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志贤让焦大典去州衙,以兴办制糖厂的名义申请南城的一片土地,自己在一旁看着病人,病人都是伤风感冒咳嗽等常见病,阿川又是应对得法,便失去了兴致。
正要去他处看看,忽然医馆外传来一片嘈杂之声,跟着一群人分开众病人,急匆匆来到医馆门口,“大夫,快”
阿川见惯了各式各样的病人,也不以为意,他向门外探出脑袋,“怎么了”
“大夫,快,病人胳膊断了”
“胳膊断了”阿川见病人的家眷几乎冲进医馆,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忙起身出去。
李志贤也是出去一看,医馆外的担架上,男子面色苍白,双目紧闭,眉头深锁,胸口黑衣上的点点血迹已经干涸,似乎伤得很重。
阿川皱眉,指着担架上的黑衣人,“他是如何受伤的”
“野猪,该死的野猪,我哥已经攀上树稍,却被野猪咬坏了树干,从树干上摔下来,胳膊断了,胸口撞在石块上”
阿川伸手,轻轻拉了黑衣人的左手,黑衣人苍白的脸色几乎没有反应,但拉右臂的时候,黑衣人嘴角明显抽动了一下。
李志贤看在眼里,却是什么话也没说。
阿川解开黑衣人胸口的血衣,将整个上身完全裸露出来,胸口正中有一块碗口大的创口,血迹模糊,黑衣上的血迹,应该就是来源于胸口。
阿川向伤者的家眷询问几句,又给黑衣人把了脉,脸色越发凝重,“从这么高的树上摔下来,又是落在石块上,胳膊和胸口着地,胳膊骨折,内脏或有受损”
“大夫,怎么样,能治好吗”
阿川凝眉思索了好一会,摇头,“难说”
“难说”伤者的家眷急了,“大夫,你一定要救救我哥呀”
阿川已经预备清洗胸口了,“别急,我会尽力”
伤者的家眷不放心,“神医呢,神医在么,神医不是能包治百病吗我就是冲着神医来的”
“神医云游去了,在千里之外呢”
“那你能治好吗”
“我不是说了吗,我会尽力的”阿川道“你先让开,不要耽误我治伤”
李志贤实在看不下去了,“阿川掌柜”
阿川停住手,“李先生有何吩咐”
李志贤道“伤情不会太重吧”
阿川指着伤者的胳膊,“皮肤暗红,应该是出血了,骨骼可能碎裂;胸口的创口血肉模糊,碎裂的胸骨可能刺穿内脏”摇了摇头,“能否救活,就看天意了”
“阿川掌柜不要危言耸听,”李志贤道“胳膊只是脱臼,并无骨折;胸口虽然遭到撞击,但胸骨、肋骨并无断裂,内脏只是受到震动”
“李先生并无把脉,如何知道伤情”
“伤者着地,着力点是胸口,但创口并无白骨外露,亦无凹凸不平,出血量不大,所以,胸骨、肋骨并未折断,更不会刺穿内脏,伤者昏迷,乃是脑袋暂时性震荡,”李志贤指着伤者的额头,“额头上有一块创口,应该也是一处着力点,还有露出的膝盖”
“”
“伤者是正面着地,不可能折断上臂,胳膊是脱臼,是在下坠过程中造成,或者抓住枝条不肯松手,或者被枝条所阻”
伤者的家眷瞪大双目,但看到李志贤的面孔,却是迟疑起来,刚刚举起的右手缓缓垂下去,“这位是”
阿川忙道“这位是神医的亲传弟子李先生”
“原来是神医的弟子那就是小神医了,小神医,我哥能治好吗”
“能”李志贤非常果决,“不过,我要检查一番”
“多谢小神医”
李志贤暗笑,自己啥时又成了小神医不过,似乎比“神医”的称号更适合自己他蹲下身子,先是给伤者把脉,然后将右掌贴在伤者的额头,用真气查探一番,颅内经脉几乎没有受损,伤者昏睡不醒,主要是受了惊吓。
李志贤的左手抓住伤者的右肩轻轻揉捏,曲起右拳,在他腋窝下猛地向上一顶,伤者“啊”的一声惊叫,双目猛地张开。
阿川急道“李先生”
伤者的家眷用手指着李志贤,“你”
李志贤缓缓站起身,倒背着双手淡淡笑道“人已经醒了,应该没事了”
伤者的家眷脸上露出喜色,一把抓住伤者的右臂,伤者又是一声惊叫,李志贤忙道“别碰,右臂刚好,需要调养”
阿川面显尴尬,“李先生”
李志贤并非是要损了阿川的威望,但他能以本来的面目出现在上思城,以后还要以“李先生”的身份给病患者治病,今日的伤者,正是扬名的最好机会,岂能轻易错过
有些对不住阿川了,不过,阿川这些人,原本就是医治普通伤病的,无法诊治疑难杂症,也不算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在科学面前,来不得半点虚假,阿川若是有心,还能学到一些医术
李志贤冲着阿川道“先清洗胸前的创口,辅以三七、苏木、土鳖虫、续断、当归、红花,每日两副,连服三日,”见伤者的黑衣是缎子所制,估计家境不错,又道“再加两颗苏合丸、两颗大风丸,活血化瘀,三日当可初愈”
伤者的家眷大喜,“小神医,我哥”
李志贤微微点头,“三日是初愈,但受伤的右臂,需要调养,俗话说,伤筋动骨需要修养百日,即便服用了大风丸,一个月之内,右臂还是绝对不能受力”
“明白,明白,多谢小神医”
阿川给伤者清洗了伤口,敷上止血、消炎的药粉,李志贤用一条布袋将伤者的右臂挂在脖子上,“现在好了,不用躺在担架上了”
“这就能起身了”伤者的家眷几乎不敢相信,见李志贤点头,方才小心地扶着伤者,一点点抬起上身,先让他坐起来,“哥,现在怎么样”
“似乎没什么”
“果真是小神医”伤者的家眷等伤者完全站起来,硬是给李志贤叩了头,“多谢小神医”
“不愧是神医的亲传弟子”阿川喃喃地道“真是小神医” ,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