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确实见过她,就在我的五金交电商店里。”涂和祥肯定地说。
“她买了许多无线电配件”曾绍武有些不敢相信。
“是,我记得她,大约就在一个星期前我当时对她还有些疑惑。一个年轻姑娘,却买了许多无线电配件,她想干什么。所以我对她有印象。”
曾绍武拍着额头,惊愕地看着涂和祥,“老天,现在来看,本部的判断真是太准确了本部认为,这个柳秋月现在一定和左少卿在一起。你只要找到柳秋月,就能找到左少卿”
“曾先生,你找到她们,都清除吗”涂和祥谨慎地问。
“是,把她们全部清除尤其是这个左少卿,你要坚决清除掉另外,本部判断,你有可能在这个左少卿身上,或者她附近的什么地方,找到一个微型胶卷。涂先生,你要能找到这个微型胶卷,将是大功一件希望这两个目的,你都能达到。这就是本部给你的新任务你必须完成”
涂和祥疑惑地看着曾绍武,沉静的目光里藏着不解的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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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扭头看着窗外,思考他心里的疑惑。
窗外的湖水平静而清冽,柳条在微风中轻摇。有几只水鸟在天上飞来飞去,偶尔会俯冲下来,冲向水面,瞬间又飞起来。那水里可能有它们要吃的小鱼吧。
涂和祥扭回头,默默地盯着坐在对面的曾绍武。
他轻声说“曾先生,我执行命令没有问题。但是,本部是不是选错人了我不会用枪,也不会用刀。我除了有一部电台,偶尔按照指令发发电报之外,什么也没有,什么也不会干”
曾绍武向他露出笑容,“涂先生,本部看重你的,是你的智慧和稳重,也相信你一定有这个能力。另外,这次行动也无需你亲自动手,本部已经给你选好了一个人,他是一个好枪手”
他说着,向茶社另一边的角落里招了招手。
一个脸色有些阴沉的年轻人从角落里的茶桌边站起来,缓缓地走过来。
他在曾绍武的身边坐下,扭着自己细长而结实的手指,注视着涂和祥。
他瘦削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冰冷的眼睛里透出一丝阴狠和冷漠。
涂和祥只瞄了他一眼就明白,这是一个真正的杀手他杀起人来,绝不会手下留情他觉得,这样一个人,正是这次行动所需要的。
曾绍武微笑着,向年轻人指了一下,“涂先生,他姓崔,崔世三。这次专门为了配合你的行动调过来的。你下令,他行动”
涂和祥看着那个年轻人,觉得总要说一点什么,就眯着眼睛,透过眼前的烟雾,露出一点狡黠的微笑,“崔兄弟,你失过手吗”
崔世三静静地看着他,平和地说“先生,我没开过第二枪。”
看着涂和祥有些惊愕的眼神,曾绍武咯咯地笑起来。
他说“好了,就这样吧。我呢,今晚就乘火车去武汉。你们两个准备好了之后,也尽快去吧。有什么问题,咱们到了武汉再说,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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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旁而言,坐镇台一湾的叶公瑾是做好了周密准备,层层设防,力求干净彻底地除掉左少卿。如果有可能,再找到她藏在身上的微型胶卷,那就更好了。
因此,他调来了赵明贵小组,又派曾绍武前往武汉亲自向赵明贵交待任务,并且负责全盘指挥。
他仍不放心,又将涂和祥和崔世三这一文一武派到武汉。
所有人都将盯着右少卿,只等她的姐姐左少卿出现了
但是,叶公瑾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次行动安排得过于周详和严密,竟把藏身在武汉的魏铭水吓得惊恐万分他因此与右少卿密谋后抢先采取行动,刺杀了曾绍武
由此给叶公瑾策划的这个行动,留下一个大大的漏洞
所以,再精明的人策划行动,也有不周全的地方。正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另外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涂和祥之所以接到指令也要去武汉,是藏在北京的“水葫芦”,实在受不了美国中情局探员梅斯的再三督促,也不得不把一只脚伸进武汉来。也因此造出许多危机来,给本故事中的双方都带来一连串的麻烦
看官们慢慢往下看吧,后面的故事正徐徐展开。
17-33
这一天的下午,涂和祥和崔世三在武昌火车站下了火车。
他们相隔十几米,先后出了站台。他们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周围,穿过站前熙熙攘攘的旅客和行人,不慌不忙地向前走去。
那个时候,著名的武汉长江大桥还在紧张的建设过程之中,还没有通车。
所以,在下一直说的这个武昌火车站,那时还叫“通湘门站”。到当年的十月份,武汉长江大桥通车之后,通湘门站才更名为武昌火车站。
涂和祥离开武昌火车站向北走去,最后在一条叫千家街的小街里找到一个不起眼的小旅馆住了下来。
这样一来,所有与左少卿相关的人,或者说,与阮其波遇刺案相关的人,都先后到了武汉,并如潜藏的猎豹一般,做好了跃出扑杀的准备。
即将在武汉展开的这次暗中搏斗,将是一场斗智斗勇的较量。
这次较量的时间并不长,只有一个月多一点的时间,却极其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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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所有人中,第一个警惕起来的,毫无疑问,就是右少卿。
因为几天前,龙锦云在大街上看见的,就是她
在武汉潜伏八年来,右少卿第一次发现自己被人跟踪。尽管那个跟踪者看上去像一个新手,但还是让她惊出了一身冷汗。
那一天,她刚刚下班。她现在在一家修理合作社里工作,负责收费和开票。
这家修理合作社是由区政府出面,将许多过去散落在各个街角路边的手艺人组合而成的。后来。这种合作社被称作“大集体”,也叫“区办摊子”。
这两种称呼今天都没有了,或许一些上了年纪的人,对它还有一点记忆。
右少卿对修理合作社这种所有制形式并不在意,她只是需要一个职业而已。
这家修理合作社什么东西都修理,从箱包拉链到修鞋钉掌,从修理收音机到修锁配钥匙,无所不修。
那些过去的手艺人们双手乌黑,扎着破烂围裙,坐在昏暗的修理社店里,整天默默地低着头,修理各种各样的东西。
右少卿也努力适应这个环境。她穿一件旧工作服,也系着一条蓝布围裙,胳膊上套着乌黑的套袖,坐在屋角的小桌前,为顾客开票收费。
她忙了一天,终于熬到下班。她等那些工人们都走了,就检查门窗,关闭电灯。然后锁上门,提着自己的小布包,慢慢走在回家的路上。
但她很快就疑惑起来,她发现自己居然被人跟踪。
她不知道自己从何时开始被人跟踪,让她疑惑的是身后的那个跟踪者。
她站在街边的橱窗前,看着橱窗里的商品时,对身后的跟踪者观察了片刻。
那是一个年青姑娘,神色有些紧张和不安。她手里竟然提着一个很重的布包。
她看得出来那个布包很重,跟踪的姑娘不断的换着手。
一个跟踪者,竟然提着一个很重的布包。那个布包几乎就是一个标志。
被跟踪的人很快就会注意到这个布包,会发现它多次出现在自己的身后。
这个情况让右少卿有些拿不准了,她猜不出跟踪者是个什么人。似乎不应该是公安人员。公安人员不会拿着这么重的布包跟踪她。
右少卿没有让这个跟踪者跟踪多久,她很快就甩掉了这个跟踪者。
这个跟踪者,自然就是龙锦云。龙锦云自认为看见的是左少卿,她当时的惊讶心情是可想而知的。
在以后的几天里,右少卿小心地观察自己的身后,打量周边的行人。
那个姑娘再也没有出现。她也没有再发现可疑的跟踪者。
这就有点讨厌了,她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老魏。
她所有的组员都没有发现被人跟踪。而最先发现被人跟踪的,竟然是她
这件事要是告诉她的组员们,简直就有点丢人右少卿为此竟有一点气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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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是周日,右少卿在家里休息。在家里,还有一件让她气恼的事。
周日,一向是她检查女儿作业的时候。
她发现,小媛媛做那么简单的算术题,竟然做错了一道。这就让她有些气恼了。
她板起面孔,尽可能严肃地说“媛媛,你做错了一道题,你再好好检查检查,看看是哪道题做错了。”
小媛媛坐在小桌子旁边,噘着一张红红的小嘴嘀嘀咕咕,可就是检查不出哪道题做错了。让坐在小桌另一边的右少卿真的有些气恼了。
也在家里休息的王石头,此时坐在门口的小凳子上,看着这边。
平时遇到小媛媛做作业做不出来的时候,他早就过来指点了。但今天有小媛媛的妈妈在这里,他就不好插嘴了。
他此时静静地,不动声色地注视着右少卿。 ,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