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少卿看着姐姐一张一张地数完钱,提起大小盒子,拉着姐姐就往外走。
她一边走一边说“姐呀,跟你商量商量好不啦”
“你给我好好说话”左少卿一声断喝。
“就跟你商量一下嘛。”右少卿嘟着嘴说。
“你想干吗”左少卿瞪着她。
“给我哥,给杜先生打一个电话呀”右少卿坚定不移地说。
“干吗,找他干吗”左少卿小心地控制着自己的声音。
“我就要找他来嘛。你不要管,我非找他来不可”右少卿放下东西,扭头就走。
左少卿悄悄地松了一口气。这一晚上她花了血本,等的就是这个结果
20-21
二十分钟后,姐妹俩坐在旋转门的海棠间里,笑盈盈地看见杜自远走进来。
杜自远一进门,着着实实地吃了一惊。两个天仙般的美女,那么婀娜,那么艳丽,那么清新地站在她的面前。让他简直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两姐妹都笑着,一个肆意张扬,一个克制内敛,却都想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不一样的情意来。
右少卿大笑特笑,一下子跳到杜自远身边,快乐地挽住他的胳膊,笑着说“哥,好吗好不好”
杜自远也笑着说“真好,真是太让我意外了。”
左少卿收回目光,轻声说“都坐下吧,别站着了。我已经要了茶。”
杜自远立刻让姐妹俩坐下,他拿起茶壶,在她们面前的茶杯里斟茶。
喝了两口茶,右少卿就开始叙述她们今晚的经历,她们买的衣服,还有做的头发。
五分钟后,正如左少卿猜想的,妹妹终于忍不住了。她小声说“姐,你们坐,我得去方便一下。哥,我一下就回来。”
海棠间里终于安静下来。
杜自远终于敢注视左少卿了,他小声说“你更美,从里到外都美。”
左少卿摇一摇头,“别说这些了。我们只有三分钟时间。你听着,你的行动并没有骗过叶公瑾他现在仍然怀疑那六个人槐树就在其中”
杜自远不由一摇头,“左少,我们付出了沉重代价呀”
左少卿瞪起了眼睛,“你怎么安排的呀,我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同志被捕”
“我不敢大意。你说我是不是无药可救,我就明白了。”
“效果不好”
“我知道。我也是犹豫再三,才决定这么干的”
“槐树的交通怎么办”
杜自远万分苦恼地看着她,“现在,国防部里可安插不进去人。交通问题,一时还解决不了。我想问一下,不知他家里有没有合适的人”
左少卿一摇头,“这个主意不行,他家里肯定也受到监视了。你另外想办法吧,然后告诉我。要尽快”
杜自远忍不住长叹一声,“那个,张雅兰怎么样了”
左少卿一阵沉默,声音也轻了许多,“她很坚强,死不开口她受刑很重”
“我对不住她,还有她父亲。她被捕,是我安排的”
“这个代价太大了张雅兰的伤,也太重了”
“我都听说了。我也很难受呀。”
“还有,那个黄枫林非常危险,你得想办法除掉他。他离槐树太近了”
“这个办法我考虑过。但这么做可能更不好我再想办法吧”
“水葫芦有消息吗”
“还没有。我专门派人去汇报,还没有回来。”
“妈的”左少卿忍不住骂了一句。
杜自远握住她的手,情意绵绵地看着她,“少卿,你真美。在落凤岭我就应该告诉你,我喜欢你。你一直就在我的心里,从来没有离开”
左少卿紧紧抓住他的手,不由闭上眼睛,只觉得神魂都已飞到天外。
她心里真的好为难,一个是爱人,一个是妹妹,都是心中最爱,却是不可兼得。
她轻声说“我知道,我知道。”
左少卿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做出手势,让杜自远也冷静下来。
她看看表,慢慢站起来,拉开包间的门,站在门口向外面看着。
半分钟后,她看见妹妹走过来。她向妹妹招招手,“你快一点,我也要去。”
这一次和杜自远见面,让她深感忧虑。每一件事都有危险都让她胆颤心惊
20-22
也是这天的夜里,左少卿姐妹俩兴高采烈地逛商场“血拚”的时候,程云发和赵明贵正坐在小酒馆里喝闷酒。
程云发此时的情绪已经低落到极点。下午被叶公瑾重重地训斥了一顿,让他在心灰意冷之外,还多出一股愤怒,是无以排解的愤怒
酒这个东西,是个放大镜。不管你心里是喜悦还是愤怒,都能被这个东西,放大十倍甚至百倍。程云发此时,正是这种情况。
赵明贵坐在他的对面,心里很无奈。
下班时,程云发约他出去喝酒,他本来不想去。眼下正是多事之秋呀
但他一看到程云发的眼神,就知道这位老兄已经到了癫狂的边缘,快要发疯了。到底是多年的老同事,他真不想看到他就这样下去。
他心里想着,或许还能帮他排解一下,就来了。
“老赵,”程云发已经有了几分醉意,舌头也不是很好使了,“你说我这个人怎么样是个无事生非的人吗是个一事无成的人吗是不是对党国忠心耿耿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
“兄弟,这些我都知道。”赵明贵无奈地说。
“是吧卖命也卖得可以吧怎么样到头来怎么样屁大的事,就把你训个狗血喷头,一无是处卖了命还要被人骂妈的,这是什么世道”
赵明贵只好安慰他,“兄弟,还是看开一点吧。”
程云发自顾自地说“你说说,我是哪年的我比他进入军统只晚了两年,到现在也不过是个中校。我他妈的四四年就是中校了,到现在还是中校就他妈的没人想着咱们。别的处,科组长这一级的,都升到上校了。就说你老兄,到现在了也还是个中校,是不是”
这个话,倒是说到赵明贵的心里了,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呀
“职务上不去,咱没办法。”程云发继续说着,“上面空不出位子来。他妈的,军衔也上不去呀军衔上不去,薪水也上不去呀叫咱们这个日子怎么过”
赵明贵笑了笑,“老程,你也算可以了,多少还有些外快。我可是清水衙门干瞪眼呀,什么也没有。”
“那什么,这个不说了。”程云发还不算糊涂,绕过去了。
他又说“你就说处里的这些工作,卖命的是咱们,出了错也是咱们他怎么不说他自己那个,那个左少,还用问吗就是一个共一党,处理掉不就完了吗干吗还要留着。还指着她给你办大案,行吗那不是做梦吗”
“老程,处长也有处长的想法。”赵明贵再次无奈地说。
“得了吧,当我看不出来不就是想保着他的官帽子吗他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一屁股屎。作风不检点,是他吧敲诈勒索,是他吧当初他当副处长的时候,全处上下谁理他,也就是咱们兄弟给他面子。这个时候就翻脸不认人了”
赵明贵的心里不安起来,话讲到这个份上就不合适了。
有些事人人都知道,但只能放在心里,是不能往嘴上放的,即使是至交也不行。
程云发这样信口开河,即使自己不说,他妈的一定有人会说的别看眼前就他们两个人,一定会有人说出来的这是个邪事儿,这也是官场上颠扑不破的真理
赵明贵拍拍程云发的胳膊,说“兄弟,太晚了。我还有点事,要先走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赵明贵和程云发碰了最后一杯,喝了酒走了。
是非之地,是非之人,都要远离。这是至理明言。
有些人,说过的话,是翻脸就不认的
果然,第二天上班时,赵明贵在走廊里遇到程云发。
程云发哈哈笑着说“老赵,我这人,喝了一点酒就忘事。昨晚上,我都跟你说了什么我怎么一点也想不起来,没说什么不合适的话吧”
赵明贵拍拍他的胳膊,“咱俩就是聊了一会儿天,什么也没说。”就转身走了。
他心里明白,程云发这个人,成事不足,却败事有余。今后还是要离他远一点。
20-23
上午九点半,二处在会议室召开工作会,说了几件事。
头一件事,是对保护国防部公文一案的总结。由何俊杰主说。
他哈哈地笑着,不断地说“这个事,开会前,处长还在跟我说,为了完成这个任务,各组都是尽了最大的力的,也取得了非常好的成绩。公文保住了,傅怀真也保住了,还捕获多名共一党分子,成绩很明显。处长一再让我转告各位,今后还要发扬成绩,还要继续努力。”
第二件事,就说到了侯连海。这件事就让左少卿有点苦恼。
她淡淡地说“这个侯连海让我们很为难。他天南海北到处跑,神秘莫测。” ,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