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疯狂[综英美] 第153章 153

爱是世上最伟大的力量。

三年前陷入绝望与迷失的克拉克·肯特肯定想不到今夜的美好。他, 超人…他被人爱重也被人珍视，这种感情真实且单纯。托尼·斯塔克爱着克拉克·肯特, 就像超人爱着钢铁侠那样。

这是个凯旋归来的夜晚, 这却也是个寻常无比的夜晚。他们相爱、相交, 就如过去每个欢愉的晚上那般自在。这一刻他们就只需要彼此, 这一刻超人与钢铁侠的脑中再无一丝忧虑。

爱让超人变成了个会撒娇示弱的小孩儿，令钢铁侠变成了个会为此而心软的好恋人。爱令非常者变得寻常，令超凡化为平凡。

‘爱’, 这毫无疑问最强的力量, 最可怕的武器……它令这两位英雄理所当然般的弥补着彼此心间的裂痕，令他们合二为一般的更加强大。钢铁侠会为超人公关形象，超人则会为钢铁侠解决‘难题’。他们的默契与日俱增，他们的强大使得某一部分人更为焦虑。

argus进阶超能人类联合研究团。这个组织在两年前的某个夜晚被确定建立，阿曼达·沃勒担任着其第一指挥官。

又名天眼会的组织的确当得起‘天眼’二字, 他们最新的一次会议正好卡在了超人回到地球的三十分钟前。阿曼达对卡尔·艾尔的忌惮远超其他义警。这个完全不可控还有着顺风耳的外星人永远都是她收容or抹杀名单上的第一位，只要老天愿意给阿曼达一个机会, 她甚至愿意用一座大都会给卡尔艾尔送葬。

尼克·弗瑞曾因此而斥责过她。这位曾因九头蛇间谍而彻底被超人打了脸的神盾局局长不知为何始终坚信着‘美国最大的危机来自宇宙’, 这一骗小孩儿似的论调。

这令阿曼达在嗤之以鼻的同时, 还怀疑对方是不是已经被那个火星人给控制住了。弗瑞经常因此而认为她冥顽不灵……但可惜的是在高层中阿曼达的支持者始终都比弗瑞多。

——这其实也并不很难理解。毕竟部分高层是永远也不会看到天启星上漫山遍野的尸骸, 与在绝望中化身类魔的智慧生物的。他们的关注重点是那个被超人数次挑衅还未对地球出手的‘友善外星人’达克赛德……

这可能是某一类政客的通病。很多时候他们会瞎, 但更多时候他们只能看到对自己有利的那一面。

尽管高层里的‘智者’也不算少，但‘智者’考虑的问题则更多也更极端。阿曼达的论调既讨好了那部分瞎子, 也迎合了这部分‘智者’——‘智者’和沃勒小姐都认为地球可能还挺不到外星人的征服就会先被那个氪星人掀翻或统治, 而这对他们来说才是最紧迫也最真实的问题。

……或许有人会想问了, ‘从未滥杀无辜，甚至从未主动杀人的超人难道就这样不值得信任吗？’‘为何总是如此苛刻？为什么不能相信他，支持他呢？’‘超人有哪怕一个瞬间表示过自己对权利有谷欠望吗？’

但可惜的是这些合理的疑问在这类高层面前，在天眼会面前，在阿曼达·沃勒小姐面前……全都只是些理想主义者放的狗屁罢了。

归根究底的说起来，超人最大的罪恶就是他的强大，就是他那氪星人的出身。非我族类带来的威胁感是不会被美貌化解的……始终受超人‘搭救’，被一个外星人俯视的感觉是不可忍受的——或许超人不会堕落，但万一呢？哪怕不是万一，哪怕只是亿一……天眼会的存在、阿曼达的存在就是必要的！

这论调实在令人作呕。

……但本该作呕的人却在微笑。

今夜的拉娜·朗穿着身紧贴曲线的黑色纱裙。这身衣服衬得她那双寒冰般的蓝眼更有魅力，也更有气势了。这毫无疑问该是某个大牌的高定或干脆就是私人订制。但不知为何，朗小姐的上身效果却在曼妙美丽的同时还像是要出席葬礼。

好在拉娜·朗脸上的微笑减少了这种违和。她穿着双亮亮的黑色高跟鞋，心情很好似的扫过圆桌旁的每一张脸。而这一举动则被这种位高权重的男人理所当然的当做了示好。他们有的冲她微微点头，有的则默默别开了视线。

但朗小姐却像看不够似的看了一遍又一遍。她脸上的微笑始终不曾僵硬，甚至就连那双眼也带上了淡淡的快意。她双手抱胸，轻松极了的后靠进了椅背。这过大的座椅将她包裹了起来，简直像个纯黑色的拥抱。

而很久不曾被拥抱过的女人恬淡的笑着，饥渴的笑着，仿佛一条终于抓住了猎物的饿狼。

如果在座有人能更重视她这个‘超人的前女友’一点儿；有人能更重视她卢瑟合作者的身份一点儿；有人能更重视这个曾经的女孩儿一点点儿……或许就会‘有人’能够发现她的异常。能够发现她微笑里暗藏着的血腥。

可惜的是没有人能，从来都‘没有人’能。

爱毫无以为是全世界最强大的力量。

今夜阿曼达·沃勒出于对祖国的敬爱召集了这帮或爱着自己，或也爱着国家的人们……天眼会最重要的明面成员齐聚一堂，等待着这个被超人抛弃了的女人给他们讲出卡尔·艾尔的地球身份。他们同样十分饥渴，他们同样非常渴望——

他们渴望着拉娜·朗讲出她的神的最大弱点。就像是一群渴望着血的苍蝇，一群等待着尸体的秃鹫……他们的渴望令拉娜·朗想要作呕，而此时此刻她却只是微笑。

爱，真是种伟大的力量。

他曾在她走向崖边时狠狠拉了她一把；也曾给了她最美好、最令人羡慕的一段记忆。这毫无疑问的彻底改变了她那正走在了无望与绝望间的人生。并且令她有了成为更优秀，更好的人的谷欠望……爱令她心生温暖，令她有了反抗命运、反抗世界的勇气。

她不再是那个连母亲都不爱的孩子，不再是那个没有目标的游魂。爱使她得到了光，得到了窥视太阳的勇气。她终于不再是那万千连脸孔与真名都没有的活尸，而是个被爱着、爱着……的人类了。

爱让她变得强大，

也变得疯狂。

拉娜·朗还在微笑。但这一次她的笑不再恬淡、不再‘正常’。她的笑容变得冰冷而嘲讽，带着种非人般的高高在上。不知不觉间她竟笑出了声，但这笑声说到底还是很小很小，很容易就被男人们扯着嗓子的哀嚎盖过去了。

但这并不妨碍她笑地抖起了肩。哪怕指甲再次刺进了肉里，这阵刺痛也不能改变她此时的快意——拉娜低低的大笑着，她边笑边站起了身。

女人的脸上有着假装不来的愉悦。她的蓝眼睛终于失去了以往的那股刺骨冰寒。

这两个蓝蓝的洞中腾起了地狱熔浆般的烈焰。这烈焰再次点名似的一一扫过圆桌边的‘骑士’们……这群被合成兽与失败品拉扯撕咬着的臭虫，这群妄图用脏手碰她神王的恶徒……她听着他们的哀嚎与叫骂，明白这不过是浪费时间，但却还是根本舍不得就这样叫他们去死。

但他们终归还是要死。

拉娜·朗站在原地，她安静又仔细的倾听完了所有人的临死挣扎。直到最后一个粗重的呼吸彻底消失，女人才终于收回了嘴边的微笑。

曾经的女孩儿闲庭信步般跨过了一个又一个‘曾经的人类’，她亮亮的黑高跟鞋沾上了不少血迹。但这并未影响她冷淡的表情，也未影响她略带亢奋的心情。她平静无比的走到了圆桌主位……她安静的站到了阿曼达·沃勒身旁。

“这是什么感觉？”

朗平静的开口，用的是她母亲最早教她的那种优雅英音。

但这问题却非常的尖刻。尖刻到被两只不成人形怪物抓着的阿曼达愤怒又憎恶地瞪了她一眼……她拒不配合的态度令拉娜感到了少许遗憾。但好在她也并不是非常纠结于尽善尽美。

“这应该就是他的感觉。他时常能感受到的那种情绪……看上去你不明白我在说什么啊。”

“就是这种感觉……有人因自己的愚蠢而死，而你却帮不上忙。”

“不过或许你不会有什么感觉，这很正常，也很正确，沃勒小姐。毕竟是我杀了他们，你可以觉得这和你无关……他们即将破碎的家庭，已然结束的人生，都和你没有关系。”

朗喟叹着什么似的喃喃着。随后她向自己身后伸了伸手，而某个奇形怪状的合成兽递给了她一把刀。拉娜·朗逆拿着这把刀，她慢慢地靠近了沃勒。

无波的蓝眼对上了那张既无恐惧，也无悔恨的脸……拉娜没能忍住的再次微笑。

“你的勇气与冷酷都令我感到了惊讶。这也是为什么我觉得必须亲手杀掉你的原因，沃勒小姐。这些年来你给他带来的麻烦比其他所有人加起来都多。所以我必须得在动手前真正的解决你。”

她的笑容非常得体，没有一点儿恶意。

但阿曼达却在其中听出了一丝不妙。这一直奋斗在反超人类第一线的黑人女性惊愕的睁大了眼，她意识到原来今天的这场袭击并不是因为面前的这个女表子疯了……她刚张口想问，然后就被捅了第一刀。

“是啊，是啊，我早该想到你不会在乎这些……想你失态、想你哀嚎只要直接告诉你就行了。”

单薄瘦削的拉娜·朗一次又一次的挥刀又拔刀。她的神态始终平静自然，简直像医生在做手术。

“我要毁了你的一切，我要毁了你的世界……”

“你们、你们、你们、你们全都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