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摄政皇后 第5章 第005章 旧事

谢太后与先帝是结发夫妻，十五岁就进宫当了太子妃，与先帝的感情还算不错。

然而，太子妃进宫数年，始终没能怀上身孕，长信宫方陆续添了孙良娣、赵良媛等人。

天嘉十五年，东宫喜讯不断，太子妃与孙良娣、赵良媛竟在两个月不到的时间里相继被诊出有了身孕。

只可惜，那年的中秋节宴发生了意外，太子妃与赵良媛腹中的胎儿都不幸没能保住，只有孙良娣逃过一劫，顺利生下了先帝的长女怀安公主。

更可惜的是，太子妃没了的还是个已成型的男胎，而她本人也被太医断定，日后再难生育了。

至于赵良媛，事后不久就被皇后幽禁了，数月之后病逝冷宫。虽然没人明确说过赵良媛就是整件事的始作俑者，可从最终的结果倒推回去，大多数人只会得出这样的结论。

先帝原就不是热衷儿女情丨事的人，出了那事对后宫诸人就更冷淡了。也就是他膝下还没儿子，才不至于彻底不踏足后宫。

先帝即位四年后，新进宫的林侍君生了怀玉公主，众人期盼多时的小皇子依旧遥遥无期。

又过了六年王贵姬才生了君恬，那年先帝已经三十六岁，前朝后宫直呼阿弥陀佛。

谢皇后无子又难生育，王贵姬出身和见识太低，有人曾建议先帝，把君恬抱去未央宫抚养，哪怕是不改玉牒也行。

虽说先帝自己也嫌弃王贵姬养孩子养得不好，可他没让谢皇后抚养君恬，而是从君恬三岁起，亲自把他抱到身边进行启蒙。

君恬当太子的三年里，待在东宫的日子屈指可数，他就住在紫宸宫，每天的功课都是先帝亲自指点。

谢皇后对待君恬一向是温柔可亲的，即便她生了君悦也是如此。

只是小孩子通常都是很敏感的，谢皇后对自己与对君悦不同，也与父皇对自己不同，君恬不至于抵触谢皇后，但也始终跟她亲近不起来，不过是面上保持着对嫡母应有的尊敬。

先帝驾崩后，君恬的学业生活都是顾岚在负责照料，与谢太后也没变得更亲近，不过每日例行问安罢了。

以往除了年节宫宴，君恬就没和谢太后一起用过膳，今日谢太后突然有请，他走在路上都没想通缘由。

到了长乐宫的主殿慈和殿，君恬意外地发现君悦竟然不在，这让他感到十分惊讶。

之前君恬到长乐宫请安，没有一次不见到君悦在自己面前晃悠的，难得一次没见到人，他还有点不习惯了。

谢太后像是看出了君恬的疑惑，轻轻地解释说君悦去谢家找表兄玩了，晚些时候才会回来。

君恬淡淡应了声，没有再说什么，他只是有点奇怪，又不是真的想见君悦。

反而是顾岚，听了谢太后的说法眼中的疑虑更深了。他和君恬是来长乐宫用晚膳的，用过膳差不多也到宫门落钥的时辰了，谢太后一向对君悦管束严格，怎地今日却对他如此纵容。

顾岚很怀疑，谢太后是故意支开君悦的，她觉得他不适合知道今晚的谈话内容。

为人嫡母，谢太后绝对是合格的，今日晚膳准备的每一道菜，不说都是君恬最爱吃的，至少都是很合口味的。

皇家并不讲究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因为如果讲了，说话的机会能少了大半。

菜过五味，谢太后说了请君恬过来的原因，竟是和怀安公主有关。

而顾岚一听到怀安公主的名字，眼皮就不由自主地跳了跳，心头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前一世，顾岚在进宫后得到一个让他感到十分意外的消息，就是怀安公主曾经看上过他，还想招他为驸马。

不过怀安公主动作慢了，她还没来得及把自己的心思告诉先帝，先帝就下旨让顾岚进宫当太子妃了。

虽说怀安公主是宫里最得宠的公主，可先帝选中顾岚的理由无关情爱，她除了藏起自己的小心思就当此事从未发生过，也无他法。

先帝大行前，深感顾岚又要忙前朝又要忙后宫，生怕他看顾不过来，打算另找个人照料君恬的生活。

他不信谢太后也就算了，又看不上王太后，最后选中了亲闺女怀安公主。

君家的公主一向下降晚，年过二十再出阁一点也不稀奇，先帝觉得让怀安公主照看几年君恬的生活并不碍事，既能拉进姐弟感情，也算是给顾岚减轻一点负担。

殊不知，先帝此举可把顾岚给坑惨了，他被怀安公主纠缠了整整四年，直到她终于死心。

重生后顾岚做的第一件和原先不同的事就是谢绝了先帝想让怀安公主照顾君恬的好意。顾岚就差没拍着胸膛向先帝保证了，保证自己能把君恬照顾好，保证把他养得白白胖胖。

没了先帝遗命，怀安公主进出紫宸宫就不方便了，她和君恬固然是亲姐弟，可她和顾岚男女有别，又年岁相当，常见面就不合适了。

前世怀安公主蹉跎到二十三岁才下降，驸马是个漂亮的探花郎，两口子过得还算和美。

这辈子怀安公主下降更早些，那时原来的驸马还没中探花，她与永安王次子姜旭成了亲。

顾岚没有干涉怀安公主的婚事，他只是不给她接近自己的机会，至于她又喜欢了谁想要招谁当驸马，就与他毫无干系了。

不过顾岚始终是在宫里生活，有关怀安公主的近况他多多少少还是能听到些。知道怀安公主与姜旭过得不怎么和睦，两口子三天两头就开战，每回都打得惊天动地，渝京城里无人不知。

“大姐姐又跟大姐夫打架了？要朕出面断公道？”虽然年龄差距不小，可君恬与两位公主的感情都还不错，只是这样的事他实在是见惯不怪了，给不出更多的反应。

谁知谢太后轻轻摇了摇头，叹气道“若是打架倒也还好，他们哪次不是打过就算了，这回哀家听贵太妃说，两口子连句嘴都没拌，直接就是冷战了半个月，然后就说要和离了。”

怀安公主第一次和姜旭大打出手，可把永安王府上上下下给吓坏了，永安王妃还进宫请罪来着。

后来两人交手的次数多了，姜家也就习惯了，府上的小世孙都敢蹲墙角看热闹了。

今年过年的时候，贵太妃还很欣慰地说，怀安公主长大了懂事了，都有小半年没和驸马置气闹架了，要是什么时候再给她添个小外孙，她就别无他求了。

贵太妃这话说出来不过几个月就被打脸了，怀安公主不仅换了方式和姜旭闹，还气得都搬回宫里了，说是要与姜旭和离。

君家什么时候有过和离的女儿，从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能有。

贵太妃不敢把这件事张扬出去，苦口婆心劝了女儿好多天，可怀安公主显然是铁了心，拿定主意就不动摇。

贵太妃实在没辙了，只能来求谢太后，希望她能帮着拿个主意。站在贵太妃的角度，怀安公主和离或是休夫都无所谓，她只希望女儿过得幸福。

可君家从前是以书香传家，传承了整整上千年，称帝却不过只有四代。贵太妃拿不准，如果怀安公主执意要和离，宗正寺会如何处理，皇帝又会有什么想法。

听贵太妃说了事情的前因后果，谢太后也很为难，若是姜家或是姜旭对不起怀安公主，休夫不是不可以。

偏偏怀安公主和姜旭就是单纯的感情不和，说不上谁对不起谁，这样也要和离的话，似乎有点说不过去。

今日把君恬请过来，谢太后就是想问问他的态度，是允了怀安公主，还是坚决不许。

君恬闻言愣住了，像这般没有先例的事，他一时半会儿还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顾岚同样也很震惊，怀安公主要和姜旭和离，这是从前根本就没有发生过的事。

沉默片刻，君恬咬唇道“母后不必多虑，朕改日和大姐姐聊聊。”到底是怀安公主自己的事，他还是问过她再作打算比较好。

许是各怀心事的缘故，从长乐宫回未央宫的路上，皇帝夫夫都很沉默，谁也没有开口。

回到椒房殿，君恬率先开口打破了寂静“皇后可知道大姐姐以前曾喜欢过你？”

顾岚愕然，满脸惊骇不已，他都是多年以后才知道的事情，君恬从何而知。如果现在的君恬能知道，那么曾经的他呢，也知道这段过去吗？

见顾岚不说话，君恬自顾自又道“看来皇后是不知道了，改天见了大姐姐朕笑话她去。”

“陛下，你……”顾岚有点看不懂君恬了，他这是生气的另一种表现方式？

“大姐姐也喜欢皇后，说明她眼光好，和朕一样好。”君恬笑着给顾岚解释，语气透出隐约的得意，“可是皇后是朕的人，皇后不喜欢大姐姐，对不对？”

顾岚点点头正要开口，却听君恬放软了语气，略显哀怨地道“其实皇后也不喜欢朕，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