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褚北圆瞠着眼瞪视,卒史刘不气反笑。
褚西长得贼俊,褚北也差不到哪儿去,尤其那两团鼓鼓的小奶膘,比他家闺女喜人了不知到多少。
“小丫头,你知道二两银子是多少吗就不行,都够买好几百个烧饼了”
弯着腰,卒史刘上手捏了捏褚北的脸,眼睛里满是笑意。
褚北被捏得嘴都变了形,嘟嘟的口齿不清,却还在坚持“要三三十两”
褚西在后面看不见褚北的表情。
但能看到她为了挣脱卒史刘的束缚不断拱起屁股,双手也啪啪地拍在中年男人满是胡茬的脸上,仿佛用出了吃奶的劲。
那动作模样,天真可爱得让人一点也看不出,曾经说谎诓骗并害死原主的人也是她。
褚西哭笑不得,摇摇头,上前两步,抓住卒史刘的胳膊就张大嘴咬了下去。
被生生咬出两排血牙印,卒史刘疼得不行,终于将褚北放开。
褚西胡乱擦了擦还在流的鼻血,俨然一副大人的模样
“你说话就说话,动什么手脚
你要不想给银子也行,我这又饿又渴,从昨儿个中午到现在,还一滴水都没喝呢,你要能给我找些吃的来,我就告诉你”
说完,褚西也不等卒史刘回复,就拉着还气塞塞挥舞着拳头要打的褚北,回去了自己的小棚屋。
棚屋简陋,昨天夜里回来的时候还没发现,现在天光大亮,迎着那股股不断从透光的缝隙中灌进来的干冷冬风,褚西冷不丁连打了好几个哆嗦。
褚北被他拉着,好几回想要抽回手,但都被褚西给瞪得大气都不敢出。
关上门,褚西故意冷着脸指了指简陋的桌凳,示意褚北坐过去,自己则在对面坐好。
“东西呢”
褚北眨巴着眼,似乎没听懂。
褚西轻轻扣着桌子,再问了一遍“我问你玉坠呢”
褚北这才明白过来,然后从脖子上掏出那只看来只有半边的水莹白玉,取下来推到褚西跟前。
“这是什么”
“坠坠子”
“谁给的”
“娘”
“我是谁”
“哥哥”
“娘和哥哥谁亲”
“娘亲”
褚西无语“那哥哥和那些女人,谁亲”
褚北有些犹豫,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眼神在褚西和自己身上来回瞟。
褚西顺着她的视线,也看了看才发现,虽然同在教坊司混,自己的名气也远超其他官妓,需要迎客的时候自然穿得光鲜亮丽,
可其他时候,自己的生活质量,真的还不如那白凤养的那条狗。
而褚北就不一样了,虽然现在年纪还小,但已然是坊里重点培养的对象,吃的穿的用的,都是极好。
加上听那些女人的话,不时地还能得些赏头,若是真跟着自己混,只怕早就被冻死饿死了。
“行吧,你先跟着她们也行,等我有办法脱离这教坊司了,再带上你”
褚北似懂非懂,点点头,玉坠子也不敢拿了,慌慌张张起身就要走。
褚西看着她不知所措的模样,心里叹了声,又叫住
“但以后不论她们叫你做什么事,都必须先跟我商量不然我就不要你了”
话还没说完,褚北已经拉开门飞速地跑了出去,只留破破烂烂的门叶在风中摇摆。
褚西无奈,还以为经过昨天的事,她终于意识到亲疏有别,所以知道错来示好来了。
可看那模样,估计又是被人当枪使,过来打探什么情况的吧
“算了,有奶的才是娘,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就我现在这样,说了她听不懂,也不会听,以后多提防着她一点就好
多来几次不奏效,估计那些人就不会再用她了”
话是这样说,但褚西还是很担心。
褚北现在才七岁,就已经有了媚上欺下、背亲求荣的苗头,再跟那些人多待一段时间,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看来得赶紧想办法寻找出路才行”
边说着,褚西循着记忆迅速起身开始在棚屋内翻找,本来想找点笔墨纸好好梳理一下逃跑的方法之类,但屋里除了一些破衣烂衫几乎啥也没有。
“原主不是名头比花楼头牌还响亮吗怎么连一个铜板都找不到”
正怨时,门口响起了一道一边咒骂一边吐口水的声音。
接着便见卒史刘端着两盘菜,指上还挂着一壶酒,满脸嫌恶地弓腰走进来。
“你这什么破地儿啊,臭死个人,菜端来你真能吃下
咦,那小丫头呢走了啊我还特地给她拿俩包子来呢”
褚西心里有事,没有跟他嬉皮笑脸,嗯了声,“不还有人边拉边吃的嘛,习惯习惯就好了
卒史刘看褚西当真跟没事人一样,自己也就不再咋呼。
毕竟听说这人曾经是御史大夫府上的公子,什么样锦衣玉食的生活没过过,人都能处便不惊,他就一小小的卒史,也没那么矫情。
菜上桌,卒史刘自来熟地坐下,刚拔开酒塞子准备边吃边听褚西讲案子的事,就悲催地发现,自己去端菜的时候走得急,忘了拿筷子。
刚起身准备再跑一趟的时候,褚西因为饿得狠了,脑子虽然还在想事,但手已经伸出。
看着他直接上手抓,一边嚼一边喊凉,然后伸着油腻腻的手就来抢自己的酒坛子,卒史刘赶忙把酒回抱了几分
“小孩子家家的,喝什么酒这是我的”
“什么你的我的,这明明就是厨房里s没吃的那些菜,就因为你顺过来,就成了你的了
大叔,咱能要点儿脸吗”
褚西怼着人,头也没抬,专心吃菜。
卒史刘听他一下就猜中,脸上有点挂不住,尴尬笑了两声,然后反应过来,“老色批是什么”
褚西没意识到自己嘴快,愣了一下,然后一边嚼嘴里的冷肉,一边借助自己在网上看到过的解释打哈哈
“就是,可爱又独特的人”
卒史刘点头哦了一声,半信半疑,心说你这娃是不是眼睛有问题,竟然觉得那死胖死胖的糟老头可爱
看出卒史刘脸上的疑惑,褚西尬笑两声,赶紧转移话题
“话说,你再去厨房的时候,厨娘她们还没回吗”
“没有啊,怎么了”
“哦,我就是忽然想到,为什么白主事明明那么怕别人发现她和柳大人的关系,却还把自己的毛裘借给他披,然后”
咽下嘴里的菜,褚西再次将目光落向卒史刘手里的酒坛,趁其不备,抢过来闷了一大口
“厨娘李月娥做了一桌柳大人不能吃的菜,居然没有传出白主事责骂婢女和厨娘的动静,也没有让再重新再做一份,这不是很违和吗”
跟着褚西的思路,卒史刘很快也发现了其中的不对
“是啊,正常情况下,如果做的菜不合客人口味,怎么都得让重新做才对,可那厨娘,却对此,只字不提” ,无防盗