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跳订了睡一觉起来就能看了 黑雾播放手机语音。
机械男音响起:“会有办法。”
尤铭:“还需要多长时间”
“很快。”
尤铭有种自己在跟siri聊天的感觉。
尤铭想问江予安的死因, 但转念又觉得他们的关系似乎还没有亲密到那个份上,江家父母讳莫如深,可能江予安的死因有什么秘密。
等到了尤家门口, 露水的时间已经过了一大半,一小瓶露水,还是省着点用吧。
毕竟看见黑雾, 和看不见其实也没有太大的差距。
尤铭回家换了鞋子,阿姨让尤铭喝杯热牛奶再睡觉。
“郑阿姨,我爸妈呢”尤铭捧着牛奶杯问。
阿姨:“先生和太太去医院了, 要去看你大伯和大伯母。”
尤铭没什么表情。
阿姨叹了口气:“我就没见过你大伯母那样的亲戚。”
郑阿姨在尤家待了二十多年,尤铭也是她看着长大的, 虽说是雇佣关系, 但其实也跟家人没什么两样。
尤铭转动着牛奶杯。
阿姨:“你也别想这些事了,都交给你爸妈去办, 他们再坏也得讲道理。”
“就是闹上法院, 先生和太太也没有义务去管。”
尤铭叹了口气:“我爸心软。”
阿姨:“太太可不心软。”
“快别想这些了, 你早点睡。”阿姨低下头,准备把客厅收拾一下。
尤铭看向阿姨,忽然发现阿姨的头顶有一团红色的雾气,颜色不深,他想起了“姜淮”所说的话, 红色雾气代表有血光之灾,但是只在头顶的话没有生命危险,颜色越深越惨。
“郑阿姨, 您最近没遇到什么事吧”尤铭问了一句。
阿姨笑了笑:“我能有什么事好着呢。”
尤铭看着她的眼睛:“真没有”
郑阿姨笑容有些勉强:“还能有什么事老问题了。”
尤铭:“您儿子又找您要钱了”
郑阿姨:“有什么办法我生的,我的债。”
郑阿姨当年来到尤铭家的时候刚生完孩子没有一年,丈夫下岗,公公婆婆又都是农民,家里也没几亩地,就过来当保姆,自从她当了保姆以后,丈夫也不工作了,一家人就指着她的工资过日子。
她没有学历,不敢离开尤家,一家的生计就担在她一个人的身上,要不是没有办法,谁会抛下自己的孩子不管,在别人家干二十几年的保姆
儿子长大后跟她不亲,跟自己老爸一样,只知道摊手朝她要钱。
“他最近来省城了”尤铭问道。
郑阿姨吃惊:“你怎么知道我谁也没告诉啊,先生太太那我都没说。”
尤铭:“他这回又找你要多少”
郑阿姨:“他说想留在省城发展,跟女朋友也谈了五年了,让我给他买套房。”
郑阿姨叹了口气。
她的工资每个月都打回老家,自己只留一点点,因为尤家包吃包住,她除了偶尔买几身衣服以外没什么花销,但自己也没存下钱。
因为长久的两地分居,丈夫在外面有了女人,她发现以后也忍了,她是传统女性,为了孩子,怎么也得保持一个完整的家,而且她迟早是要回老家的,在老家,离了婚的女人就要遭受别人的指指点点。
丈夫也不敢跟她离婚,毕竟家里的钱就靠她挣。
他们的婚姻总结起来就四个字:凑活着过。
尤铭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就说:“他是成年人了,大学也毕业了,饿不死。”
郑阿姨:“我知道,但是……他是我儿子。”
为人父母,尤其是母亲,除了极个别以外,都深爱着自己的孩子,尤妈妈也一样,哪怕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只要是给孩子花钱,眼睛都不会眨。
郑阿姨朝尤铭笑:“别说这些了,不是什么大事,你快回去睡吧,明早想吃什么”
尤铭:“白粥配小菜就行了。”
郑阿姨慈爱的看着尤铭:“好。”
尤铭回了房间,关好门窗以后才问江予安:“郑阿姨这个血光之灾,有避开的办法吗”
机械男音:“有。”
尤铭的目光变得尖锐起来。
如果既定的命运可以改变,那么是不是说,以后他爸妈要是有什么问题也能避开
尤铭问道:“什么办法有我可以做的吗”
江予安:“破财,送灾。”
尤铭:“前一个我知道,送灾怎么说”
江予安:“红包放在路边。”
尤铭:“……跟恐怖片很像。”
“不行。”尤铭否定了。
他虽然只在意自己身边的人,但还是有行为处事的道德底线。
尤铭:“破财吧。”
但这个破财只能破郑阿姨自己的财,尤铭送钱给她都不行。
尤铭查了会儿孤儿院和福利院的名单,大型孤儿院和福利院都有社会爱心人士的捐赠,有些小的则只能靠国家帮扶,小型的孤儿院和福利院不管是收到的捐赠还是社会资源都不多。
他列好了表格,选好了两个,准备第二天给郑阿姨看看。
“我睡了。”尤铭躺在床上,露水的时效过了,他看不见江予安的黑雾,只能看见一支悬在空中的手机,他眼睛已经要睁不开了,迷迷糊糊地说,“晚安,明天见。”
尤铭闭上了眼睛。
等他熟睡后,被子才被掀起来一角。
黑雾自觉的躺到了尤铭的身边。
新婚夫夫,就是要睡一张床才对嘛。
翌日清晨,尤爸爸他们还没回来,尤铭被阿姨叫醒,洗漱之后去餐厅吃饭。
“您看看这个。”尤铭把列好的单子交给郑阿姨,“这是我昨晚看好的,您可以捐赠。”
郑阿姨本来在一边拖地,她有些茫然。
尤铭:“我看您这几天精神不好,听说破财可以转运。”
郑阿姨明白了尤铭的意思,局促道:“我也没多少钱……”
“小铭,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们给我的工资挺多的,但是我自己……”
尤铭:“几块几十块,上百上千都行。”
郑阿姨:“那我……捐两百”
尤铭点头:“网上有捐款通道,您把钱转给我,我去捐。”
郑阿姨当然不会怀疑尤铭会图她两百块,她知道尤妈妈对尤铭有多宠爱,当年生意刚起步的时候,尤妈妈自己穿着的是几十块的衣服,都非要给尤铭买几百上千的。
虽然尤铭身体不好,但是是在蜜罐子里长大的,父母无微不至的爱护他,关心他。
越是想这个,郑阿姨就会愧疚。
她没带过自己的儿子,没给过儿子多少关爱,她能送回家的只有钱。
尤铭帮郑阿姨捐赠了两百以后,自己也捐了两万。
他的零花钱总是存着,尤妈妈也没有收过,这些年下来也有一笔存款。
但毕竟不是自己挣得,尤铭也从没有大手大脚的花过。
准确的说,他就没花过什么钱。
郑阿姨洗完碗以后就接到了儿子的电话。
“我就在你工作的小区门口。”儿子的声音又粗又凶。
郑阿姨拿着手机的手都在抖。
“你出来,咱们说说买房的事。”
郑阿姨用手捂着手机,怕尤铭听见,小声说:“妈跟你说过,妈这边也……”
儿子:“你出来,你不出来我就不走,爸不管我,你也不管我,你们想逼死我吗别人从小就跟在父母身边,我从小有爸没妈。”
郑阿姨:“我出来,我出来。”
毕竟是上班时间,郑阿姨要先给尤铭打招呼,尤铭只是说:“您就在小区门口跟他说,要是有什么事,门卫就在边上,或者我陪您出去。”
郑阿姨连忙拒绝:“没事没事,他是我亲儿子,总不可能打我。”
她把自己的银行卡拿上,里头还有几万块钱,她准备把这钱都给儿子,让儿子再多给她一些时间,毕竟现在六十多平的房子首付都要三十多万,她现在拿不出来。
郑阿姨的儿子叫周俊,他在小区门口等的不耐烦了,看到亲妈出来,第一句话就是:“你存了多少钱都给我,等我结了婚,你也好早点抱孙子。”
郑阿姨把银行卡递给他。
周俊脸上有了点笑摸样:“里头有多少妈,我就知道你厉害,毕竟在有钱人家当保姆,都这么多年了,他们肯定要给你涨工资。”
郑阿姨局促道:“里头就六万五。”
周俊的脸黑了:“就这么点你钱呢”
郑阿姨缩着脖子:“以前给家里打钱,每个月我自己就留一千,其他的都给家里了。”
周俊:“你在人家家里当保姆,他们包吃包住,这么多年每个月一千,算二十年,你也该有二十四万的存款,你是不是不想给我钱”
郑阿姨:“不是不是,你以前生病,还有家里换房子,我都再给钱了……”
周俊:“你就是不想给我是不是我就知道,你在大城市享福,怎么还记得住老家的老公和儿子我爸说得对,你太自私了!”
郑阿姨去拉儿子的手:“小俊,妈不是,妈在存钱,你给妈点时间。”
周俊伸出手,准备把郑阿姨推开,他没有掂量力气,要是真推了,郑阿姨肯定要被推倒在地,后面就是台阶。
但是——
周俊重心不稳,手刚伸出去,自己用力过猛,脸朝下摔了下去。
额头砸在台阶上,砸了个头破血流。
它似乎是被敲碎的脑袋,整张脸都被暗红的血液遮住,脑袋上开了一个洞,不停有脑浆流出来。
楚全抱着尤铭腰的手更紧了,哆哆嗦嗦地问:“尤大师……能、能让它换一个吗冰淇淋不能烧……”
“供品不需要烧。”尤铭安抚了一句。
一屋子就三个还清醒的人,两个都不镇定,如果尤铭也不镇定的话,情况只会越来越差,尤铭深吸一口气,对说话的鬼说:“老太太现在已经七十多岁了,就算你们占了她的身体,也不能在阳间停留多久,反而要花更多的修为去填补她的身体。”
鬼们不说话。
道理都懂,但是有身体不占就是白痴。
能在阳间待一天,就能走在阳光下,感受生命,而不是和一群孤魂野鬼混在一起,只有过去,没有未来。
“你们想要任何供品,楚先生都能为你们提供。”尤铭把楚全推出来。
楚全哭丧着一张脸,紧闭着眼睛:“给,都给,求求你们不要杀我……”
赵岚被自己丈夫吓得不轻,她是三人中唯一一个什么也看不见的人,并且也听不到。
鬼魂们只有一小部分有意识,大多数都只靠本能或是生前的执念行事。
想要抢占活人的身体,靠的就是本能。
能说出想吃冰淇淋这种话,就是少见的有意识的鬼了。
有意识的能沟通,没有意识的不能沟通。
尤铭试着跟那只鬼交流:“如果你还有什么想要告诉亲人的,也能对楚先生说,你是死于凶杀吧凶手被抓住了吗”
脑袋开洞的鬼面目瞬间狰狞起来:“抓他!死刑!死刑!”
尤铭:“楚先生会帮你的,你能让屋里其他的鬼离开吗”
楚全在一旁欲哭无泪,但是又不敢出言反驳。
搞定一件凶杀案似乎不比没命更难。
这只鬼张开嘴,发出只有鬼魂能听见的凄惨咆哮,尤铭也能听见,那咆哮声更像哭嚎,哪怕只是听着声音,都让尤铭感觉到一股无法言喻的绝望和悲痛。
鬼魂们听见这哭嚎声以后纷纷响应,尤铭身上的鸡皮疙瘩全都起来了。
至于楚全,他现在恨不得跟假大师一起晕过去。
屋内的鬼魂们在哭嚎过后就离开了,整个房间只剩下这一只鬼。
它直挺挺地站着,即便脚没有挨地,也抬头挺胸。
尤铭让楚全去准备冰淇淋,只要知道鬼的名字,就能把食物供给它,鬼吃过的食物看上去跟正常的没有区别,但人如果入嘴,就会沾染阴气,运气好的话只是走霉运,如果食用的时候正好在走霉运,死亡的阴影就会笼罩在这个人的头上。
虽然此时已经是深夜了,但小区内就有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超市。
楚全不仅买了草莓味的冰淇淋,还买了巧克力、芒果、榴莲、覆盆子等等。
几乎把超市冰淇淋所有的口味全都买了。
脑袋开洞的鬼也告诉尤铭自己亲人的名字和自己的名字。
尤铭做了个建议的牌位——用硬纸板做的,然后呼唤它的名字。
这只鬼叫李友义,他拿起冰淇淋,面无表情的吃起来。
然后看了眼旁边放着的其它冰淇淋,嫌弃地说:“我不吃芒果,也不吃榴莲。”
尤铭:“你能让其它鬼魂都离开小区吗这次是因为楚先生想要招回自己母亲走失的魂魄,操作失误。”
李友义摸了把自己的头,他似乎很爱摸自己头上的洞:“好处。”
尤铭看了楚全一眼。
楚全连忙说:“您要什么都给您,给您买几个美女,都烧给您。”
李友义:“要漂亮的,白人黑人亚洲人都要。”
不知道纸扎师傅有没有接过这样的单子……
楚全咬牙:“还给您烧别墅,烧手机,烧车。”
李友义:“车要玛莎拉蒂。”
楚全连连点头。
李友义似乎在思考,过了几秒才说:“别墅要中式的,后花园和亭台楼阁都要有,最好还要一只狗,狗要金毛,我以前就养过一只。”
“还有……”
李友义提了很多要求。
楚全听得脑袋都有些大。
当然,最重要的是,李友义要楚全联系自己的家人,告诉他们杀害自己的凶手是谁。
李友义是被最好的朋友杀死的,朋友在杀了他以后,还伪装成好人,他的父母这些年来把凶手当成亲儿子般疼爱,甚至已经立好了遗嘱,他们离世后所有的财产都会留给凶手。
李友义之所以这么迫切的想要一具身体,就是为了让凶手杀人偿命。
这个要求可比之前的更难,楚全用手抹了把脸。
一只鬼就这么难伺候了,他还有一整个小区的鬼要应对。
楚全想着想着就哭了,他只是想给老母亲招个魂,没想到要付出这么惨重的代价。
说不定还得倾家荡产。
尤铭看着楚全和赵岚身上的血雾越来越浅,最后消失,只有头顶上还有一点残存的雾气,估计那就是他们俩走霉运的象征。
李友义还为其他鬼魂提要求,到时候楚全只需要一起烧给他,他再分给别的鬼。
至于那些没有意识的鬼现在正忙着互相吞噬。
就跟练蛊一样。
“那些就得交给这位大师了。”尤铭看了眼倒在地上的大师,被吓晕以后就陷入了昏睡,现在开始打呼噜了,呼声震天。
楚全很想过去揍人,但几次深呼吸,终于制止了自己的冲动。
“我,我确实是天师!”大师缩着脖子,跟之前趾高气扬的样子判若两人,“只是还没出师……”
屋子里现在没鬼了,楚全气急败坏:“我给你那么多钱!你一个半吊子也好意思收!”
大师:“你也不能这么说……你看,我也做事了,魂也招了,就跟投资买股票一样,自负盈亏嘛……”
楚全举着拳头,冲过去想锤人:“你个臭不要脸的自负盈亏!”
大师用手臂护着脑袋:“这不也没出事吗我、我把钱退给你总行了吧”
楚全喘着气:“还有我的精神损失费呢!你知不知道那些鬼看起来有多恐怖你吓晕了!我没晕成!”
尤铭在一旁说:“那剩下的事楚先生就和大师一起协商解决吧,商量一下怎么把鬼送走。”
大师这才对尤铭说:“你也是干天师的你师父是谁我没听说过啊,你竟然有露水,我也带了一瓶,因为还有几个大单子,所以这次就没用。”
楚全气得又想揍他。
赵岚死死拦住了自己的丈夫。
此时天已经快亮了,尤铭没有回答这位大师的话,直冲楚家夫妻说:“我先回家了,剩下的事你们商量吧,既然大师也有露水,那送鬼的事就交给大师了。”
楚全送尤铭到门口,真心实意地给尤铭道了歉,有些尴尬地说:“小尤啊,你别生我的气,我也不知道真的能招来……这样,你以后有什么事都能来找我,我能帮忙的肯定不会推脱。”
尤铭:“以后这些事情,您还是找老天师比较好。”
“找熟人介绍的,我还给熟人也送了红包。”楚全气不打一处来,“熟人坑熟人,等这事过了,我一定要他给我一个说法!”
楚全在尤铭腰离开时忽然说:“对了,之前你爸找我谈合作,这事过了我就去找他,咱们早点把合同签下来,之前太忙了,就一直没给你爸回消息。”
尤铭:“我知道了,我先走了。”
楚全看着尤铭离开的背影,还是心有余悸,如果昨晚尤铭没来,现在他们一家……
作者有话要说: 邪灵诅咒中——
邪灵疯狂诅咒中——
诅咒完毕——
邪灵:“呼!好累!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被诅咒人:“糟了!肚子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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