兵，俺答这是在干什么”

“他在观察，也让部队休息。”

俺答没有急吼吼的进攻，反而是停在不远的地方，静静地看着明军部队。

派出一些小股骑兵，围绕着明军转悠。

观察明军。

同时也是逼停明军。

如果俺答直接进攻，马永反而更高兴。马永为了应对俺答，把自己的步兵围了起来，然后前面摆上了战车，阻止俺答进攻。在里面则是配备了火器部队。

马永这边距离太远，而且此次偷袭需要速度，因此无法动用太多火炮。

所以马永并没有和沈希仪那样，带着大量的火炮出动。相反马永的火器部队，除了火枪兵，根本没带火炮。但就算是没带火炮，可是以战车为防御，火器部队发挥鸟铳的优势，还是能够给对手带来很大的杀伤。

可是俺答没有进攻。

因为看到战车的瞬间，俺答就知道，明军步兵是配备了鸟铳的。俺答在蓟州是受到了火器部队的打击，因此对于火器部队比较忌惮。

同时俺答需要观察一下明军的情况。

“告诉下面的人，看好那些俘虏。如果谁敢闹事，就地正法。”

虽然俘虏主要是以老弱妇孺为主，但马永依旧是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因为草原民族，就是女人也是很彪悍，可不像是中原女人。要是利用现在的机会闹事，也会给明军带来很大的威胁。现在不是优柔寡断的时候。

“是。”

马永皱眉。

如果俺答这样按兵不动，他们也是动不了。

这里离大同还有近二百里的路程，没有五六天根本回不去。这要是在这里被俺答这样耗着，马永也找不到一个好的办法。马永观察俺答，也在思考俺答到底是什么意思。看了一会之后，马永立马猜到了俺答的想法，知道自己不能等下去。

俺答现在不进攻，不仅是观察明军的漏洞在哪里，更多的是让自己的骑兵休息。

俺答从得到消息开始，率领自己的骑兵急行军，六天六夜奔袭了八百里。这对于骑兵绝对是很大的考验。一般情况之下，骑兵一天奔袭一百里，基本上是普通骑兵部队的极限。六天六夜奔袭八百里，在历史上都不多见，因此骑兵必然是非常疲劳。现在俺答这是利用一切的时间，让自己的骑兵部队休息。

马永看着俺答有些部队的情况，判断出了俺答的打算。

“传令让姜总兵和桂总兵率领骑兵左右出击。”

想要休息，马永就不给他这个机会。

马永手中不缺骑兵。

有两万精锐骑兵。而且这八天多的时间之内，队伍才走了不到三百里。对于骑兵部队来说，没有任何的考验。他们休息很好，精力很充沛。

正适合出击。

俺答的确是跟马永想的那样，再让部队休息。俺答追上了马永，却不进攻，是因为他的骑兵已经到了极限。六天六夜跑了八百里，到了丰州发现连一点吃的都没有。

更重要的是，他们看到了丰州已经成为了一片废墟。

什么都没了。

到处都是焚烧的痕迹。

对于整个部落的打击非常大。

之后一路追击马永，终于在这里截住了马永。不过虽然截住了马永，但俺答的骑兵太累，不能立即投入进攻。加上看到了明军火器部队，俺答一边观察明军，一边则是让自己的部队休息。

俺答的想法是，双方对峙时间越长，对于自己越是有利。这样自己的骑兵部队就能够恢复不少体力。

可惜马永也是身经百战的西北名将。

早年在西北的名气，超过蓟州总兵周尚文。俺答是赌明军不敢主动出击，会等着自己进攻。可惜马永 一下就判断了俺答的情况。

所以让姜奭和桂勇两个人带骑兵主动出击，逼迫俺答接战，不给俺答骑兵休息的机会。

“色勒莫，阿木尔，你们率本部骑兵迎战。”

“是。”

虽然部队很是疲劳，但俺答也必须要接战。

明军骑兵都出来了，如果自己不应战，那么会直接影响部队士气。自己部队从兀良哈万户的战场上撤出来，已经是影响了士气。看到了丰州被攻破，让部队气氛非常压抑。

现在的部队很可怕。

稍微有问题，部队很容易炸了。

这个时候虽然不是打仗最好的机会，但还是要迎战，提升部队士气。

冷兵器时代，士气是战争当中最重要的。

而且俺答也不认为自己的骑兵打不过明军骑兵。俺答相信在火器部队来说，草原部落肯定是比不上明军。因为草原部落没有中原王朝的工匠，连冷兵器打造都很困难，更何况是火器部队。但如果玩骑兵，俺答就可以表示草原部落是明军的“祖宗”。骑兵对战，这是草原部落的看家本领。

所以派出自己手下两位大将色勒莫和阿木尔率兵迎战。

同时也看看情况。

“铛”

“噗”

“杀”

瞬间双方近三万骑兵大碰撞。

蒙古骑兵先是一轮齐射，之后才冲进去。蒙古部队骑射，就是为了弄乱明军骑兵阵型，然后冲击。有一点效果，的确是有不少人被土默特骑兵射中。

但并没有达到土默特骑兵想要的效果。

铠甲的作用的确很大。

特别是对于箭矢防御效果非常好。明朝的铠甲，主要是用棉花做的。一副铠甲光是棉花就用七八斤以上，加上其他防御，铠甲重量三十多斤。

三十多斤，对于军人来说，的确是很大的负担。

可是战场上就是好用。

防御力大大增加。

骑射没什么效果，接着短兵相接，铠甲的作用依旧非常明显。除非是力量非常大，要不然只是想要用兵刃，划几下，刺几下，对于拥有铠甲防御的明军骑兵来说，效果非常有限。

重骑兵、重步兵，历来都是战场上的坦克。

当然不是说，重骑兵、重步兵就没有克制的办法。世间万物，都是相生相克，没有绝对无敌的东西。当年蒙古骑兵横扫欧亚大陆的时候，在欧洲也是横扫过重骑兵的。可惜那都是二三百年前的事情。到了现在他们已经很多年没有碰到了防御如此好的骑兵部队，突然碰到这种兵种，就会很吃亏。明军骑兵虽然算不上是重骑兵，但骑兵部队拥有如此完善的铠甲，还是非常少见的。

蒙古骑兵砍几下，效果不是很明显。但明军砍几下，直接就给蒙古骑兵重伤。

以前明朝也不是不想要普及铠甲。

但第一是没钱。

土木堡之变后，朝廷一直缺钱。每年的开支超过收入，没办法不停地印大明宝钞，结果宝钞成为了废纸。朝廷太穷，军饷给的就不痛快，没钱拿什么配备铠甲。现在已经是朱厚熜登基第九个年头，从杨廷和开始进行改革，到后来进行开海，都给朝廷带来了惊人的收入。

有了钱，朝廷才能够给军队制造铠甲。就算朝廷有钱了，制造的铠甲也不是以前那种铠甲。以前全服装备的铠甲，四十多斤，比现在明军穿戴的铠甲贵了很多。那样的铠甲太贵，所以只能是选择另一种的铠甲，大量的用棉花和毛皮。一些重要位置上使用铁片保护。

另外一个就是贪污太厉害。

军饷弄下去，一半都没了，被中间那些人层层克扣。这样下去怎么给军队提高装备。好在朱厚熜任用了杨一清之后，开始整顿北方军事重镇。加上兵部尚书王宪、汪鋐，都是参与了军队的改革。

极大地打击了这方面的事情。

虽然不可能完全清除贪污，但有效的制止了严重的贪污。这样才能够给边军配备了这么多的铠甲。

效果非常好。

俺答他们根本没有想到。还是那句话，草原部落是游牧民族，他们的实力是有限的，他们的财富也是有限的。他们是很难想象明朝这样拥有一亿人口的大国，是什么样的实力。

当一个勤政的皇帝上任，任用了一些出色的官员之后，朝廷能够迸发出多少实力，这是他们根本感受不到的。就像是杨廷和进行的新政，每年给朝廷带来了多少钱，省下了多少钱。光是这部分钱，对于那些草原部落来说，挣十年都挣不到的。

俺答是草原枭雄。

但也只是相对于草原。草原整个人口规模才二百多万，俺答是不可能理解中原一亿人口的大国藏有多少实力。

所以俺答根本没有想到明军骑兵的铠甲多么厉害。

相比起来俺答的部队，主力骑兵虽然也有铠甲。但他们的铠甲根本无法和明军相比，他们的铠甲都是非常简陋的，主要是以动物毛皮为主。

长枪刺过去，完全可以刺透这些所谓的铠甲。至于那些临时征召的骑兵，连武器都是落后的，哪来的铠甲可以穿。

“台吉，情况有些不对。你看看明军右路的那支骑兵部队。”

“我看到了。”

俺答紧皱眉头。

让他很是惊讶。对于明军火器部队，俺答还没有找到很好的办法。但对于明军骑兵，俺答并不是很在意。除了大明刚刚开国的时候之外，明军骑兵一直都不是蒙古骑兵的对手。

所以部队虽然疲劳，但俺答认为还是能够击溃明军骑兵的。

可是他没有想到，明军骑兵战斗力不错。特别是姜奭率领的骑兵部队，战斗力更是强悍。反而是自己派出的骑兵，被他打的节节败退。

俺答不知道的是，姜奭手底下的骑兵，骨干是马永当年在陕西训练的骑兵。马永那个时候，常常带着这支骑兵出走草原，偷袭草原部落。

战斗力极其强悍。

加上有了铠甲，还有俺答骑兵很是疲劳，各种因素加起来，反而是姜奭这边大战上风。阿木尔率领的骑兵部队，不仅节节败退，甚至有溃散的迹象。

“摇旗，亲兵护卫跟着我支援阿木尔。让乌恩其带着本部人马，绕过明军，侧击东南部一带。那里镇守的不全是明军正规部队，还有很多民夫，必然是防御漏洞。” ,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