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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
那位先生是谁, 没有人知。
不，或许并不是没有人知。
不期然地，夏油杰想起了昨天晚上站在他前, 低头浅笑，神情无奈又坚的禅院羽，他啧了一声, “算了。”
他总不能为那个不知名店主去禅院家找禅院羽吧。想上门肯有机会，菅原悟和五条悟这两个明晃晃的五条家祖宗和小祖宗，哪怕禅院家烦他们烦得要死，他们两个上门的候也绝对是贵客待遇。
但是，这样做的话会给禅院羽带来麻烦的吧。
虽说他之前被店长先生伪装出来的样给骗到了, 但想想他们之前的接触, 无论是书店里还是昨天那通电话, 都很像是对方试图向他推销或者说, 洗脑
只要他不吃店长先生那一套, 不管对方怎么折腾都是做无用功。
“算了。”夏油杰重复了一遍，就当是说服自己，“反正不是什么事。”
嘴上说着算了, 但转头他又往绫辻侦探事务加了一个委托。
他还是等侦探的调查吧。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风平浪静, 中途接了两个在东京市内的祓除任务, 没有什么挑战性，也没出现让夏油杰自审算不算助纣为虐的内情。
上咒术课的候, 教室里就他和两个悟。
硝不在，医务室那边送来了伤员，她去救人了。
禅院直哉不在，任务出中。
等上课铃响起后, 过来上课的却不是他们的夜蛾校长。
“夜蛾校长有任务要处理。”负责代课的辅助监督弱弱地开口，“以后天的国语课挪到今天。”
“夜蛾做任务”五条悟翘着二郎腿，剌剌地说“都是校长了，还要接任务之前那个什么斋藤校长，老怎么没看过他做任务”
“那个”辅助监督犹犹豫豫地看向五条悟，小声地“是近藤校长。”
“都一样啦。”五条悟摆了摆手，他很不耐烦记那些烂橘的名字，还记得一个藤就很不错了。
“这次的任务事关星浆体，其实”辅助监督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夏油杰和他左右两边的六眼，咒术界目前四个特级咒术师，这个教室里就坐着个。
其实，这一次的星浆体任务事关天元人和未来五百天元结界的稳，听说星浆体的存在已经被诅咒师集团发现，咒术总监部的高层原本是想交给六眼和咒灵操使处理一如七月份里那些高危任务。
但是，天元人却从薨星宫中传出命令，星浆体的任务不能六眼来执行。
不要六眼，就不能交给夏油杰，为那两个六眼自顾自地将自己绑在夏油杰的身上。
单人任务
不可能的。
出对天元人的尊敬，高层不得不选择其他人。数了数在籍的一级咒术师，最后他们挑到了夜蛾正的头上。
夜蛾正将课程换了一下，带上咒骸就出发了。
“星浆体”夏油杰正了正身体，“天元人的术式要初始化了”
毕竟是支撑整个岛国天元结界的人物，如今就住在东京高专地下薨星宫中的天元人可是上过课本的。夏油杰初入咒术界就在课堂上被科普过天元人的重要性，对其术式和每隔五百就要举行一次同化仪式的情况并不陌生。
“什么”即使戴着一副漆黑小墨镜也难掩五条悟此刻满眼的迷茫，他下意识转头看向夏油杰，疑惑地说“什么初始化”
夏油杰“”
他们俩到底谁是咒术世家出身的啊。
“嗤。”菅原悟轻嗤一声，他单手托着下颌，苍蓝色的眼眸睨了一眼五条悟，摆明了对他的无知很是不屑，偏头看向夏油杰飞快变脸，缓声“如今占据咒术界高层的人物们显然并不希望改变现状，以想要他们看来最小的代价来换取这种平稳。”
这次星浆体任务，天元没有指五条悟和杰来执行倒是让菅原悟有些惊讶。伏黑甚尔的特殊之处已经提前爆出来，还一度成为禅院家和加茂家的合作破裂的导火索，不知他还会不会接这一次的星浆体任务。
以着夜蛾正的实力，若是对上伏黑甚尔，那还真不够看。
回头让五条言查一下，看看孔雨有没有接下盘星教悬赏的星浆体任务吧。
到底是杰尊敬的班主任，虽然他不就罚杰写检讨，还让他也写检讨还是等夜蛾正被打到半死的候再去救人好了。
五条悟对着菅原悟竖起一根中指。
将菅原悟的变脸和五条悟反应收入眼底的辅助监督“”
他好慌
夏油杰垂下眼，低声解释“天元人的术式是「不死」，但并非不老。他的身体老化到一程度后，术式会试图重塑身体。一旦开始重塑身体，天元人会脱离人类概念，可能无法保持原本意志，继续维护结界，甚至与人类为敌”
顿了一下，夏油杰看向代课的辅助监督，忽然问“那位星浆体，几岁了”
“十四岁。”辅助监督下意识回答，高层之以会派出夜蛾正去护卫星浆体，主要是她的情报已经泄露，诅咒师集团盯上了她。
星浆体的情报一泄露，稍微查一下就能知她的名字身份和地址。
“十四岁。”夏油杰垂眼盯着又开始隐隐作痛的手腕，自语“十四岁，说是同化仪式，其实就是夺舍吧。”
一个上千的咒术师跟一个十六岁的青少同化，不管怎么看，意识会占据上风的都会是咒术师。说什么星浆体与天元一起达到永生，不过是，最终一起成为天元结界的养料。
还真是恶心啊，这种牺牲。
“夏油同学”辅助监督一个激灵，脱口训斥“星浆体的同化是为了维护天元结界的稳和社会的安，这种牺牲是必须且神圣的，你怎么能”对天元人不敬
辅助监督猛地止住话头，他僵着脸，剩下的半截话硬生生噎在喉咙里。
为菅原悟和五条悟同冷冷瞪过来，这宛如凶兽凝视的压力让辅助监督下意识脱口的指责卡住了。
“杰有说错吗”菅原悟的声音不轻不重，冰冷淡漠，“同化仪式，不就是每隔五百送一个合适的倒霉蛋去死吗。哦，严格地说起来，其实是死都无法解脱，为他们的灵魂会被束缚在薨星宫中，毕竟要一同永生嘛。”
菅原悟虽然没有阴阳眼，看不到鬼魂，但曾经见过天元的芦屋满跟他说起过，天元的身体里存在着其他人的声音。
菅原悟对闲事不感兴趣，也不会同情要被夺取身体还要以这种方式达成永生的星浆体，他只是在按着夏油杰的步调走。
一如当他以源克杰的善恶为标。
“哇，好恶心诶。”五条悟难得跟菅原悟站在同一立场，毫不客气地吐槽“觊觎轻人身体的老头，这是什么品种的变态啊。”
可怜的辅助监督有心想要维护天元人的威严，但他实在不敢跟两个六眼对上，只能默默闭上嘴。
夏油杰揉了揉眉心，淡淡“抱歉，不小心跟你说了一些心里话，你不必往心里去。”
辅助监督“”
难为这节课，辅助监督还是磕磕绊绊地上完了。
一下课，辅助监督逃也似的离开教室。
“杰想要做什么，老都支持。”五条悟抢先对夏油杰表了决心，至之后会不会此与整个咒术界为敌，他不在乎。
“总要给某些人直立行走的机会。”菅原悟拉起夏油杰的手，一本正经，“本来就已经很蠢了，再一直藏在天元结界下只会退化成草履虫。”
“啪”
五条悟冲过来，一巴掌拍在菅原悟的手上。
可惜拍在了「无下限」上。
菅原悟挑眉，睨了五条悟一眼，就差在脸上写上“幼稚”这二字评价了。
幼稚五条悟抱住了夏油杰的脖。
“不急。”夏油杰任猫拉手手，小猫缠脖，平静地“等夜蛾带星浆体回高专的。”
虽然了阻止同化仪式的心思，必然要给夜蛾老师添麻烦，但这一次的护卫任务，总该让夜蛾老师圆满完成吧。
出做任务的夜蛾正估计做梦也没有想到，远在高专部分候能让他放心的学生准备截他的胡。
人干脆旷掉接下来的课程。
菅原悟联系五条言，让他调查一下孔雨是否接下了盘星教对星浆体的悬赏。
五条悟则跑去清点家产，一旦要阻止星浆体与天元同化，基本上就是要与整个咒术界为敌。他完全不怕高层烂橘和五条家混球们搞出来的手段，但钱财什么的，一要提前收好，免得被他们冻结银行卡。
呵，他之前看过的电视剧不是白看的，私奔的候绝对要防着家里用冻结银行卡的方式拖后腿。
夏油杰则用之前从诅咒师那里收缴的手机登录了诅咒师论坛，果然看到了置顶的悬赏。
星浆体的照片和信息情报就那么剌剌地挂在论坛首页。
天内理，女，廉直女学院中等部二级学生，十四岁。
夏油杰没有亲眼见过这个女孩，不了解她的性格，她的喜好，不知她到底是自愿还是被迫，但他知，这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国中生，本该拥有一个光明璀璨的未来，但为天元结界需要一个星浆体牺牲，以她的未来被扼杀了。
本来就已经要对一个被扼杀的未来，想要破坏天元结界的诅咒师集团想要杀掉她，一个普通人组成，疯狂崇拜着天元的xie教团体为想要维护天元的纯洁，也想要杀死她。
咒术师、诅咒师以及非术师，都想要她死。
81
某一瞬，夏油杰似乎看到了一个画
穿着水手服的少女哭得满脸都是眼泪，哽咽着说但是，果然，我还想跟家待得久一些。还想和家去各种地方看各种东西我想的1
他看到他伸出手，对她说回去吧，小理。
鲜血在她伸手想要回握住他手掌的那一刻，从她的头颅中迸溅出来。
夏油杰猛地抓住手腕，那里的皮肉痛到麻木。
那里的隐痛似乎突破了原有的等级，向着常人难以忍受的剧痛迈进了。
“杰”菅原悟放下跟五条言联络的手机，推门过来看夏油杰的候，正见到他死死抓住右手手腕，脸色煞白。
夏油杰的异状吓得菅原悟一跳，一个箭步冲到床边，他手足无措地不知该碰夏油杰哪里，为六眼看得出夏油杰正在忍耐着疼痛，症结就在杰右手手腕，据说他之前反转术式没用好以留了一点后遗症的位置。但六眼这个废物，完全看不出来杰为什么会痛，为那里完好无损。
完好无损个屁
要真的是完好无损，夏油杰能疼得都忘记装若无其事吗
菅原悟可是知夏油杰到底有能忍痛。
心慌意乱的菅原悟一把将夏油杰打横抱了起来，步向宿舍冲去，断然“我带你去找家入硝”
除了家入硝，菅原悟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够在这方帮助夏油杰。
“停”夏油杰哑着嗓，用手指抓住菅原悟的衣服，他试探性地晃了晃右手，沉声“我没事了。”
“杰”菅原悟的脸都快黑了，这还叫没事
“真没事了。”夏油杰挣扎着想要下地，发现菅原悟下意识收紧手臂将他往怀里按后，他没好气地一巴掌拍在菅原悟的胸膛上，微微抬高了声音“是真的没事。”
顿了顿，夏油杰有些无奈地“我没有受伤，刚才应该是幻痛”
对这不就疼，有候还疼得特厉害的手腕，夏油杰真的是切了这只手的心思都有了。一直没有真的切掉手，主要是为这种幻痛绝部分都存在那些截肢后的人身上。他身体都还健全着都不痛一下，真切了，体会一把真正的截肢痛，幻痛更严重了怎么办。
他刚才可能是有些气到了，以一下疼得厉害。平那种隐隐作痛，夏油杰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不忽略能怎么办，硝的反转术式看不出哪里有问题，医院检查他也是妥妥的健康水平，止痛药也不好使，而心理医生
夏油杰宁愿忍受痛苦也不想去见心理医生。
他当见够了心理医生
事实证明，他没有病，是其他人看不到世界的真实。
不得不将夏油杰放下的菅原悟转而捧着夏油杰的手腕，不解地说“怎么会这样呢，杰怎么会有幻痛，明明右手上的伤”菅原悟的话语倏地一顿，他抬起头，苍蓝色的眼眸深深地看向夏油杰，语气微凝“杰你最近有没有看到陌生的记忆画”
杰该不会是看到了未来记忆了吧
一想到剧情中的杰为乙骨忧和祈本里香失去了右臂，鲜血满身，坐在小巷中又被五条悟堵到然后被他亲手杀死的画，菅原悟的杀气差点冒出来。
“陌生的记忆画”夏油杰懵了一下，下意识“我的记忆没有问题啊，也”
夏油杰的表情僵了一下，他想起刚才莫名浮现在眼前的画。明明尚未交集的天内理站在他前痛哭，说想要跟家在一起久一些，而他伸出手，她的脑袋却被一颗弹炸开一蓬鲜血的画。
小理，天内理。
以，是预知
他手上没有拥有这项天赋的咒灵，而「咒灵操术」也不可能出这样的技能。
也未必是预知。夏油杰冷静地思考，他是看到天内理照片后才“看”的那些记忆，说不他之前中了暗算，天内理的照片是触发点。抑或是他这段思考义问题想得头疼，天内理无望的未来触及到了他的痛点，这才让他幻想出了那样一幅情景
至他手腕的幻痛，那是从六月份开始的，被划伤后他立刻使用了反转术式，但并没有消弭痛感，就那么隐隐作痛了快两个月，无论怎么检查都看不出丝毫端倪。
等等
若有思地看向菅原悟，夏油杰想到了另的可能。
“那个”一向有意回避菅原悟和他可能前世源克杰过去种种的夏油杰犹豫了一下，低声“那位源先生，他的右手有问题吗”
这段养新猫养得过自然，夏油杰都快忘记这只猫是从上辈“继承”来的了。
“当然没”菅原悟下意识想要否认，但话说了一半，他陡然停下了话头，怔住了。
他原本是怀疑夏油杰无意看到了未来，为被特级过咒怨灵祈本里香毁掉了右臂以右手才一直在幻痛，但看着夏油杰的样，也不像是突然看到了未来的样。
再听他提起杰，菅原悟立刻明白了夏油杰的意思。
只是，杰的右手有问题
怎么可能
菅原悟下意识想杰那么强，灵力与咒力这两种不该同出现在一具身体上的能力却在他的身上完美共存。
在那个咒术师被视作邪的平安期，有着一身庞咒力的源克杰能够作为神被皇室供奉，不仅是为他本身就是醍醐天皇的皇，更为他的灵力强纯净，甫一降生便引起了神宫和阴阳寮的注意。
占卜天历法净化祈福结界，神和阴阳的玩意儿，源克杰才是精通。
镇压祓除战斗，咒术师擅长的，拥有着术式「咒灵操术」的源克杰，同样一人便可镇一域。
源克杰的「咒灵操术」，看着似乎只能够操控咒灵，事实上，妖怪、咒灵甚至伪神，都能够在他的力量下化作灵玉，被他调伏吸收。
菅原悟是看着源克杰如何镇压那群魑魅魍魉的，这样强的一个人，他的手怎么可能会有问题
但是
回想起源克杰突然倒下昏迷，短短数日就衰弱濒死的一幕，菅原悟又不确了。
在源克杰倒下之前，菅原悟怎么也没想到他会有这么虚弱的模样。
他就知，他的六眼就是一个摆设，什么都看不清
“我我不知。”菅原悟用力地咬了一下嘴唇，眸光颤抖，声音发颤，“我什么都不知。”
不知杰的身体什么候出了问题，不知杰在他看不到看不清的候承受了少痛苦。
咒力源自负情绪，灵力修行者是宛如心魔一般的存在，本就是跟灵力相互排斥的力量，怎么可能会有谓的“完美共存”
夏油杰的表情变了。
“对不起”菅原悟睁眼睛，他看向夏油杰，喃喃，“我什么都不知。”
夏油杰忽然抬起手，压着菅原悟的头靠向了他的肩膀。
“嘘没事了。”夏油杰拍了拍菅原悟的头，手掌下移，一下下抚着他的后背。他装作没有发现肩膀衣服的濡湿，放轻了声音“没事了，悟，这不是悟的错。”
夏油杰没有想到菅原悟意识到自己被源克杰隐瞒了一些身体情况会有这么的反应，震惊之余便是慌乱与心虚。他这段做的事情，怎么看都像是源克杰的翻版。
啊，不愧是他的上辈，这种不想给人添乱的性格还真是一脉相承。
菅原悟抬起手，抓住了夏油杰右边的袖口，刚才疼得夏油杰几乎眼前一黑的手腕虚握在菅原悟的掌心里。
夏油杰的喉咙中压下那一声叹息。
“杰”保持着被夏油杰抱着安抚的姿势，菅原悟垂着雾蒙蒙的苍蓝眼眸，哑着嗓“可以答应我，如果觉得身体哪里不舒服就告诉我吗”
夏油杰“”
这不能随便答应，一旦出口便成了束缚，夏油杰可不想有什么头疼脑热就到处宣传。
夏油杰抿着唇角，拍了拍菅原悟的肩膀，避重就轻“如果我需要帮助的话，一会向悟先生求助的。”
“杰”菅原悟手指越发用力地抓住夏油杰的袖口，这是敷衍。不想表现得过咄咄逼人的菅原悟抿了抿嘴唇，委委屈屈地“那好吧。”
夏油杰不说话了。
虽然他不觉得自己的行为哪里有问题，但此情此景，他还是感觉到自己心虚得更厉害了。
他就不该提源克杰。
结果现在，他这手腕到底是不是上辈遗留问题依旧是未知数，却不小心崩了菅原悟的心态。
这猫一哭，上辈的猫债立刻上身，夏油杰溃不成军，只能勉强维持住一点底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