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疯狂[综英美] 第124章 124

戴安娜一手抓着魔形女, 一手按着关着万磁王的反磁力战甲。这一战可谓收获颇丰, 但女战士却依旧紧锁眉头，无法接受因自己一时疏忽而放走了那个克隆人的事实。但她很快就调整好心情, 抬头看向了向她飘来的卡尔·艾尔。

神奇女侠的目光不自觉间变得充满疼爱, 和刚刚的坚毅判若两人。克拉克迎着这温柔的目光, 硬着头皮向她飘去。

“……谢谢你能来, 戴安娜。”克拉克虚弱的开口。“这是钢铁侠, 托尼, 这位是神奇女侠。”

克拉克没再说什么‘这是我最重要的朋友, 托尼’，也更没有向戴安娜介绍托尼的意思。他此刻是在满脑子的混乱, 没有任何一条思路是完全清晰的。超人过于敏锐的听力让他能听见自己擂鼓似的心跳声与托尼·斯塔克的心音混在一起, 靠的那么近, 贴的那么暖。这一刻只是人的体温也能将超人灼伤, 让他手足无措。

“客气什么？很高兴见到你，钢铁侠。我一直都很想见见你。”

戴安娜同样温柔的看了托尼一眼。这一眼如果放在过去, 肯定能直接勾走斯塔克先生的心与魂, 但此时的钢铁侠却完全没往别处想，只是有点惊讶自己也得到了这位半神的注意。

克拉克并没注意到这莫名和谐的一幕, 他有点纠结于戴安娜没开口问他托尼的事, 但又有点庆幸戴安娜没问。这让超人感到了莫名的窘迫与羞耻, 而这股莫名其妙、酸酸甜甜的感情过后……他才终于想起了一点点正事。他突然意识到戴安娜其实并不该出现在这儿, 会是谁带女神来的？……而且还有一件事, 还有一件刻不容缓的事……

而在他彻底清醒之前, 他怀里的男人便终于忍不住再次抗议了起来

“在女士面前请给我留点面子，小子。没看我的战甲都飞过来接我了吗？”

托尼·斯塔克板起脸严肃的扭头看着超人的下巴，他的神态的确非常严肃，但语气却调侃似的充满了亲昵。神奇女侠因此微微一笑，克拉克却手足无措了起来。

超人好像被抓包了的小偷，吱吱呜呜的说了句“哦对！抱歉！”然后才小心的调转方向，方便战甲的腿甲部分贴合上托尼的小腿。这服务一步到位，让被封在另一架钢铁战甲中的万磁王冷哼了一声。

老者这次可是真的竹篮打水一场空。他本来有很多条后备计划，他本来有无数能令自己得到最大利益的机会……但人算不如天算，谁也没料到他会被俘，这下哪怕兄弟会真的得到了那些振金，也换不回这么大的损失了。

但直到此刻万磁王都还没放弃希望。如果他们的人能成功绑架瓦坎达的王子，那政府为了那些振金也一定会同意交换人质——这可能真是他在这次事件中翻身成功的唯一机会了。

……但遗憾的是这‘唯一的机会’，也在接下来的数秒间被超人出言破坏。松开了钢铁侠的超人似乎立即恢复了正常。正常的超人不再眼神飘忽、飞行无力，卡尔·艾尔眼神一沉，直直飞向了他。

老者没有一丝畏惧地在面甲中挑高了自己的眉毛。如果说刚出场的超人的确阴沉的令他想掉头就走，那现在的卡尔·艾尔就像是只只会吃草的绵羊。万磁王不相信超人会当着斯塔克和这名叫戴安娜的女人的面碰他哪怕一根指头——他没想错，但接下来超人的话却让他恨不得直接昏过去算了。

超人独一无二的蓝眼睛直直逼视着他。钢铁侠还配合着打开了他的面甲。一老一少两张脸孔同样的面无表情。然后超人紧盯着万磁王面部的每根肌肉，他说

“史蒂文斯在哪儿？”

………………

现在再把时间微微推后，推到布鲁斯·韦恩与特查拉陷入危机、被一群佣兵包围的此刻。

埃里克·史蒂文斯抿紧了嘴。他大步上前，蹲下身摸了摸韦德·威尔森的胸口。在他命令射击的那一刻他就清楚死侍肯定会被流弹击中……但他还是冷酷无情的下了命令。

——他不能放弃。他无法放弃。埃里克学不会释然。他骨子里流淌着属于他惨死兄弟手里的父亲的血；流淌着属于革命者、永不屈服的战士的血。他要复仇，他要讨回公道。这是他活着的意义，是一直以来他强迫自己不断前进的动力……

黑人青年的手刚一摸上韦德的胸口，多处中弹的死侍便呛着血勉强开口。

“死不了。”

韦德的意识已很模糊。他的身体因失血过多而陷入了濒死状态。这阵属于死亡的模糊十足迷幻也十足的惨白，令韦德感到了久违的平静。而当死侍把这句话脱口而出后，他却又感到了一阵不解……奇怪，他为什么要这么说？

‘杀人魔头’，这小瓦坎达不是很清楚他的能力吗？那他何必多这一句嘴？这句话完全没必要呀，这……

而没等死侍在迷糊间遗忘这个问题，那只探他心跳的手便离开了。然后一个低闷的声音从埃里克的面罩下传来。

“……谢了。”

……哈？

躺到在地的韦德茫然了一下。此时他的身体好像终于反映了过来，开始了再生与造血。刚刚那种窒息一般的迷幻正逐渐消失，混乱的情绪再次回到了死侍脑中。但就算如此，他也还是没明白埃里克为什么要向他道谢。

啊！难道是为了蝙蝠侠和黑豹吗？——他觉得我是为了帮他拖住这两人才上去的？哎呀！简直是自作多情……等等，说来一开始他是为什么要单枪匹马的追过来来着？

——为什么来着？

埃里克不清楚自己成功的将死侍搞的茫然而纠结，本该是亲王之子的雇佣兵默默伸手捏紧了自己胸前的权戒。他煞气腾腾的走向了那个门口。在一群手下等待指令瓮中捉鳖的目光中一抬手……

但也就是这是，一个悬空的身影悄悄的来到了他们背后。没披风的超人虚握着拳头，以防自己继续手抖。克拉克·肯特安静地看向前方黑夜中那个带着面具的背影，看着他的兄弟。

嘿，埃里克。

这一次他可不能这样招呼了。

氪星之子沉默的掀起两道飓风，准确无比的将站在他兄弟两边的喽啰们吹飞了出去。此时克拉克同样异于常人的嗅觉也发挥起作用来，他闻到了两股血味……重一点的是倒在那边的佣兵；而淡一些的，则藏在屋内。

这让超人背脊发凉。他的本能让他不想相信布鲁斯可能受伤——但这种所谓的‘本能’也不过是一直以来他逃避现实的借口。事实上蝙蝠侠就只是个身手超群的普通人类。而这次卢瑟的进门安保十分严格，没有制服也没带那条腰带的布鲁斯在面对变种人时其实毫无优势……这些他都清楚。

但超人实在很难接受自己哥哥可能伤害了自己…朋友的事实。他只能强迫自己再次冷静——但这虚假的平心静气毕竟是装出来的。在超人问出了那句废话后，那群被他击飞的佣兵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来了强敌。

和被留在原地、未收到攻击也立即寻找到掩体的埃里克不同。这群佣兵即不是变种人，也不是业界精英。他们只是群为钱而来的亡命徒，而这群从没见识过超人手段的犯罪者在被击飞后的第一反应，竟然还是举枪迎击。

这肯定不是最好的选择——虽然其实也不存在什么更好的选择。因为往往只要超人一道场，便意味着危机解除、险情终结。

可这群可怜人并不清楚这时就该束手就擒。有了这群出气筒的超人也毫不客气的回过头来以眼拆墙，直接把这帮恶徒卡在了一边。他出手的速度格外的快，却不肯离开门口一步。这时的克拉克精神高度紧张……他也不清楚要以何种态度面对这时的埃里克。他……

……他真后悔。后悔自己的软弱。后悔他没及时告诉他兄弟自己就是超人……

此刻的氪星之子已想不到他即使这样做也可能会把事情变得更糟。因为即使克拉克及时的和埃里克分享了自己的秘密，也不代表埃里克自身的问题已得到了解决。超人并不是万能的。超人也没法帮他解决杀父仇人。

场面一时间竟诡异的安静了下来。众所周知脾气不算很好的超人竟然没有下一步动作。这让埃里克愤怒的咬紧牙关的同时也更加戒备……这胶着的局面坚持了将近一分钟，终于还是屋内的两位勇敢者打破了僵局。

“吱嘎——”拧动门把的声音响起。

同一时间好似也拧紧了埃里克与克拉克的心。激励的思想斗争之下埃里克还是无法转身逃走——距离门口仅有不到十米距离的复仇者当着超人的面一跃而起，以一个在人类中称得上是极快的速度袭向了开门人。

“别这样！！”

但焦急而熟悉的声音依旧挡不住他。挡住埃里克的是特查拉的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