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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英。”杜自远小声叫她。
“自远，别再叫我凤英了，我听着就会难过。你还是叫左少吧。”
“好，左少，你能告诉我槐树是谁吗”
“上级严格限制知道的范围”左少卿抬头注视着他。
“我知道，我以前问过老张，老张也不知道。他也不肯告诉我谁是鱼刺。可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我不知道他是谁，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帮助他”
左少卿迟疑片刻，终于说“那么，他是谁只能你知道，不能再让其他人知道”
杜自远一点头，“我明白，我会保密以后，只能让槐树的新交通知道请你放心”
左少卿静静地看着他，小声说“我告诉你，他是国防部作战厅厅长，郭重木”
杜自远一下子张大了嘴，“老天作战厅老天他是厅长他竟然处在这么一个位置上他知道所有军队调动的情况他知道所有的作战计划老天难怪上级如此重视老天难怪你要豁出命去我现在才明白。他确实太重要了我一定要想办法和他建立联系，我一定会想办法。你给我一点时间。”
“自远，时间不能太长。”
“我知道，上级也来电报催这件事”他的脸色严峻起来。
“自远，现在的情况是这样。叶公瑾还会找槐树但黄枫林那伙人被除掉后，他现在手里没有人。我感觉，他可能已经猜到，是程云发盗窃了他的银行资料，叶公瑾不会再信任他何俊杰又自杀了。他现在只有一个赵明贵可以信任所以，今后能威胁到槐树的，只有这个赵明贵另外还有一个人，可能就是我妹了”
“她还在怀疑你”杜自远注意地看着她。
左少卿笑了一下，“她从来没有停止过最近，她可能有些迷惑，怀疑我是美国人那条线上的。但是，这丫头实在是太精明了她还是会想办法弄清楚，我到底是什么人槐树是谁所以，你对她也要特别注意”
“我会注意，请你放心。”
“还有，就是关于水葫芦的事，你有消息吗”
“还没有。我派的交通已经走了很长时间。实在不行，我再派一个人去汇报”
“你再派一个人吧。这个水葫芦是我最大的威胁，要尽快除掉他”
“好，这件事我立刻就办。左少，还有最后一件事，订婚这件事怎么办”
左少卿脸上露出微笑，轻轻地摇着头，“是啊，我们还有这么一件事呢你筹备吧。具体怎么办，我也不知道。也不知南京这边是个什么风俗。”
杜自远想了想，“总归只是一次订婚，可大可小。我看，还是简单一些吧。”
“那就简单一些吧。请一些朋友，你那边的，再有就是我们这边的。”
“再请一个戏班，热闹一下。”
“行，你筹备吧，筹备好了，告诉我一声。自远，我该走了。”
“好，我送送你。”
“最后一句，槐树的事，尽快进行。有情况就告诉我”
“好。等我的消息”
24－20
左少卿终于离开敬业银行，离开她最亲最爱的人。
她坐在回去的黄包车上，刚才的一片柔情，此时又逐渐恢复为硬汉子似的心性
她感觉，只有在杜自远面前，她才会像个小姑娘似的掉眼泪，耍性子，一句也不让地和他顶嘴
她觉得，她也像她妹妹一样，只要身后有一个可亲可靠的人，就会变成一个耍性子顶嘴的小姑娘
她现在，又恢复为一个机警干练，目光凌厉的女军官。
24－21
赵明贵没有食言。这天晚上，他在秦淮酒家里请左少卿喝酒。
他挑了一间小包间。小包间里灯光昏暗，只有头顶上的吊灯照亮了桌面。
左少卿和赵明贵其实都坐在半明半暗的阴影里。
他们两个人的脸上，因此也是半明半暗的。
赵明贵先和左少卿喝了一杯，然后叹息地说“左少，老何可惜了，就这样走了，实在太让人不安了处长说，是为了三年前的一桩旧案”
左少卿并不关心这件事。她说“老赵，你和我，是不是算没事了”
赵明贵点点头，“应该算是吧。要是再杀一个人，恐怕对军心不利吧。”
左少卿笑了一下，又和他碰了一杯，说“老赵，再干一杯，为咱们躲过一劫”
赵明贵喝了酒，小声说“可是，以后怎么办呀总是这样下去，恐怕不好”
左少卿盯着他，看出他的话都是深思过的，就说“你有什么想法”
赵明贵抬起头，一动不动地盯着左少卿，“左少，我感觉，要改变目前的状况，恐怕非得做出点什么成绩来才行”
“你说，要做出什么成绩”
“左少，要找到槐树才行你说呢”
左少卿明白，他在摸底，就说“你这么说，应该是有了什么想法吧”
赵明贵吞掉这个反击，说“你看，黄枫林的人都被打死了，为什么”他略一停顿，“左少，应该是我们已经触到了他们的要害，甚至已经接近槐树了”
左少卿盯着他，摇摇头，“老赵，你不用跟我藏着掖着，至少我没有发现槐树的踪迹也没有发现接近了槐树也许你有什么发现，能告诉我吗”
赵明贵盯着她，哈哈地笑起来，“没有，没有。我现在只有这个感觉，也是没有具体的证据。不过，我们都应该继续寻找，你说是不是”
左少卿也笑了，“老赵，我猜得不错，这应该是处长交给你的新任务吧”
赵明贵连忙摇头，“不对呀，这是处长交给你的任务呀，你忘了吗不过，要改变咱们目前的处境，就只有找到槐树实话对你说，我会继续找希望你不要介意。咱们二处，只有靠这件事翻身了”
左少卿点点头，“老赵，你不用客气，你尽管下功夫找我也会找”
“好”赵明贵一点头，“咱们都找，看看咱们谁更快一些。”
“好”左少卿也一点头，“咱们都找”
24－22
这样，从这个时候开始，以叶公瑾和左少卿为首的攻守双方，又围绕着“槐树”，开始了新一轮的生死博弈
赵明贵精明而谨慎，已经悄悄地开始了他的行动。
他接收了黄枫林留下的窃听设备，自然也接收了他留下的两个目标国防部作战厅厅长郭重木和联勤总司令部参谋长于志道。
他相信，“槐树”就在这两个人之中
但是，他也有为难的地方。
他的情报组是一个内勤部门，本来人就少，可以执行外勤任务的人更少
少到什么程度他从组里只选出了四个能执行外勤任务的人
但他没有办法他把这四个人分成两组，分别监视郭重木和于志道。这样的人手，就不可能寄予太高的目标。他对他们的第一要求是，不要被人注意
他亲自去现场挑选并设置了新的监视点。
对郭重木的监视点设在对面三楼的阁楼里。从这里居高临下，可以看清郭重木院子里的一举一动。
对于志道的监视点则是租了一间小茶叶店。两个弟兄扮作店员，趴在柜台上就可以看见斜对面于志道的家
赵明贵要求他们细心观察，争取摸清规律，或者发现迹象。
24－23
在这个时期里，也是杜自远最紧张也最繁忙的时候。
他第一件要忙的事，居然是操办和右少卿的订婚仪式
右少卿将要和杜自远订婚的事，已经在保密局二处里传开了。这几天别人见着她，总是可以看见她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
钱玉红眼红得不得了。
她拉着右少卿的手就问“少卿呀，订婚仪式你定在哪一天呀操办得怎么样了”
右少卿就说“我姐说，争取在下个星期办。至于怎么办，我可不知道，都是自远和我姐在办。我可不管这些事，只要让我订上婚，怎么办都行”
钱玉红笑着说“你可真是个大省心。我跟你说呀，订婚有大办和简办两种。订婚时要送礼，礼有送六件的，也有送十二件的，还要祭祖、迎亲、戴戒指呢”
右少卿睁大眼睛，“哎哟，还这么麻烦呢那不就跟结婚一样了吗”
钱玉红紧盯着她，“你以为呢订婚订婚，就是要把婚事给定下来把人给圈住了谁也不能变卦懂不懂”钱玉红夸张地瞪着她。
右少卿用力点着头。这句话，才是她最关心的。
要是能把杜自远定下来，那就太好了。她感觉，只有这样才能放心一些。
24－24
后来，叶公瑾看见右少卿，也很关心地说“右少，你订婚时，总要请我到场吧我也可以跟着热闹一下，还要给你随一个份子呢。”
右少卿说“处长，当然要请您了。我姐说，女方这边，除了我妈，主要就是咱们二处的人了。到时候，自然要请您。” ,无防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