峒民们向小茅屋包抄过来,陈苏见形势危急,来不及多想,忙推了林涛、高达一把,“你们快走,阿准是明着要反了,你们尽快要将这边的讯息传出去”
林涛迟疑着道“我们一走,你们就更危险了”
陈苏回首,“别婆婆妈妈的,从加入暗影的那一日开始,我们早就做好一切准备了”
高达也是不放心,“伍长大人”
“再要啰嗦,我们谁都逃不出去”陈苏向马元挥手,“我们出去”
林涛没法,只得和高达取出填在后墙里遮挡风雨的稻草,从缝隙里钻出去。
“嘭”地一声,茅屋并不结实的大门完全打开,陈苏和马元如两尊门神般立在大门两侧,陈苏冲着峒民们喝道“你们是谁来此做甚”
走在阿横身边的黑衣人指着陈苏道“二少爷,就是他们,他们上午刚到,便和原先的传教人员搅在一起,定然心怀不轨”
“原来早就派人打入罗山峒”阿横立住脚,用凶狠的目光扫了一眼,双手猛地向前一挥,“抓住他们,谁敢反抗,格杀勿论”
马元看着如潮水般扑上来的峒民,心中有些紧张,“伍长大人,我们怎么办他们可是百姓”
“马兄弟,你忘了暗影八律了吗,胆怯者死”陈苏缓缓拔出腰刀,“他们不是百姓,他们被阿准一家鼓惑了,现在是我们的敌人”顿了一顿,又道“自暗影卫成立以来,尚没有被俘的暗影”
马元也是拔出腰刀,惨然一笑,“伍长大人,我们可能是第一个战死的暗影”
“如果我们战死,指挥使大人和左护法一定会安置我们的家人,”陈苏咬着牙道“第一个战死的暗影,将会永远载入圣教的史册”
“载入史册伍长大人,我们拼了”马元见峒民已经逼近过来,双刀握刀,向着峒民迎上去,“伍长大人,属下先行一步”
“兄弟,咱们并肩上”陈苏也是迎向峒民,“兄弟永远在一起,便是黄泉路上,我们也不会孤单”
“到了阴间,属下还是追随伍长大人”马元一声爆喝,腰刀自上而下,一刀劈向最前方的峒民,那峒民举起手中的短刀想要格挡,马元的腰刀向右一转,自右上向左下劈去。
“呼咔嚓”
胸衣划破,胸骨断裂,一腔热血从胸前喷出,那峒民晃了一晃,断线的风筝一般,猛地向前一扑,连一声叫唤都没有发出
刚刚涌上来的峒民为之一顿,像是有一双双无形的大手突然卡住每一个人的白脖子。
峒民好勇斗狠,但他们毕竟是耕作的百姓,一向很少会伤及性命,今日对面的敌人出手凶狠,一招致命,他们被吓懵了
马元是受过特殊操训暗影,对方人多势众时,他无法顾及百姓的身份的,杀一个少一个,没准还能杀出一条血路
他抹了把脸上热乎乎又黏糊糊的血液,冲着对面的峒民笑了笑,脸红齿白,宛若戏台夺命的厉鬼
峒民们呆了一呆,终于醒悟过来
“有鬼呀”
“杀人了”
“厉鬼夺命来了”
陈苏向前跨出一步,口中一声大喝,“挡我者死”趁着峒民愣神的时候,腰刀横着一扫,几乎将峒民劈为两段。
那倒霉的峒民扑到后,并没有死绝,双手双脚乱舞,嘴唇一张一翕,只是说不出话来。
“啊”
片刻之间,已经被斩杀两人,峒民两股战战,再没有人敢上前。
阿横用手指着陈苏和马元,哆哆嗦嗦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峒民们一点点后退,想要与陈苏、马元拉开距离,原先冲在最前面的峒民,这时候已经处在最危险的境地,不等阿横说话,已经自动往回后退躲避。
阿横已经做好逃跑的准备,却用颤抖的手指着峒民们道“谁谁他妈后退,老子老子杀他全家”
峒民毕竟人多,人壮人胆,在阿横的逼迫下,他们非常小心地向前迫近陈苏、马元二人。
陈苏猛地举刀,“不怕死的上来”
最前面的峒民猛地向后退,踩着后面的人,后面的人看不清形势,也是跟着后退。
阿横大怒,一刀砍翻身前的一名峒民,“谁敢再退,这就是榜样”
后退是死,前进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就在峒民们犹豫不决的时候,人群有人喊道“他们只有两人,大家别怕”
“他们便是厉鬼,老子今日就是杀厉鬼之人”
“杀呀,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杀死一人,赏银百两,杀伤一人,赏银十两”
在阿横亲信的怂容下,在重赏的刺激下,峒民像是忘记了害怕,无数人呐喊着,再次向陈苏、马元扑来。
“杀”陈苏主动迎上去。
“杀”马元大声呼应着。
或砍或劈,或刺或点,或撩或切,招招不离敌人要害,两柄腰刀上下翻飞,如同两道白色的匹练在人群中飞舞,白的刀光红的血光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两人砍翻了五六个峒民。
但峒民实在太多了,他们已经被重重包围,彼此之间失去了联系,也看不到彼此的身影。
陈苏忽然间害怕起来,四面都是敌人,便是武功再高,也无法时时照应背后,这样下去,两人都会十分危险。
他大声喝道“马兄弟,我们合兵一处”
“是”
陈苏从左往右杀,马元从右向左杀。
峒民没有受过严格的操训,也不懂阵法,眼睁睁地看着两人相对而杀。
两人大肆砍杀一阵,忽觉面前一空,连天空都明亮起来,原来他们已经杀穿了峒民,大约在茅屋大门偏左的地方汇合了。
陈苏抬头看到马元,不觉大喜,“马兄弟,受伤没有”
“没有”马元一刀砍翻身边的峒民,“身上脸上都是敌人的血”
“好”陈苏大声道“马兄弟,我们背靠背作战,现在杀向寨门的方向”
“是”马元哈哈大笑,“大人向前,属下负责断后”
陈苏不及谦让,眼前一根木棍砸过来,他用倒背荡开长棍,腰刀顺势下切,齐根砍下木棍主人的右臂。
木棍坠地,殷红的血线洒向四周,木棍的主人一声惨叫,左手压着创口,倒在地上翻来覆去呼天呛地 ,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