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谍传奇 三十二、 尾巴

叶公瑾很想训他两句，交替跟踪也叫左少给认了出来，这也太无能了。

但他想了想，只是说“你继续吧。”

一连跟了十几天，拍回来几十张照片，都是左少卿这些天见过的人。

程云发和赵明贵查了一下，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看着这些人，连赵明贵也不住摇头。程云发很烦这些具体工作，调查人是最麻烦的。

赵明贵就安慰他，“老程，假设左少是**特工，她总要有一个联络人吧，是不是她不可能是一个人单干。老兄，耐心一点，把这些人好好查一查吧。”

赵明贵和程云发开始组织手下的弟兄，对所有照片上的人进行调查。

4－15

到了这个时候，左少卿觉得，她用“淹没法”见了许多人，应该差不多了，她可以和张伯为见面了。但是，偏偏在这个时候，出了一件很小，但也很严重的事，意外地打破了她的计划。

这天晚上，左少卿是天黑以后八点钟左右出的家门。门外的修鞋匠继续在昏暗的路灯下“营业”。一切都是必然的，她没有去理会这个修鞋匠。

她出了巷口，叫了一辆黄包车，顺着中山南路向南走。

中山路是一条正南正北的街道，向南可一直到新街口的“旋转门”娱乐厅。她准备在“旋转门”娱乐厅里与张伯为见面。

但是，走到半路时，她隐约意识到出了什么问题。

她的感觉一向敏锐。她此时的感觉是，她的“尾巴”竟然没有跟上来

她叫车夫走得慢一点，也许她的“尾巴”很快就会跟上来。但仍然没有。她甚至回头看了一下。她的“尾巴”真的没有跟上来。

这是什么意思又意味着什么有什么目的吗一个圈套还是那个特务实在无能，竟然把她给跟丢了

左少卿思索这个问题时，连自己也感到滑稽，她居然弄丢了自己的尾巴

左少卿不想冒险，她要让所有的事情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她经过一家客栈时，叫黄包车停下来。她进去打了一个电话。她原本以为程云发会接电话，但接电话的，竟是右少卿。

两个人一出声，就已经知道对方是谁了。

“什么事”右少卿十分简洁也十分冰冷地问。

“老程呢”左少卿也问得十分简单。

“他下班了。”右少卿的回答里含着一丝冷笑。

这就让左少卿有些犹豫。往程云发家里打电话吗

右少卿没给她犹豫的时间，直接说“你有事就说，现在我负责”

左少卿问“你们的人呢”

“什么人”右少卿一愣，心里真有些奇怪。

左少卿在心里骂了一句，下面这句话还真不好说出口。

她没好气地说“还有什么人，跟在我后面的人”

显然右少卿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问题，她大概迟疑了几秒钟，突然一声冷笑，“他该在哪儿，就在哪儿你问他干什么，有什么目的”

左少卿被她激怒了。她向小客栈的窗外看了一眼，矇眬的夜色里，黄包车仍然停在门外。

她大声说“你最好还是查一下吧。我等了他五分钟，到现在也没见到他的影子”

“你该干吗干吗，少管别人的事”右少卿也不客气回答她。

“你等着，我回到局里再跟你说”左少卿怒火中烧，砰地一声挂上电话。

左少卿出门上了黄包车，掉头往回走，经三元巷、明瓦廊，回到局里。

4－16

左少卿上楼进了走廊，经过程云发的办公室时，里面黑着灯，显然程云发不在。

她再向前走了几步，就是右少卿的办公室。她刚敲了一下，门就开了。右少卿显然已经听到她的脚步声，并且判断出是她

左少卿和右少卿这两姐妹，就这样，一个门里一个门外，互相瞪视着。

几分钟前，右少卿刚刚打过电话去查这个事。

让她意外的是，她手下的人，竟然没有找到今晚负责跟踪的人，找不到他了连第二个跟踪者也没了消息这让她感到很奇怪，简直是活见鬼了

左少卿站在门外盯着她，察觉她有一点点心虚。她仍然拿不准，这是不是程云发设的圈套，或者就是她右少卿设的圈套。

她问“你找到你的人了”

右少卿不服输地瞪着她，“你少管我们的事我们的人在哪儿你问不着”

左少卿也瞪着她，“目标丢了，跟踪的人也丢了，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右少卿提高了嗓门，“你管不着”

左少卿瞪着她，不想再和她废话，转身就走。她听到身后的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拐进翼楼里，左少卿看见自己的办公室里还亮着灯。她推开门走进去。

她一看见柳秋月的脸色，就知道出事了。

她恶狠狠地厉声问“怎么回事说”

柳秋月的脸色都吓白了。这个时候了，她可不敢装糊涂，只能直说，“少主，是陈三虎那个东西干的坏事，是他擅自干的。”

柳秋月只说了几句话，左少卿就听明白了。说起来，事情也非常简单，是好心办坏事的那一种。也只有陈三虎那个笨蛋才干得出来。

4－17

陈三虎自从在会场里被左少卿点名训斥过之后，忽然之间，有了一点伤感。

他和身边的弟兄们也在私下里议论过这事。少主子是不是共一党，管他妈的蛋用问题的根本在于，少主子在一天，二组的弟兄们就有一天的好日子过

少主子眼下正是最困难的时候。她又是个女人，老子他妈的七尺高的汉子，竟然帮不了她，真正是枉为男人他和身边的两个弟兄一商量，就想为少主子做一点事

他们也看出来了，一组的那帮王八蛋，在少主子身边撒下了漫天大网，处处跟着她，就想拿少主子的把柄少主子整天被人盯着，没有一点行动自由。

他们在下面做弟兄的，看着也他妈的难受他们就商量着，怎么也得让少主子轻松一下才好，哪怕是一个晚上也行

于是，这天晚上，他们看到少主子出了门，又被一组的王八蛋给跟上了，就生出作恶的心来。

陈三虎和两个弟兄，看见跟踪少主子的王八蛋也坐在一辆黄包车上，不远不近地跟在少主子后面。

他们互相使一个眼色，三个人便从黑暗之中窜了出来，跳上去从后面勒住跟踪者的脖子，一下子就把他揪了下来，并且套上头套。

他们三个人正收拾着，忽然听见后面有奔跑的声音，立刻就知道坏了，后面还有一个跟踪的家伙呢他们也追了一阵，但没有追上。

陈三虎三个人都明白，他们一定是闯下祸了

三个人一合计，这事不敢耽搁，得赶紧想辙。他们不敢直接从北大门回局里，怕留下记录，就翻墙进了洪公祠，悄悄把这事告诉了柳秋月，求她帮忙。

4－18

柳秋月好把他一通数落，就差抽他们了。

但她没想到的是，陈三虎等三个人刚走不一会儿，左少卿就回到办公室里，而且立刻就看出有问题

左少卿脸色铁青，盯着柳秋月，问道“人在哪儿”

柳秋月小声说“在准备室里。”

左少卿掉头就往外走。柳秋月急忙跟在后面。

准备室是二组外勤平时待命的地方。房间不大，只有两张桌子和几张长条椅。

现在，陈三虎等三个人，笔直地站在左少卿面前，垂着头，不敢看她。

左少卿瞪着陈三虎，心里十分生气。今晚的事，都被这个笨蛋打破了但她也知道，此事虽小，却有点严重，不处理好了，可能很麻烦。

她想了想问“你们怎么回来的”

陈三虎小心翼翼地看她一眼，“报告少主子，没敢走大门，是翻墙回来的。”

左少卿甩手打了他一个耳光，打得不轻但也不算太重。

这个陈三虎再笨，也感觉出这一巴掌里，有要为他开脱的意思。

他连忙说“少主子，我知道错了。”

左少卿瞪起眼睛喝斥道“你这个王八东西喝点酒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就他妈的敢闹事是不是”

陈三虎吓得不敢动，也听不明白。柳秋月站在旁边，则小心地看着少主的脸色。

左少卿骂道“你他妈的耍酒疯，给老子滚远一点耍，不要在这里给我现眼”

左少卿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一些钱，狠狠地扔在桌上。她回头向柳秋月一挥手，直接出了准备室。

柳秋月看看门外，回头小声说“三虎，你长脑子没有说话呀”

陈三虎苦着脸说“听姐姐吩咐。”

柳秋月从桌上拿起那些钱，塞进陈三虎手里，低声说“你听着，你们怎么进来还怎么出去，耍酒疯就走远一点耍，听明白没有”

陈三虎连连点头，“谢谢姐姐，听明白了。”

左少卿刚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右少卿已经在门口等着她了。

一看见她，就冲她大叫“左少卿，你搞什么鬼你把我的人弄到哪里去了” ,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