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越年不知道小丑还有直播的爱好。
他像个猎奇主播一样, 用怪诞的姿态和耸人听闻的行为吸引着人们的眼球。
随着小丑手上的上下跳动的动作, 驻足停滞的人们的心仿佛也跟随着一起揪紧,收缩,不自觉的在口中发出惊呼。他们像个忠实的粉丝,感同身受般的惊呼, 内心却在打破束缚与枷锁中的得到爽快的满足。他们一面是社会的好公民,另一面又充当着罪恶的见证者, 渴望着突破。
江越年的目光从人们脸上掠过,他们的眉眼展露出紧张、焦虑、恐慌以及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兴奋。
这是人的劣根性, 江越年相信人性中的善, 但他同样明白事物辩证统一的相对性, 那在善意阴影后绽放的恶之花。
他不确定面前的画面究竟同步直播在哪几个地方。经过十字路口时,他看到下个路口同样站满停留在原地的人。
屏幕上依旧是那个昏暗阴森的房间, 随着气氛的急剧下降,又一位不幸的人被小丑选中。
“哦这次轮到你了, 小可爱。”
镜头被他拿在手里, 从一排慌乱痛哭的脸上掠过, 停留在自己的脸上。
他贴着镜头, 白色的油彩顺着脸部的纹路干裂。用刀划开的笑脸疤痕随着他嘴巴的动作一起蠕动, 像是一条长在脸上的蜈蚣蜿蜒攀爬。
“上一个被选中的幸运儿遗憾的错失了机会……”镜头晃到地上那摊血迹,如同一块暗红色的地毯,旁边大大的笑脸更像是个无情的嘲讽,“哦,让我们看看你的选项——”
他把镜头怼在这个黑发女孩的脸上, 姑娘的精致的妆容已经哭花,黑色的眼线顺着脸颊流下,豆沙色的口红已经被嘴巴抿成深色,脏兮兮的。
“呜呜呜,我想不到,我……”
“嗯别这么说,美丽的小姐。”小丑神经质的舔了两下嘴唇,“我的朋友可还等着我的消息呢!我可不是个言而无信的人。”
“那我想你应该知道这个事情最快的解决方法是什么。”突然,小丑的手机里传来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没有喜怒,听不出好坏,他就这样被小丑按了免提的话筒暴露在外。
江越年盯着那个巨大的屏幕,音响把自己的声音从场景的另一头传送过来,不论你现在站在屏幕的哪个方位,都能清晰的听见。
每个驻足的人都清晰的认识到——这个声音,就是小丑所说的那个朋友。
那贴着墙壁的一排人,他们不敢对小丑发怒,只能将怒火转移到没有生命无法触碰的手机上——更准确点说,是另一侧的“那位朋友”。
“这么好听的声音居然是这个变态的朋友!”
江越年听到旁边两个没什么危机感的姑娘在那里感慨。
江越年:“......”
“当然,我的朋友,但是,你不觉得这样很愉快吗”小丑又开始了奇怪的思想灌输,他总是有一套自成体系的世界观。
江越年瞟了一眼,把电话放进衣兜。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屏幕上发生的事件吸引,没人注意到那个声音的主人就在他们身边。江越年穿过人群,把车子推进巷道,收进自己的背包。
出来的时候直播还在继续,此时镜头已经扭转向地面,可以看到小丑身上皱巴巴衣服上干涸的血迹,鞋尖上还有“作画”残留的证据。
那个黑发的女孩表情平静下来,似乎已经从恐惧中挣脱,只有她止不住颤抖的身子还在诉说着方才她内心的恐惧,她的瞳孔有如针尖,这是人在极度紧张的情况下才会出现的反应,像是面前猛然有一把刀冲着眉心刺来的时候。
她灰色的眼睛在屏幕上像块美丽的宝石,小丑把镜头几乎抵在她的眼球上,那姑娘的泪花在眼眶中打转,她的眼泪像是有限额一样,刚刚已经哭够本,现在再多哭一滴都是浪费。
“你问我度假胜地”她一字一句,吐字清晰,像个演讲台上的竞选人,与刚才截然不同。每一个人的目光她都会照顾到,而在场的每一个人也似乎真的感受到她那充满奇异能量的眼睛。
她冷笑一声,看着拿离的镜头,说道:“呵,你们这种人,不应该在阿卡姆精神病院吗”
“你很有勇气小姑娘。”小丑突然开心地手舞足蹈起来,谁也不知道他开心的点,只有江越年猜到他大概是因为面前的新鲜“玩意儿”产生了有趣的想法,“emmmm,让我想想,你这个主意真不错!啊,阿卡姆,美丽的阿卡姆,是该让我的朋友好好看看。”
江越年皱紧眉头,他从周围人议论的话语间听出了阿卡姆的真实模样——一个混乱、邪恶、关押着无数本该死刑的精神病患——看样子也是小丑的老巢。
直播画面随着兴奋的小丑晃动起来,画面如同被马赛克的绘图工具轻轻抹过一般,杂乱又眩晕,江越年从混杂的色块中分辨出那专属于小丑的紫色与绿色,女孩的黑色与灰色,地面的红色,以及周围充当背景的人们身上的肉色。突兀的,画布里出现一个不和谐的色块,他如同山水画上不小心滴下的一片墨痕,破坏了原有的平衡。
江越年拿起电话,虽然不太赞同小丑现在的做法,但看在人家那么真诚的为他考虑旅行地点的份上......
“小心你身后。”他对着话筒说,然后,按下了手机屏幕上的红色电话符号。
led大屏幕就在他话语传达过去的一瞬间黑屏,几声打斗过后,一切归于平静。
看来是那边从天而降的人切断了通讯。
江越年一边分析,一边在脑海里从刚才一闪而过的画面中勾勒出那个黑色的身影——披风,战衣,腰带,飞镖......还有那个面罩。江越年像是个快要交卷的考生,对着自己的答案再三核对——那是个面罩,没错,而且的的确确,真真实实的是个猫耳面罩。
这个世界的人都这么可爱的吗
他回忆起上个世界在托尼电脑里看到的超级英雄“黑豹”的照片——现在的男人似乎都好这口他有些不确定的想,按照猫奴族群愈发壮大的情况来看,这样似乎是个很不错的吸粉方式
发散的思维很快又被他另一段记忆取代,不知为何他突然回想起昨天那本杂志,上面第一个故事的关键词:猫耳男,紧身衣。
不会吧
他有些难以置信的抬头想再看一眼,可那屏幕已经中断链接,现在开始播放之前的手表广告了。
看来我得好好收集一下这个世界的消息,这个猫耳男怎么看也不像r级片的男主角,更像是个惩恶除暴的英雄。
江越年望着不远处绿色的报刊亭,摊主老大爷的手肘下正压着一张报纸——封面是个蓝色紧身衣红色披风,内裤外穿的性感模特,他额头上的小卷卷似乎还在随着风一起摇摆。
江越年:
江越年:现在的潮流我看不懂......
他走近,接着看摊位上的其他报纸——有拿着发光绳索的女战士,还有一坨只能看见红色和黄色的幻影,再过去是拿着鱼叉的络腮胡猛男渔夫......
“大爷这个摊位是专门卖cosplay相关周边的吗”
“啊什么你要这个”大爷掏掏耳朵,扯着嗓门吼,“这个可不行!”他攥住手里的报纸,“这可是我剩下的最后一份!”
江越年侧过头看他手里的报纸——头条上的照片是他熟悉的那位,江越年看着他的猫耳乍出图片框,正好顶在大标题上,那里写着一个和江越年印象中不同的名称:“蝙蝠侠”。
“这人是蝙蝠侠”江越年低声自语。
“对啊,他可是个好家伙。”大爷现在倒是不聋了,扯住江越年的手,像是要和他进行美好的交流,这幅架势像极了安利推销员,或者是拼命想向你推荐爱豆的狂热粉,吓得江越年连忙后退两步,掰开大爷的手,一溜烟的跑走了。
跑的时候没注意,江越年发现自己兜兜转转又回到了一开始的地方,就是他看到大屏幕的那个十字路口。江越年站在交通指示灯旁边,看着红色的小人呆立不动。
“蝙蝠侠”
“你喜欢他”身边一个姑娘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他刚才只是短暂的瞟了一眼蝙蝠侠的照片,却对那个蓝色瞳孔的长相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他一回头,看到身边站着的正是刚才心大夸奖声音的两位姑娘,扎着麻花辫的矮个子姑娘面对陌生人显然比旁边高个的长发姑娘更活泼一点,她眨眨眼睛,“我倒是挺喜欢超人的。”
“超人。”这个单词只有简单的几个字节,但里面蕴藏的意味似乎并不简单,江越年细细揣摩,“他们都是超级英雄”
“当然!”麻花辫回答,“他们要是还不算超级英雄,那还能有谁”
长发姑娘文文静静的说:“但我觉得蝙蝠侠并不像个超级英雄,他更像是个处理罪恶的义警,有时候我看到他的行为,甚至会比某些罪犯还要偏激......”
这样争辩下去可没完没了,看着麻花辫还要开口,江越年急忙转移了话题,他对于这个世界有所怀疑,但这似乎又是个超级英雄的世界,他抱着一丝期待,问道:“你们知道钢铁侠吗”
两个姑娘面面相觑,摇了摇头。
“呃,那我换个问法。”江越年没放弃,毕竟谁都不能保证在这个看似“超英多如狗”的世界里,会不会真的有人比托尼还有钱有智慧还是个超级英雄他接着问:“那你们知不知道那个一身红色,胸前还发亮的......”
“我知道!”麻花辫抢答:“你说的是闪电侠!”
“不是,就是那种一身机械战甲还会飞的......”
这次是长发,“你说的是钢骨。”
江越年逐渐懵逼,他接着说,“是那种一身红,胸前发亮,还会飞的......”
两个人异口同声的回答:“我知道,你绝对说的是沙赞!”
江越年:这是个什么
经历了鸡同鸭讲的对话,在两位姑娘的推荐下,江越年去了另一个街区,那里是一排看起来有些年头的店门,每一个牌子上都刻着雨雪风霜的痕迹,江越年在最里面那家号称一百年老字号的定制服装店里,挑选了一对和布鲁斯眼睛很相称的蓝宝石袖扣。
当他走出店门时,已经中午了。
布鲁斯韦恩家的生日晚宴,正在紧锣密鼓的准备中。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很丧。
快来号了,还每天加班,今天中午两点四十下班,吃了个饭,三点二十又开始工作。
据说最近工作地点可能会有调动。
哎,满满负能量的我,希望能熬过这段时期吧!
我很想把自己快乐的一面展现给大家,我知道大家也会因为三次元的事情苦恼,因此大家读书的时候都会想看轻松愉快的东西,所以,我会振作精神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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