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今天修罗场了吗？ 第39章 白皇后

白骑士带着我走在路上。在弯弯绕绕的小道上, 他一直想要牵我的手——我若无其事的避开他，转而打量着四周。

离开了小镇，他带着我走进了森林。外面云层渲染的霞光被乌黑茂密的森林尽数遮住，还亮堂着的光束浅浅的打在小路边的植物上。叶片诡谲的被染得透明，水红色的脉络密密麻麻的分布在半透明的叶片上面。

我的目光不着痕迹的扫过植物轻轻颤抖的叶片之下。那里一片黑暗，苍白的颜色便愈发亮眼。我的脚步慢慢的慢了下来。走在我前面的白骑士察觉到什么, 扬着无可挑剔的笑容转过了头。

氤氲的雾气让他的笑容模糊在阴影里。他轻声细语，带着微不可查的算计：“怎么了爱丽丝”

他的行为和蔼可亲, 表现和颜悦色。我不动声色的握住了藏在怀里的匕首，外人看来我大概就是怯生生的捂着胸口吧

我心中万千思绪划过, 最后化为了甜腻的回应。

“出城的时候, 守城的士兵似乎不愿意白骑士叔叔带着我出来呢”

我恶寒了一下，羞愤欲死的觉得此时发出的声音真是我这辈子最丢脸的时候。但看样子不知道我正体的白骑士很是享受这样的声音。

但可是听到我的问题, 他的唇角拉下去, 深深凹进去的眼眶里, 那双无机质的瞳仁一闪不闪的盯着我。

“哈哈, 你在说什么呀”

他眯起眼，脚步加快了些许。

“侍卫们可是白皇后忠诚的手下呀，要带着这么可爱的小女孩去看皇后陛下的花园, 为什么不愿意呢”

“是这样的吗”

我环顾四周。小道已经延伸到很深谙的角落, 身后窸窸窣窣, 植物的枝干慢慢掠夺走后路。此时阳光也已经很难照射到这里。苍翠的碧绿被乌黑染上，不管怎么看……都是杀人越货的好时机才对。

我这么想着，抬头捕捉前面的身影。

但我发现白骑士实在是走的太快了——我变扭的蹬着高跟鞋, 心里不由自主的佩服起那些女士。她们能够蹬着这玩意轻松的走来走去——真是厉害。

“白骑士先生，请等等我好吗”

我不得不开口：“你走的太快了。”

白骑士像是聋了一样什么也听不见。他的头已经扭了回去，脚下生风，背影渐渐的被伸过来的树枝——

‘爱丽丝发现了不对劲。’

树林里的树叶轻飘飘的扭动着，一个熟悉的声音空灵的回荡起——

‘‘白骑士先生，白骑士先生，请等等我好吗’小爱丽丝祈求到。’

“哈！”

我停下了脚步，注视着白骑士的影子隐入黑暗。

白骑士消失了。

‘爱丽丝要好好的跟着剧本走呀，’那个声音不满道，‘小涉要乖乖听话——’

我冷笑一声：“为什么胆小鬼”

实际上我在尽力的捕捉那个声音传来的方向——但我很快的发现这是不可能的事情。那个声音比起在空气中直接传播，反而更加倾向于直接在啊耳边响起。我思索着，很快想到了一个角色。

“你是旁白”

那个声音安静了一下：“……是的哦，我是这场仙境的旁白——”

森林里很安静。没有活物一样的安静。我静静待在原地，周围除了我自己的心跳声和呼吸声外只剩下一片寂静。似乎这个世界上只剩我一个人一样。

我感到了窥伺。阴暗的视线不怀好意的爬上我的脊背，透过我穿的变扭无比的蓬蓬裙，似乎要窥伺到我的本质。这种视线看不见摸不着，但硬是要比喻的话，大概就是像毒蛇在耳边吐信子，虫瘿爬满了皮肤。

那个旁白不满的响了起来：‘没办法了，爱丽丝失去了白骑士的身影。她瑟瑟发抖的躲在植物的阴影下，身上的裙子被荆棘撕扯的破破烂烂——’

“**！”

我飞快地往旁边闪了一下，避开了破空袭来的树枝和叶子。但是在深色的，扭曲如同人指头的树枝后面，尖锐的箭头一样的荆棘丛本是安静的趴在那，但是在我闪过去的一瞬间，那荆棘丛竟然也像是活了一样的动了起来，毫不闪躲的向着我刺过来！

‘啊咧啊咧，身手矫健的爱丽丝亲并没有闪过去！她开始害怕，开始想念自己的家——她待在原地，动也不敢动的任由藤蔓绊倒她——’

童声还喋喋不休的在我耳边吵闹。我只觉额头上青筋蹦起。脚下的土地动了动——我恼怒的从荆棘丛里钻了出来，脚下突然缺了一块一样的滑了一跤！

就像是‘旁白’说的那样，藤蔓绊倒了我。粗粗的足有手腕粗的藤蔓噗噗的破土而出！我掏出了匕首，刚才被荆棘尖刺破的皮肤还在隐隐作痛，但是此刻我只能忍着痛强行让雪白的刃尖挥了过去！原因无他。那一根根藤蔓弹起头的时候，看着灰尘扬起和大地若有若无的震动，我就能感受到那强劲的力道——

匕首的雪白锋芒恶狠狠的刮过了藤蔓！我趁着藤蔓缩回去的时候从地上狼狈的爬起来。原本我稍有欣赏的蓬蓬裙现在已经成了最讨厌的拖累。即使在刚才穿过荆棘的时候刮掉了很多层的布片，但剩下的对我还是还是个负担——

‘爱丽丝发现了……诶诶诶小涉你为什么要把小裙子弄坏掉！’

童声原本还在做游戏一样的念着‘剧本’，但在我把匕首的刀刃对准裙子后，那个声音堪称惊恐的大喊：‘那可是爱丽丝的小裙子！而你是爱……’

“我是爱丽丝我知道。”

我波澜不惊的手起刀落，对耳边的怨愤发言充耳不闻。裙子被我粗暴的割开。我此时应该庆幸，这样中世纪风格的漂亮小裙子的里面都会有着丝绸的短裤。虽然还是恶趣味的南瓜裤叠了很多层的花里胡哨的花边，不过现在这对我来说都不是什么问题。

花边也一同割掉后，我扯了扯我长到腰部的头发：“嘶，是真的啊”

我有点意外的又摸了摸。丝绸一样的浅色长发我还以为是哪个小女孩搞的鬼，没想到是我自己的头发

‘那当然！’小孩的声音听到我的惊讶，有些嘚瑟：‘如果是假发的话不就是太假了吗！所以我就用……不对！你要干什么啊啊啊啊啊！！！’

我爱怜的摸了摸发丝。心里平静无比。

我没生气哦，真的没生气。

“留下来给你做礼物怎么样”我垂下头，问道。

左手拢起一头长发，刀尖朝外，迅速的用尖锐的部分噌的割断。我听到了耳边一声小声的呜咽，便笑眯眯的把手里割掉的发丝尽数扔到了地上。

“怎么样，喜欢我的礼物吗”

我仰起头，对着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的小孩说道。

那个声音沮丧的消失了。我呼出一口气，重新把目光放到了蠢蠢欲动的藤蔓们身上。

“我说，”我理了理长到肩部的凌乱发丝，慢条斯理的耍了耍匕首。没了那些碍事的蕾丝花边和层层叠叠从沉重裙摆后，我整个人放松的问道，“‘爱丽丝’可不是你们这些杂碎能碰的。”

粗糙的藤蔓颤了颤，过了好一会才后知后觉的发觉我的嘲讽。它们疯了一样的扑了上来，我矮身躲过了一根藤蔓劲道的横扫，反手把匕首朝上，在它即将扫过去的一瞬间将匕首狠狠地扎进了它的皮肉中！

绿色的粘稠汁液从那一道深深的伤口里溅出！我眨了眨眼。眼角溅上的植物汁液让我觉得有点难受。不过看着藤蔓疯了一样的在地里砸来砸去，我跳出一段距离，感觉这也并不是无法忍受——

“来啊。”我冲着它们比起了中指，“真——弱——”

那根被我破肠开肚的藤蔓力道很大的在地上甩来甩去，无数堆积在地上的灰败落叶和枯枝被风吹起，一时间挡住了我的视线！我等这阵风过去后定睛一看——

枯骨、皮毛，各种残骸一起被暴露在阳光之下——

“这森林怎么回事……”

我想到了被白骑士搪塞过去的，出城时候守卫的反应，很快的明白过来怎么回事。

那么白骑士要带我穿过这里去见‘白皇后的花园’这件事就很是存疑了。

我比划了一下尚未缓过来，还不停扑腾着的藤蔓，思索了一下它的力道和我的小胳膊小腿。

然后转身就跑了。

我知道这和我刚才说的根本就不一样——我也很委屈好吗！虽然并不是会被杀掉，但那个力道一看就知道绝对很疼。

傻子才傻了吧唧的冲上去。

我念叨着，理直气壮地给自己找借口。

不过要说的话，白骑士的话里，用的好像是表示男性用语的‘他’而不是‘她’。

白皇后不会是个男人吧……思及我这一身打扮和身份‘爱丽丝’，我发自内心的觉得很可能是这样。

……照这么一发散，和白皇后对立的红心皇后……不会也是个男人吧

森林里光线阴暗，奇奇怪怪的树冠遮住了几乎所有阳光，只有斑驳稀疏的光线透过树木的枝叶缝隙照射进来。神秘诡异的迷雾飘忽不定的在森林里弥漫着，所有一切出奇地安静，仿佛所有生灵都未曾涉足此地。

但是如果是未曾踏足的话，那也应该是死掉了吧。

我这么想着。

那样的枯骨不可能是一天两天形成的。

周围还是隐隐约约的有着视线。我威胁一样的把匕首的尖锐部分对准了外面。有几束光线闪过匕首，它盘绕在刀柄上的花纹也微微闪着光。

有时候，我必须要停下了辨认路径。脚下踩着的仍然是石头小道，可是这小道一直延伸着，尽头无法观察到。我很快发现这是不必要的。每次当出现岔道或者小道消失的事实，身旁就会沙沙的开出一枝玫瑰——和最开始我没开门的时候的那朵一模一样，只不过这是洁白的一只。

……那个小姑娘。

我抿着唇端详着玫瑰，想到了那个带着我进来的小姑娘。

……是想让我去找白皇后吗

一直被我看着的那朵玫瑰，害羞一样的畏缩了一下，然后从里面嘭的蹦出了糖果一样形状的小气泡。

我面无表情的拍掉从玫瑰的花瓣上弹到我脸颊的气泡，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果不出我所料，一行小孩子的笔记出现在玫瑰的旁边。

‘爱丽丝从这边走！去找白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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