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殿下,我等要如何拿到这笔钱”有人不禁询问道,对于有了家室的人来说,能进放进口袋的才是自己的钱,因为很多将领上任都只会给他们画饼。
真正能实现的少之又少,似乎像是默认了这个规则一般。
赵卓看向问话之人,只是寻常将士中的一员,甚至算不得百户。
“问得好,这些钱财就在这车队之中,待你们到了秦总督那边会有人给你们发放,我会提前交代好,若是拿不到钱,你们寻上门来即可。”
“这些钱财是我和秦总督之女秦诗诗号召扬州城豪商,为前线将士筹集而来,你们只要到了前线,保家卫国,那少不了你们的份,这二两银子又算什么”
“无功不受禄,愿不愿意拿这些钱你们可要自己想清楚。”
这几千人的处置方法赵卓只想到了这点,与其让其打道回府,不如让他们把该做的事做好,自己拿出钱犒赏,这就是公平。
而这个方法会有一定的弊端,就是会将完整的建制打散,很多人不会随着原先队伍前行,而会成群地结伴而行。
世事有弊必有利,这样打散的建制若是遇到敌人那必定是不堪一击,可若是掩人耳目,或者是军制改革,这样最简单不过。
秦朗如果想在军队建立新的秩序,那就容易的多了,只要他不傻的话。
场下再次喧闹成一片,那些个千户也有些头疼,他们也实在看不上这二两银子,但自己手下人可不一定看不上。
而没了兵的千户就是个虚职,这大皇子要搞什么名堂他们还没想清楚。
“那殿下,卑职又该如何”其中一千户试探着问道。
“你若是能统率好这一千人至秦总督处,那便可得一千两。”赵卓轻笑。
千户这级官员是看不起这二两银子的,就像平民百姓家四五两银子就够一年所需,但到了**品的官员,一年两百两都不够花销。
因为在这人情社会,吃住要钱,上下打点要钱,日常应酬也要钱。
大夏的俸禄很高,但尽管如此,还是养出了一大批贪官。
低薪养不了廉,高薪遏不了贪,这是人性决定的。
看到面前千户欣喜的表情,赵卓知道这一千两打动了他们。
“但是,我也有条件,建制必须完整,而且人一个都不能少。”
赵卓此话一出,他们的脸色当即就垮了,这实在有些为难他们。
寻常行军,尚且还会有人偷偷溜走,这次要保证一个人不跟丢,绝对是不可能完成的事,而且看身旁将士的样子,已经决定好要私下结队了。
“不止千户,百户也是如此,只要能带好部下,按每人一两银子来算。甚至你无官无爵也可以,只要统兵有方,所行者有几人,便可拿到这份赏钱。”
赵卓此话一出,彻底将场下的气氛烘托到了最**。
之前的总兵千户已无人在乎,所有人都想着怎么谋求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这是个还算基础的博弈论,是肯定选不出最好的将官,但能选出来的绝对是擅长利益分配的人,这种人才很稀有,或者说在当今天下很稀有。
朝堂都被文官所把持,有些天赋异禀的人会自然精通此道,但大多数都是只拿着圣贤书,致敬尧舜禹汤的腐朽文人而已。
最简单的就是赵卓之前所说的公平二字,让所有人都拿到二两,会得到最多人的信服,但能不能带好这么多人,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赵卓只是想做个简单的社会试验,为以后的选才做准备。
“既然大家都无异议,那便从现在开始,秦总督在临安以南的望海县,尔等可以动身了。”赵卓说罢离去。
“对了,将事情原委写好,分别告知父皇与秦总督,虎符也一并送去吧。”
赵卓把那虎符还给燕小乙,随**代了句。
他还不清楚,在他走后,之前全部的喧闹全部停止,宛如没发生过那般,几个千户走上台前,关于这上万两银子的第一次利益分配开始了。
赵卓不担心这些,旧势力能维持一定的安定,但麾下各怀异心,队伍是不好带的,只要有第一个逃离的人出现,这秩序会如多米诺骨牌版连锁破坏。
逃离的人会越来越多,最终会渐渐汇聚,再合并,换言之就是资本的重新分配,这就是他所认为古代王朝的兴衰规律。
但大夏不同,有了龙卫这个保护皇权的东西,这天下再变,仍旧还是姓赵,但历史上的秩序重整已经发生好几次了,甚至大夏几次都在亡国的边缘疯狂试探。
不过这也正常,历史周期律就在那里,而人的**是无限的。
日渐西沉,赵卓站在渡口上,将李无闻一行送上船。
她没再露脸,戴上早已备好的面纱,没看赵卓一眼,似乎还是在为之前的事生气,她也不知为何,不想去见那个浪荡子,明明之前关系还尚可。
忽然外面传来一些惊呼,她有些狐疑地从窗口探出头去,面前之景,饶是她都感觉到惊艳。
夕霞满天,江流滚滚,悬崖绝壁染上赤红色,令人叹为观止。
“鬼斧神工。”岸上的赵卓也不得不称赞了句。
“大诗人此时不吟诗一首”楚然在一旁笑着。
“这景本身就是一首诗,我再作诗也不过是班门弄斧罢了。” ,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