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倒挂在床头看手机, 他的t恤下摆顺着肚皮的垂落下来, 堆在胸口,露出他劲瘦有料的腹肌。江越年看了又看, 没忍住, 帮他把衣服掖进裤子里, “你要是着凉了, 就可以成功的从你的蜘蛛侠兼职中休息了。”
尽管被蜘蛛咬了之后,彼得再没生过病, 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彼得在空中一个翻身, 稳稳坐到江越年身边。
他把手机屏幕放在他和江越年中间, 相册里的短视频足足有几十条, 除了最后一条, 剩下的全是彼得的杰作。
“真可惜不能发。”彼得视若珍宝的又看了一遍, 从前往后一个个选中删除,“我再看最后一遍。”
他的拇指在最后江越年拍摄的那个视频上徘徊,还是按下了那个播放按钮。
江越年坐在他的床边,手里组装着豪华千年隼的乐高零件, “你已经看了第五十二遍了, 还没看够自己的英姿吗”
“啊,不是......”彼得脸上飘红, 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就是想看自己和斯塔克先生并肩作战的场景。”他又播了一遍,意犹未尽的躺下, 两只腿搭在床边前后晃动,“听说那些被我们打倒的人都被关进了监狱......”
他趴着,在床上转了个身,“他们真的决裂了吗”
“没。”江越年的注意力全在手心,拼这个和组装战舰在他眼里一样有趣,“托尼发现背后有人在捣鬼,目测意图就是为了分裂复仇者联盟内部。”
“哇哦,这种反派人设。”彼得感慨了一句,“估计就像电影里演的那种,另有隐情之类的”
他手指不停,又重新打开视频。
江越年已经对这个视频的内容倒背如流了,他现在光听声音就能分辨出画面上的每一处细节,他的目光专注地聚焦在手里,嘴边说着,“又一遍彼得,删了它,你答应过我的,这里面的东西天知地知。”
“你知我知。”彼得有些心疼的摸摸屏幕,“好吧......我还想让它成为我加入复仇者的第一个辉煌时刻呢”
“加入复仇者”江越年终于从手上分出一丝空闲的注意力,“彼得,我想你是不是误会了托尼难道没有告诉你吗他并没有让你加入复仇者的意思。”
“什么!”彼得一个鲤鱼打挺,额头重重的撞在护栏上,“嗷——”他揉揉略微发红的脑门,追问,“怎么会呢我以为这就算是邀请函了!”
“顶多算是实习生的邀请函。”江越年安好手里豪华千年隼的舱门,脸上终于露出属于他这个年纪的少年独有的满意与自豪,他偷偷用停滞的法术固定了一下,把它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你还差得远呢,彼得,我们得对你负责。”
“我能够自己负责!”
“你不行。”江越年打断,“你知道我看到你倒在地上时,心里都想了些什么吗我在想,这是我的好朋友,同时也是托尼嘱托让我照顾好的人,如果出了一点点差错,就连你受伤,我都会自责的不得了。”江越年打着温情牌,成功的看到彼得的表情变得纠结,“别让我们担心。”
“哦。”彼得闷闷点头,他还是有些不甘,江越年感受的到,但他没说,在他还是彼得这个年纪的时候,也是有着同样想要证明自己的心。
“还有一件事......”江越年一副突然想起来的表情,他说着内心早就想嘱托的话:“离齐唤远点。”江越年想起他们坐上飞机离开的最后一刻,齐唤幽深的眼神,以及最近齐唤暗地里的手脚,“不是说他要对你不利......总之,你就当做这是身为朋友的我对你的一个小小建议吧。”
彼得似懂非懂的挠挠头,“呃,好吧,其实我也不太想和他相处下去了。”
“怎么说”江越年把手里的乐高模型放在桌上,像一只看守宝藏的巨龙,牢牢地守在旁边。
“我昨天刚扶着米德森太太过完马路,准备去巡视第五街口的时候,我看到齐唤神神秘秘的在和一个人接头。”彼得蹲踞在床上,掏出蜘蛛侠战衣的头套,打开里面的录像,投影在墙面上——
视频有些晃动,但影像很清晰,视角是从彼得的眼睛出发的,所以江越年看过去就像是自己从楼顶间穿梭一样。
齐唤的身影只是一晃而过,但能看清他对面确确实实站着一个戴着口罩,棒球帽压低的可疑人员。
“听到他们说什么了吗”江越年暂停画面,仔细观察齐唤对面的人。
“没,我当时还在半空中。”彼得盘着腿回想,“当时看到齐唤,是准备跟他打个招呼来着,不过等我回头找他时,他已经和这个神秘人一起失去了踪影。”
江越年继续播放,彼得已经略过了那片区域,“停一下。”江越年指着彼得无意间的一个扭头画面,这里正好拍到了街口的凸透镜,里面模糊的显示着它对面的影像,江越年放大再放大——
那个神秘人,正在抬头看着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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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彼得家,江越年回到斯塔克大厦。
“托尼说着讨厌队长,其实根本就是反话吧”江越年躺在沙发上一只手按动着屏幕上的黑块,另一只手在茶几边缘的冰激凌桶里到嘴之间来回运送,“感觉像是霸道总裁追妻记一样,这个小甜心娇妻还被白月光给拐跑了。”
老贾没能体会到他突发的灵感,一本正经的分析,“您说的有一定的相似性,但我认为本质上还是有所不同的:第一......”
“停停停。”江越年及时叫停,“我就是随口一说,贾,你能告诉我,托尼要让我在房子里待到什么时候海枯石烂天荒地老”
“我想不会那么夸张的。”老贾回答,“待到他回来就行。”
“恩,好吧。”江越年耸耸肩,从沙发上爬起来,朝着厨房走去,“我猜测他们肯定会好好打上一架,有句话是这么说的,一架泯恩愁......”
智能管家的声音尽职尽责的跟进厨房,“我想您说的是‘一笑泯恩仇’,来自......”
“来自《题三义塔》,‘渡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江越年躬下身子翻看冰箱。
“看来您了解他的原句。”
“是的,没错。”江越年翻了翻,决定让托尼回来的时候能吃上一顿大餐,“你觉得现在的托尼和史蒂夫能笑一笑就和好如初吗他俩非得打上一架,估计分不出胜负,最后还会闹得两败俱伤,不过等待这次危机过后,再下一次的合作,他们一定会冰释前嫌的。”
他系上围裙,白色和浅绿色格纹的,胸口中间还纹着一朵白色花瓣的雏菊——这是鹰眼带来的,想也知道托尼不可能在厨房放这种东西,于是知道江越年会做菜的鹰眼媳妇给江越年送了一条。江越年倒是不在意这个花色,虽然被托尼嘲笑成“田园大妈风”。
手里的土豆像个小朋友用橡皮泥捏出的杰作,鬼斧神工般畸形的圆,江越年拿着削皮器,对准垃圾桶,又轻又快的将皮扔进去。
“队长他们逃去哪了托尼不会一个人去追了吧”江越年一面熟练的架锅油,一面趁此间隙干净利落的将土豆和茄子切片,“但愿他回来还能吃上热饭。”
锅里的油咕噜噜的滚起来,江越年把处理好的土豆块倒入其中,煎至金黄,过程中还顺手将茄子上的水分控干,等土豆出锅后,立马放进锅里,淀粉特有的香气立马从锅里飘向屋内。
这边将炸好的土豆片和茄子放在吸油纸上,江越年用番茄和红酒熬煮牛肉酱,他用锅铲轻轻搅拌,酒味混杂着酸甜的气息,让人胃口大开。
还要继续熬制一段时间,江越年擦擦手,准备去把茶几上那半桶冰激凌吃完。
才走到客厅中央,一种异样的感觉突然笼罩在他的心头。
仿佛是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他,可他没有感觉到危险,老贾也没有任何提示。
江越年环顾四周,看到托尼踉踉跄跄的从里屋走出来。
他赶忙上前,“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他伸手想搀扶住托尼,却被躲开,江越年看着他身上的伤痕没多想,“什么时候回来的又是从窗户飞进来的看来这次有所进步啊,我一直都在厨房,都没怎么听见你的动静。”
托尼显得有些疲惫,他的眼眶微微凹陷,眼角挂着一块淤青,他的目光有些奇怪,江越年暂时还没能理解其中蕴含的意味。
“你......怎么在这儿”托尼向前走了两步,晃悠悠的,他的声音暗哑,站在原地愣了好久,他突然冲着天花板喊,“老贾,你还在吗”
“在的,先生。”尽职尽责的管家先生回答,“您现在看起来很不好,需要医疗箱吗”
托尼摆摆手,神情放松下来,犹如一个跋涉万里归家的游者,“不用。”他坐到沙发上,深深地吸气,又缓缓地吐气,目光游移了一圈,划过燃气灶上的锅,穿过香味浓郁的客厅,来到江越年的身上,他盯着江越年胸口的那朵小白花看。
江越年有点恼火,他不明白这没有相处的短短一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难道和史蒂夫打一架能让托尼对他的态度产生如此大的转变
“我不在这儿还应该在哪”江越年扯掉身上沾着油星的围裙,小白花皱成一团,像是被抛弃的废纸,“你和史蒂夫谈的怎么样”
“谈的怎么样”托尼挑挑眉,“就那样,还能怎么样”他抬手摸摸自己的胸前,走到还在咕嘟的肉酱锅前,拎起旁边还没封好的红酒,如同一个刚走出沙漠的旅人,大口大口的吞咽,看起来倒像是在喝水一样。
江越年只当他心情不好,让小笨手拎来了医疗箱,“看样子他把你打的挺惨”
托尼别着头没回答,嘴角和眼圈的淤青夹杂着红血丝,还有几条破裂的创口,江越年靠近他,睁大的眼睛很仔细的扫过每一道伤痕。
他从医疗箱里拿出消毒酒精,用棉棒沾沾,“看样子你们没和好。”
托尼的眉头瞬间紧皱,他眨了眨眼,像是在构思什么措辞,江越年等了好久,也没听到他的回答。
“你是不是管的有点多”托尼猛喝一口,语气怀疑又犹豫。他琥珀色的眼睛依然明亮,但江越年从里面看不到熟悉的神情。
空气似乎凝滞,气温瞬间降至零点,江越年收回拿着棉签的手,上面的酒精已经挥发在空气中。他的指尖有些发白,“托尼,你今天怎么回事”
托尼低着头,末了,他用袖子擦擦嘴角的暗红色的酒渍,抬眼看向面前的男孩,“佩珀呢”
江越年冷笑一声,他环抱住手臂,“你问我这你应该问你自己。”他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冲上前夺走了托尼手里的酒瓶,“现在想起佩珀小姐来了当初和人家分手的时候怎么就那么果断恩”
托尼向前走了两步,发现江越年比他高的多,这样只能看到下巴,上前逼近似乎显得气势更弱,但他根本不在乎这个,他盯着江越年的下巴,打量面前的男孩,“孩子,我不知道是什么让你这么理所当然的待在这里,也不知道你有什么资格来训斥我,现在,你能不能稍微站远一点,你挡住我去找佩珀的路了。”
心头窜上一股火,眼看就要顺着脊柱一路燃烧进脑海,江越年抱着手臂的手掌撤回,慢慢握紧拳头,他绕开托尼,把燃气按灭,“佩珀小姐在会议室开会,我劝你最好不要现在......”
托尼转身就走,自动门开了又合,看着托尼急匆匆的背影,江越年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见鬼的不对劲!老子如果再关心斯塔克就是脑子进了屎!
他盯着手里冰凉的玻璃瓶,里面的红酒顺时针摇晃着,中心空出一个小小的漩涡。江越年盯着看了一会儿,厨房上空飘荡的香气已经散去,余下的只剩油腥和焦糊味,土豆和茄子已经软趴趴的贴在餐盘上,温馨荡然无存。
“见鬼的斯塔克!”
他看着平底锅里已经接近凝固的肉酱,握住锅柄,将一整锅鲜红的肉酱倒进垃圾桶。
作者有话要说: 1.写着写着就饿了
2.江越年在做慕沙卡(一种希腊食物,感觉像茄夹...)
3.不虐,过程的虐只是暂时的......
机灵的小天使们肯定看出了端倪!一定有人已经猜到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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