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志贤和唐赛儿并肩踏上松泉明江大桥。
思明州的百姓早已见识过大桥,对大桥失去了最初的新鲜感,加上生活忙碌,根本无人像他们这样在大桥上闲逛。
几个百姓行色匆匆,根本没有驻足的打算,还有几辆马车飞驰而过。
唐赛儿手扶栏杆立在桥边,望着缓缓北流的江水,不觉叹道“相公,如果到了梅雨季节,站在大桥上看奔腾的江水,波澜壮阔,也是一种境界”
“赛儿喜欢,可以一直留在李府,我每日都陪着你过来看江水”
“我倒是希望,只怕相公没时间”
“相公就是再忙,陪赛儿看江水这点时间,还是有的,”李志贤补充道“只要我人在思明州”
唐赛儿的视线看向远远的前方,前方的明江豁然变窄,江水喘急了不少,被暗礁所阻,竟然流出两道漩涡,“巧薇已经回去了,相公何时去谅山”
“先等一等,将出售水泥的事情稳定下来”李志贤道“赛儿,咱们今日只看桥、看水,哪怕过了大桥看山也好,就别想着这些事情了”
唐赛儿嘻嘻一笑,“相公放得下吗”
“陪在赛儿身边,我什么都放得下”
“口是心非”
“我敢欺瞒二夫人吗”李志贤淡然笑道“咱们继续走吧”
唐赛儿沿着栏杆向前走,刚走了几步,又停下脚步,侧身扶着栏杆,“相公,如果蝴蝶谷有一座这样的小桥,该有多好,每日傍晚,我可以抱着辉儿在桥上走走,也是一种惬意”
“赛儿如果喜欢,可以留在思明州”蝴蝶谷并没有大河大湖,没有地方修桥,李志贤也没打算去蝴蝶谷修桥,唐赛儿和凌茹雪所在的地方,越隐蔽越好。
“我不习惯长时间留在思明州”唐赛儿忽地顿住话头,用余光瞥了眼左侧,缓缓离开栏杆,“相公,咱们走吧”
李志贤觉得唐赛儿有什么话没有说完,便缓缓跟上,“赛儿”
“相公,别回头”
“什么”
“相公看到后面的黑衣人了吗”
“黑衣人”
“他们在我们之后上桥,我们行他们随行,我们停他们也停”
李志贤这才想起,刚刚出城的时候,似乎看到两个头戴毡帽的黑衣人,没想到这两名黑衣人是冲着自己来的,联想到上次从思明府回来,经过鸡公山的时候,似乎见过她们,心中不觉一惊,“他们在跟踪我们”
“是敌是友,尚未可知”唐赛儿一边走一边道“他们完全有可能在大桥上截住我们,但他们没有动手,显然是不想惊动百姓”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相公一向不是十分果决吗,怎的问我”唐赛儿嫣然一笑,抬眼看着前方通往蝴蝶谷的树林,“他们不愿当众露面,我们就去前面的树林等他们”
“嗯”李志贤道“我们就这样缓缓而行,等下了大桥,再快速进入树林,他们如果是跟踪我们,必定会加快脚步”
唐赛儿点头。
两人一边说笑,一边警惕地听着后面的脚步声,他们分别突破了莲花经的第六层“化神”和天台经的第七层“洞虚”,目力、耳力自然远非常人能比,感觉两名黑衣人果然和他们保持相同的速度,益发觉得被跟踪了。
在松泉明江大桥的东端稍稍停了一会,唐赛儿用手向前一指,口中娇声道“相公,我累了,我们去那边歇歇吧”
李志贤看了前方一眼,道“好”
两人向左一拐,然后快速穿过大桥与树林之间的空地,隐伏在林中。
后面的灰衣人果然加快脚步,高个黑衣人叫道“不好,他们要逃”
“快点”矮个黑衣人施展轻身功夫,健步如飞,两个起落,已经追到林子边。
高个黑衣人快速跟上,一边抱怨道“我早说过,在大桥上动手,他们插翅也难飞”
“胡说,桥上有百姓,一旦被官府探知讯息,连我们也会惹上麻烦”
李志贤贴着唐赛儿的耳朵悄声道“看来不是朋友”
“功夫不在我们之下”唐赛儿使个眼色,两人从黑衣人身后站起来,李志贤用手指挑了挑,“喂,我们在这儿”
黑衣人没想到李志贤和唐赛儿在密林中等着他们,不觉大囧,矮个黑衣人怒喝道“你们胆子不小”
李志贤道“你们是谁,为何跟踪我们原来是你”
高个黑衣人揭去头上的毡帽,仍在一边,“不错,是我”赫然竟是丁谷刚。
唐赛儿想起当日丁谷刚给她下药的事,顿时窜起怒火,不觉咬牙切齿道“丁谷刚,你还敢来见我”
“为什么不敢”丁谷刚拍拍胸脯,“我早就是祖堂的人,只怪你有眼无珠”
“你”唐赛儿拔出腰间的虹影剑,剑尖向前一指,“丁谷刚,我要杀了你”
李志贤一把拉住,却是看向矮个黑衣人,“你也是祖堂的人”
矮个黑衣人也是扔去毡帽,“不错,我是祖堂的左护法郑一剑”
“郑一剑”李志贤从来没听过这个名字,实际上他只知道祖堂在松江府青浦县的淀山湖,至于祖堂有哪些人,他一慨不知。
郑一剑扫了唐赛儿一眼,目光定在李志贤的脸上,“你就是唐赛儿养的小白脸李志贤”
唐赛儿大怒“郑一剑,你不要血口喷人”
郑一剑看着唐赛儿,冷冷一笑,“唐赛儿,你知道我为何叫一剑吗”
唐赛儿以冰冷的目光瞪回去,“谁有心思管你的名字”
郑一剑哈哈一笑,“我嫉恶如仇,最恨叛徒,遇上叛徒,从来都是一剑,所以叫郑一剑”
李志贤盯着郑一剑的眼睛,“你说谁是叛徒”
郑一剑冷声道“唐赛儿是叛徒,你是唐赛儿的小白脸,自然也是叛徒”
唐赛儿气得说不出话来,她发了疯般又要冲上去,李志贤拼命拉住,“赛儿,稍安勿躁,郑一剑是故意激怒你呢”
唐赛儿的胸脯激烈起伏,却还是停下脚步。
丁谷刚的目光落在唐赛儿的胸脯上,嘴唇不断蠕动。
李志贤逼视着郑一剑,“你凭什么说赛儿是叛徒你有什么资格认定赛儿是叛徒”
“不肯听从祖堂调度,一也;盗窃祖堂的宝物不还,二也;未经总堂许可,擅自更名圣教,三也”郑一剑的右手搭在腰间的剑柄上,“小白脸,你说唐赛儿是不是白莲教的叛徒” ,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