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谍传奇 三十七、 故纵

她偶尔会停下来，看看街边的橱窗或广告。鲁城知道她是在观察身后

所以，少主子今天命令他跟踪，首先就选准了目标

鲁城看到年轻妇女穿过街口，继续向前走。

他向前面观察，前面很长一段路没有岔路。于是，他加快了速度，一直向前走，像一个匆匆赶路的人。

他超过年轻妇人，走出很远后，就走进一家商店里。一边看着货架上的商品，一边看着窗外。但是，他一直没有看见年轻妇女走上来。

鲁城这个时候就有点奇怪。

他走出店门，刚一伸出头，就看见那个年轻妇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穿过街道，走到自己这边来了。

好在他早有准备，索性出了门，迎着年轻妇女走过去，一副匆匆忙忙的样子。

鲁城看见陈三虎仍在街道对面，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穿上那件外衣，正加速赶上来。已经走到和年轻妇女平行的位置。

鲁城知道自己不能再上前，年轻妇女可能已经记住他的相貌。

他隐在一棵树后观察前面，年轻妇女仍在前面走着。

陈三虎已经超过去，走到前方。他迅速脱下外衣，掏出一顶软毡帽戴在头上，回头跟在年轻妇女的后面。

半个小时后，他们发现已经到了一片旧平房的小巷里面。这里行人很少。

这就比较麻烦了。行人多的时候，你紧跟在目标的后面也没什么关系。

但在行人很少的地方就不行了。尽管距离很远，目标仍然可能发现你。另外一个问题是，陈三虎已经不适合往前跟了，他的服装不合适，太干净了。

鲁城只得自己往前面走，跟在年轻妇女的身后。

但小巷里太安静了。那个年轻妇女只要回两次头，就能认出他是跟踪者

这时，鲁城看见路边停着一辆板车，他回头向陈三虎做了一个手势，自己抄起板车就走。假如有人跑出来喊叫，陈三虎会帮助他处理。

4－41

走在前面的年轻妇女放慢了脚步，并开始前后张望。

小巷里没有人，后面只有一个拉板车的人。谁也不会拉着板车跟踪。

她停下来，看着那个拉板车的人。但那人只顾低头走路，并不抬头看她。

年轻妇女站在一扇门前。她敲了敲门，门开了。她虽然走进去，但仍回头看着那个拉板车的人。

拉着板车的鲁城继续往前走，并且走过去了，一直没抬头。

年轻妇女这才放心地锁上门，向楼上走去。

鲁城已经记住那扇门，并且判断出，这里一定是地下党的一个联络点。他心里充满了敬意，没人比少主子更英明了

4－42

年轻妇女终于上了楼。

她很疲倦。这一路上，她的神经一直紧绷着。

她怀疑自己被人跟踪，但她一直没发现跟踪的人

现在，她在水缸里舀了一碗凉水，一口气喝下去，这才觉得好受一点。

杜自远走过来，注意地看着她。

“医院里到处都是特务”她说。

“伤员怎么样”杜自远问。

“必须尽快手术不然太危险了他的情况很不好，心跳过慢，光反应迟钝。我听医生说，他的血压很低”年轻妇女又说了几项指标，显然她是一个内行。

“特务要带他走吗”杜自远关切地问。

“我听那个女特务说，她好像是个头儿她说，会等到手术结束之后”

“我想今晚带他走”杜自远咬了咬牙，“当然是在手术之后”

“他刚做完手术，那很危险”年轻妇女盯着他，眼神里十分惊讶。

“没有办法，只能这样了”他想了想，又说“希望特务们能留他过一夜”

“医院里全是特务呀你怎么带他走”年轻妇女更不安了。

“我们正在想办法。你休息一下就回去，把我们的想法带回去。”

年轻妇女没有再说话，但脸上的表情仍然十分不安。

4－43

鲁城紧急返回博爱医院，向左少卿汇报跟踪结果，让局势急转直下

此时，左少卿盯着鲁城那张有些发红、也有些出汗的脸，听着他的汇报，心里的压力更大了事情的发展已经远远超出她的预料

“那里一定是**的联络站不会错”程云发已经咧开了嘴，脸色也开始发红，叫道“左少，咱们去端了他”

左少卿回头瞪着他，“闭上你的嘴别人都看着你呢”

他们虽然站在院子里的一个角落里，但仍有一些医院的员工从附近走过。

程云发说“你干吗不端了它你还在犹豫什么”

左少卿咬着牙说“你敢轻举妄动，我就要了你的”

她的话没有说完，但谁都可以听出最后的那个字是什么

程云发也瞪起了眼睛，“你想怎么着”

左少卿冷冷地说“回局里，向处长报告”

这句话不容置疑，也是必须的。

程云发无法反驳，只好说“那好，现在就回去”

4－44

一个小时后，在二处的会议室里，气氛紧张而寂静。在座的组长们都屏住呼吸，注意听着左少卿的汇报。

右少卿坐在她的斜对面，从眼角里瞄着她。眼神里也有一点惊讶，但嘴角里也撇出一点冷笑，似乎她能看出左少卿的心思。

叶公瑾的心里则暗暗吃惊

从昨天布置任务到现在，左少卿思维缜密，行动迅速，不仅很快找到了医院，还找到了伤员

现在，她又通过一个医院女护工的微小不慎，找到了**的一个联络点这个联络点和医院的伤员，一定有着十分密切的关系

这一切都太出人意料了甚至叫人怀疑此事的真假

不他决不相信共一党会拿这样一个高级干部的生命来帮助左少卿

另外，从昨天到现在，左少卿也没有任何机会与外人见面。对左少卿的监视，已经由赵明贵重新安排和布置了。

难道她真的不是共一党叶公瑾心里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他向右少卿扫了一眼，也看出她的惊愕和不屑他想，可爱的右少，你说要给我一个证据，我等着呢看你什么时候拿出来证据

也许，叶公瑾在心里不能不这样想，也许左少卿现在所做的一切，不过是竭力表现自己不是**特工仅此而已

他心里转了一个弯，这不正是自己所希望的吗左少要想证明自己不是共一党，就得不断干出成绩来这正是他留下左少卿的两个目的之一

他的另一个目的，就是想发现左少卿身后的大鱼当然，前提她得是共一党

那么，下一步他应该怎么办呢叶公瑾心里权衡一下，是的，他应该继续给左少卿机会，给她一个暴露的机会

叶公瑾的脸上露出笑容，那是一个赞赏并且满意的笑容，没有一丝的奸滑或狡诈。

他扫视着桌边的人，笑着说“不错，左少这两天的进展很快，连续发现线索。这些都不是平白来的，是左少几个月来努力的结果我很高兴。我也想听听各位的意见，咱们下一步怎么办”

程云发第一个就跳起来，“处长，还能怎么办呀，去端了他还等什么呢”

叶公瑾注意一下左少卿的表情。她垂着眼睛看着面前的笔记本，只在眉间的皱纹里透出她的怒气。云发总是那么愚蠢，让他没有办法。

何俊杰已经看出叶公瑾心里另有盘算，他呵呵地笑着，招手让程云发坐下，“云发，你坐下，我倒觉得这事急不得。”

赵明贵急忙接口说“我也赞成俊杰的说法，这事需要好好策划一下。”

程云发瞪起眼睛看着桌边的人。他心里非常不明白，就在手边的大鱼，为什么不能吃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他继续说“这还有什么可等的，再等就飞了左少，你说，你追踪了半天，你想怎么着”

右少卿总归要护着自己的组长，他再笨也是自己的组长

她拉他坐下，说“老程，这两件事，其实是一件事，有个次序问题。”

程云发坐下后仍然说“我知道这两件事连着，怕什么呢。端了那个点，咱们照样可以守着医院，还怕那个伤员跑了吗”

叶公瑾点点头，其实程云发这句话也真说到点上了。

端掉那个联络点，再守住伤员，这是目前桌面上看得见的两个目的，谁都明白。

他要的是第三个目的，是桌面下的，他要给左少卿一个机会

“好，这样吧。”叶公瑾慢慢地说，“云发说的也没错，但比较起来，守住伤员是重中之重。今天下午伤员做手术，是不是这样”

他看见左少卿向他点点头，就继续说“手术后可能还要观察一下，是不是那么，咱们明天下午带伤员走，这样是不是比较稳妥”

赵明贵接口说“我也觉得这样比较好。”

叶公瑾立刻说“好，那么这件事由云发负责，明天下午带伤员走，送到中央医院。”

他盯了一下桌边的人，“关于**的联络点嘛，明天早上端掉这个行动由左少负责，云发配合” ,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