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今天修罗场了吗？ 第9章 昨天份的玫瑰花酱

西园寺山介走在回家的路上。

他的眼皮无精打采的垂下，书包里装着勒索来的钱包。

学校到他家的路上，他会经过一段三不管地带。这里的街道上到处都是拐弯的小巷，时不时的有哭声从那里的黑暗里传来。

西园寺山介无故打了个寒颤。

明明是温暖的春天，照理来说也应该很温暖才是，但他只感觉到了数不尽的寒意慢慢爬上脊梁，窜入他的骨髓。

这条路上最不缺的就是勒索与反勒索，以及瑟瑟发抖靠在路边的乞讨者。

西园寺山介的目光落到街道边一个靠在垃圾桶旁边的人身上。

仔细看，那是个老人，脸上的皱纹褶子间填满了深色的污垢。他衣不遮体，瑟瑟发抖的靠到垃圾桶上，似乎那样就能得到一些温暖一样。

但他得到的只能是寒冷的铁器触感。

西园寺山介顿了顿。

这一刻，在他脚步迈下去的瞬间，他想到了很多。

比如支离破碎的家庭，垂垂老矣的爷爷，还有堕落的自己。

西园寺山介垂下了眼。

老人本来半闭着眼，浑浊的发黄的眼珠无神的凝视着前方的某个点。但是，很快的，他的视线中踏入了一只黑色的，干净的鞋。

他仓促的往后退了退，浑浊的眼珠慢慢把视线集中到垃圾桶旁边的瓷砖上。

他以为笼罩住他的阴影要离开后——或者留下些侮辱他的痕迹后离去。但那个黑影中慢慢探出了一只手，一个半成新的，小巧的钱包轻轻的落到他的面前。

……是不小心掉下来的吗？

他迟钝的想到。

……但直到他盯着那个钱包看了又看，那东西也还静静的呆在那。鼓鼓的，似乎在预兆着什么。

老人抬起头，可是这时候那个停顿片刻的黑影早就已经不见了。

西园寺山介过上了打劫别人、把打劫来的东西分给这条路上的人的生活。

他觉得自己很可笑。在学校和别的地方，他是那个嚣张跋扈的不良少年。但是在这条街上，他却是一个默默付出的施予者。

太可笑了。

他面对着一起的不良少年，脸上挂上了自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假笑，心里的空虚越来越大。

——越是这么做，名为“西园寺山介”的存在就越是虚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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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也是如此。

他握着小刀，几乎是锋刃刚挥出的一刻他就后悔了。

如果刺中了——会有什么结果？

他突然有些茫然。

……会被逮捕吗？会被反杀吗？

一瞬间，他的大脑以一种高速运转的状态开始转动，无数的猜测随着那把掏出来的小刀涌入他的脑海——

全部都变成了一句话。

他的人生，接下来会怎么样呢？

但是已经阻止不了了。

小刀顺着惯性狠狠地朝着前面那个人的后心扎过去。西园寺山介悲哀的发现，面前的这个人、或许说他欺凌过的人都是无辜的。

……这下子，彻底、不能重新再来了吧。

他麻木的，手臂顺着狠狠戳下去的力道，手里的小刀扎了过去。

“啪！”

哪知道那个少年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身子微微一扭，那原本会插：到他后心的小刀竟然险险的错过了他的致命处，换成在荻原涉的左臂处留下一道伤口——

荻原涉的反应很快，几乎是那小刀刚刚戳上他的手臂，他就干脆利落的一个反手把小刀甩开。

一同被甩开的还有西园寺山介的手臂。

明明荻原涉的力气很大，他身上的低气压也敏锐的被西园寺山介感觉到——但是，为什么呢。

小刀摔到了地面，沾着血迹的那一面被虚虚的掩埋进了树叶的脉络里。

西园寺山介的瞳孔迟钝的看着那把小刀。他的手心全都是冷汗，此时抖的和得了病的病人一样。

慢慢的，他的眼球迟钝的看向不远处捂着伤口的少年。

对方看着他，眼神中带着更多的不可置信——还有疑惑。

荻原涉的怒火神奇的熄灭了。他捂着伤口，罕见的不知所措的眨着眼睛。

“你……”

良久，他犹豫道。

“你为什么要哭？”

诶？

西园寺山介茫然若失的动了动，手朝着脸上一抹，满手的液体。

……咸的。

他舔掉流到唇角的液体，突然笑了。

又哭又笑，像个傻子。

没死

他没死。

西园寺山介又想起那个俯卧在垃圾桶旁边的老人。

如果当时自己的存在是那个老人的“重来一次”的话，那、

……那是不是证明着，他还能够重来一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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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言的看着面前这个学长又疯又笑，眼泪擦都没擦，朦胧的透着水雾的眼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我有点不能理解。

……明明受伤的是我，应该感到疼痛的也应该是我，那为什么他会一副得救了的样子？

但是我几乎很容易的平息了我胸膛中的怒火。

我捂着左臂上的伤口，看着顺眼不少的学长，叹了口气。

算了，放过他吧。

也没必要赶尽杀绝不是吗。

我离开了这里。

身后，那个前辈又哭又笑的声音还隐隐约约的传来。

之后，我在校园中转了几圈，回到了教室。

手机滴滴的响着。我掏出来瞟了一眼。哦，原来是到了发生活费的时候。

我对这对父母——现在应该是一对离婚的夫妻。

他们已经各自组成了新的家庭。父亲和曾经插。在他和我母亲之间的小三——事实是这样，但我更愿意称他们为真爱。

他们有了新的孩子，起名为荻原成浩。

是我的弟弟。

我的母亲……我联系不上她，也没那个心思去联系她。

这次的生活费还是一样的丰厚。我垂下眼，径直来到了我的座位上。

教室里此时已经没有一个人在，但门却很贴心的没有锁上。应该是同学给我留的门吧？

我心里稍微升上了一股暖流。但是，我看了看左臂还在流血的伤口，喃喃自语。

“还是不要接近比较好……”

稍微的整理了一下思绪，我抱着手机，看着某宝账户，沉重的叹了口气。

回到我父母的话题。

……这两个人虽然离婚，但可能是由于怀着亏欠我，补偿我的心思，所以每个月都会有一笔不菲的生活费打到我的账户。他们倒也没什么对我户口的担忧。早在我进入武馆不久，我的师父就要走了我的监护权。所以现在我的监护人实际上是整个武馆。

但是，嗯，怎么说呢。

窗帘被风吹的扬到了一边，我透过轻薄的窗纱看着外面渐渐落下的夕阳，摩挲着指间的茧子。粗糙，但意外的让我有安全感。

……我果然不想依靠别人。

我摩挲着课桌的边缘，想起了摆在我房间里的那台电脑。

……果然，我还是去试试吧？

投稿。

投稿过程很顺利，或者说是顺利过头了。

编辑部很快派人来联络我，说实话，那本小说写的并不算优秀。但编辑却告诉了我一句话。

“我看到了你的作品中想要表达的东西”。

我只能柔和了脸上的菱角，摆出我最真诚的表情。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本来和蔼的编辑似乎被我吓了一大跳的样子。

我的第一本小说《虹》的销量并不算好，但我却认为那是我写的最出色的一本小说。

因为那本小说的本身写的就是我自身的故事。

在那里面我看到了属于我自己的人生。

我很感激编辑对我的挖掘和信任。也正是因为这样，我很快的完成了我的接下来的第二部、第三部小说。

但是，很快，高产的我就遇到了我的第一个难关。

我写不下去了。

之前第一本《虹》的主角是以我为原型的；第二部《空》的主角则是一个有些抑郁阴沉的剑客；第三部是我崩的最彻底的一本。编辑敲着桌子，一脸严肃的对我的稿子下达了腰斩的指令。

那以后我就再也写不下去了。

此时，在学校里，我已经开始大量的旷课，请假，成绩渐渐下滑到谷底，武馆眼看着就要接到学校的通知单——

这样布星。

我深沉的坐在座位上，这是我难得的乖乖待在教室里的时间。其实，离不久之前那位学长的事件还没过去很长时间，但我此时坐在教室里却是一阵恍如隔世的感觉。

我刻意的和同学们保持了距离。因为我始终都放不下那个被挂在嘴边的‘片桐智司’。这似乎是一个相当难以对付的人，如果因为这个招来麻烦就会更加麻烦。

我伏在座位上。闭着眼假寐。

慢慢的，似乎是粉笔和黑板摩擦的声音停止，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在我耳边吼道：“荻原同学？荻原同学？！……老师叫你……”

“哦……。”

我抬起头，呆滞的应了一声。

之前为了突破掉我的卡文时间，我整宿整宿的查资料，出去取材，某个瞬间我甚至还产生‘要不就这么算了吧’的想法。但最后还是没舍得。

不过是我喜欢上这种慢慢构建出一个故事结构的感觉而已。

但是，之后，我无数次后悔我这个决定——！

我恨不得自己把自己的脸打歪。

我没有听清那位同学说的老师名字，所幸他还算有点良心，把还瞌睡着没回过神的我带到了老师办公室。

我拍了拍脸颊，冷静了一下，推开门走了进去。

话说这也不是我第一次进来了，我苦中作乐的想到，同时微微弯腰：“老师找我有什么事吗？”

“不用这么拘束的，荻原同学。”

他是一个中年人，头发微白，但看起来很精神，一双鹰一样锐利的眼温和的看过来，那个架在他鼻梁上的眼镜很好的遮挡了那份不适宜的锐利。

“我只是想来找你，说说关于你出勤的事情。”

来了！

我打起精神，以一种特别诚恳的方式道歉：“抱歉，老师，我需要一份工作来养活自己。”

我发誓我这辈子没这么献媚过。

“所以我缺了很多次课……对于这点我很抱歉，老师。”

老师沉默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这么直接，一点铺垫都没有的直接上来就说正事。

“对于这一点，”他看向了我的双眼，里面有着一个老师对于自己学生的认真负责，“你要知道，我们学校通常是不允许这种情况的出现的，更何况你还是任何社团都没有参加。”

我抿了抿唇。

帝光的纪律也是比较严格的，大大小小的奇葩老师我也见过不少——但从来没见过这么和颜悦色的。

有点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是什么。

我有些犹豫：“那老师您的意思是……？”

这位老师突然笑了起来。

我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加入篮球部怎么样？”

我发誓，这个时候的老师声音温和的要命，吐出的话语也和带毒的罂粟一样让人不由自主的沉溺下去。

而且，如果有再来一次的机会。

我泪流满面。

我一定会一巴掌扇飞这个明显心动的我自己。

但是我现在，双眼放光的听着老师悠悠的语调：“不强求你加入一军或者二军，你只需要在三军挂个名就行了。”

“……就这么简单吗？”

“当然不是。”

他失笑：“只是相对轻松而已。你本身的家庭情况就比较特殊，再稍微特殊一点我想也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那么，劝退通知和加入篮球部——荻原同学你选择哪一个呢？”

他撑着下巴，双目带笑的看着我。

那是恶魔的微笑。

作者有话要说： 某个瞬间，都会有这样的疑问。

我的人生到此为止了吗？

不会的，你还能继续，只要你还有着全身的最后一块肉和血。

今天久违的推荐甜品黑森林蛋糕。

其实是很腻的甜品，热量也高，但是如果是在有着迷茫和悲伤的时候最合适不过了哦。

甜甜苦苦，正如人生大起落落落落落落落落落——

开玩笑的，其实人生还是值得期待一下的

感谢小天使的地雷和营养液~

然后明天开始更新会变成两天一更，我要多攒点存稿顺便处理一下大纲！而且这几天有点忙，所以多多见谅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