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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婚妻你是魔鬼吗 第二十三章

作者:程渊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24-09-13 18:00:18 来源:就爱谈小说

下到山脚, 柳淼淼说想去趟洗手间,谢灼便帮她拿着背包,在外面等她。

裴子妤从隔间出来, 看见柳淼淼背对着她站在洗手池前, 拿出一盒药, 指甲从银箔里抠出一小片, 就水咽下去。

是之前在别墅里看见的那一盒。

外面有人喊她的名字,柳淼淼匆匆将药盒塞回口袋, 却没放好,跑出去时从衣兜里掉了出来。

裴子妤走过去捡起。

一班女生安排在山门口拍大合照,男生已经拍完了, 在旁边等着返程大巴开过来。

柳淼淼站在女生中间那排, 人家都兴高采烈地喊着茄子对镜头比剪刀手,只有她看起来一脸没睡醒的样子,两眼泪汪汪地打了个哈欠, 像只搭着爪子晒着太阳昏昏欲睡的小懒猫。

谢灼看着便不觉笑了。

裴子妤有几秒晃神,阳光底下的那个少年干净又温暖,明明以前对任何人都总是疏淡清冷的模样,可自从那个女生出现了以后, 他眼里好像就有什么悄然改变了。

她很清楚, 只是因为那个女生。

心里颓然便生出几分不甘心来, 为什么,那个人不是她?

裴子妤走过去问“谢同学,你想好要报哪所大学了吗?”

谢灼目光停留在那头拍照的女孩子身上, 视线移过来时唇角弧度还很柔和地上牵着,裴子妤明明知道他眼底的温柔不是给她的,却还是不由晃了神。

“还没想好。”谢灼说。

“我听一为说,你家里想让你出国读音乐学院?”

“父母是有这样的意愿,但我还没决定。”

他还没决定……

裴子妤多少也知道,音乐是他的理想。

但他现在犹豫了,也一定是因为那个女孩子。

裴子妤低头抿了抿唇,将心中那片酸涩压下去。她想起什么,把刚才洗手间内捡到的药盒递给过去,“对了,柳同学的药掉在洗手间了,你拿给她。”

“药?”谢灼接过药盒横竖翻看了下上面标签,全是用英文印着的晦涩难懂的药名和病名的专业术语。

谢灼大致看明白了其中几个词眼,眉心不觉深拧起来。

裴子妤见谢灼不语,迟疑开口“……谢同学?”

谢灼抬眸问她“你说这个药是淼淼的?”

裴子妤先是微微一愣,随后反应过来“怎么原来你不知道吗?”

谢灼有几秒沉默,脸色不是太好。

“阿灼!我拍完了!”柳淼淼在那头招手喊他。

谢灼将药盒放进裤袋里,对裴子妤说“药的事,我希望你保密,不要对任何人提起。”

裴子妤没来得及说什么,男生便抬步朝女孩子方向走去。

她还在出神思索刚才谢灼那句话的意思,转身,碰上身后的黎欣。

裴子妤微愣“表姐?”

黎欣舔唇笑了下“我听见了,这下事情变得有意思了。”

初春气候湿冷,外加山间寒气太重,大抵是出游那天没注意保暖,从鼎湖山回来隔天,柳淼淼便很不幸地中招感冒了。

早上两节化学连堂,老熊在讲台上口沫横飞地评讲周测试卷,柳淼淼仿佛一根被人踩了一脚的狗尾巴草,脑袋蔫巴地垂在桌面上,手里握着笔,精神难以集中,写出来的字迹像一条条没骨头的蛇,歪歪扭扭地印在纸页上。

“很难受吗?”谢灼低声问她。

柳淼淼吸了吸严重堵塞的鼻子,用纸巾一擤,包出了今早上第二十五只馄饨。

她努力直起身子,鼻音很浓地说“还好,就是头疼,想睡觉。”

谢灼用手背探了下她额间温度,有点烫。

他皱眉道“好像有点发烧了,等会下课我去医务室给你拿退烧药。”

柳淼淼点点头,然后继续趴回桌面要死不活地蔫着。

下课谢灼去了医务室,柳淼淼额头枕着自己小臂睡觉,整个人忽冷忽热,觉得浑身哪哪都不痛快。

她舔了舔发燥的嘴唇,想喝点儿水,摇了摇杯子,发现空了。

谢灼又还没回来,只能自己没精打采地爬出去打水。

柳淼淼把水杯放在出水口底下,摁了热水开关,水流哗哗地泻出来,热乎乎的白雾在脸上扑腾,蒸得人脑袋发晕。

她抱手倚在墙边,因为生病的关系,脑袋混混沌沌的,眸子半搭着,谁也没心思搭理。

有人走过来接水,柳淼淼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脚步,让出点空位给那人站。

是个女孩子的手,修得圆润的指甲盖上涂着靓丽的红色指甲油。粉色水杯往出水口下面一放,另一头也开始源源不断地冒出白雾和热水来。

临近上课,外面嬉闹的学生都很自觉地回到班上,走廊一时安静下来,只剩下两注水流汩汩砸在水杯里的声音。

身旁的人忽然轻笑,开口道“柳同学,你以为你不说,你母亲以前做的那些事就没人知道了吗?”

女生的嗓音尖锐刺耳,像是有人用指甲在黑板上故意刮出的让人毛骨悚然的噪音,听着让人有种生理性的不适。

柳淼淼不悦地皱了皱眉,抬眸,对上黎欣阴冷讽笑的脸。

身体的病倦大大降低了她本来就很贫乏的忍耐性。柳淼淼伸手啪地把出水口开关摁掉,冷淡问“你有事么?”

黎欣笑道“没事。”

柳淼淼没心思和她耗,面无表情地将水杯盖子拧上,转身往课室走。

黎欣的声音不轻不重地飘入她耳朵,噙着一丝冷笑“你妈是景薇,对么?”

“你妈有病,你也有病。你说我要是把这件事在学校传出去,大家会怎么看你啊?一个勾引别人丈夫的小三的女儿,还有严重精神病,大家都会觉得你很恶心?”

柳淼淼停了脚步,转身,漆黑眼瞳平静无波,宛如一潭寂静的死水,凉淡地看着她“怎么你找人调查我的时候,那人没跟你说清楚?”

黎欣不明所以地扬了扬眉。

“在香港的时候,我的确是因为把人打成脑震荡才从原本的学校退学的,”柳淼淼淡淡地问,“你知道那人为什么被打成脑震荡吗?”

黎欣看着柳淼淼一步,一步地走到自己跟前,露出一抹人畜无伤的笑。

“因为那个人做了一件让我觉得很不爽的事。很不凑巧,就和你现在想做的,一模一样。”

黎欣脸色顿时垮下。

柳淼淼耸耸肩,“你要是想进icu全景深度游,你不妨试试。”

柳淼淼说完便走了,看也没多看她一眼,犹如对待弃置路边的垃圾般轻蔑,丝毫不把她放在眼里。

黎欣气得发疯,咬牙掏出手机,给陈家明编辑了条消息发过去

给我找人弄死她!

柳淼淼当晚回家就发高烧了,隔天直接没回学校,谢灼给她打电话也没接。

下午谢灼向学校请了假,去了柳淼淼家里。

摁了门铃,意料之中无人响应,他在门锁输入柳淼淼告诉他的密码,大门应声而开。

屋子里乱糟糟的,衣服鞋袜满天飞,书包挂在吊灯上,电视遥控器坐在冰箱里,客厅更不用说,几个没吃完的泡面桶堆在桌子上,随手可见的巧克力纸和零食包装袋,混乱得像地震过后狼藉的难民营。

谢灼绕过满地的衣服袜子,把书包在沙发放下,看见垫子里卡着一条黑色的系带,他脑子一时抽了筋,顺手用食指将那带子从缝隙里勾出来。

底下连接着的是一件黑色蕾丝文胸。

谢灼“……”

谢灼向来知道她柳淼淼生活自理能力为零,却不想她真能把日子过程这等惨状。

他叹了口气,走过去敲她卧室房门。

“淼淼?”

依然没人应他。

房间没下反锁,一拧便开。卧室混乱的现场和客厅惨状不分伯仲。

女孩子一大团地蜷在床角,身上卷着厚厚的羽绒被,从头到脚盖着,只露出半张脸蛋来。

双颊泛着病态的潮红,病得迷迷糊糊在梦中呓语。

“难受……唔……”

谢灼过去抱起她,轻轻拍了拍她的脸“淼淼?”

“昨晚让你吃药你吃了吗?”

柳淼淼眼睛艰难地睁开一道缝隙,脑子混沌得根本无法思考判断,纯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她摇摇头,撒娇般环住他的腰,脑袋蹭上去。

“阿灼,我好难受。”

谢灼用手背探了下她额头,温度好像比昨天更高了。

他叹气“就知道你不会听话,难受也不知道乖乖吃药。”

谢灼帮她把被子掖好,起身去储物柜找备用药箱,拉开最底下那层时,谢灼的手滞住了。

柜子里摆着各种各样的药盒和瓶子,上面密密麻麻的英文全是晦涩难懂的药物成分。有一盒跟裴子妤在鼎湖山捡到给他的外包装一模一样。

谢灼记起柳淼淼转学过来的第一天,他看见她在洗手间里吃的药,他问她那是什么,当时她目光闪躲了一下,告诉他那只是普通的维他命。

那天搬家,她从衣服里滚落的药瓶,被她万分紧张地用脚遮住了标签。

原来她当时就想向他隐瞒什么。

可他却疏忽了。

谢灼心里一时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像是被人用针扎那样刺疼。他一盒一盒地将那些药拿起来看,有抗抑郁的,治疗躁狂的,精神分裂的,大大小小十几种,还有她平时惯吃的安眠药。

“阿灼……”床上的女孩子迷迷糊糊地喊他。

谢灼取了退烧药,将柜子推回去,又到客厅倒了温水,坐到床边把她扶起来喂她吃药。

柳淼淼却异常排斥,摇头左右不肯听话。

他也只能温声哄着“乖啊,吃了药好好睡一觉,睡醒就好了。”

好不容易哄着她吃完药睡下了,柳淼淼枕边的手机一直嗡嗡在震。

来电人显示是“李宗明”。

已经响了好几通了。

谢灼怕吵醒柳淼淼,便抬手摁掉,可对方又坚持不懈地再打。

他犹豫了会,拿起电话去客厅接通。

对方先一步开口“囡囡,最近有没有按时吃药?下个月我这边空了去花城看你。”

谢灼说“你好,淼淼她今天不舒服在休息,现在不太方便接电话。”

李宗明听到陌生男生的声音顿了下,柳淼淼向来不喜欢与陌生人独处,平日私厨和阿姨都只能挑她不在的时候到家里打点。她生病时还能留着在一旁接触的,肯定不是一般关系。

李宗明看过谢灼照片,很快便猜出对方是谁,便说“这样啊,回头她醒了你让她给我回个电话。”

李宗明刚要挂断,谢灼却道“您刚才说吃药的事……”

李宗明自觉自己说漏嘴,之前柳淼淼说过,她并不想让别人知道她有病的事,以柳淼淼的性格,要是让她知道他趁她生病把事情抖了出去,回头八成把他诊所闹翻天不可。

李宗明咳了声,“没什么,我这头有事,先挂了。”

柳淼淼一觉睡到傍晚,出了一身汗,整个人都舒服了很多。

她撑着还有些发晕的脑袋下床,从昨天开始一直病得浑浑噩噩,整个人都云里梦里的,这会儿才好了一点。

她看见谢灼正在客厅给她收拾东西,揉揉眼睛问“你什么时候来的?我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谢灼也不觉得奇怪,毕竟她把他当成是在做梦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他把洗好的衣物晾上阳台,开口道

“大概三四点的时候,那时你烧得很厉害。”

谢灼手里正拿着一条她的内裤。柳淼淼脸一热“……你帮我把内衣裤都洗了?”

“不然呢,你一屋子脏衣服能看吗?”

柳淼淼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光着脚丫站在地上,就这么呆呆地看着他的动作。

谢灼从阳台进来,见她两只光溜溜的脚丫子,皱眉道“感冒还没好就不穿鞋?”

柳淼淼本想转身回卧室穿鞋,谢灼却更快一步将她打横抱起放到沙发,径自去拿了棉拖鞋过来。

他刚洗完衣服,手上还沾着微凉的水,女孩子脚踝被触上时被冻得微微缩了一下,谢灼指尖滞了滞,又懊恼自己的疏忽,用纸巾将手上的水仔细擦干,再去拿袜子给她穿上。

他单侧屈膝跪在地上给她穿鞋袜,柔软额发拂过他高挺的鼻梁,低眉垂目的模样斯文又温柔。

只是他今天好像比以往更加安静,话也少得反常。

柳淼淼病好了,小动作又开始多了,用脚趾头一下一下不安分地隔着裤料勾着他的小腿,咯咯咯地笑。

谢灼给她穿好一只脚的袜子,又托起她脚踝穿另外一边,就是不搭理她。

“喂。”柳淼淼感觉自己被忽略了,不悦地喊他。

谢灼抬眸,“怎么了?”

“你今天话怎么那么少?”

“我平时不都这样?”

他居然还反问她。

柳淼淼总觉得谢灼今天心情好像确实不太好。

谢灼帮她穿好鞋袜后便起身去厨房“我煮了粥,你等下喝一点,不能不吃东西。”

柳淼淼点点头。

谢灼盛好粥端出来,柳淼淼坐在沙发上没动,伸长胳膊撒娇道“抱抱。”

谢灼没说话,走过来将她抱到餐桌前的椅子坐下。

她懒洋洋地撑着脸,看谢灼用勺子舀了一勺粥,放到唇边轻轻吹凉。粥是刚煮好的,一直冒着滚烫的热气,他将瓷勺放到唇边碰了碰,确定温度合适不会烫到她后,才喂到她唇边。

“张嘴。”他说。

柳淼淼听话地张嘴吃掉了。

他又去舀下一勺,神情平淡安静,他很少有这样的时候,柳淼淼记忆中他总是会看着自己很温柔地笑。

现在的样子却是清清冷冷的。

柳淼淼托着脸看了他好一会儿,很笃定地开口“阿灼,你在生气。”

“你为什么生气?”她问。

谢灼将下一勺粥喂进她嘴里,又抽纸巾给她擦去唇边残留的粥水,抬眸静静地看她“你睡觉的时候有人给你打电话。”

“嗯?是谁?”

“你给他通讯录备注的名字是‘李宗明’。”谢灼说。

柳淼淼吞咽白粥的动作顿了顿,有半会儿两人心照不宣的都没说话,仅是平静的对视着,男生漆黑的眸子里有细微波澜,目光沉默地流连于她的脸上,似乎是在判断她的反应和神情。

柳淼淼忽而皱眉“你接了?”

“他打了好几通,我怕吵醒你睡觉,就接了。”谢灼坦诚道。

“他说什么了?”

“他问你有没有按时吃药,说下个月过来看你,让你醒了回个电话给他。”谢灼看着她问,“淼淼,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柳淼淼沉默下去,没回答。

谢灼又问“你要吃什么药,打电话给你的人是谁?”

他的眸光太过直白和清淡,像一道锐利的黑剪,仿佛早已将她看穿。可她还在犹豫到底是否应该向他坦白,她没有把握对方知道事情真相的反应,他也是个普通人,她也许不该对他期盼太多。也许他知道了她的病后也会和其他人一样,嫌弃她,厌恶她,用对待异类的眼光看她。

她不愿意去下这个赌注,她一时竟觉得自己承受不起输掉他的后果。

柳淼淼避开对方笔直投来的目光,不觉用指尖抠了抠椅面的软皮椅子皮面上,殊不知这一系列的小动作尽数被对方收在眼底,他那么聪明,她却依然选择撒了谎。

“是家庭医生,他知道我生病了,来叮嘱我吃退烧药的。”柳淼淼说。

她不敢看他,她感觉谢灼有一瞬间眸光失望地黯淡下去。

两人就这样僵持地面对面坐了很久,谁也没出声。不知道是心理因素还是生病没好,柳淼淼觉得空气窒息得难受,她深吸一口气,慌忙起身道“刚刚睡觉出了好多汗,我先去洗澡。”

没走出几步,身后的人开口说“我看见你柜子里的那些药了。”

谎言终于被毫不留情地戳破。

柳淼淼心底猛地一颤,有种被拆穿后的恼羞成怒。

她脚步滞住,皱眉质问“你翻我东西?”

谢灼说“那些不是退烧药,也不是普通的药。”

柳淼淼紧了紧落在身侧的双手,冰冷地重复问道“谁让你翻我东西了?”

谢灼也没让步,期盼她亲口和自己坦白,再一次询问“那些是什么药?”

柳淼淼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冰冰凉凉地盯着他看。

谢灼从没见过她这个样子,警惕又防备,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妄图闯进她禁地的危险的陌生人。

可那也是最令他心痛的地方。

她竟从未想过和自己坦白。

柳淼淼不吭声,而他终于还是败下阵来,眼神很疲惫。

“淼淼……”他主动服软示好地想伸手去牵她的,却被她毫不留情地甩开。

柳淼淼抱着手后退了一步,防备警惕“你都看到那些药了,你不会看不懂那上面写的是什么,为什么还要明知故问?”

谢灼不想跟她吵架,他揉了把鼻子,哑声道“我希望你能亲口告诉我,我不想是——”

不想是从别人口中道听途说的。

他话还没说完。

柳淼淼冷笑打断他“好,那我告诉你,我有病。特别严重的精神病,就你看见柜子里的那些药,我每天都得吃,吃一大把,可能这辈子都治不好的,而且还有可能会遗传,发起病来可能会伤人,会被人当成疯子,我就是这样的,这就是我最真实的样子,你满意了吗?”

谢灼眼底沉痛“为什么你一开始不告诉我?”

她以为他是在怪她,脆弱敏感的神经像一触即发的地雷开关,不管不顾起来“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是我的谁?你凭什么管我——”

话一出口,她便后悔了。

可已无法收回。

谢灼红着眼睛,神情中有几秒短暂的不可置信,声音很哑“在你心里……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吗?”

“在你心里……你把我当作是你的谁?”

他眼里悲伤沉痛,像很深的暗河,玻璃被打碎了揉进去,衬着灯光,连眸光都变得破碎。

她伤害到他了。

柳淼淼身体晃了晃,突然有种想不顾一切跑过去抱住他的冲动。可她其实从来不是个善于主动的人,她骨子里到底是敏感自卑的,就像十年前他留给她的电话字条,她记得,可她从来没有勇气拨出过。

李宗明说过,心理疾病是否能够痊愈,大部分源于患者自救意识。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柳淼淼有过那么瞬间觉得自己其实是个正常人,她其实也是活在阳光底下,和其他人别无二样。

可到了今天她才知道,她其实从来没有好过,她还是十年前那个小女孩,不相信自己,也不愿相信任何人,她把自己关在内心深处那一扇黑黑的小房子里,明明阳光已经照到了门口,只要她愿意走出去,愿意打开那扇门,她就能握住那缕阳光。

可她从来不敢迈前一步。

他对她付出了那么多,她却不敢给他任何承诺和回应。

她怎么会如此自私。

柳淼淼怔然地一步步后退,退进卧室里,谢灼想靠近她,她却突然崩溃地冲他大喊

“你别过来!”

谢灼身体一滞,眼睛更红。

“淼淼……”他低唤她,声音哑得听不清。

“你走。”她说,“我想自己一个人。”

“淼淼,我们需要好好谈一谈。”

“我不想谈,出去。”

“淼淼……”

“出去!”

她歇斯底里地对他吼。

谢灼不说话了,神情疲惫而痛苦。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此时的样子,她迅速地躲进房间,将门关上,把自己隔绝在这间小小的屋子里。

柳淼淼脊背贴着门沿,无力地滑坐到地板上,屈膝把脸埋进去,身体蜷成瘦小的一团,像一只避世的鸵鸟。

仿佛只有这样,她才能找寻到一丝可怜的安全感。

她伤害到他了,他一定对她很失望,其实她对她自己也是,她明明不想这样,可她却无力改变事情的真相。

她努力地隐瞒,努力想让自己活得像个正常人,想在他面前表现出很美好的样子,可她依然改变不了自己每天要靠服用那么多的药物稳定情绪的事实。

他一定很失望。

然后就会用和其他人一样的,像看待疯子一样的眼神看她,渐渐地远离她。

在以前的学校,家里那些护工,外界的窃窃私语,包括小时候亲眼目睹自己母亲发病时的样子。

那就是一个疯子的样子啊。

她为什么还要对这个世界有所期盼?

她自己一个人就好了啊,就该像以前一样,自己上学,自己吃饭,不需要朋友,也不需要别人陪伴,更不会期待在深夜失眠做噩梦时,有人会在那头电话等着自己;有人会在她不愿意吃东西的时候给她做饭;有人会在她手冷的时候给她捂手取暖。

他太好太干净了,他身上拥有的,是她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所以她想把他据为己有,可她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会忘记,自己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门外安安静静。

柳淼淼希望他闯进来,又不希望他闯进来。

过了很久,柳淼淼听见外面大门传来打开又关上的声音。

他终于还是走了。

柳淼淼缓慢而麻木地站起身,去柜子取出安眠药,随手倒出来,不知道吃了多少颗,也懒得去喝水,就这样硬生生干巴巴地咽下去。

喉咙卡得生疼。

可身体里好像有个地方,比以往受过的任何伤都要更疼。

她躺到床上盖好被子,然后沉沉地闭上了眼睛。

如果就这样睡着了再也不醒来,其实也很好。

她想。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夜朕夜观星象,掐指一算,黎欣小贱贱是时候准备送进icu全景深度游了。

s大家可能会觉得这一章有点虐,但我觉得这是两人感情进展到某一步的必然经历,水水和灼灼之间的矛盾和任何配角搞事都无关,问题一直都存在,只是今天才爆发出来。水水一直以来是很逃避她过去的事情和生病这件事的,但她要和灼灼好好的在一起,迟早得跨越自己心理障碍这一关。

大家要记得这是个治愈系的甜宠文!会治!愈!的!大家要相信水水,也要相信谢老师不会辜负自己小甜甜的称号(狗头)

下章谢老师会很帅,可以期待一下233出错了,请刷新重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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