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不可能那么软萌 第8章 第一次交流

“你误会了。”方崇隽勉强笑了笑，他举起双手做投降状，“我对你没有恶意，你看我刚才还给你看伤口来着，我只是好吧，是我的错，我一时得意忘形，我错了。”

人鱼的目光一直没有变化，方崇隽到底只是生物学家的配偶，他除了家里的猫狗，平时很少跟动物打交道，更别提眼前这个还是一头来自深海的猛兽，他不知道当野兽做出攻击姿态时，都应该避开它们的双眼，否则会被视为挑衅。

其实若方崇隽对莱格拉斯好点，而不是日常吃干醋，他就会发现猫也是这样。

避免视线对接，如果已经对视并惹毛了对方，只需要轻眨双眼以示友好，如果猛兽心情好或者肚子不饿的话，说不定懒得理你。

然而方崇隽并不知道，他正试图以人类的方式说服人鱼。

不过他运气不错，人鱼的学习能力很强，特别在语言方面有特殊的天赋。从见到这个人类起，他就不断地重复一个音节。人鱼明白人类是用那个词来称呼他，而每当人类说出那个名字，语气都会突然变得柔和。

他不会伤害我。

人鱼得出了这个结论，噬人的眼神重新柔和了下来，他张开了口，“嗨海、海、芬、凤。”

人鱼的声音悦耳动听，每一个音节都像是跳跃的音符，然而方崇隽没来得及欣赏，他的内心被巨大的喜悦击中，他冲过去紧紧扣住人鱼的肩膀。

“你、你刚刚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好在人鱼已经确认他的无害，不然光这鲁莽地冲过来，就足以被认定为袭击。

人类的语言比动物的语言要难学得多，他们一个简单的词语就能表达出很多种意思，所以尽管人鱼在语言方面有天赋，也无法这么快就能理解那些长句子。

方崇隽比划了半天都没能得到他想要的结果，直到十分钟后他才反应过来，伸手一拍脑门，暗骂自己太傻。

他用手指着人鱼“海沣。”

人鱼乖巧地重复“海缝。”

“海沣。”

“海沣。”

方崇俊的身体再次颤抖了起来，他指了指自己，“崇隽，方崇隽。”

人鱼歪了歪头，他俩本来离的就近，人鱼这一歪头鼻子几乎碰到了方崇隽的肩膀。人类的体温比人鱼要高，方崇隽又是热力十足容易发汗的体质，在这大夏天的夜晚尽管刚才衣服还湿透着，只这一会儿，就被方崇隽身上的热力蒸干了些许。

人鱼发现这个人类身上身似乎散发着一股浓郁的气息，仿佛是太阳的味道，他忍不住侧过头去，轻轻嗅了嗅，然后他说，“崇隽。”

方崇隽一直往后退着，直到靠在墙壁上，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般跌坐下去。他目光呆滞，直到此刻他才有不真实感，仿佛身在梦中。

他找到了海沣

海沣变成了人鱼

人鱼真的存在吗是梦还是幻觉

方崇隽再次从枪套里拿出那把bq匕首麻醉枪，他打开刀刃将刀尖对着自己的小臂。

“如果是梦的话，应该是不会痛的。”

方崇隽看着人鱼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虽然是个美梦，但是我更希望这是真的，如果你是真实存在的，那么我将用尽所有守护你，我爱你。”

“海沣。”

方崇隽没有发现，当他拿出那把匕首时，人鱼的眼神瞬间变得警惕起来，他蜷起尾部，紧紧盯着方崇隽手上的匕首。

他记得这东西。人类在黑暗中看不清，不代表人鱼也看不清，如很多夜行动物一样，人鱼的眼睛可以看清黑暗。

他被渔网网住时，人类就是用这个东西朝他射了一下，然后他脑袋昏沉了一会儿，醒来时发现被人类给抓住了。虽然知道这个人类不会伤害自己，但对这把匕首，人鱼可是恨得深沉。

方崇隽将匕首抵在小臂上时，人鱼突然动了，他的鱼尾重重地砸在床上，发出“啪”的一声巨响。

他像一条离水的鱼那样，借住拍打尾部的力量从床上直接跳到了人类的面前。那只不过是一瞬间，方崇隽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手背一疼，手里一轻，匕首便被夺了过去。

猝不及防的方崇隽被吓了一大跳，他把自己紧贴在墙壁上，似乎这样能给他安全感。

然后他看见人鱼拿着那把匕首，翻来覆去的看，还没等他想出怎样才能把那把匕首拿回，人鱼便以极其准确的姿势，握住那把枪，枪口对准了方崇隽。

“啊”

新生的人鱼是个乐天派，他的忧愁能保持十分钟都算是人生中的一件极其重大的事件了。

就比如刚才，因为长时间离水他的皮肤开始变得干硬，整个看着像只被抽干水分的鱼。那一刻人鱼感受到了巨大的危机，他首次慌乱起来，本能告诉他，他必须回到海里，而对于禁锢他的人类，人鱼其实是迁怒的。

直到人类把他放在装满了水的浴缸里，人鱼才停止发怒。不过比起海水这些淡水总让人鱼感觉不对劲，虽然他的皮肤软化了下来，但还是有些干涩紧绷，鳞片摸上去也不顺滑了。

“这个给你。”

人鱼听到声音转过头去，看见人类站在门口距离他很远的地方伸长了手臂递过一个东西。好像怕人鱼会咬他似的。

方崇隽的表情有些不自在，不过任谁一个小时前被枪指着脸，也会跟他一个反应。幸亏人鱼不懂得瞄准，那枪打偏了，但也只差一点。这可是a型麻醉针，打中后3分钟内没有注射解药就会在沉睡中死去。方崇隽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人鱼不可能会知道给他注射解药，说不定看见他死，人鱼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跟这个比起来，方崇隽被纱布包裹的手背上那道伤痕都不算个事。

见方崇隽坚持站在门口不肯靠近，人鱼不满地撅了噘嘴。

海沣俊美无俦，其中唇形最为优雅性感，只不过以前的他一向面无表情，便是微笑也少，就连方崇隽都没见过他做这种表情动作。

虽然地点场合都有点不对，但方崇隽觉得自己的鼻腔有些热乎乎的液体似乎要流出来。

“可能是潮生拿上来玩落下的这是小黄鸭。”

人类的手心放着一个嫩黄嫩黄的小东西，橙红色的嘴黑豆一样的眼睛，整个看上去憨态可掬，方崇隽捏了一下，小黄鸭发出响亮的“叽咕”，人鱼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吸引过来。

他也不计较人类对他的戒备了，从水里伸出湿漉漉的手，接过那只可爱的小东西。不过在他研究了一会儿后，人鱼转过脸狠狠瞪着蹲在门口的人类。

方崇隽“”这是在赶我走

人鱼我瞪

方崇隽行吧，我走，我走还不行吗

方崇隽假装叹气离开，其实没走几步就倒回去悄悄观察。

看着人鱼把小黄鸭放在头顶，然后低下头想从水面上看看自己的样子，结果小黄鸭落入水中，人鱼又潜到水里，用鼻子去蹭小黄鸭。这幅画面实在是太可爱，触动了方崇隽那颗老母亲的心，但当他看到人鱼在浴缸里一下一下摆动的尾部，内心又变得十分复杂。

半透明的蓝色尾鳍，拂着水面。那漂亮的尾鳍看起来柔软又顺滑，感觉就像是脆弱的艺术品。但就是这样的东西，却轻易的割裂了方崇隽的手，而这还是人鱼手下留情的后果。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方崇隽那只手恐怕就保不住了。

“小黄鸭，叽咕。”人鱼学着刚才方崇隽的发音重复了一遍，声音软乎乎的，像个刚学说话的孩童。

人鱼把半张脸沉在水里，只眼睛露在水面以上，他对着小黄鸭吐出一串串气泡，看着它被水波推开，然后又用鱼尾把小黄鸭勾回来，周而复始，玩得不亦乐乎。

只是人鱼并没有发现，游艇已经被启动，正在向着比翼岛的方向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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