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杰仁暂代主簿一职,记得自己的任务,刚提笔,白君起拦住了他。
“大人,这是”
白君起挠挠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老刘,我来吧”
刘杰仁哈哈一笑“大人文采绝然,写一封状纸自然不在话下,请”
这白君起的墨水刘杰仁还是知道的。他虽然是落榜之后买的官,但是当年,白君起可是实打实的举人。
赵青青侍立在旁,细心研磨。
她已经打定主意,哪怕只是做个丫鬟,她今后也要跟着白君起。
白君起提笔写下
民女赵青青,临川县马家庄人氏,今状告临川县秦钟府上旁系秦寿仁。宣德元年,秦寿仁突临马家庄,强行带走民女赵青青,图谋不轨,所幸被临川县令白君起救下,然秦寿仁怀恨在心,斩草除根,草菅人命,在赵青青双亲反抗之中,生生将两人打死秦寿仁口出狂言,对此事毫不避讳此等行径,人神共愤大明律法,杀人者,当以命偿之
白君起是举人出身,字体秀丽语句通畅,洋洋洒洒一大片状文下来,竟是丝毫没有停滞。这让赵青青和刘杰仁的眼中,充满了赞叹之色。
写罢,白君起吹了口气,告诉赵青青“状子给你写好了,到时候就让刘县丞做你的状师,放心,他跑不了”
赵青青再次跪倒拜谢
白举起无奈,这古人的规矩太多,动不动就跪,他一伸手就拦住了赵青青。
“报”
赵青青脸色微红,赶紧挣脱白君起的手掌,低着头战到一旁。
白君起问道“所报何事”
衙役道“禀报大人,秦员外差人送来请帖,邀大人午时前去百味楼共进午餐,说是有要事相商”
白君起眯着眼“下次说名字,我不认识什么秦员外”
衙役吓得打了个激灵“是,大人,秦钟邀请您吃饭”
白君起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告诉送请帖的,就说本官会去的”
衙役领命而去。
刘杰仁着急道“大人,您刚刚打断了吴定邦和秦寿仁的双腿,这秦钟不仅没有找麻烦,反而邀请您去临川县最大的酒楼吃饭,下官觉得”
白君起笑道“老刘,有话直说就行”
刘杰仁道“下官觉得,这可能是场鸿门宴白大人可能不知道,临川县前几任县令,都是怎么死的”
白君起搜索了一下这具身体的记忆,发现并没有印象,不过他不傻,瞬间就明白刘杰仁话中的意思。
“老刘,你的意思是说,前几任县令死的不明不白”
刘杰仁道“是的全部是意外”
“他们,都是好官,还是说,也是得罪了那几个所谓的员外乡绅”
刘杰仁不敢隐瞒“是的,大人,无一例外”
白君点头“那就是了,谋杀朝廷命官,光凭这一点,足够他们死上无数回了”
刘杰仁叹口气,心想这位县令是不是想的太简单了,真的能定他们的罪,前几任县令都不用死了。
他还想说什么,白君起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吧,就算是场鸿门宴,我也会学刘邦的”
正午时分,百味楼。
白君起让县衙的捕快留在门外等候,自己独身走了进去。
百味楼最大的包间之中,临川县所有有名的员外乡绅都位列其中,正中位置,秦钟肥胖的身躯安然而坐。
白君起施施然走进,毫不客气的坐在了离着门口最近的末陪的位置上。
“哟,我倒是谁这么的架子,原来是县令大人,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一个高瘦的中年男子尖着嗓门说道,他话里告罪,身体丝毫未动,说话时也不用正眼看白君起。
白君起架起一片牛肉放进嘴中,也不看他“公事在身,你当如何”
“白大人好大官威,我们在这里等了半天,白大人倒是来的及时,说午时还真是午时”
说话的是秦钟,他的旁边,坐着刚刚被白君起赶走的高渐仁。
“秦老爷,这就是您的错啦,白大人是谁啊,临川县他最忙了,来晚点也是正常的”
白君起掏掏耳朵,自言自语道“最近没睡好,耳朵不好使了,总是能听见狗叫”
高渐仁大怒,指着白君起“你敢骂秦老爷是狗”
白君起一摊手“渐仁贱人,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秦钟瞪了一眼高渐仁,开口道“拿上来吧”
一个下人端着木盘走进,上边摆上着小山一般的黄金。
白君起看着秦钟“何意”
秦钟笑道“区区薄礼,不成敬意,白大人收下,我们今后,还是朋友秦寿仁的事情,我们一笔勾销”
秦钟几人虽然动了杀心,可白君起毕竟是一个能找到吏部侍郎买官的人,他们还想尽可能的拉拢一下。
白君起道“秦钟,公然行贿朝廷命官,根据大明律,你现在应该在去牢房的路上”
秦钟神情不变“白大人这么说,意思是我们做不成朋友了”
白君起呵呵一笑“百姓拿你当朋友那天,你再跟我说朋友两个字吧”
秦钟盯着白君起,半晌之后,突然放声大笑“白君起,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你信不信,你这个小小县令不光做不成,连你的命,都有可能不是你的”
白君起剔着牙“威胁朝廷命官,罪加一等,待会儿是你自己去投案,还是我派人来”
一旁的众人皆是拍案而起,对着白君起怒目而视。
“白君起,真拿自己当葱了,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这么跟我们说话”
白君起淡然道“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跟本官这么说话”
许员外冷笑“我算什么,等你下去好好问问阎王就知道”
白君起仰天大笑,不屑的说道“你放心,我保证,你会死在我前边的”
说完,白君起冷漠的盯着秦钟道“说完了吧,说完我有事找你,你府上的秦寿仁,涉嫌故意杀人,我要带走” ,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