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谍传奇 七十五、 处境艰难

右少卿没有说话，仍然两眼定定地看着窗外漆黑的夜。

程云发扭回头，瞪着她，“我说右少，我跟你说话呢，你听不见呀”

这时，右少卿正慢慢地放下两脚，但两眼仍盯着窗外漆黑的夜。

她猛地一拍桌子，跳了起来，然后在桌上的一堆报告里翻找起来。

程云发想发火。赵明贵却按住他的手，叫他不要动，眼睛却看着右少卿。

右少卿终于找出一份监视报告来，看了一下，叫道“我说她怎么还盯在梁家外面呢肯定是有原因的这就是他妈的原因”她回头对程云发说“老程，咱们的人不能撤，还要在那里盯着”

程云发问“为什么”

右少卿挥着手里的报告，“这里面说，那个孩子叫梁石头，是梁富成的侄子。你们听明白没有梁富成应该还有一个弟弟，就是那个梁石头的父亲说有人要投诚过来，应该就是梁富成的弟弟你们说对不对”

程云发张大了嘴，“还他妈的真有这个事呀”

赵明贵则向右少卿伸出大拇指，“好妹子，真有你的兄弟，这就看咱们能不能先发现了这可是能不能翻身的关键”

程云发一拍手，“对呀，管他是不是先发现，只要发现了，咱们就抓了他”

右少卿脸上带着微笑，冰冷而狡黠，轻声说“老程，不要着急。即使先发现了也不要着急。我的想法是，咱们把这个人，留给她”

赵明贵看着她凌厉的眼神，心里暗想，女人的心思，一旦细密起来，真的比细箩还要细密一旦狡诈起来，比他妈的她的意思很明白，是要把这个人留给左少卿那个人若真的是共一党，一旦到了左少卿手里，就会变成一个烫手的山芋就算她不现形，也会烫掉她手上的一层皮好主意

8－28

夜里，赵明贵把这件事向叶公瑾做了汇报，也说了右少的想法，就是要把那个人，留给左少卿去处理他们三个人商量了，想看看左少卿会怎么办

叶公瑾嗬嗬地笑了，慢声说“还是右少聪明。这是一箭双雕呀，即可以检验左少，也可以抓后面的大鱼好，很好。”

赵明贵是个精明透顶的人。

接下来，他告诉叶公瑾，他准备第二天去见左少卿，“处长，我和老程这些日子一直在查左少，她可能也有察觉。我准备向她道个歉，缓和一下和她的关系。”

叶公瑾注视着他，脸上渐渐露出笑容，“明贵，这个想法也不错，很难得。总归还要在一起工作嘛，关系要处好。当然了，这也可以让左少放松一下，很好。”

赵明贵连连点头，“是，我就是这个想法，让她放松一下。”

8－29

第二天上午，赵明贵走进左少卿的办公室时，脸上带着随和的微笑。

左少卿心里却十分警惕，她问“老赵，有事”

赵明贵笑着，在她对面坐下来，很随意地说“左少，我没什么事。只是只是想和你随便聊几句。”

左少卿当然看得出来，赵明贵是有目的而来，所以只是看着他，没说话。

赵明贵哈哈笑了一下，说“左少，我估计，你可能也知道，老程他们，这些日子一直都在调查。这个人，那个人什么的，凡是他们认为可疑的人，都会调查。说一句实话吧，我也跟着掺和呢，请你谅解。”

左少卿虽然听明白了，但心里多少还是有一点惊讶。

她谨慎地说“老赵，做你该做的事，处长吩咐你的事，没什么错，用不着我谅解。”

赵明贵点着头，“是呀，是呀，你说的没错。我想说的是，我以前，就对这个事有一点不以为然，现在还是这样。只是老程那个人，你也知道，一根筋，一条道非走到黑不可，他又非拉上我。现在来看，这些都是白忙。跟你说吧，我也不想再瞎忙了，我那里也有一堆的事，等着我处理呢。另外，咱们以前一直合作得不错，我希望，咱们还是和从前一样吧，有事多配合，好不好”

左少卿在心里掂量他的话，觉得这些可能都是他的真实想法，便说“老赵，我没问题，我也希望还是和从前一样比较好。”

赵明贵哈哈地笑着，“这就最好了。那，我就是这个事，你忙，我走了。”

赵明贵走了之后，左少卿心里确实放松了一些。她忍不住又想到，是撤，还是暂时不撤的问题。此时，她真的有点拿不准了。

8－30

就这样，行动一组和行动二组，至少在表面上又相安无事了。

左少卿与赵明贵之间在情报方面的合作，又恢复如常了。

一组和二组对梁富成家的监视，也继续着。

前面就说过，监视住家的人，是最痛苦的，比坐牢还要痛苦，连眼睛都不能眨一下。一组和二组的人，就这样，又痛苦了十天。十天后的事，咱们以后再说。

重要的是，在这十天里，先后发生了三件事，且都是十分重要的事。

第一件事，右少卿越来越喜欢杜自远了，越来越想念他了。

说的再直接一些，就是她已经察觉到，自己可能真的爱上这个人了。她对着镜子就看出来，一想到杜自远，自己就目光晶莹，脸色红润。

她对自己说“好可爱噢。”

关于这件事，她的姐姐左少卿，是过了一段时间才知道的。知道时，已经晚了。

第二件事，是高茂林被捕了。这件事让左少卿如雷轰顶，吓出一身的冷汗。

她也因此没有撤退高茂林被捕的事，对她来说，就是塌天的大事

第三件事，王振清忽然给左少卿打电话，要求拜见侯连海，并请她给予安排。

这件事却让叶公瑾有些紧张，也很犹豫。左少卿后来才知道，感到紧张的，可不只叶公瑾一个人。

有关这次会见的监听录音，后来被极端秘密地送到**中央社会部。

这三件事，容在下慢慢叙述。

8－31

先说第一件。因为在这几天里，右少卿终于有点闲了。

“左案人员调查”其实已经进入死胡同。右少卿把那些剩下的二三十张照片看了又看，对这些人的调查报告，也想了又想，但没有一个人可以称得上是可疑的。

程云发和赵明贵对着这些人，也都不断地摇头。

右少卿对这件事也失去了兴趣。至少，她不再像以前那么努力地干了。

“军火案”和“南京大学学生会案”，也没有任何进展。

她感到自己，眼下真的有点无处下爪子了。

右少卿终于闲了下来，什么也不想干了。于是，她就非常愉快地想起了杜自远。她想，这个人，想见我吗

右少卿此时想到杜自远，就如同一个孩子，脸上带着顽皮的微笑，伸手捞起电话，就拨了杜自远的号码。天意如此，接电话的正是杜自远。

“嗨，”她说，“听出我是谁了吗”

杜自远在电话里说“让我猜一猜。我猜，你一定是想在我这里开一个户头吧”

右少卿咯咯地大笑起来，“杜先生，你真有一个好耳朵。”

杜自远说“苏小姐，你要是想开一个户头的话，现在就可以过来。”

右少卿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杜自远的主动，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她想了一下又问“那，我不打扰你吗你一定挺忙的。”

“我的职员忙，哪有当经理忙的。请过来吧，我等着你。”杜自远平静地说。

“那好，我这就过去。”右少卿笑嘻嘻地放下电话。

杜自远说话，干脆利落，恰到好处，让她好喜欢。

她起身走到墙边打开衣柜，想挑一件好看的衣服穿。她经常要着便衣出任务，所以在办公室里准备了一个衣柜，放了几套衣服。

她在心里转了一转，头一次单独见面，还是朴素一点的好。

她挑了一身黑西装，白衬衣。又把头发仔细梳了一梳。

她换好衣服，站在镜子前面照了一照，恰是古人说的，若要俏，一身皂。

看官们可能会想到“匪判”一节。武凤英第一次见到杜自远，也是一身皂。

8－32

右少卿离开洪公祠，乘车去了敬业银行。

在银行门口，她问门口的服务生，“杜经理在哪儿”

服务生欠身问“请问小姐贵姓”

右少卿说“姓苏。”

服务生立刻伸手请她向里走。

服务生引着右少卿穿过长长的走廊，打开一扇厚重的双开大门，请她进去。

杜自远的办公室很宽大，并不豪华，也不张扬，却透着明亮和稳重。

室内一侧是书架，放满了厚厚的书。办公室的中间，有一圈大沙发和漂亮的茶几。房间的另一侧有两扇大窗户，给办公室里洒满了阳光。

办公室的最里面，有一张巨大的办公桌。

杜自远已经从桌边站了起来，抬头看见门外的右少卿，已如沐春风，满脸都是笑容，一直向她走过来。

他走到半路，又停下来，凝神打量着她。 ,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