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茹雪十分诧异,圣母一向是独自修行,从不曾损耗自己的功力帮助他人行功,连自己都没有机会,但志贤是个例外。
圣母上次帮助志贤打通任督二脉,允许志贤在修习元纯经,致使李志贤的内力一日千里,短短一年时间,志贤已经修习至元纯经的第二层“养身”,差不多追上了自己,只是火候稍稍欠缺。
今日圣母又要助志贤行功,会不会帮助志贤突破第二层
但圣母帮助提高志贤的内力,总是一件好事,志贤的内力每提高一分,自保的能力就会增加一分
她一面收拾碗箸,心中却是充满期待,好似圣母要助她行功似的。
唐赛儿回到自己的卧房落座,一手托着腮,身子前倾抵在案桌上,心中非常矛盾。
她有心传授李志贤莲花经,可是李志贤尚未突破元纯经的第二层“养身”,身子、经脉没有经过必要的改造,如果强行修习莲花经,未必是一件好事,万一身子不适走火入魔
唐赛儿的心中忽地打了冷颤。
圣教有如今的局面,最大的功臣就是李志贤,眼下圣教即将在南方大肆扩张,如果志贤出现闪失,后果不堪设想,甚至有可能让圣教的扩张大业就此夭折。
李志贤负责圣教的商业,没有银子做支撑,圣教如何扩张
刚才李志贤说到阿峰,她立刻就想到提高李志贤的内力,呵护李志贤,就是保护圣教。
谁都可以出事,唯独李志贤不能出事
唐赛儿独自思索了很久,还是不敢冒险,决定暂时不传授莲花经,而是助李志贤突破元纯经的第二层,等修完元纯经,再修习莲花经不迟
唐赛儿点上灯烛,唤李志贤进来,留下凌茹雪在外守护。
李志贤根据唐赛儿的指示,在她身前的蒲团上盘腿坐下,双手展开放在胸前,闭目守神,排除一切杂念。
蓦地眼前一黑,唐赛儿已经歇了灯烛。
李志贤感觉唐赛儿的双手搭上来,手掌心一热,两股热流自掌心入,沿着双臂上行,至谭中汇合,然后又分开,两股热流分别上行和下行
李志贤有了上次的经验,并不敢运功抵抗,任由热流在自己的任脉和督脉内运行。
初时热流运行缓慢,与自己平日修习的真气运行速度差不多,等到运行一周之后,热流逐渐加快,过了周身三次之后,热流又陡然加快,周身有轻微的疼痛感,如同蚁咬。
疼痛感越来越重,从蚁咬变成蝉噬,再变成针刺
周身疼痛,浑身燥热,遍身冷汗如雨
唐赛儿觉察到李志贤的身子微微发抖,柔声道“志贤,我为你扩张经脉,助你尽快突破元纯经第二层,会有一些不适,千万别运功抵抗,也别胡思乱想,守住丹田即可”
“是,圣母”李志贤的声音微弱到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到。
不知道过了过久,针刺的感觉缓缓消失,周身不再发热,淡淡的热流从手掌心缓缓流出
唐赛儿松开手,用极其微弱的声音道“我已为你扩张了经脉,但经脉暂时暂时受损,不可强行运功,每日可多次修习,每次不得不得超过两个周天”
话音刚落,忽听得“咕咚”一声,似乎有重物落地,卧房内恍然间升起一股香气
凌茹雪猛地推开门,“圣母”
“雪儿,我没事”唐赛儿的声音淡若游丝,似乎是从即将油尽灯枯的病人口中发出的。
李志贤分明听到唐赛儿的声音是从地面上传来的,刚刚还坐在自己的对面不好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圣母”
“志贤,你先出去”凌茹雪一手扶着唐赛儿的颈脖,一手抄起她的腿弯,将唐赛儿抱至床上。
“圣母”李志贤越来越感觉道,唐赛儿为了助自己突破元纯经第二层,将大量的真气消耗在自己身上,以致身子衰弱不堪
“志贤快走,”凌茹雪道“这儿有我,记住圣母的话”
“这”李志贤虽然万分不安,却还是缓缓退出去,“雪儿姐,一定要照顾好圣母,我就在外面,需要的时候随时唤我”
李志贤没走,徘徊良久,决定在小茅屋的门外打坐练功,他很快就进入无我状态,小茅屋内发生了什么,他一概感应不到。
选择在小茅屋门外打坐练功,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感应不到外物,又无人守护,万一有敌人出现,哪怕是一个不会武功的人,也可以用长剑将心口刺穿。
可李志贤不能离开,唐赛儿为了他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他无法回报,无法帮助,只能守护,哪怕这种守护并没有实质上的用处,也不能帮助唐赛儿恢复内力和元气。
修习元纯经的时候,经脉里还有一些不适的疼痛,不过,感觉真气在静脉里运行很流畅,速度也快了不少。
李志贤记住唐赛儿的嘱咐,修习的时候,只是让真气在体内运行了两个周天,便将真气压回丹田,缓缓睁开双目。
屋外万籁俱寂,屋内寂然无声,李志贤估计唐赛儿和凌茹雪已经躺下睡了,但他没有离开,而是闭上眼靠在泥墙上休息。
脑中却是想着唐赛儿,她为何帮助自己行功仅仅是为了对付可能出现的阿峰吗还是另有他意
自己和凌茹雪说的笑话,是不是害了唐赛儿
对修习内功的人来说,帮助别人行功,就是损耗自己的真气和精元,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恢复
李志贤每隔一段时间便要打坐练功一次,一直至天明。
凌茹雪推开门,一眼便看到满脸疲惫的李志贤,不禁有些心疼,“志贤,你在门外坐了一夜”
李志贤揉着发涩的双目,“雪儿姐,圣母怎么样了”
凌茹雪的脸色有些苍白,眼睑下是两个不太明显的眼袋,昨晚似乎没睡好,“圣母没事,不过,至少要修养一月,身子才能复原,如果要恢复武功,至少需要半年”
“我现在能看看圣母”
“圣母为了恢复元气,昨夜打坐修习甚久,刚刚才入睡,”凌茹雪有些不忍,道“志贤,你只能看一眼,千万不要弄醒圣母”
李志贤点头,随凌茹雪轻手轻脚入了卧房,唐赛儿侧卧在床,面朝里,后背在被单里弯成一条动人的曲线。
如果能看到脸色,应该比雪儿姐还要惨白吧
李志贤深深一礼,默默退出卧房,凌茹雪跟出来,“志贤,圣母说,她后日可以接见黄兴夏,不知在何处相见合适”
李志贤思索,黄兴夏毕竟是官府中人,尚未皈依圣教,不能在那布峒会见,以免泄露唐赛儿的形迹,“去叫安镇,就在悦来客栈吧,就当是圣母路过”
凌茹雪点头,目光中有不舍,更多的却是担忧,“志贤,你武功未成,千万要小心” ,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