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梅斯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们已经知道,录音现在到了毛局长手里
左少卿想到这里,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眼睛里藏着警惕和不安。
但是,左少卿的这个动作,在叶公瑾的眼里却是另外一个意思。
他认为左少卿这样站起来,是表示一种恭敬,是一种下级对上级的服从。他认为这个动作,表明了他们之间的从属关系。
但是,梅斯后面的话,几乎把他吓死。
“什么时候的录音”梅斯轻声问。
左少卿警惕地看着他,轻声说“是一九四八年八月三日。”
“具体时间”梅斯近似冷酷地盯着她问。
“夜里,十点十分。”左少卿只得回答。
“在什么地方”
“在国际联欢社,楼上,16号单间。”
“录音内容”
“是两个人的谈话。”
“哪两个人”
左少卿心中真的有点恐惧。她不知梅斯想达到什么目的
他这样问,简直就是撕叶公瑾的脸不管你是什么人,也不应该如此残酷地撕别人的脸
但她现在没有办法,只能实话实说,“是梅斯先生,和”
她转向叶公瑾。她看见叶公瑾的脸色已经变成青紫色。
叶公瑾已经知道他们指的是谁的谈话是哪一次谈话以及谈话内容
混帐梅斯竟然会对他来这一手梅斯的目的就是想控制他更让他深恶痛绝的是,他甚至被他的下属,被左少卿控制
按照他的脾气,按照他一贯的为人,早就发怒了,甚至拔出枪来
但是现在,他没有资本发怒,更没有力量拔枪他现在命悬一线更直接一点说,他的生命就掌握在这两个人手里王八蛋他在心里骂道。
这个时候,房间里十分安静。房间里的三个人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中暗暗地较量。
最气馁的,当然是叶公瑾,他的命运已经被梅斯掌握了。
但是,梅斯还没有完。他盯着叶公瑾,冷酷地问“少组长,录音在哪里”
左少卿咬着牙,也同样冷静甚至冷酷地说“放在安全的地方”
她现在明白,梅斯说这个录音是一个护身符,可以保证她的安全,意义就在这里不管现在还是将来,她的处境可能确实会安全一些。
但是,让她心里恐惧的是,那个录音已经不在她手里了
梅斯轻声说“叶处长,我知道你很生气,我很理解。我的目的,不过是想挑破这件事,不希望今后在这件事上,再出现什么波折。最后,我还要告诉你,明天我会继续努力,争取你的事能够圆满解决。”
叶公瑾盯着他,心里拿不准是不是应该相信他的话
这时,梅斯的脸上却出现一丝笑容,一丝诡异的笑容,“叶先生,可能有一件事你不知道,解决你眼前的困局,少组长会起到别人起不到的作用”
叶公瑾惊疑地看着他,又回头去看左少卿。
左少卿同样看着他,也是满脸的疑惑。
梅斯继续说“要解决你的事,必须有人在蒋委员长面前为你说话。我考虑过了,这个人只能是蒋公子。你们称他为经国先生。只有他可以为了你,在委员长面前说几句有用的话可能你也知道,这位经国先生有一个至交好友,就是王振清,少组长的干哥哥。叶先生,你明白这层关系了吗”
叶公瑾当然明白
王振清带着他去觐见经国先生的时候,他就看出他们之间的关系有多近。
但是,他现在还明白另外一件事,这个梅斯事实上已经把他送进一个两头都有危险的夹道里他陷在中间,无法进退他妈的站在这个夹道两头的,竟然都是左少卿她可以救他,也可以害他他妈的,这叫什么事
梅斯脸上露出阴险的微笑,来回看着他们两个人。
他站起来,轻声说“叶先生,我还有事,要先走了。如果有什么情况,我会和你们联系。”他说完,就往外走。
他走到门口时,又停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钢笔,回头说“少组长,我差点忘了,这是你的钢笔,请收好。或许你以后还用得着。”
他把钢笔递到左少卿手里,又向叶公瑾挥挥手,就直接走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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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只剩下叶公瑾和左少卿。他们互相注视着,也互相猜疑着。
左少卿想了想,为以后考虑,她都需要平息一下叶公瑾心里的怒气。
她轻轻地说“处长,我能理解你此时的心情。我只是想告诉你,我还是我,我还会和以前一样。希望你明白这一点。”
叶公瑾看着她,说不出话来。他只有点点头。
左少卿停了一下,又说“如果你同意,我现在就给王振清打一个电话。”
叶公瑾仍然说不出话来,无论如何都说不出话来
左少卿坐到茶几旁边,拿起电话,直接拨了王振清家里的电话。
电话通了。她说“大哥,我少卿。”
王振清在电话那头立刻说“妹子,你怎么搞的,也给卷进去了”
左少卿轻声说“是,我也没想到会出这种事。”
王振清问“你现在在哪里”
“大哥,我现在暂时住在美国海军陆战队的营房里,暂时比较安全。”
“妹子,你不该被卷进去呀你也太不小心了”
“大哥,我知道。现在详细的情况,等以后回去再跟你说吧,现在说不清。大哥,听我告诉你,如果叶处长有麻烦,对我不利,非常不利大哥,我说的是实话。现在,有人告诉我,只有你能帮助我和叶处长。大哥,我请求你找一下蒋公子,他或许可以平掉这件事大哥,就算为了我,请你出一下面,行吗算我求你了。”
电话那边沉默了很长时间,王振清终于说“我试试吧。妹子,你真不应该掺进这件事里,毛这个人很恶的好吧,我试试。”那边的电话挂断了。
左少卿放下电话,平静地看着叶公瑾,小心地观察他。
叶公瑾此时真的非常痛苦,难以言明的痛苦。但他只能放在心里。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说“左少,今天的事,不管怎么说,我都要感谢你。谢谢。”
左少卿静静地看着他,“处长,请不要这么说,我们是一体的。”
叶公瑾点点头,说“是,从现在起,我们就是一体的了。”
从这个时候起,叶公瑾和左少卿,还有钱玉红,都开始等待,耐心地等待。
他们这一等,就是整整的十天,苦闷难奈的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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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公瑾他们住在美国海军陆战队营房里,虽然苦闷,却很平静。
他们并不知道,为了一个叶公瑾,外面已经翻天覆地了
这个翻天覆地的内幕和结果,咱们后面再说。
这天的夜里,左少卿躺在床上的时候,忽然意识到,她策划的行动或许可以实施了眼下的机会再好不过了黄枫林不除,她绝不可能安心
但是,她人在这里,如何实施她的计划她一定要好好策划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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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上午,他们吃过早饭。
左少卿看叶公瑾没什么事,就邀钱玉红出去散步。她想借机看一看周围的环境。要想在这里实施行动,不了解周围的环境是不行的
钱玉红很愉快,向叶公瑾说了一声,便和她一起出了门。
昨天夜里,钱玉红已经从叶公瑾的嘴里知道,左少卿的干哥哥王振清,是蒋公子的至交好友。公瑾的事,只有蒋公子出面向委员长解释,才有可能解决
她是个很现实的人,对左少卿的亲热就全部放在了脸上。
钱玉红察觉到的另外一点是,公瑾昨天夜里的心情,已经好了许多,并且小小的,和她亲热了一回。这是她最高兴的事。
她们聊着天,出了门就往西走。西头的第一间,是左少卿的房间。过了左少卿的房间,就是花圃和一些树木,然后就是围墙。
她们穿过花圃,一直走到围墙边,再沿着墙边,慢慢往前走。
左少卿估计,从她的房门到围墙,大约十五公尺。围墙上刷着白灰,很干净。到了夜里,如果墙边有人,她应该能看见。
她们沿着围墙慢慢地走着。
左少卿看看前后。围墙很直,墙边的树木不多。脚下松软的土地上长满了低矮的杂草,土地上没有脚印。这就是说,无论白天或者黑夜,没有人顺着围墙巡逻。
围墙的外面,传来说话声和孩子的笑闹声,外面应该是居民区。
这一点尤其让左少卿高兴,穿过居民区,应该很容易走到大街上。
左少卿似乎很认真地听着钱玉红絮絮叨叨地说着局里的各种杂闻。
她没有一会儿停的时候,把这些杂闻说得绘声绘色。
左少卿抬头看看墙头,她估量围墙的高度在二公尺二到二公尺五之间。这个高度难不倒她。她现在唯一忧虑的只有一件事,她出去以后,从哪里可以搞到一辆车
今天夜里的行动,没有车是绝对不行的 ,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