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木梳,赵卓的动作很轻柔,一开始秦诗诗还有些紧张,但之后便被赵卓的熟练所震惊了“你的手法怎么这么熟练”
“这半年都是我自己梳的,梳的多了,自然也就熟练了。”赵卓将她的头发盘起,用发簪固定好。
“有什么事你说吧”秦诗诗在铜镜中比照了一下,还算不错。
无事献殷勤,赵卓亲手来做,肯定是有事要讲,。
只是就算是这样,也不必亲自来给她梳头发。
“我和父皇写了封信,说我想纳辛夷做妾。”赵卓低声说了句。
“殿下纳个妾而已,也不用非得和我说。”秦诗诗心里有些吃味儿,她哪怕将辛夷看做妹妹,也不希望她走在自己前面。
“我想给她一个名分,相处这段时间里,她也不是那种心思深沉的女子,而且和你也有共同兴致。”赵卓努力解释着。
秦诗诗沉默良久,然后缓缓说道“能等一年吗”
等到秦朗回来,和光孝帝重新商定好婚事,再遵从从古至今的受聘成婚的习俗,天子一年,诸侯半年。虽然赵卓此时已经不是太子,身上的王爵也被剥夺,但他还是如今陛下的孩子,按照礼制必然要筹备半年。
这上上下下的时间加起来,到了明年春,她愿意嫁给他,甚至可以带着辛夷一起。
她转身看了看有些沉默的赵卓,又看了眼辛夷。
有些事她不想说,不代表她就愿意去谅解这件事。
“嗯。”赵卓应下了,一年时间不算短,也不算长,但至少赵卓从秦诗诗的话中听出了积极的回应。
见赵卓应下,秦诗诗深深看了眼辛夷。
辛夷知晓她的眼神所说的什么意思,她不会再为自己隐瞒这个秘密了,自己只能找时间和赵卓坦白一切了。
她看着两人,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殿下也不必急,我们花满楼中有一流传已久的习俗,或者说是谶语,我们这些以花为名的姐妹,最好在花期之时嫁出去,不然下场都不会太好,而如今紫玉兰花花期将结,待来年最好。”
辛夷的话彻底缓解了场下的尴尬。
吃饭时也没刚刚那样严肃,似乎就像之前的谈话完全没发生那般,只是辛夷偶尔看向赵卓,似乎鼓足勇气想说什么。
饭后,按照之前的计划,秦诗诗带着辛夷去准备请将。
而赵卓和楚然两人则离开总督府,来到了内城的南城门外。
还是旧地点,似乎大家已经习惯了这里竖立起的这座巨大的英魂碑,碑上的铭文是由扬州城内最有名望的先生亲自写的,文采斐然,字字入心。
但大家很明显都把这里当做了一个禁地,远远地绕开它走。
因为这里有几个很不好说话的人,只要说出一点风凉话,动辄就要被按下叩首,寻常人哪里是这些退役将士的对手。
仅仅郭之清的臬司衙门这半个月都收到不下上百起这些退役将士伤人的案件,郭之清秉公处置,倒也没让事情扩大化,不过却让这些人的威名在扬州城日渐显赫,几乎无人敢去招惹。
但赵卓来了,他还带了几炷香,一些贡品。
午后的风不大,温度相对昨天要高一些,赵卓点上香,连楚然的那份一同参拜了,把贡品安稳的摆好,赵卓这才来到早已旁视已久的退役士兵身旁。
“敢问兄弟,元洪元千户在吗”赵卓问道。
“不在。”这个退役士兵只有一只胳膊,但单手提着扫帚的样子,宛如赵卓印象中的二爷像,只是没了长髯,也没了能捋长髯的左手,还是差了点风骨。
他看着面前大皇子疑惑的样子,心里还是一软,将元洪的行踪和盘托出“元大哥他听说,扬州城城南郊的一家豪族恶意抢占军田,还强占烈士的遗孀,和郭大人通过气后,便带着几个兄弟过去了。”
“地址在哪儿”赵卓眉头一皱,怎么恰好在这个节骨点上出事了
而这个时间他对出城还是有些疑虑,担心这次出去还会不会遇到袭击,看了眼身旁的楚然,她身上的伤都还没好利索呢。
不过自己昨夜的事,也只有身边几人知晓,除非那袭杀他的人,真的把间谍安插到他身旁,或者真有未卜先知的能力,那他也可以尽早认输了。
“沿着官道一直走,在见到一大片桑地时便到了王家的区域,至于他家宅子在何处,我们这些人确实不知。”
“什么都不清楚,怎么会这么鲁莽”赵卓有些无语,这些人是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吗
这些豪族手里哪个没有恶奴,能连军田都侵占,至少说明其官场上,黑道上都有人,靠这些人要能救得出来才有鬼了。
犹豫再三,这个独臂的退役士兵还是担忧地说出了详情“昨日元大哥与我们几人商议,方得知,那家是扬州城有名的丝商王家,之前是背靠布商金家,如今金家倒了,王家的下人便将这些消息给传了出来。”
“丝商王家在城内的商铺,元大哥之前便上门询问过,但是看元大哥衣衫褴褛,更是连商铺都不让进,所以这才冒险去本家寻找,但元大哥已经去了三个时辰了,至今未归。” ,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