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疯狂[综英美] 第75章 75.破碎

“你怎么能——”洛基的怒吼饱含愤怒与憎恶。他变脸速度之快远超所有人的想象。但这同样也是恶神的挣扎，他那有点儿令人心酸的咆哮还没落到地上, 他便利落的隐藏了身型。

是的。他要逃了。他必须得逃。不得不逃。

……但他还可以回去。他可以先托尔一步回到阿斯加德。他能做到的。他一定能……

“我可没说你可以走——洛基！”

托尔被这变故搞的心烦意乱。他盯着超人, 而超人盯着戴安娜。全场似乎只有戴安娜一个人真的关心神域。女神平稳的说着, 接着便甩出了绳索。

天堂岛的神器名不虚传, 真言套索瞬间便缠住了那撒谎的男人。洛基被迫再次现形，而这次他终于毫无顾忌的破口大骂。

“你们这群愚蠢的白痴, 你们活该遭受神罚！我诅咒你, 我——”

“洛基！！！”

而托尔喝止了他。雷神终于回过神来。未来的神王大步向前，一把抓住了他弟弟的胳膊。

“立即闭嘴。洛基。”

谎言之神转过头来愤怒的与他对视着。洛基仿佛才是那个受害者般的微微颤抖……他碧绿的眼眸里流淌着说不尽的恶意与憎恨。恶神望着他哥哥。望着这奥丁亲子。

“见鬼去吧。托尔。”

他高傲的昂起了下巴。冷酷无情的讥讽道。

——接着他便接到了一记来自雷神的头槌。托尔恨惨了他，托尔简直忍无可忍。

但托尔也无可奈何。

这结结实实的一撞令洛基闷哼一声, 几乎站不住的踉跄了两下。但恶神的自尊心不准许他求饶, 他甚至都不准许自己示弱……这对谎言之神、对洛基可还真是神生的头一回。他倔强的哼笑两声, 再次抬起头来。

…然后他愣住了。

奥丁膝下唯二的儿子默默对视。雷神看着他的弟弟。他的目光如此失望, 如此受伤。北欧诸神神经大条能排前列的托尔看着洛基。他同样头次展露他情感细腻的那一面。

这眼神真能令神心碎。

就连洛基也无法例外。

“……为什么，为什么？弟弟？”托尔问道。男人的声音正在微微颤抖。“为什么……我不明白。”

真言套索之下再无虚言。托尔看着这恨他到想他死去的兄弟……他无能为力的轻声问道。

他不明白。他不明白这一切为何变成这样……他是他弟弟！他是他最亲密的朋友！

……所以他问了。

而洛基？真言套索中的洛基不得不答。

……你怎么能明白？你怎么可能明白？哥哥？

你一直，一直都是被宠爱的那个。你一直, 一直都是备受关注的那个。

你才是父神的亲子。你才是未来的神王。

而我？我甚至不是阿斯加德人。我甚至只是个怪物——我是战利品, 我是俘虏。我是奥丁慈悲的象征，我和你……我和你不一样。我们从来都不一样……

——我恨你恨到想杀死你。我恨你恨到想取代你。

若我成为父亲唯一的儿子……我是否就能得到你的一切？我是多么、多么的羡慕你啊，托尔……

“你当然不明白，你就是个该死的白痴。你天真的我都看不下去。”

洛基强迫自己露出一个微笑——但他惊讶的发现自己竟做不到假笑。他本想做个风度翩翩、足够恶毒的败者。但、但他做不到。为什么？

“这就是你的优点？这就是你的依靠？哥哥？你靠这个来获得帮助吗？你总是这么闪耀——你总是能得到一切！”

他在说什么？？

洛基的神色变得无比狰狞。恶神直至此刻才真的惊慌起来——该死。该死。是这绳子吗？这他妈竟然也是一件神器？该死、该死！！这世上还有强迫人说真话的绳子？该死——

“我真恨你，我真羡慕你, 哥哥。”

该死, 该死, 该死，该死。

“看看我，看看我。我是多想成为你——可我们根本完全不同。我们甚至都不是兄弟，哥哥。”

他在颤抖。他在变蓝——他在变蓝。

“看看我！！”

托尔惊呆了。

所有人，所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人。都惊呆了。

戴安娜任凭神器从她指尖溜走。女神下意识便站直了身子。

她没想到她真的、真的没有想到……为、为什么会是这样？这是怎么发生的？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意识到她干了什么。她意识到她在一个错到极点的场合揭露了一个极其**的秘密——她不该这么做，哪怕是对待敌人她也不该如此残忍…

洛基，谎言之神洛基，‘奥丁之子’洛基……他被圈在真言套索之中。神器的力量迫使他不能撒谎。他变蓝了——年轻的北欧神微微长高了两三厘米，他肉色的人类皮肤好似掉色一般的褪去了。而取而代之的是种坚硬的而充满纹路的蓝色薄壳。他两额各多出了一支深色尖角，仿佛他的金色头冠般的醒目……

冰霜巨人。

…阿斯加德人的死敌。神族人口耳相传，最厌恶、最鄙夷的怪物。

洛基他是个冰霜巨人。

“……什么…………”

雷神脚下一软，他差点儿跌到了地上。托尔颤抖着，他颤抖的停不下来……他后退了两步。

两步之遥咫尺天涯。

……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为何变成了这样？洛基、洛基？——他弟弟是冰霜巨人吗？他的兄弟？洛基他是冰霜巨人吗？——不，不会的。不——

托尔的反应同样如此真实。同样如此…伤人。戴安娜知道他绝不是故意的。戴安娜确定托尔日后也会为此后悔——所以戴安娜立刻接话道

“……我真的很抱歉。我真的”

“你看着真漂亮。所以呢？”

戴安娜闻言一震……女神望向突然再次开口的超人。

她突然有些无措——了解的越多才越清楚她都做了什么。戴安娜此刻是由衷的对洛基感到了抱歉……这意外真的是太意外了。这折磨、这侮辱哪怕是放在敌人身上都太过残忍……

所以当超人语气平稳、态度平常的发问后。她才又如此的惊愕。

‘你看着真漂亮。’

……多么不可思议的家伙。

娜塔莎·罗曼诺夫也礼貌的移开了视线，特工转望向了超人。黑寡妇在心底赞叹着卡尔艾尔的敏锐——这是直觉还是别的什么？总之这肯定是天生的……这与生俱来的勇气、这与生俱来的温柔。

看看吧，场上每一个人不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住了，却只有超人在第一时间出言安抚……

“……所以？”

而洛基竟还真的出声回答。谎言之神低垂着头，没再看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但随着真言套索的缓缓滑落，他也再次变回了人型。

戴安娜已直起了身子。女神收了回神器，并向洛基微微欠身……这公主竟当真为此向他致歉。这简直好笑……洛基低垂着头，恶神还真的勾起了嘴角。

“所以是的。是啊。所以我才想杀了你。托尔。”

谎言之神没有抬头。他没再施舍任何脆弱的神情给这群家伙——他再次大笑了起来。

“是啊是啊，是我做下了这些事——当然是我。不然还能是谁？对不对？兄·弟。”

“而且我还有个惊喜给你呢。听说过黄灯军团吗？…哼，哼哈哈哈哈。”

他仿佛真的很得意的大笑出声。而克拉克则为那个名词变了脸色。超人原本带着两分温和的神色再次变得极其冰冷。他瞪向洛基，但这次这骗子却不敢再看他了。

“……所以什么是黄灯军团？”娜塔莎皱起了眉。她代戴安娜问道。看上去知道详情的三个男人没一个主动出声解释，这令她也感到了些许焦躁。“会发生什么？”

“这是个非常强大的宇宙犯罪集团，他们以创造恐慌为己任……洛基！你做了什么？”

洛基嗤笑一声。他不看发问的超人，也不看他那几乎崩溃的兄弟。谎言之神冷笑着看向了戴安娜。他看着这未来的神后，看着这犹带不忍的女人。

“别担心啊，超·人。”他恶狠狠的念出氪星人的代号。“我可没叫那帮黄灯来地球——我对这愚蠢的地方真没多大兴趣。也就只有你这样的蠢货”

洛基磨了磨牙。他有点儿后悔自己竟真这么说了——他真怕超人飞过来捏碎他。但虚张声势已成本能。他也不准许自己再这样可悲下去了……他赢不了了。但他也不想就这么

——但看来今天老天打定了主意不想让他如愿。哪怕是这最后的挣扎、哪怕是这最后一丝尊严……他也争取不来。

一道彩虹桥猛然出现，降落地点正是洛基的面前。恶神被这变故惊的目瞪口呆。洛基瞪圆了眼睛……啊。看来他没能杀死海姆达尔。看来那该死的守门人还在苟延残喘……哈。

哈哈。

超人皱眉上前。克拉克盯着那从光束中缓缓走出的人形——这令人厌恶的技术。这令人厌恶的传送门……得知这群阿斯加德人真能在地球与神域之前来去自如，对他这地球守护者而言可真是个巨大打击。

“那么这又是谁？”克拉克沉声问道。“朋友还是敌人？”

接着他便看清了洛基的神色。他意识到自己其实大可不必发问。

“……希芙……”托尔看着这略显狼狈的女战士。雷神迷茫的轻声喃喃。

他此时是真的心乱如麻。他本还以为自己多少也在人间获得了些许成长……而现在托尔只觉得自己根本大错特错。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他根本什么都不了解……他不了解他弟弟…也不了解他父亲。“你还好吗……神宫、父亲……都还好吗？”

听到神子的呼唤，希芙女神仓惶回头。女人脸上的神情惊慌又愤怒。她先是看到了站在自己身后的洛基，接着才注意到一旁一脸破碎的托尔……于是理所当然的，女战士心中愤怒的部分瞬间压倒了理智。她哀痛的大喝一声，拔剑向洛基砍去——

“你这小人——天后她那样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